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字数:7210   加入书签

A+A-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秦纵一时没忍住,终于将他满心欢喜的心上人拥入怀中,感觉到两片胸膛的跳动频率是相同的是种多么幸福的事,秦纵真想再挨一箭,早知道苦肉计那么好用自己就该和盘托出。

    柳一笑也是第一次知道拥抱居然可以抱上两柱香的时间,秦纵就差没粘在自己身上,等秦卿和谢乾元带着冼瑜来时才想起秦纵身上还有伤,急忙推开他后又嫌自己手重,倒是秦纵像没了知觉般,笑得一脸洋溢,惹得柳一笑有些骚得慌。

    秦卿揭开秦纵的伤口时柳一笑倒有些后悔答应他了,这家伙像个没事人般,胸口上被掏了个多大的口子居然还强撑着,原本光洁的胸膛上新疤痕旧疤痕交错着,有些伤口还外翻着,血肉分明,秦卿看着自家老哥又裂开的伤口,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也只能忍着,谢乾元还嫌事不够大,淡定地把弄着手中的佛珠串,道:“这些不过是皮处伤!”

    “所以我说我哥有你这么个朋友有多没用,自己细皮嫩肉的就剩我哥伤痕累累。”

    “那可不,就是你哥自己要自找的,你问冼大人不也是白白嫩嫩的!”

    冼瑜却没有支声,在旁边全神贯注看他柳一笑许久,才做一揖道:“这位公子可是在哪里见过?”

    ☆、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柳一笑打量着眼前一身官服的冼瑜,自认为自己从未见过此人,略一思忖,“未曾!”

    “那是在下逾矩了!”再作一揖,转头面对秦纵,再作一揖,再郑重其事地从袖中掏出一卷明晃晃的卷子来,高举过头顶,先小声道:“此令只对秦将军颁布,但帝上体谅将军身体,所以将军可不用行礼!”一展卷子,朗声长念。秦纵只是唇边提起抹笑意,来来去去,长篇大论,不过是朝野上下不服他所说,不可能屈尊储君下嫁于他,但又怕他一气之下谋反,所以最后还加了句除此之外,其他皆可。

    “冼大人,这就是宸帝的决心吗?”秦纵声音本就有些低沉,再加上些些笑意,冼瑜真觉得他会忍着重伤一刀劈向自己,握了握手中的圣卷,硬着头皮上,“秦将军,我知道这与您所愿相悖,但是,冼瑜认为你提出来的要求同样有违常理,难道就不能各退一步,想必将军也是性情中人。

    不说我朝虽兴男风,但皇室血统向来是洁身自好的;你既然喜欢殿下,那也该知道殿下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了,殿下的婚事自然也是要以殿下意见为主的,否则满朝文武同意,帝上同意也无关!”

    “我同意迎娶秦将军为妻室!”话刚说完柳一笑就把话说了出来,整个屋子顿时呈现出死寂的氛围,冼瑜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方才说甚?”

    “冼大人,你没听清楚吗?子瞻殿下方才说他愿意迎娶秦将军为妻室!”谢乾元拍了拍他的肩头,耸了耸肩。

    “子瞻殿下?”冼瑜的眸子瞪得老大,自从来到燮城后当真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居然连传说中的子瞻殿下都看见了,他并不怀疑柳一笑是殿下的真实性,那张脸与宸帝几乎是同个眉眼刻出来的,方才自己所说的眼熟不过是当真眼熟而已。

    柳一笑也同样对着他施以一礼,“子瞻与冼大人见礼了!”冼瑜吓得腿脚都软了,幸得谢乾元的手还放在他肩头拉了他一把不然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了。“你方才不是说殿下的意见为主吗,那你现在不是得见过太子妃殿下了?”谢乾元揶揄地笑了笑,成功接受到来自秦纵的一个白眼。

    “殿下?”冼瑜迟疑地唤了他,“你先把我说的话传给帝上就好了,其他的事等启程回去再说吧!”柳一笑说完走出房门去给秦纵看药,从此只能是裴子瞻,再无柳一笑。

    谢乾元倚着厨房的门笑着看着在药炉前走动的裴子瞻,“殿下当初为何要易容呢?”

    “与谢大人一样啊!”裴子瞻不以为意。

    “哦?哪里一样?”

    “我改的是皮囊,你改的是行事风格!都是为了韬光养晦,不过改动的内容不同罢了!”

    “这话深意可否深究呢?”

    “秦纵他许给了你什么呢?让我猜是吗?是报复吧!是一个才子的报复吧,你有所求的不过是一身诗华有所显;而我,易容则是为了能过个安定的日子,天家的仪态一朝一夕是不可能改变的,可容貌却不是,只要几笔改动,略施粉黛,就能让我踏实过一段日子!不过有所求,有所为罢了!”

