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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纵承认自己有小心思,有些心虚道:“我会用自己的命保住殿下,保证完成任务,但是,我也要保证其他人也能完全回去,这是上面对我下的军令状!”

    “但是殿下的安危……”

    “我相信他!”小殿下窝在秦纵的怀里,“你叫什么?”

    “秦……秦纵!”

    “白安,我相信秦纵,你们先走,我跟秦纵殿后,他不是前锋吗,肯定比这里谁都机灵!”

    其他人分别一次次从帐里摸黑出去后,秦纵抱着小殿下想要起身时突然想起什么,对小殿下说:“殿下,你的披风能给我穿吗?”

    “为何?”

    “小的,只是突然有点冷,但没事,小的会把你护在怀里的!”小殿下双手捂着嘴偷笑,感觉有些惊险刺激,这个秦纵明明紧张得发抖却还是一脸镇静地安抚自己。

    秦纵有些莫名,但还是用力抱紧小殿下,抓准时间摸黑出去。

    这应该是秦纵这辈子第一次做疯狂的事,为了他的小殿下,从此再无停止疯狂。

    ☆、年少错开

    逃跑总是难免遇到意外,更何况是在敌方军营凭空带走几个俘虏,谈何容易不被发现。

    秦纵抱着小殿下躲在一个营帐的死角处,听着那些大喊大叫俘虏跑了,跑到马棚里被发现了时,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狠了狠心想要放弃营救时小殿下开口了,“他们是父皇的子民,没有哪个是能被抛弃的!”秦纵对上那双坚定又澄澈的眸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殿下,知道他的龌龊,他会因此永远都看不起自己的,即使自己把他救走!

    咬牙跺脚起身后小殿下扯住他的领口狠声道:“声东击西,去烧粮仓!”

    “粮仓有三队守卫,即使现在闹得那么厉害,那里的人也不会走开的……”

    “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不是吗?”秦纵感觉脸上被北风刮得厉害,小殿下少年稚气,却最是公平公正的,那些要被抓住的兄弟也是与自己并肩杀敌的真兄弟,兄弟遇险,自己怎能做缩头乌龟,秦纵感觉胸口有股热气烧得正旺,一拍小殿下的肩头,笑得十分决绝温柔,“记住我说的话,只要一听到再次骚动,就立刻跑到粮仓放火,不要管其他人,放完就跑,去跟你之前一起来的白安一起汇合,一定要平安回去,其他人我来救!”

    秦纵觉得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干的第二件疯狂的事了,他跑到梢兵台上,杀死梢兵后一把推掉了敌方军旗,用尽最大的力气大喊,“吾乃南陵储君,南陵必胜!”一遍遍喊着,一遍遍敲着敌方的锣鼓,直到自己的脚上被射下一箭,翻身掉下台,他真觉得自己终于像了回英雄,不过英雄通常都是不惜命的,自己还想活下去当殿下的臣子呢!

    秦纵如愿把那俘虏的士兵那边的兵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也成功让小殿下放火烧了粮仓,而他,则被敌军首领亲手射断了脚筋,挑断了手筋,被挂在梢台上用来向南陵那边示威。

    敌军当然没有如愿接到南陵方面的议和书,反而在南陵士气大增的前提下,一举攻退回了老家,而太子殿下和传说中的第一才子穆白安则成了此次大战最大的功臣,只有那个可怜鬼秦纵,成了落在尘埃里的人。

    秦纵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天上的星辰,可终究是在那样个繁星璀璨的夜里,醒了过来。身上被绷带裹得只剩下一双眸子还能自由转动,痛,当真深入骨髓。他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军中主帅穆老将军。穆老将军深邃的目光让秦纵熟悉而又害怕,他像父亲那般低沉地对自己说:“孩子,从今日起你认我当师傅吧!是老夫对不起你,是整个南陵对不起你!”

    秦纵想问他为什么,但嗓子里也是疼得厉害,感觉整个喉咙应该是断掉了的错觉,指间也感觉不到力量,整个身体除头脑是清醒的,其他都像是不在了似的。

    穆老将军阖下透着乌青的眼皮,再睁开已是清明认真。“我会帮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但我不会瞒你,你被呆在梢台上暴晒三日,又被挑开了手筋脚筋,还被铁链穿过了琵琶骨,大夫说你能活过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秦纵的眼睛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但还是挣扎着唔唔有力发声,“殿下虽然平安被犬子带了回来,但因为旧病复发已经回了宫,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这是他走前让我交给你的发带!”

    秦纵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一天我将会离去,请把我埋在你身边

    ☆、进展

    没有人更能比我体会到处在尘埃里的感觉了,仰望你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动力,我想去告诉你,秦纵没有死,我完成任务了!即使你已经把我忘了,我的殿下!

