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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小谢

    “哥哥,求你了……我不行了……啊……”

    那是……谁的声音?

    眼前的人洁白而耀眼,很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如此洁白,是因为浑身赤-裸。连同床单也是纤尘不染的。

    除了褶皱。因为动作剧烈,而扯出的,无数个褶皱。

    纤细漂亮的手指,沾染着透明闪亮的液体,在他自己的身体里进出。他的另一只手,无助而快乐地抚摸着自己。

    我看不见脸,但是他的声音……

    “松手,乖。”另一个人伸出手,缓缓地制止了他的自渎。

    这个声音!——

    我浑身一震,像是坠入冰窟般地惊醒。眼前有我无法适应的光芒,以及那个人的声音。

    “他妈妈恢复得不错,我那天去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妈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你看。”

    段医生的手指在平板上划过。下一张照片上是一位拄着拐杖的妇人,她的半边脸表情怪异,另外半边则像是微笑。

    我一时间无法答话。

    “……怎么了?”他察觉我的异常,紧接着调低了平板电脑的亮度,“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了?”

    刚才的,一定是梦。

    他的声音和我梦中的一样温柔,可是在我梦里,他是对着谁说话?

    “小谢?”

    我的身体像从冰窟来到了火山,一下子燥热起来。我怎么会做那种梦?明明已经四年多没有……而且对象竟然是段医生……

    段医生忽然叹了口气,把平板放下,说:“那这样吧,今天先不看了。”

    我以为他要走,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挽留,却忽然想到,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吗?

    你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他接下来可能还有工作……要等到下个星期才能再见到他……

    “现在我们来进行另一项机能的恢复治疗……”他的声音有些不自在,但却令我欣喜若狂!

    太好了,他还不走!

    “怎么样?这个星期有改善吗?有没有做过什么梦,或者……”

    我的兴奋一下子被羞耻替代。

    “小谢?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理我?”我感觉到他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摸摸我的头,“你能把灯……”

    我拍开了他的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喘不过气。我第一次感到柜中的黑暗如此令人窒息,因为我无法看到他的神态,无法猜测他将要说的话。

    他会走吗?我干嘛要打他?他只是想安抚我……

    “别紧张。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先放一放。”他终于说,“但是你能开一下灯吗?就是我给你的那个玻璃灯。”

    我这才想起,始终被我紧握在手心里的玻璃五角星。我用力捏了捏,莹绿色的光芒柔和地亮起,将段医生的轮廓投影在柜子上。

    看到他的脸,我的脑中又响起那句话。

    松手,乖。

    ……他是对谁说呢?好温柔,就像在对我说话一样……可那不是我。

    我的手指,我的身体,已经非常丑陋了。

    我整个人都已经丑陋不堪了吧。

    突然觉得很委屈。我蜷缩起身体,不敢再看他。

    “我不碰你,别怕。”他有些无奈,“你看,我把手放到背后了。我不碰你。”

    ……你可以碰碰我吗?

    我刚才为什么要打他……

    他大概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他会不会走?我不想他走……我想告诉他我做的那个梦,可我又非常害怕,非常羞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越来越紧张,只能用力地蜷缩起来。可是——我非常想挽留他!

    “那……”他试探着说。

    你要走了吗?你要走了吗?

    我很想求他再陪我一会儿,可是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我的喉咙被羞耻堵住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我就坐着,不动。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他在我模糊的视野里露出笑容,柔声说:“真是的,哭什么呀?”

    8段医生

    小谢说,他梦到我跟人上床。

    可惜他认不出那个人是养浩。不过想想也是,没拍脸,他又没见过养浩全-裸的样子,怎么认得出呢?

    他要是认出来了,我会不会吃醋?

    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我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把养浩接回家过夜了。他母亲多少已经猜到我们俩的关系,因此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这样做,养浩也是喜欢的,从他在性事上的逐渐主动我能感受出来。

    后来我没再录像。一次就够了,重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我也有点吃醋,所以接下来的治疗都以非常正直正规的方式进行着。于是小谢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从专业上来说,小谢的情况属于初次尝试性行为时受到剧烈惊吓,导致性心理异常,无法勃-起。其实我应该带他去做个检查排除器质性病变的,但以他敏感的性格,想来不会答应。

    所以,要治疗他,还是得把他从恐惧中解救出来。一方面斩断他潜意识里性与恐惧的联系,一方面让他不再陷入恐怖的回忆。

    治疗缓慢地进行着,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又到了容易感冒的季节,我想我该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报纸上说,两个月前的少女失踪案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媒体猜测,少女失踪前一天才被从天台上解救下来,或许她还是无法战胜心魔,因而再次选择了自杀的道路……

    扯犊子。

    自杀过一次的人,几乎不会自杀第二次。她可是直到弥留之际都在求我放过她。

    我觉得我真应该去看看中医。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谈了恋爱有点肾虚的缘故,我特别容易感冒。

    有时候我会产生和养浩同居的冲动。但是一方面,他得回去照顾母亲,另一方面,我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他。

    我早就知道我陷入了这个死循环。在我最渴望被人疼爱的时候,我不能去找任何一个能够疼爱我的人。我只能去找陌生人。

    对小谢的治疗无果,让我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9小谢

    好冷……

    我从久违的寒冷中醒来,很快地意识到不对。

    这里是哪里?!

    树,月亮,令人恐惧的开阔感。被绑缚的不适,以及在我面前同样被绑着的,闭着眼睛的……

    不对!不是闭着眼睛!是……是凹陷的……

    “养……”声音哽在喉咙里,我的全身心都被恐惧占据,不仅发抖发冷,连眼泪都迅速地流了下来。

    我不敢看我的身后。

    这是梦吧?这是梦吧?这是梦吧?

    如果是梦……如果不是梦……

    “你醒啦?”

    沙哑的,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的声音。

    我来找你们玩游戏。

    “我来找你们玩游戏。”他吸了吸鼻子,用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生病了,没有人陪我,我觉得寂寞,所以找陌生人玩。”

    这是梦吗?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