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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尔冬捂着陈年的手不肯放,陈年有些心酸地把他搂过:“这段时间,辛苦冬冬了。”
“方夏夏很乖的,妈妈。”
“哦,这样嘛。”听到那个姓陈年就来气,转了苍尔冬的凳子让他继续检讨问题,拨开围在方秋笙身边的两个没用父母,站到了罪人方秋笙面前,“蹲下,我够不到你脑袋。”
方秋笙转了过来,没什么压力地扎着马步站陈年面前,低着头瞄了对方两眼:“干妈,我……”
“谁让你这么叫我了?”
“……妈……”
“方秋笙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陈年拿手指狂戳着方秋笙脑袋,“还妈,还妈!得寸进尺啊你!冬冬搞不清楚你也和他一块儿糊涂啊?你来b国干嘛的?你来读书的啊!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爆你料,你懂不懂被爆出未婚生子对你事业有多少影响?更何况你一边照顾一个孕o一边学习?你拿自己当什么,超人啊你?”
方秋笙被戳得脑袋一晃一晃地,站都要站不稳,但也没吭声,就扎着马步,任由陈年教训着,抿着唇一言不发。
“还有啊,”陈年指了指一旁的夫夫俩,“你现在能有的地位生活都是你爸妈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别天天甩一张臭脸,给你爸你妈道歉。”
方秋笙这才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陈年,才转过去,但半天没开口,只憋出了爸妈两个字。
秋斯年正感动得热泪盈眶,被方裕一脚踹到后面去,站到他面前:“不用,这么多年是我们也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要说对不起我们俩都得说——我和你爸都退圈了,现在说弥补可能有点可笑,但总之,以后一家人,彼此相互扶持吧。”
方秋笙盯着方裕,久久没回应,气氛僵持得有些尴尬,陈年心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事,现在这架势反而有点像要吵架,于是及时把两人分开:“冬冬几个月了,预产期什么时候,还没住院吗?”
苍尔冬那边正听得认真,突然问到了这个问题,悄悄把椅子往旁边靠了靠。
那点声音陈年当然捕捉到了,对方秋笙此时此刻脸上那表情也是再熟悉不过,揪着他的耳朵就开骂:“你就这么宠他的?你再宠!宠到出事情再来我面前哭吧!”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站着,谁让你走了,继续面壁思过,行李我们来整理。”
方秋笙讪讪地转了回去,陈年赶着三个大人去里面的房间,留两个孩子在客厅里。
大人们前脚出了客厅,后脚两只苦命鸳鸯就遥遥相望了,苍尔冬朝方秋笙的方向伸了伸手,方秋笙三两步跨了过去,两个人依旧面朝着墙壁,只是手牵到了一起。
夏天热得厉害,客厅里又没开空调,没两下子手心就全是汗,汗津津的,黏糊糊的,碰在一起的地方烫得要起火。
“报——陈大人,他们俩……”
“牵手了吧。”陈年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嫌弃着扒门框上偷窥的秋斯年,“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一走,他们俩就牵手,等我一过去又分开,好像那样我就看不到一样。”
“哇塞,陈大人,真羡慕您。”
陈年砸了只拖鞋过去:“省省吧,小孩子都是恶魔,偶尔变成天使,都是他们使的障眼法。”
只是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合照,一只鹿占了大半张照片,两个人只留两双眼在最下面,一双是桃花眼,笑里含情,一双是单眼皮,瞳仁很大,黑得透亮。
他忍不住笑起来,把照片仔仔细细放好。
——就是这障眼法,还挺招人喜欢的。
一行六人总算是去了医院,方秋笙在路上联系着医生,被困在副驾驶上,苍尔冬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他用后视镜看都看不见。
也不知怎么的,看不见就觉得心慌起来。
路上陈年有点儿不太舒服,车停在路边让他透透风,苍尔冬执意要下车去陪他,可一只脚刚伸出车外,就变了脸色。
“疼,疼疼疼疼疼……”
裤子上渐渐洇湿开,空气中的咖啡味浓得人瞬间清醒过来,陈年大叫着上车,方秋笙总算钻到了空子坐到了苍尔冬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他,苍景行踩了油门就飚了出去。
“疼,唔……疼死了,妈妈,笙笙,疼死了……”
“深呼吸,冬冬,深呼吸,医院就快到了啊,到了医院就不疼了!”
