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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
“我才不跟你说呢,我爹什么都会的!说嘛,你让不让他回来陪我?”
“你说说看!”冼瑜有些不高兴地把耳朵凑过去,眼中的不在意也在慢慢凝聚,等他说完急冲冲冲外头喊:“把刘平给我叫来!”吩咐侍卫把孩子们带到院子里去,等刘平来后关在自己房里秘密交谈了一刻后刘平也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跑了出去。
谢乾元到午时才被人给扛了回来,刘平笨重的身子托着谢乾元走到门口就趴下了,门房把人扶起来时谢乾元已经被疼醒了。冼瑜脸色凝重地拿着帕子帮他把头上的冷汗擦掉谢乾元倒是有力气冷笑了一下,“真他娘的背啊!还没死,我可是活阎王啊!”
“刘平还是去得晚了吗?”
“不早不晚,哎,但是没料到那些人居然直接对我下手!大鱼忍不住了!”
“是他们下的手?”
“是那些倭人,惹急了,那个一郎,我没料到他居然是个射击好手!直接就往我胸□□!”
“你不是都猜出来他是倭人了吗?怎么还没防?”
“爷猜的没错,他是倭人,可他也是个孩子,他不是身材矮小……咳……早上我先去他在河边的那个屋子找线索,什么都没有发现,连渔网都很没有,他纯粹是靠手去抓鱼的,这与我知道的倭人是不一样的,只有一个解释,他并不熟悉倭人捕鱼的世代传承的方法,因为从小过来,所以我猜他不是大人,应该是背井离乡来这里,因为是天性,所以没怎么练!”
“那……”冼瑜不要继续问下去,谢乾元忍痛空出手来捂住他的嘴,“你确定不把大夫帮我请来先吗?供血可能有些不足了!”
☆、任尔东西南北风
“秦纵,见字为安!吾离都已数日,果如君料,东渝是个好地方,承数年旧袭,并有外邦通内嫌疑,可以此地为点,并引为鱼饵;然吾于此亦寻得旧人,有私事可为,暂不回都,乾字!”
裴子瞻不解地看着刚飞鸽送到的密信,凝眉看着在旁边打拳打得大汗淋漓的秦纵,他是故意想让自己看到这封信的?可是为什么?他想钓的鱼是谁?
龙泽宫内,西子殷拍扇打了下裴赫宸伸过来的手背,厉声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管了在这里也别捣乱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种还是比较适合留在最后稳收战局的好!”
“你也不怕把天给顶破了!”西子殷白了他一眼,继续卜卦。
“这不是有大国师在嘛!我相信子瞻,也不他是谁的儿子,他会有定夺的,底下再乱只要不危及百姓,不断了这国运,我也是看透了,该乱的终会乱的!”
“你想坐观垂钓?但是竹青传来消息,外敌可不得不防了!”
“放心,外敌交给那个臭小子,出了事让子瞻把他休了!我裴家的太子妃哪有那么好当的!”
东渝
“你与那边在传什么消息呢,才刚醒,别把伤口给崩了!”冼瑜把药给放下走到窗边把窗关上,把人重新推回床上去,谢乾元从受伤醒来后就一直闷闷的,钟爱的茶具也放在床边没有再碰,总是在沉思。
“冼瑜,”谢乾元定定地看着他,眸色如墨,像能把人吸住进去般,“你之前不是说想报答我吗?”
“对啊!”冼瑜点头,有些蒙他怎么突然提起,有种交代后事的不妙。
“你连夜回都,把元顺作为证人带上!”
“证人?告谁?”
“随便告,你回去谁帮你最多,你就告谁!”
“告什么?”
“告私通倭商,与北漠勾结,叛国之罪!”
“你疯了吗?”冼瑜腾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身上受伤不是脑袋上开了花,怎么说这种胡话!”
“你必须告,只有告,才能把之前丢的人都找回来,把元顺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必须把事情闹大,闹得天下皆知,那些人才能被找回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冼瑜才有点相信他真的是当年文武双才状元,他眼中的坚定会让人信服,即使不清楚,不明白,依旧觉得那是对的,甚至还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我知道了,君子之交,放心,我会拼了命保住元顺的!”说完昂首挺胸地快步走了回去。
直至脚步声听不到了,谢乾元在背光的床上才重重地叹了一声,“任尔东西南北风,呵!”
