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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阁主的诚实,成功地让谢欢无语。

    “谢欢,你设万鬼城的行为固然好,我也支持你,但是万鬼城的城主,不能是你。”

    “谢欢你有没有想过,离恨渊存在也有成年上万年,甚至更久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去铲除,直到近几年才有此想法?是韩门先提出来的没错,难道以前没人提过吗?也有,但大家都不以为然,可为什么这次大家纷纷赞同?因为原来的离恨渊只有一群游魂,一群无主游魂,可你建了万鬼城,用你自己的血肉修为养着他们,你让他们有了思想,有了神智,还成立了一个城池,成为了一个可怕的组织,你觉得人类容得下吗?”

    “这么说吧,山里野人很多,如果他们只是游散野人那没什么,可万一有天这些野人组织到了一起,推出了一个首领,还建立起了一个国家,那你说皇帝能不忌惮吗?尤其离恨渊下的那群鬼大部分都是几百岁以上的老鬼。”

    “所以建立万鬼城是好事,我知道,众道门百家都知道,但却必须铲除。因为这样可怕的组织,首领不能是一个我们无法掌握的人,谢欢,万鬼城的城主,不能是你。”

    “最开始我让浔儿把你接来天一阁,就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如此优秀,若能真的成为我门下弟子,那当然是好事,以后有我天一阁做万鬼城的后台,也没人敢再动万鬼城。可是谢欢,你为什么就不能是个贪财好势唯利是图的小人呢?如果你是个小人,事情倒好办了,可你偏偏很有想法、有信仰,你有你的坚持。你拜入天一阁门下三年,确实很听话,那是因为我知道还没有触及到你的底线,一旦触及,我再也掌握不住你,而我掌握不住你,自然也就掌握不了你的万鬼城。”

    “我原本已经在丰都一带择好了一处地方,打算另建一座鬼城,可以让你泰山府下做分城,你做分城主。你知道的,道门百家只信我,不信你,所以我建一个鬼城他们或许会信服,但是不会信服你,所以我做城主可以,你做不行。”

    “可通过三年的相处,我知道谢欢你不会真正成为我手下的人,一旦信仰观念发生不一样,你早晚会和我背道而驰。而你的万鬼城如今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他们只认你为主,就算我接手过来,他们也不会听我的,毕竟不是自己亲养的子弟兵啊。”

    “谢欢,浔儿不是常跟你说,人生在世,不是只有一条死路,要尽想双全法吗?我支持你建鬼城的想法,又想另建一座鬼城,所以我的双全法就是,舍你保我。既然我得不到你,得不到万鬼城,就只能毁了你们。”

    “听过那句话吗?既然无法救世,那就只能灭世重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无法救世,那就只能灭世重造了”这句话有谁想到了拜月教主~~~

    所以,这是新旧地府之争,性质有点像刘邦和项羽,共争天下,奈何信仰不同,没有对错,各有立场。

    好吧,其实我还没从冥夫的地府坑里钻出来,所以这篇文还是有地府的成分,泰山府=老地府,丰都很明显是丰都鬼城呀

    我这几天被关在一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脑的地方,这些都是手写又输入电脑里的,所以这几天没更新,希望见谅,我又要被关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怎么听起来像监狱?

    凌晨两点更新已困死,各位晚安摸摸大

    谢谢读者“天夜无心”,灌溉营养液+202018-12-16 22:59:22

    这么晚才感谢┭┮﹏┭┮

    ☆、第二个鬼修者

    那时候谢欢这样问他:“就为了你的伟大志愿,就要牺牲我们整个离恨渊?”

    沈天昊又告诉了他一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谢欢顿了许久,才又沉声问道:“可就算你想在丰都建一个新鬼城,也未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吧?有两个鬼城又怎么了?”

    闻言沈天昊笑了,“你知道同行相忌吗?眼下道门百家看似融洽,内里暗斗你又不是不知道。人世间的至尊之位啊,只能有一个,可我就算在丰都建一个新鬼城,能招来的也都是一些新鬼,跟你离恨渊的几百岁老鬼是比不了的。”

    谢欢道:“我们又不会和你争。”

    “你能活一千年吗?”沈天昊问他,“如若不能,你总会死,万鬼城总会有下任城主,你眼下可以保证在你统治之下的万鬼城安好无事,可你能保证你的下一任、下下任吗?可天一阁不一样,天一阁毕竟有组织有纪律,每一任阁主都要经过层层考验,比你那个龙蛇混杂的离恨渊好的多吧?而且,我身为阁主,自然要保证天一阁的千秋万代,天下第一。”

    谢欢:“天下第一……就这么重要吗?”

    沈天昊笑了笑,“这个问题你有没有问过浔儿?”

    谢欢没说话,他当然不会问,在他眼里沈浔做什么都是对的,压根没有问的必要。

    沈天昊继续道:“如果你问过浔儿,相信他应该会给你跟我一样的回答,天下之大,一定要有一个至尊之位,这天下才能齐心。如果我不坐上这至尊之位,也会是别人,但是我不知道别人会把这至尊之位做成什么样子,所以,只能我来。”

    “浔儿也是一样,浔儿对你有意我是看得出来的,他应该很想抛下天一阁跟你回到离恨渊去生活,但是他绝对不会那么做,因为他有对天一阁的责任,有对天下的责任,而且他并不把这种责任当成负担,他爱这份责任,因为他爱天下。”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听完他的话,谢欢都有点怀疑人生了,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反复思忖着沈天昊的话,感觉他好像说得很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终于又过了好几个月,他想通问题的关键了。

    “你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问题是你有把握一定功成吗?万一道门百家也容不下你的丰都鬼城,你的鬼城计划一旦失败,我们不是白枯了?”谢欢问他。

    沈天昊愣了愣,似是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然后轻笑道:“这个啊,所以才试试嘛。”

    拿他们的命,试试。

    ……

    喝过水之后,谢欢歪过头看着沈天昊。

    沈天昊拎着食盒走到石床前坐下,取出里面的餐食,盛出一勺来送到谢欢嘴边。

    谢欢别开脸去。

    沈天昊好脾气地将勺子再度移到他嘴边。

    谢欢接着撇头。

    沈天昊无奈道:“虽然你已经过了辟谷期不吃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大老远拎过来的,给点面子。”

    谢欢道:“上次就说了,我要吃肉。”

    沈天昊挑眉,“我吃素。”

    谢欢又道:“我吃肉!”