    “是这样啊!”谢乾元略有所思地点点头,裴子瞻抬眼瞧他,来了句:“那你是想在秦纵手底下有报复呢还是想在我手底下有报复呢?”

    谢乾元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眼角有些抽动,“殿下这是送命题啊!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答案,是在殿下手里,想听原因吗?”

    “说说看!”

    “若在您手底下,那自然顺理成章,若在秦纵手底下,不用你来处置我,秦纵就会第一个解决我,一切对您不利的因素他是不会留下的!”

    “谢大人很了解他吗?”

    “呃……”谢乾元感觉又是道送命题,“智者想法总是一致的,不用多熟悉,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裴子瞻点点头,将火炉上的火又加了点水,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谢乾元却在心底骂了秦纵无数遍,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啊!

    ☆、丑媳夫总是要见公婆的

    “左右不过都是要见的,没什么好怕的,这伤养好了要一年呢,大军总不可能容我在这里休养生息,放心,再不济,就只能请殿下多多包容保护了!”秦纵笑的一脸无赖,裴子瞻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看着他,“只一句,在我们之间的约定没完成前,谁都不能动你!”

    五月中旬,大军就启程回司马,一行人浩浩荡荡,途径之处,百姓皆涌道观看,茶馆酒肆又开始有了新的风云人物,杂文故事,版本众多,千传万传,大概的故事是南陵太子一手操控全局,运筹帷幄,不仅收复了裘族,临邑这两个数百年难啃下的游牧名族,还喜得大将秦纵为太子妃,男风虽盛行,但能将铁骨铮铮的大将军收入红罗帐内,更是让这位隐世多年的太子殿下一跃成为诸国的风云人物!

    “外面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吗?”驿馆内,裴子瞻有些愤懑找到正在房内休息的秦纵。

    “什么消息?” 秦纵装傻道。

    “你不要跟我说现在外面传的那么热闹的事你不知道。”秦纵看着居高临下的殿下居然感觉十分好玩,调笑道:“热闹的事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呢”

    “对于我在你身边的事,外人应该不知道。我不可能那样说。所以只能是你故意把我传的那么神乎其神。” 裴子瞻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更加愧疚。

    “怎么,生气了吗?他们说的没错啊,若不是你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殿下的影响力可是很大的呢。我是让人放出消息,您在这里,我们两即将完婚的消息,然后底下人怎么想的怎么传的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裴子瞻装乖仰视着他。

    裴子瞻无奈地扶额,他知道秦纵做的都是为他好,他突然出现,又要让男子做太子妃,什么不好听的话都会传出来,他先把舆论制造出来,风向就会跟着他走,但是这样一传,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战功赫赫就都会加附在自己身上,反而被淹没了下去!“秦纵!”他喟叹一声,“我们不是要一起成长的吗?我不想站在你背后!”

    “殿下乖”,秦纵费力站了起来,扶着他的肩膀,脉脉深情,“如今在皇城外,我能护你,皇城内,由你保护我好吗?”

    “秦纵!”秦纵右掌轻轻蒙住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王者,是要能统管全局的,将者,会是您最锋利的利剑,所以不要有所顾忌,更不要再对我感到愧疚,臣不需要怜悯!”裴子瞻的手覆盖在他冰冷的右手上,久久没有言语!

    大军终于在十日后驻扎在司马郊外,秦纵,裴子瞻,谢乾元,冼瑜则领旨入城!

    侍从没有带他们直接面圣,而是分别带他们到不同宫殿,沐浴更衣,穿戴整齐!

    秦纵刚换好衣服就有侍从上来说是国师有请,莞尔一笑,坐着步撵到了一处亭台水榭,水榭轻纱叠缦,配上湖面风光,快六月的天总是燥热压抑,水榭正好成了一处最佳的避暑圣地。

    秦纵换了一身天蓝广袖云锦,倒是把人身上的戾气抹去不少,看上去倒有些文雅儒生的范儿!

    西子殷本就长得秀气俊朗,红白相间的国师服更平添了几分禁欲气息!指节分明的手烧水,泡茶,品茶,就像是画里出来的人物!

    ☆、祖上何处

    西子殷给秦纵倒了杯茶,茶汤略呈琥珀色,茶烟淼淼,秦纵只闻了闻,又放了下来,西子殷挑眉看着他把茶水当着自己的面洒了出来,也不急着答话,再给他添了一杯,秦纵再对着另外一边洒了。

    西子殷这下也不给他倒了,把茶杯放了下来,倒是秦纵伸手忍着伤口的撕裂,拿起在炉上烧得正红的茶壶给西子殷和自己倒了一杯。

    西子殷小哼一声,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才重新打量起秦纵来:“粗人!”

    秦纵但笑不语,西子殷自顾自说道:“胆子倒是不小,敢在我面前提茶壶!”

    “殿下,应该没有给国师大人敬过茶吧!”茶杯应声重重落下,西子殷凝眉看他,“这不是他该做的事!”