☆、胡不归
次日夜里,刘平哆嗦着把把插在州府大门上的纸条取出来,谢乾元冷生道:“念出来!” “交出名单和一郎,否则五十个人质不保!”谢乾元当时虽然受伤,但带回来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有人知道他死没死,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供出来什么。谢乾元就让刘平把一郎临死前说了什么的消息放出去,果不其然大鱼上钩,同时还有那些孩子的亲人也纷纷来州府要人!刘平顶着快支撑不下去的州府大门苦着脸对谢乾元道:“侍卫大哥,冼大人怎么还没回来,要是百姓破门而入怎么办?” “冼大人暂时不会回来的,这里一切要靠我们自己!我就是要让他们乱,越乱越好,只有乱,那些人才会趁机来灭口!刘大人,你只需要吩咐几个侍卫在前院维持秩序就可以,不得对百姓动武,即使他们把刀架在脖子上,只要他们不进牢里即可,其他我自有安排,晚上我要在牢里单独提审一郎!” “单独?可这样你不就有危险了吗?那些人一定会对你动手的,你的伤还没全好,到时候我怎么跟冼大人交代啊?” “若真有事,你帮我跟秦大将军说一句,兄弟一场,当我送给他一个黑发人了!”他说的洒脱玩笑,刘平却深感沉重,对他一颔首,“此事完了,我刘平就认你做亲弟弟!” “呵,一言为定!” 三日后,礼部侍郎冼瑜带着一五岁稚子上了朝,状告王商王刺史与东渝拐卖孩童一事有关,并通敌叛国,多与北漠,倭人私下往来密切!满朝哗然,风云顿起! “帝上,臣冤枉,礼部侍郎无凭无据,还请帝上明鉴!” 冼瑜新丽也有点没底,但想着谢乾元如此坚定的让他回来告状,如此大事不可能框他,梗着脖子朗声道:“古来人道三纲五常,绝不曾想大人竟如此丧心病狂,背井离乡,沦为牲口,奴隶,甚至是祭祀用品,那些不过是些半大的孩子,最小的还只是五岁,最大的也才十五六,大人家中难道没有妻儿老小吗?”冼瑜说的义愤填膺,说的自己都快信了,他只是知道北漠贵族的宗祠有用童男的鲜血浇灌在建造的材料里,再加上谢乾元提到北漠有在找男童就先入为主地把话说出来了。
“老夫敬冼家太傅世家不与你这黄口小儿计较,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说法,那我倒问你,可有证据!”王商怒得脖颈都通红地怼了回去。
“自然有,此稚子虽小,但却机灵聪慧,可他却在东渝一个倭人卧底家中看到了大人,认出了大人来,你可有话说!”
“笑话,黄口小儿的话怎可当真,世上相像之人数不胜数,如何能断定是老夫!”
“若有大人的亲笔书函呢!”裴子瞻跨槛而入,声音洪亮不失张力,他左手高举书信数封,从殿口一步步缓缓走到殿前,目光如炬,直视王商,“王大人为官怕三十载都算少说,而我手中的书信也不过是与那卧底一年通的量,你认或是不认呐!”
王商伸手想来够他手中的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信却被裴子瞻通过内侍传了上去。
“这是栽赃,这是诬赖,谁都可以模仿我的笔迹!”王商死不悔改吼道,脸上青筋突起。
“外通倭人,勾结北漠贵族,贩卖我朝百姓子女,三罪在此,你确定还要赖吗?”裴子瞻目光扫视了底下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那我就让你明白得彻彻底底!传太子妃!”
☆、对簿朝堂
秦纵老神地一点都不低调地走进殿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卫抬着辇轿,冼瑜一眼就看到辇轿上那个人,君子宁流血不流泪,可是看到上面逆光而来满身伤痕的人时,眸子里还是盈满了星光。
如果不是看到谢乾元满身没剩下几块好皮,冼瑜真要上去把人给揍一顿了,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眯着眼睛慵懒地靠在辇轿上。
满朝文武被这么个大动静搅得又是议论纷纷,秦纵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到裴子瞻旁边,袖下的手轻轻拢着他有些冰冷的手,转而对裴赫宸道:“儿臣给帝上请安,若非事出无奈,谢大人也不会这么失了体统!”随着他手势一下,辇轿旁的医官上前作揖,“回帝上,谢大人身上因中了东赢奇毒,彪悍无比,若非谢大人底子不错,怕是已回天乏术,虽毒性已大除,但之前留下的多处皮肤溃烂,骨骼萎缩还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裴赫宸的眉头已经皱在一个川字,怒拍龙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乾元靠在辇轿上,凉薄的眸子微眯,声音却令人寒入骨髓,“这还不是仰仗朝中重臣所致,臣奉命接管东渝拐卖一案,虽后来转给礼部冼大人,但心中仍有愧疚,又怕冼大人经验不足,出什么意外,就请病跟着一起去了东渝。在那里,呵,臣当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呢,帝上想听吗?”
