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想到钱，江远不哭了，除了第一个月，后来的钱，他还没给韩驰呢，他忘了。开车调转方向，往韩驰家开，他在楼下取款机取了钱，开了门进去。先收拾了这几天住韩驰家带过来的衣服，然后把钱放在茶几上，他找了纸笔，在上面留言：第二个月的钱。想了想，他又加了几行字：陆离跟我表白了，我不用再包月了。你的课很有用，祝你生意兴隆。

    写到隆字，他心里无比地酸楚，眼泪一个劲地往外冒，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将纸条推远，他使劲调整呼吸。缓了又缓，他才拿过纸，再次下笔，一笔一划，格外工整，纸条上小心翼翼地没沾上一滴眼泪，他已经丢了心，不能再丢了体面。

    第十六章 终身监禁

    写完了，对着这几句话念了一遍又一遍，很得体！可江远又不忿起来，凭什么！生意兴隆个屁！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他刚想明白他爱他。那些吻，那些耳鬓厮磨，那些抵死缠绵，那根挂着戒指的链子，他不信都是假的。为了泄愤，或者为了留下点自己的印迹，江远决定在韩驰家大搞破坏。不能做唯一的爱人，就做最坏的客人！先是在门口放了香蕉皮，摔死他！买了螺蛳粉，煮开了，拿风扇对着卧室吹，臭死他！又找出白醋，开了冰箱，准备在每瓶水里都加点，酸死他！

    开了冰箱门，江远愣住了，住这儿的几天，他忙得很，根本没空做菜，这是他第一次开冰箱，也是第一次看到，整个冰箱上半部分的隔层全被拆了，能看出是暴力拆的，边缘有不平滑的塑料茬。拆开的空间里，放着一个四层的蛋糕，是他送给韩驰的生日礼物，韩驰朋友多，他怕不够分特意做了四层的，可现在摆在里面的，一口没动，完好地放在冰箱里。蛋糕是放在泡沫盒里送到iu的，现在换了透明的玻璃罩，像艺术品一样被保存着。

    谁会这么对一个蛋糕？

    江远打开门窗透气，收拾了香蕉皮，吃光了螺丝粉，撕碎了纸条，钱揣进兜里，他先去了店里一趟，又回了趟家。

    iu，韩驰诧异地看着脸红眼肿一脸愤愤的江远，刚刚轻松的氛围消失不见，拉着江远就要出去仔细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远不动，当着一桌子不怀好意看着他的男人们，他往桌上一样样摔东西：“房产证，店铺的资产证明，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爸妈送我的基金，这是转到你名下的协议。你签了明天我就去公正。”他扫视一圈，记住在座每一个人的脸，他又补充：“够不够让你别再接这些客人！够不够包你一辈子！”

    韩驰愣住了，然后眼睛亮起来，贴着江远的耳朵，他轻骂：“笨蛋，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他咧着嘴跟江远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要拒绝我吗？是钱不够吗？不够的话，我还不到25岁，我还有很多年可以赚钱！”

    “对不起，因为我有罪。”韩驰的眼神严肃起来，江远也不由得紧张，他甚至想到如果韩驰因为扫黄被拘留，他就天天去监狱送饭去！

    可韩驰又笑了，亲昵地磨蹭江远的鼻尖，那样炽烈，眼中满是无法克制的激情：“我见色起意，对你一见钟情，伪装身份欺骗你和我发生性关系。这是严重的诈欺行为。”

    他稍往后退了一点，双手握拳，手心朝上，并拢了朝江远举，一个等待手铐的姿势：“逮捕我吧。”

    并着拳，他两臂从江远头顶举过，把江远圈住了：“就判我终身监禁。”

    江远呆呆地看着他。

    “好吗？宝贝儿。”

    the end

    番外 你是什么做成的

    第一次谈恋爱，江远以二十四岁半高龄陷入了扑通扑通乱跳的少男心。他像个无知的高中女生，四处寻找两人相配的证据。

    此刻他捧着手机正苦苦思考——输入男姓名，女姓名，测试你和他（她）的缘分指数。可他和韩驰都是男人啊。像要做什么坏事，他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还好，韩驰还没到，他便在男姓名填上江远，女姓名填上韩驰。点了确定，屏幕中央一个圆圈开始转动。网速怎么这么慢！等了好久，结果才刷出来，11。

