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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医院,正好在午饭前将汤送去。到了医院,病房里只有孙卫靳和孙母。孙弋将保温桶递给孙卫靳,随口问道:“看护去哪里了?”
孙卫靳道:“知道你们要来,我让她先去吃饭了,你们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才送来的。”因为是周末,两个人都起得晚,索性早午餐一起吃完的。
亓官莳和孙卫靳谈颂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说话了,此刻便低头将连汤带肉把乌鸡汤倒到碗里,那汤炖了一个晚上,鸡肉和骨早就分离开来,只轻轻一拨,皮肉便剥离下来。孙卫靳忙过去将碗接过来,道:“我来吧,小莳,辛苦你了。”
孙卫靳很是喜欢这个俊秀温润的青年,再加之就算谈颂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亓官莳却毫无怨言,只送了许多自己做的药膳来,来了也不久待,似乎是担心谈颂看见他不愉快。他心里便对亓官莳更多了几分好感,觉得这孩子难得的很识大体。而亓官莳看着亲手喂谈颂汤羹的孙卫靳,心里也暗暗在想,这个可以当他父辈的男人,如果不是年轻时做过对不起家庭的事让孙母对他因爱生恨性情大变,的确也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好男人了。只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不好置喙。
谈颂喝了大半碗乌鸡汤,便歪过头去不再吃了,对着他们,她依旧是经常沉默。这时有个小护士敲门进来,问道:“903的病人家属在吗?许医生说在的话去一下他的办公室,他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手术方案。”
孙卫靳看向孙弋:“你跟我一起去吧,许医生一直很忙,你也难得碰上。”
孙弋点点头,两父子便一齐出去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了亓官莳和谈颂两个人。
单人病房十分宽敞,亓官莳见谈颂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见护工又没来,也一时不好走开。他见置物柜上有新鲜的雪梨和自己买来的荸荠,便拿了水果刀,削了起来。
削好后放在碟子里,又把碟子放在病床旁,插好牙签,他轻声对谈颂道:“我看您嘴唇有点干燥,雪梨和荸荠都是清热去火的,您可以吃一点。”
谈颂听了他的话,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理他。
亓官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削下来的皮都扫到垃圾桶里。抬头时,却听见谈颂有些嘶哑的声音:“你不会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接纳你吧?”
亓官莳的动作一顿。
但他不以为意,将削下来的果皮打扫干净了,这才抬起头,和谈颂对视。
谈颂的容貌其实很美,孙弋和孙澜都遗传了她的相貌和五官,只是孙澜更秀逸,孙弋更英挺。只是常年心情抑郁,再加上如今重病在身,她的神情非常憔悴。只是看向亓官莳的眼光却很冷,还带着几分讥嘲之意。
亓官莳坦然看着她,直视她的眼神:“阿姨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他没有等谈颂回答他,便又接着道:“的确,您是阿弋的母亲,我自然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接纳和承认,可是即使这样,我愿意对您好,愿意好好照顾您,却并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我对您好,一是因为您是阿弋的母亲,二是因为您现在身患重病,需要人照顾,仅此而已。”
他又道:“您可以不必在意我,就算把我当成毫无关系的人,我也不会在意。但是,说一句逾越的话,您接纳还是不接纳我,对于我而言,其实也没有太重要的关系,因为我和阿弋之间,并不是一定需要你们的认可,这终究是我和他的事情而已。而他是一个独立的、已经成年的人,他有权力决定自己和谁在一起。”
他声音清越,十分平静,面色淡然,不卑不亢。谈颂见他这副模样,一时倒不好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真的巧言善辩。”
亓官莳曾经在孙弋的讲述里了解过谈颂那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倒也没有期望自己这一番话能够打动孙母,而孙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也会觉得正常。
他说的话具是发自真心。他并不期望自己对孙母的悉心照料会让她对自己改观,却也希望孙母知道,一个母亲,如果真正爱她的孩子,是不会像她一样,用“为他好”的名义,肆意地逼迫辱骂他。
两个人说完以后,具是无话,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那碟削好的雪梨和荸荠就放在那里,也没人去动它。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气氛里。
等亓官莳再去看谈颂时,发现她微微阖目,似乎要睡着了。亓官莳便轻轻站起身,想要去将病床旁边的窗帘拉上,冬日的阳光虽然不刺目,但是拉上窗帘,想必能够睡得安稳些。
等他刚刚站起来,病房的门便打开了,孙弋父子两走了进来。
亓官莳对他们“嘘”了一声,又指了指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谈颂,两人会意。孙弋却直接走到了亓官莳面前,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看着他,似乎在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亓官莳心中一暖,回握住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什么。
一旁的孙卫靳看着他们,眼神闪了闪,便又转过头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谈颂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们都出去,我想和阿弋单独说会儿话。”
这是她自从住院以后,对他们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孙弋和孙卫靳对视了一眼,然后孙卫靳便带着亓官莳出去了。
这楼都是单人高级病房,此时楼道里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人。他们二人也不好走远,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莳,”孙卫靳随着孙弋这么喊,“这么些日子我忙着阿弋妈妈的事情,也没时间和你好好说说话。今天倒正好有机会了。”
亓官莳笑了笑:“叔叔想说什么?”
孙卫靳看着他,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时,见他言谈举止、容貌谈吐都不俗,便也不意外从来没有带人在他们面前露过面的孙弋为什么会把他带来了。说实话他也很欣赏这个孩子,说话做事不仅沉稳,还很有分寸,一看便知家教极好。又见他费心费力为孙母熬汤炖药,那种关心体贴不似作伪,心里便更是认同了几分。要是……他抬头看了一眼亓官莳,他的侧脸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泛着如瓷如玉的光泽,神态安宁,心里便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是个女孩子,恐怕他已经很乐意地开始给他们操持婚事了吧。
可惜这世上,多是天不遂人愿。
不过孙卫靳到底是曾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就不要去多想。何况孙弋当年出柜之事闹得如此惨烈,作为父亲,他也不是不心痛,也不是不对孙弋心存愧疚。如今他能够有这么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孙卫靳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叔叔?”见孙卫靳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