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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欢把视线移回书上,一脸苦大仇深,“都说了我不会救,他们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苏七宝道:“不过说来也怪,这瘟疫的传染源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修为越高的人越不容易染病,少阁主没有染病是正常,可我呢?我不过金丹中阶,比我修为高的多不胜数,可我却没有染病,那些高阶弟子染病的却多不胜数。还有那些平民百姓,他们有没有修习过道宗玄术,可是这瘟疫在民间传播得却并不比玄门中厉害,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更容易染病?”

    谢欢一本书砸过去,“你问我我问谁?”

    谢欢自答应出山以后,便一直在房内钻研医术,不肯踏出房门半步,其苏七宝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病人们整日围在谢欢门前想催促他出来,又怕惹怒他甩手不干,门外又有大批天一阁弟子守在门口不准入内,众病人只能在门外枯等。直到谢欢已经在房内关了三天,还是还不见他出来,同时因瘟疫去世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家逐渐耐不住性子,再次闹了起来。

    “谢城主,你既已经答应救人,为何总是关在房间里?莫非只是敷衍我们?”

    “是啊,就算谢城主你跟玄门世家有恩怨,可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啊,你就如此残忍,非要看着我们都去死吗?”

    “谢城主,你怎可如此狠心……”

    动静越来越大,守在门口的天一阁弟子有些守不住了,何况他们也染了病,也想让谢欢快些出来,守卫之心有些松动,甚至也想跟着人们一起冲进去。

    病人们几乎破门而入。

    突然一抹冷冽的蓝光闪过,强大的剑气将众人都逼退了去,再定睛时,只见一抹天蓝色身影徐徐落下,手中是一把冷冽的黑剑。

    那些原本想跟着众人一起闯的天一阁弟子,不禁后被一阵虚汗,忙着俯首退下。

    “既不信任,为何相求?”他的声音,同剑光一般冷冽。

    “我们、我们……”病人们不禁语塞。

    并非不信任,只是病痛摧残着他们的意志,短短时日见证了这么多死亡之后,他们的内心已经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他们想着信任,可又怕被辜负信任。

    何况,他们对这位喋血鬼王万鬼城主,本身就如斯陌生,谈何信任。

    “这几天死了多少人,说不准下一个就是我们了啊!”这是病人的哭声。

    “是啊,你没有染病,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不会理解我们的痛处!”

    “既不能救世,管你劳什子少阁主!你让开,我们一定要进去找谢城主问个清楚!”

    说着众人爬了起来,又争先恐后地要往房间里冲。

    沈浔凝眸,藏灵黑剑发出更冷冽的寒光,剑影刚刚微动,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谢欢负着手踱出来。

    他的嘴角依旧在笑,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邪光,语气也懒懒轻佻,“听说你们是来请我救人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我们、我们……”

    谢欢伸了个懒腰,又是倚着门道:“刚才蓝兮悄悄跟我传音说,看你们一个个中气十足的,想来是不需要救治的,叫我不要救了,快些回离恨渊跟他抓山鸡去。”

    沈浔一向温润淡漠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微僵。

    不用想,众人也知道他说的是那闻名天下的“蓝兮公子”。

    “城主!谢城主!”众人忙着纷纷跪下相求,“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您就跟蓝兮公子好好说说,让他再等些时日,救救我们吧,待我等病好,定日日拿山鸡野兔前去孝敬!”

    “蓝兮是谁?那是我谢欢的挚友,是你们几只山鸡野兔便能打发的?”谢欢一副受侮辱般的表情,道:“难道配不得你们再奉上几头黑猪?”

    “是是是,配得配得!”众人忙着心内记下,蓝兮公子喜欢吃猪肉。

    沈浔:……

    谢欢挑挑眉,“可惜啊,山鸡野兔离恨渊多的是,猪羊牛鱼也养了不少,吃不完吃不完,既然你们身体无大碍,能吵能闹,我还是回去吧,还能赶上吃晚饭。”谢欢说着就要摇动催心铃唤来鸦群。

    “城主!谢城主!”一名男子壮着胆子扑过来跪倒在谢欢脚边,抱住他的小腿悲切地痛哭恳求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只是怕、只是害怕呀!”

    那男子没说完,突然吐出了大口的血沫,甚至血沫中还有蛆虫,紧接着整个人倒在抽搐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四肢狰狞地缩在胸前,如同羊癫疯般。

    “发病了!他发病了!他也要死了!”人们惊恐地喊出来。

    谢欢瞥眉蹲下,虽是眉头瞥紧,却没有半点嫌弃他黑斑血沫的模样,伸手探向他的项间脉息,哪怕沾上了他吐出的血沫也不见变色。

    旁边一妇人似是这男子的妻子,哽咽道:“他、他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谢欢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妇人跪行着来到谢欢脚边,却不敢也抱住他的小腿,只是揪着他红色的衣摆恳求道:“谢城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栖霞城的百姓,与您也算同乡,求您看在这个份上救救我们吧!”

    谢欢看她,“别迷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救。”

    妇人沉痛地低下头去,“那、那我们就只能……等死了吗?”

    谢欢看着还在抽搐的那名男子,全身上下几乎全被黑斑覆满,顿了顿,道:“我有一法,但不知是否可行?若不行的话你还是会死,你可愿一试?”