    怎么会这样！不准！江远不甘心地交换了名字顺序。

    “恭喜您！你们是天生一对！”

    什么呀，难道是天佑韩驰后庭花？江远又开心又有点赌气。握着手机往下翻，从相关链接里又点进新的测试题：你是什么做成的？

    不关心自己，江远输入韩驰两个字。

    韩驰是什么做成的？

    遗憾、蛀牙和所有令人生气的东西。

    韩驰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于是韩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噘着嘴皱着眉的江远。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江远的嘴唇，他凑上去在那鸭子嘴上亲了一口。心里软绵绵的，生气的男朋友好可爱！

    “怎么啦？不高兴？”

    江远举着手机就要告状，这时候微信弹出来一条新消息，妈妈发过来的，点进去，是段视频，家乡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美得像一段梦境。

    “你看，你看，好美啊。”江远兴高采烈地给韩驰看，然后又有点萎靡：“这里从来不下雪。”

    韩驰抱着江远的肩，将他揽在怀里，低头看他的眼睛：“想家了？”

    “恩。”在韩驰面前，江远的情绪总是很诚实地展露出来，不遮掩。

    “你看啊。”韩驰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打火机，吸了好几口却把烟不吐出来。江远正诧异，韩驰张嘴了：“像不像在家？”一说话，那雾就从口鼻里冒出来。

    “好冷呀好冷呀。”像是那雾真是寒气似的，江远缩着身子抱着手臂，边跺脚边笑：“快来抱抱我。”

    韩驰掐了烟，拉开外套拉链，两手张开衣襟：“快进来。”

    江远扑进去，韩驰便把他搂住了，用衣服包裹着他，两个人像跳舞一样在那儿踱步。

    “开心了？刚刚为什么不高兴，能告诉我吗？”

    “有人说你坏话！”他抬起头，将手机举高了给韩驰看。屏幕偏着，韩驰看不清，他伸手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江远突然发现韩驰无名指上有道白色的疤痕，抓着韩驰的手，他问：“什么时候伤的？”

    “不是疤，是刺青。”

    “还有白色的刺青？”江远疑惑。

    “是啊，什么颜色的都有。”韩驰拿手勾了下江远的下巴：“长见识了吧。”

    “纹的什么呀？”江远对着光仔细地看，从手背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戒指粗细的一道白痕，又翻过来看手心，这才发现，是一道白色的环，指腹上留了个空缺没有填色，是把枪的形状。他一下子猛抬头看着韩驰：“是戒指吗？”

    韩驰抽出手，从江远脖子上取下那根链子，将江远的无名指伸进作为挂坠的戒指里，尺存正合适：“那时候怕送对戒吓到你，只能曲线救国啊。”

    江远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韩驰：“我想亲你。”

    一个弯腰，一个踮脚，他们在大马路旁，路灯底下，静静地接吻。

    可韩驰这个人，从来不会让柔情的氛围持续太久，手摸了下江远的屁股，他从口袋里掏出盒东西，放进江远的手心：“很感动？那晚上把这盒用完。”

    韩驰是什么做成的？

    安全套、拥抱和不会遗失的戒指。

    韩驰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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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很冷的时候开口说话嘴里会冒白烟。

    韩驰是什么做成的？

    遗憾、蛀牙和所有令人生气的东西。

    韩驰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这是真的测试结果。

    安全套、拥抱和不会遗失的戒指。

    这是我瞎编的。安全套代表性，拥抱代表爱，戒指代表承诺。

    好多人夸我肉写得好，其实真的不好啊！我都是看了片之后乱写的。。今天的肉写的像狗屎一样。。

    作者有话说：

    我看到回复里有朋友说是看到推文过来的，就去微博搜了这篇文，然后发现了一个巧合：微博上真的有个蛮知名的博主叫韩驰，他有男朋友（显然不叫江远），更巧的是他也有个朋友名字里带磊字。这个博主看到了这篇文，还发了微博。他微博只是截图加了个问号，可能并没放在心上，但我自己蛮过意不去的。

    我写文之前确实不知道他，给这篇的人物起名的时候也想的很随意——受和白月光“离”得很“远”，而攻则向“远”方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