裴赫宸揉了揉眉心,这人真是,要不是他伤得这么重,也想给他来一板子。“说!”
“东渝拐卖案呈上来不过半月光景,再加上臣途中耽误的几天,总共不过一月,但东渝剩下的五岁到十六岁的孩子只剩下二十余个,被拐卖的足有五十多个,国之根本不过就是百姓,那些孩子就是国家的未来,拐卖如此多数量的孩子足以见此事阴谋深重,这是诛心之法,断民之根。臣在州府衙门当夜就有歹徒凶险,丝毫不避讳官兵,堂而皇之地欲拐走此子,刺杀钦差,足见嚣张程度,虽被臣识破,但也因此发现了此中深浅,犯案之人经臣跟踪,发现并非本地人氏,争斗中冒出来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行踪诡异,都使环形短刀,个头不高,约丈二身法诡谲,一队不过二十余人,却是死士的处理方法,臣敢问丞相大人,您见多识广,这天下有哪种人氏是如此!”
“死士者多,但身段矮小,并佩有环形短刀的,天下老夫知道的只有东赢倭人!”老丞相面上半点神情也没有,庄严肃穆。
“区区倭人,能在我南陵国土行此之事,神不知鬼不觉,臣当时就觉得另有内情,可不其然,在臣快要与那些人决一死战时,臣听到其中领头的倭人高喊了一声,李大人要留活口!李商李大人,你猜,这是哪个李大人?”
“胡说,你既然说他们是倭人你又如何知晓他们说的话意思,不过瞎扯!”
“小子不才,当年丞相大人出使东川时曾随行,再不才,小子有一本事,只要上心,过耳不忘!臣觉得既然他们要活口,那必会投鼠忌器,也真是如此才给了臣反扑的机会,带走其中一个倭人回到州府,并对外宣扬臣手中握着一份朝中官员与之相往来的名单,啧啧,若是无之往来,那些人又如何会在意此名单,臣将计就计,被他们带回老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大人猜我用这一身毒换来了什么消息,啧啧,当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语成谶,得到了一份花名册,你猜这册子上写的有多少朝中一线官员!”谢乾元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缝了,李商朝中满朝文武中望了一眼,一狠心,不过电光火石间就扑了上来要毁掉册子。
☆、怀疑
“名单一事若非有真,李大人又怎么经得住在下这么一试?”谢乾元松开手笑得狡猾阴险,李商瞪着眼睛看着掉落在地空白的册子,要不是有侍卫拉着,谢乾元的皮都会被他咬下来,“谢乾元!”他怒嚎一声,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终究还是无济于是。
“王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裴赫宸龙案又是一拍,怒道。
“还有什么话,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来这官场上,有什么人是赤条条来又赤条条走的呢!”王商冷笑着,声音凄厉又幽怨。
“选择,不过一直是你在做,没有谁逼着你,都到最后了,别人认不认为你清高又有什么用呢,自欺欺人罢了!”谢乾元不屑道。
“是啊没有谁逼着我,没有谁逼我!”王商挣开侍卫的束缚,重重朝着裴赫宸一跪,磕头在地,长跪不起。等到裴子瞻觉查不对时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宸帝下令彻查此案,顺藤摸瓜,又修书一封给东川国主警告,若无能力管束边境小国,则南陵会取而代之。
裴子瞻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棋盘,久久没有出声。秦纵伸手盖住他的手,温声道:“再想也没有用了,这条线断了总有别的线,能摸清敌人的方位也算是前进一大步了!”
“你早就知道,王商宁愿自尽也不会暴露的名单,一定会是比他刺史的地位更高之人,他生性高傲,不会容易屈于人下,也没有多少人能忍得住他的脾性,朝中与他有联系而位置崇高之人就只有他了!”
“并非老早就知道,我也不是神人,只是怀疑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会让谢乾元单挑王商?”
裴子瞻顺着他的目光落到桌上放置着的穆白安留下的档案,那是关于他娘亲的案子,“与此事有关?”
“说关系,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只是顺着思路去查,偶然间查到当年与穆夫人一起到南陵这边人员的名单,其中一名讳乾元说听着耳熟,那人却真的是北漠名商之女,并且嫁到南陵,与穆夫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我想着可能知道些内幕派人去查,结果殿下你猜,那女子的夫家是何许?”
“她嫁给了许文昌?”裴子瞻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