    那男子的确病发惨烈,似是随时都会断气而亡,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可却不知是否因有了希望,竟拼着全力点了下头。

    谢欢稳了稳呼吸,道:“过程十分痛苦,你忍些。”

    说着谢欢从乾坤袋中取出几瓶药来,这是这几天他让苏七宝为他准备的,他拿起其中两瓶,各倒出一粒喂男子吃下,然后朝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沈浔伸出手。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什么话也不说,贸贸然伸手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什么东西吗?

    众人正疑惑着,只见沈浔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藏灵剑交到谢欢手中。

    谢欢执剑起身,凌厉的剑光闪过,只听见着那发病男子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似是痛苦至极!

    原来,谢欢竟将他全身长满黑斑的地方全部割下,因他全身长满黑斑,所以近乎是割掉了他全身的皮肤,一时间血流如注,染红了长街。

    那男子已经痛晕了过去,谢欢忙着用止血散为他止血,吩咐弟子来帮忙给他包扎,同时手上为他输送灵力。

    这就是谢欢想的办法,自瘟疫爆发以后,病人吃过往年鼠疫爆发时治疗的药物,然无用,也吃过治疗尸毒的药物,然还是无用。谢欢想着,此次黑死疫爆发是因为那些鼠类吃了丰都鬼城的尸体,继而咬伤了人,这才导致鼠疫爆发,那么这场黑死疫便是鼠毒和尸毒的结合,那么按照谢欢这个医学门外汉的想法,只要把这双毒解了,再抑制病毒传染散播,应该就能治好才对,不应该会失败。

    谢欢想到了苏七宝说的,这黑死疫的传染源。苏七宝说过,这瘟疫并非修为越高越不容易染病,但可以肯定的是,染病的修真者较多,普通百姓较少,所以谢欢断定了另一件事。

    这黑死疫与其说是鼠毒和尸毒的结合,不如说,是鼠毒和鬼毒的结合。

    鼠类吃了丰都鬼城的尸体,尸体上满是尸毒,但是丰都鬼城的尸体不是普通的尸体,都是丧尸来的,那些丧尸整日里被各种修真者追杀捕捉,对修真者恨之入骨,所以这瘟疫在玄门中传染更快。而谢欢和蓝兮公子这样的鬼修者,以及苏七宝这样未曾对鬼尸展露过恶意的修真者,才没有染病。

    因为尸体都被老鼠吃了,那些丧尸只剩魂魄,所以鼠类传播的不是尸毒,是鬼毒。

    谢欢还真不知道鬼毒怎么治,只能以自身鬼修的修为输入病人的体内,为他压制,但也只是试试。

    真的只是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从“禁闭室”逃出来更新了,能不能求个收藏……

    ☆、救世

    众人还未曾见过如此血淋淋的模样,纷纷捂眼不敢去看,有的人甚至直接吓晕了过去。

    谢欢放缓输送灵力的强度,以免这男子突然收到这么多灵力承受不住,只见这男子明明已经快断气了,却在谢欢的灵力之下慢慢沉稳下来,呼吸渐渐平顺,抽搐也停止了。虽然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起码可以断定,眼下是不会死了。

    “将他送回去,小心他身上的伤口,他失血过多,不要受风。”谢欢又对他妻子道:“你跟我徒弟领了药品再回去,他会告诉你服用方法。”说完谢欢才接过沈浔递来的帕子拭手。

    天一阁的弟子将那男子一送走,其他人便忙着围了过来。

    “谢城主,您刚才是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当真替他吊住了一口气?!求您也赐我们一颗吧!”

    “谢城主,原来您已经找到了救治的办法,快救救我们吧!”

    “我就说嘛,谢城主可是闻名天下的喋血鬼王!小小黑死疫岂在话下!”

    “谢城主……”

    一时间,大家争先恐后。

    谢欢道:“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我并无把握,还是等那人苏醒之后,确定有疗效再说吧。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谢欢准备回屋。

    众人哪里肯放过他,瘟疫的恐慌已经让他们都吓怕了,没人敢再等下去,纷纷堵在屋前不让他进。

    “谢城主,您就放下心中芥蒂,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将您的灵丹妙药分给我们一些!我们有钱!我们有钱!”

    “对,或者您将药方给我们,跟您买也行!多贵我们也是愿意买的!”

    谢欢刚要说话,只见沈浔一直瞥着的眉头愈发紧了,藏灵也在鞘中发出嗜血的低吟,他伸手按住沈浔的手。

    沈浔看向他,眉头这才稍稍松开。

    但听身后又有一男子出声,侧目看去,原来是一名蓬溪赵氏的弟子,只听他愤懑道:“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是谢城主小气不肯给你们方子吗?莫说谢城主不是这种人,就算是又如何?救治方子是谢城主的私有物,他不愿意卖给你们又当如何!”

    谢欢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来,啊,当年天一阁吐口水的那个赵氏小子,叫什么来着?赵玲珑是吧?

    谢欢知道,这几天他在房间里读医书的时候,好几次病人们想闯进门,都被人厉声制止,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赵玲珑。

    谢欢看向他露出的手腕项间等位置,虽黑斑没有旁人多,但确实也是染了病的。

    谢欢道:“信者,不必多言;不信者,何必多言。”谢欢说完,淡淡地睨了众人一眼,转身欲走。

    众人一见他要走纷纷急了,其中一名男子竟抢过旁边一名修真弟子的佩剑,照着自己大腿的黑斑割去!只是他下手不知轻重,竟割断了大腿上的动脉,鲜血瞬间喷出,人也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