    “乾元,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拐卖案交给你吗?”秦纵没有搭理他的埋汰,问道。

    “你直说想坂倒谁?”谢乾元可以自认为是最懂秦纵,他们都是一类人,哪里还用弯弯绕绕。

    “这件事是谁做的就扳倒谁,没有什么比拐卖孩子所做的罪孽更大了,人渣,就要成为杀鸡儆猴最利的刀,也好让我们的帝上明白,这么多年他的千秋盛世到底不过是冰山一角的外表!”

    “你想把冼瑜当盾?”谢乾元有些意外地挑眉。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他成功把盾当好了,他就会成为破开黑暗的一把利剑,若是不能,那也没必要拖他下水,但,殿下的社稷也不需要庸臣,这种可比贪官更会腐蚀一个社稷!”

    果不其然,谢乾元把东渝拐卖案一报上去,裴赫宸大怒,着令彻查,冼瑜自告奋勇自己祖籍东渝,对此案深恶痛绝,交给他最适合不过!朝上虽有反对之声,但多忌惮他的身份又有丞相举荐,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冼瑜就这样带上两个侍卫明察暗访去了!

    太子宫里,裴子瞻则发现一桩陈年旧案,穆白安曾查过宫中的一件奇怪的事,查的时候十分轰动,到后来却不了了之,留下的书稿和记录都锁了起来放在太子宫,若不是秦纵无聊在太子宫闹着让自己陪他的时候辣手摧花把窗台前一株茉莉打碎了也不会发现档案居然埋在小花盆里!秦纵为这还以为是哪个小宫人给留的情书,也要嚷着给他写,后来听说是穆白安留下的,更是跟自己生了几天闷气,弄的太子殿下束手无策,只能把注意力更加集中放在旧案上,毕竟秦纵可比旧案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穆白安的母亲是北漠人,随商队而来,是个标准的异域风情美女,是北漠皇商的女儿,但是生下穆白安之后的第三年里参加宫里宴会时居然凭空消失了。为这,整个皇宫几乎被穆将军翻了个遍,但一直找不到也只能不了了之。穆白安从自己开始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后就一直在找这件事,但在他出事前一年突然就放弃了调查,还把所有的线索都留在太子宫,封了起来,是怕被人知道真相还是希望自己以后能来帮他查?

    裴子瞻放下手中的事径直去找了裴赫宸,想通过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却在龙泽宫前与西子殷不期而遇。

    两人皆有些手足无措,还是裴子瞻向前迈出一步,“南池那边的菊花好像开得很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西子殷有些怔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笑着点点头,像个青涩的小年轻。

    “钦占殿已经有重新在修整了,应该不会过太久,如果跟父皇住的太近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再挑一处……”

    “你不喜欢……我跟你父皇太近吗?”

    “没有!”裴子瞻回头看他有些紧张,其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会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其实不用在意我,没有必要因为我,秦纵也是男子,我知道的,你们没必要别扭着过……这个宫里没有外人,可以光明正大的!”

    “子瞻……你会不舒服吗?”西子殷终于把话问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陈年旧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后悔有我吗?”裴子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的,但自己真的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吧,否则不至于脱口而出。

    “……”西子殷拉住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对着裴子瞻的脸,一字一句十分慎重,“你不是个意外,永远都不会后悔,我对你父皇不是冲动,我们相遇是意外,但是……我不会后悔遇见他,除了无桐和师傅,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裴赫宸他跟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说不上他有什么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我修道,学的就是无情无性,但我居然为了他背弃了无桐,无桐恨死我了,我怕你也厌恶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当舅舅也好过但仇人来得好!”

    “那现在我知道了呢?”裴子瞻学着秦纵邪邪地笑了笑,伸手揽住他肩膀,用力在他后背拍了拍,“出身,对我来说,从来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真的相爱,我并不是错误的产物!父皇,接下来交给你了,望你能用男人的方法把爹爹搞定!”裴子瞻早就听到父皇在为国师重新选址,和秦纵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父皇骂了个笨,国事不懂拐个弯,连感情也是笨得很,能心细地知道西子殷喜欢阴凉之地,却没注意到这几天他住在偏殿都没有闹什么别扭,还大老远地选了南池,才想在这附近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哪有什么婆婆妈妈,还是秦纵直接的好,突然有点想他了。剩下后头憨憨的父皇和气血溢满的西子殷。

    裴子瞻脚步有些雀跃快步走回太子宫时却听得宫人通报秦纵去校场了,有些讶异,怎么气还没消吗,这几天他的大将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转身到校场去找他,到校场时又听人说秦纵刚走,去了史笺馆,又紧跟了去,终于在日落西山前找到了秦纵,他顶着落日的余光单脚撑着坐在窗台上,眼睛停在手中的册子里没有移开,直到自己走到近前他才转过头来,一脸惊喜:“你怎么会来,是来找……书的吗?”眼中的光亮又慢慢暗了下去,“秦纵,你真像只没人要的狗熊!”裴子瞻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拉过他拿书的手,拢在自己掌中,“我找了你半天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秦纵眼中的光亮又冉冉升起了,双臂把殿下拥得紧紧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能长些,把之前没你陪伴的日子换回来,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过神仙。

    夜里,裴子瞻还是忍不住对坐在一旁看他的秦纵问:“所以,穆夫人的案子你查出什么了?”