    沈天昊又道:“我吃素。”然后把勺中的青豆又往谢欢嘴边松了松。

    谢欢被蹭的满嘴都是油,索性便张开嘴嫌弃地吞下去,突然又吐出一颗青豆,弹到了沈天昊月白色的衣襟上,留下了点点油渍。

    沈天昊一顿,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笑称了声“顽皮”,然后继续喂他。

    谢欢不在意地张开嘴等着喂。

    沈天昊一边喂他一边道:“前几天浔儿下山,擒了只三百年的邪祟回来,救了不少人。”

    谢欢洋洋得意道:“这不很正常么。”

    “听你这骄傲的语气,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沈天昊笑道:“浔儿一听哪里闹了邪祟,就以为是你,风尘仆仆地赶去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他不禁摇了摇头。

    谢欢瞥他,这怪谁?

    沈天昊又道:“说起来你俩吧……唉!”自己一手培养的天之骄子,天一阁的骄傲和希望,居然走上了这条路,说不心痛的是假的。沈天昊只能劝道:“都两年了,你还惦记他呢?你们两个终究不是正途,不会有结果的。我也年轻过,知道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可是情再深,在他的心里,你也比不过苍生重要,你信不信,让他在苍生和你之间做选择,他一定选择苍生。”

    沈天昊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争风吃醋,而且吃的不一定都是第三者的醋,例如什么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或者我和苍生你选谁之类的,一般这样肯定都是先选娘亲和苍生的,然后就会吵架。沈天昊听说玄门中出现过这样一个门派,掌门人心怀天下一心为民,收了个徒弟跟他命理相克,生出不少乱子,掌门为了苍生一次次放弃他的徒弟,终于把他的徒弟逼得入魔了,最后师父不得不亲手杀徒救了天下。

    虽然徒弟死后,掌门人才发现对徒弟已情根深种,但人死都死了,好歹俩人是分开了,于是沈天昊也想试试。

    谢欢听得云里雾里的,“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是什么意思?当年他埋在藏书阁看书的时候,没看过这句话啊。

    不过谢欢还是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要我我肯定也选苍生啊。”

    沈天昊:……他差点忘了,谢欢对苍生操心的不必沈浔少。

    所以现在年轻人的情爱中,如果发现你的恋人心悦别的胜过你怎么办?你比他更心悦那个“别的”是么……

    “不过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你以前都要隔很久才来一次的,”谢欢道:“前几天从我这学的祭炼软骨尸的术法,学会了?”

    “哦,今天是浔儿的生辰,来给你送寿面的,”沈天昊道:“不过半路成面糊了,所以又给你换了米饭。”

    谢欢表示想吃肉。

    “说起来,浔儿已满二十,该取字了,你与浔儿同龄,虽不知生辰,估计也该到了取字的年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沈天昊问。

    谢欢没说话,只是侧着头朝远处看去,那个方向正是山洞唯一的一处见光缝隙。借着这一条缝,微弱的光透了进来,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蔚蓝的天空,一抹蓝兮。

    这是他在这个昏暗的山洞里,能看到的唯一颜色。

    两年来,经常是沈天昊问,谢欢也不作答,沈天昊也习惯了,喂他吃完饭之后便开始收拾碗筷,轻叹无奈,“浔儿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最近有些怀疑到我头上了,估计这个地方是藏不住了,哎,还要重新找个地方才行。”

    谢欢又在张着嘴喝水,沈天昊提起食盒准备离开,走出阵法之外,他听到谢欢的声音。

    这还是第一次谢欢主动和他说话。

    “玄门百道,但凡异途,必遭反噬,鬼修更是如此,我所习得鬼修之术皆是我研习而来,连我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都不知道,你一味地从我这里套取鬼修之法,却未必适合你,当心反噬更甚。”

    沈天昊笑笑,迈步离开。

    沈天昊走了之后,谢欢继续看着那抹蓝兮之色,这是他被困在这里两年多,唯一能消磨时光的寄托。

    然而谢欢看了没多大一会儿,突然听到水牢外有打斗声,他想向外看去,奈何山洞幽深,他实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外面打得很严重,地动山摇。

    外面又打了许久,山洞内的震动也愈发剧烈,洞顶的水乳石劈里啪啦地往下掉,眼看头顶那块已经断裂开来,摇摇欲坠。

    谢欢想躲,奈何手脚筋脉都断着,实在闪躲不及,只能吃力地抬起胳膊想护住脑袋,别被砸成西瓜才好。

    突然感觉到剑锋闪过,谢欢抬起头看,只见掉下的那块巨大的水乳石已经被挥开,紧接着他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谢欢想看清来人,但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不止如此,并且他还在自身之外设了雾隐结界,整个人笼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即使谢欢被他拥在怀中,依然看不清他的长相,甚至连他用的什么武器也看不清,因为剑身也设了雾隐结界。

    即使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谢欢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情绪波动很大,甚至拥着他的手都有些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