    “说到底,是殿下没认国师呢还是国师不愿意认殿下呢!”秦纵倒是把茶水一饮而尽,还在他面前倒置过来显示空杯,西子殷差点就没忍住把茶杯往他脸上砸过去。

    “国师大人又何必介怀,有些事,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现在做,之前的伤害也不能抹去了,还不如潇洒点,我方才第一杯是敬先皇后,第二杯是敬白安,他们都是为了伯仁而死,第三杯,则是代替殿下敬您的。”秦纵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来,灌了一口减缓身上的疼痛,“我既然选择了殿下,就会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父母,即使我曾经恨之入骨;也请您不要来为难他,他比您勇敢,他敢同我一起踏出这一步,至于其他,秦纵保证,若非我死无葬身之地,绝不会让殿下受到任何伤害!”他把酒壶丢给西子殷,也不想再说什么,对于西子殷,毕竟是长辈,后人不说前人事,清官也难断当时事。

    西子殷看着手中的酒壶,对着眼前这个十分不讨喜的年轻人,却意外地与印象中那个人相重了,“无乐,我不会把你放开的,永远不会,即使死,我们也会同棺同穴!”鼻尖微酸,颔上眼眸,拨开壶盖,仰头一饮,好不过瘾,“当真是粗人!”睁眼时却与秦纵相视一笑。内侍却在这时在水榭外高呼:“国师大人,大将军,帝上有请,承元殿封赏!”

    等他们到承元殿时满朝文武也都到了,秦纵拒绝侍从的服侍,一步步自己跨入殿内,西子殷走得也不快,到殿前时两个人几乎是同步到达,国师不奉国君,是历国以来的规矩,所以西子殷不用下跪,倒是秦纵站定了因身体原因慢悠悠跪下,“臣秦纵参见帝上!”“参见帝上!”

    与西子殷相同的是,宸帝看着跟他站在一处的秦纵也是半点也喜欢不起来,但圣仪总是难测的,宸帝颔首,“大将军辛苦了!来人,大将军身上有伤,赐座!”

    内侍将软椅搬来扶秦纵坐在右下首后,朝堂上的议论声终于结束了。

    “说起来,孤居然觉得大将军有些眼熟,大将军祖籍何处呢!”宸帝虽已不惑之年,威严比之当初是有过之犹不及。

    “祖上蒙恩,无上荣耀故不得懈怠!”

    ☆、祖上有人

    王刺史上前作揖道:“秦将军年纪轻轻,就得勋功,想必祖上也是将军出身吧!”

    秦纵唇角提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急着作答。

    陈典司也上前道:“先帝在位时退隐的秦奉老将军好像跟秦将军很像呢,莫不是?”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若是秦奉的孙子那秦纵的来头可是不小,秦奉老将军门生现在还官居三品大员,若是他的孙子那与太子倒是般配!底下有些人连祝福的话都想好了想上前祝贺,秦纵就低低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般,笑声在寂静的朝堂上顿感阴森。

    “大人们恐怕是想错了,秦纵并非将军世家,但若说起与秦奉老将军有些什么联系的,倒真是关系匪浅呢。家父单字一个真字,诸位大人可有印象?”

    “真?秦真……”刺史一言出,满朝文武陷入一种死寂中,连裴赫宸也是眉头深皱,鸦雀无声。

    “祖父当年是三朝言官,因弹劾秦奉老将军贪军饷一事,被牵连入狱,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吭声,族中青年皆贬为庶民,幼年男子则入为奴隶,女子则为妓。祖父直至闭眼前都没有一个同僚去为他求情,也没有一个人向他告冤,直至今朝穆老元帅从敌军俘虏手中得到秦奉长子与之族类共通军需物资,事情才真相告白,但因秦奉已仙逝多年,所以此案也只是去平反了当年案情,处置了秦奉的长子,并未牵连满门,诸位大人可否还记得!”秦纵字字珠玑,目光似毒针似的将刚才面上露出喜色攀附的官员扫了个遍。

    裴赫宸眉头从刚才他提起秦真就没平过,这件冤案是先帝退位前最后一桩案件,其实这件案情心里清楚的人都知道,秦真是被冤枉的,但是因为他的性子过于耿直,才会在秦奉当年势头正盛时冒天下大不韪来指责他,秦真与秦纵不同,作为三朝言官之首,他向来是能一针见血,也为此没有多少个朋友,当年的帝上还指着秦奉打稳江山,即使知道这件事有隐情但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动秦奉,可秦真却反着帝上的面子,一字一句乱朝纲,生生将铠甲加身的秦奉骂到朝堂角落,那样的铁骨铮铮,可惜生错了时候。先帝一直以这件事为心结,但苦于不能随便动自己父皇立下的案件,只能在退位前才把这件事的真相公布于世。可惜秦真的骸骨也早就发白在牢狱里,他的后人们造成的伤害也再也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