    “殿下是在对我用美人计?那我晚上能留宿主殿吗?”

    “不想说就算了!”太子殿下明显不吃这套,扯过灯台背对他看书,

    “行行行,你说不行我又没说不说。这件事在宫里所有的消息应该只剩下太子宫留下的残稿了,但是在军营里却一直是有各种版本的,之前在宫外以为是小杂记,但你说白安如此用心,那应该可能外面说的是真的,我今天去打校场的老人问过证实,又在史笺馆看过,才真正确认下来,穆夫人并非皇商之女,她本就是北漠皇商,而且还是皇商的头子,军营里的传言是她并非是来南陵嫁人的,而是作为通商的使者来的南陵,陪她来的还有一个与他关系密切的男子,但后来遇到穆将军,她放弃了皇商的身份,背弃了那个男子,让他独自回去,男子为了报复他,所以在第二年使臣来南陵帝上举办宴会时偷偷把她囚禁回了北漠!你猜那个关系密切的男子是谁?”

    ☆、内幕

    “如今北漠的帝上,轩辕宇!”

    “轩辕宇?他跟来南陵居然没有人发现?”

    “当年他不过就是个皇子,有心隐蔽自然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屈尊陪着皇商来做使臣!”

    “有心隐蔽?你的意思是他喜欢穆夫人?”

    “上辈子的事谁说得清!”秦纵拨开裴子瞻额前的碎发,正视他星光璀璨的眸子。“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再说了,喜欢不喜欢就连当事人都不能说清楚!”

    裴子瞻接触到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浅浅笑了笑,“那你说,轩辕宇既然没有没有赶在穆夫人成亲前带她走,为什么要在白安都出生后再把人劫走?”

    “殿下想查?若你想查,我会帮你找到答案,但……殿下我有没有什么奖励啊?”秦纵卖乖像只温顺的猫笑得眯着眼睛。

    “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一个北漠的帝上,在宫里重重包围下带走了一个大将军的夫人,你觉得没有内应吗,这宫里住得没有安全感啊!”裴子瞻避而不谈睁着狡黠的眼睛,像只小狐狸。

    “没有安全感?那你要跟我回去住我的小窟吗?知道了,我查,你不说我也会查,你就负责验收好吗,你就能把我吃得死死的。”秦纵瘪了瘪嘴,更加乖巧地沏了杯茶放在秦子瞻的面前,耷拉着脑袋,“你白天为什么说我是没人要的狗熊?”

    裴子瞻有些好笑他的反应,接过他的茶盏,边低笑边说,“狗熊很憨啊,不好嘛?我虽然明白父皇与爹爹的事,但是对于他们害了白安的事一起耿耿于怀,这些日子我通过父皇之前处理的奏折觉得这件事肯定有蹊跷,他并非那么不留后路之人,相反,父皇处事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不喜欢把事做绝了,就像母后和爹爹;如今我有感觉,穆夫人的案子和这件事一定有个共同点!”

    “殿下,你耿耿于怀的是事还是穆白安的人?”

    裴子瞻有些错愕看到他眼底的受伤,伸出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看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我的目光很短,只能看到眼前的人,秦纵,我……我不是不太懂这些,只是比较不敏感,你给我时间适应好吗?”想了想,顺着他的手轻轻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秦纵身上有股冷冽的味道,能让人清醒又受到忍不住靠近。

    秦纵在他的殿下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满足又幸福,慢慢把人收拢,更加靠近自己。

    远在千里之外东渝城的冼瑜可就不是那么幸运了,好不容易路途遥遥到了东渝,一路甚是低调搞得自己食不果腹,还在半夜睡着后不久遭到了刺杀,一个挺身从床板上跳起后就看到两股刀光在客房里打得不亦乐乎,房外也有叮当的打架声,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认出来其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是刚才拿刀劈向自己床头的,那另外那个比较高壮的人是来救自己的?还没跑到门口就被闯进来的另外一个黑衣人吓回床头了,高壮的黑衣人以一敌二,还要分神来照看冼瑜,火气本来就有点大了,吼道:“安分点!”冼瑜吓得又往床头躲了躲,果然从窗口又跳进来一个黑衣人加入战局,高壮黑衣人不敢再拖延下去,几个狠劲把人往狠了打,该丢窗的丢窗,该撞膝盖的撞膝盖,怎么进来的让他们怎么从二楼丢下去,一番功夫下来,冼瑜都已经为了捏了不少冷汗,若不是场景不对,真想为他呐喊。

    黑衣人却把门窗都关紧了,搬了凳子坐在床前,喘着粗气看他,眼睛明亮慵懒得冼瑜眼前一亮,往前一凑,“谢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