“冬冬,疼就咬这儿嘶——”
“憋着,方秋笙你没有资格叫疼。冬冬,不哭了啊留着力气去医院了……”
“唔,太疼了……”
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医院,好在产室已经准备好了,生产的过程中也没发生意外,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婴儿整个儿又红又皱,眼睛闭着大哭,苍尔冬嘴唇还白着,看了一眼,说了句“还好长得像笙笙”,就躺在床上不肯动了。
其他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从哪一点看出来方夏夏长得像方秋笙了,但也没反驳他,四个大人忙着处理着各种东西,反倒是方秋笙一个人闲了下来。
说实话他对小婴儿没那么大的兴趣,坐在苍尔冬床边等对方恢复过来,oga眼皮都懒得掀开来,只是一下一下喘着气,贪婪地嗅着空气中alpha释放出来的甜味。
身边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方秋笙看着苍尔冬的脸,脑子里绕过了好多想法,比如他再也不想对方遭第二次罪了,比如总算是过了干妈那关,比如他们将来的生活。
手心里的手指头动了动,他看过去,苍尔冬的眼睛迷了一条缝,正看着他。
他把耳朵凑过去,苍尔冬在他耳边小声地耳语着:“怎么办,大家都不喜欢你,笙笙。”
方秋笙不知道他怎么得出来的这个结论,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头,悄声回问:“是啊,怎么办,冬冬?”
“那就只好,我喜欢你了。”
心里像是被拉响了成片的烟花,炸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方秋笙脑子里嗡嗡只响,愣在那儿不会动。
“笙笙,”苍尔冬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饶了绕他的手指,“我喜欢你。”
方秋笙话都答不上来,把脸埋在他耳边的枕头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在假哭吗?”
方秋笙抬起头,眼眶连着眼睛红成了一片,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砸在他脸上,滑进嘴里,咸咸的。
苍尔冬微微抬起身子,舔了舔他的下巴:“别哭啦,笙笙。”
他的嘴角勾起来,眉眼一弯,是一个浅笑,比方秋笙曾经看到的因为糖或是妈妈而露出的不经意的满足笑容,还要更真切一点。
正值夏日,日头很长,阳光太盛,烤得万物都打着蔫,少年和少年吻着彼此,一个在哭,一个在笑。
而那没有棱角的石头上,绿芽破开坚硬的石壁,茁壮发芽。
“苍尔冬,我只要你一个人喜欢,就够了,今生不换,此生无憾。”
“嗯,我知道。”苍尔冬朝方秋笙歪了歪头,“我也是。”
-end-
钝感番外·01
一个没有意义的车车,时间线在过年第一次后几天_(:3)∠)_
“选,选a……”
“啪。”
手上又被挨了一板子,苍尔冬把手缩回袖子里,捏了捏,又颤巍巍地伸出来:“选d。”
方秋笙在一旁撑着脑袋转着尺子看他:“我说话的时候你有在听么?非把四个选项都猜一遍才做得出来。”
“在听的……”
苍尔冬咬了咬笔,又去看下一道错的题目。寒假只剩三天了,他还擂了一堆作业没完成,于是今天爸爸妈妈出去拜年了,他也没跟着去,留在家里被恶魔监督着写作业。
“下一道再答错就满二十了哦,还记得惩罚么,冬冬。”
“哦,哦……”
苍尔冬扣着签字笔上的软皮,集中精力看方秋笙给他演算题目,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步步推导着过程,在草稿纸上写下漂亮的算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甜味,脚丫子光着在暖和的地板上划来划去,不小心踢到了对方。
“我,我不小心的。”
方秋笙自然也不恼,在最后的一步打了个问号,把草稿纸摆正在他面前:“好了,轮到你算了。”
苍尔冬凑过去看,眉头皱着,嘴巴咬着,好像整张脸都在努力做着题,但写写画画就是没个答案出来。
方秋笙等他等得打哈欠,干脆从桌下把他的双脚放进怀里,放手里把玩着。
“笙笙,不要捏……”
“我不捏你也写不出来,不是么。”
alpha笑着眯眼看他,苍尔冬却故意低着头不看他,方秋笙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放了手里的脚,把手边的遥控器调去最高档,细微的嗡嗡声逐渐变大,苍尔冬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嘴里乱七八糟地哼着:“因,因为有……”
“爬过来。”
苍尔冬闻言全身一抖,小心翼翼地跪到了地上,四肢并用地朝对面爬过去,腿软得使不上力,一点点距离用了好一会儿,等在方秋笙胯间抬起脸时,泪水已经糊了一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