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校园很安静，李晨熙冲进体育馆找到自己书包后提着的心才放下来，然后，他听到了低声的抽泣呜咽和粗声的喘息。

    李晨熙在初中和女朋友谈的都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情恋爱，a打头的片子更是没看过，他不清楚那一声声的喘息和呜咽意味着什么，但仿佛有一双无形恶魔的双手，推着他一步步迈向发声地。

    他看到五六个高年级的体育生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身材较矮眉目清秀的男生，其中一个高大粗犷体育生的下身正与他相连。

    眼前的场景太具冲击力。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李晨熙颤抖着声音不住后退。

    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怎么可能……用那种地方……

    他们，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

    为什么……

    体育生中的一个立马反应过来，“抓住他！”

    两个体育生迅速逼近他制住他的四肢，李晨熙不断挣扎，却是徒劳，“你们要干什么？！”

    “老四，捂住他的嘴。”那与男生相连的体育生似是他们中的领头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体育馆，不过被你看到了，为了以防万一，老四，他交给你们三个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放开我！

    接下来的事情李晨熙已经不大记得清了，眼睛被蒙住，嘴被堵住，四肢被控制住，只能处在黑暗中被动接受未知。

    好可怕……

    不要……

    有谁……来救救我！

    “阿熙……”

    这个声音是……

    “阿熙！”

    蒙眼布被拿下，简远焦急的脸映入眼帘，李晨熙还有心情调笑，“好久没看到阿远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了……”

    简远等了半个小时还没见人回来，如果被女生堵住告白了李晨熙不可能不告诉他，回到校门口简远通知保安队说发现了校园欺凌请保安队和他一起找人。

    没想到确实是校园欺凌，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

    看到李晨熙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的刹那，简远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停止了。

    李晨熙，你这个笨蛋！

    不过一时没看住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那些欺负你的人……

    5

    李晨熙请了一个月假。

    回来后的他好像某些地方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直到简远撞见和男人在角落里热吻的他。

    于是明白了。

    变了的是什么。

    被简远撞破后的李晨熙也不再掩饰，每次分手了或者交新男友都会跟他报备，让简远陪他伤心或庆祝。

    就这样到了简远十八岁生日那天，李晨熙和他在高中唯一用心恋爱的男友分手了。

    “嗝，你说，为什么毕业就不能在一起了呢，”李晨熙已经有些醉意了，可意识还是清醒的。啊，真是太讨厌了，为什么人在想醉的时候就是醉不了呢。

    李晨熙握着易拉罐啤酒瓶扑到简远身上，“阿远，你说，我们就算不能上同一所大学也不会分开的对吧？”

    简远沉默喝着酒，没理这个醉鬼的酒后言。

    李晨熙把易拉罐随手一扔，罐中剩下的啤酒洒了一地，他捧住简远的脸，“阿远，你说啊，回答我，告诉我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简远按耐住揍眼前醉鬼一顿的冲动，这是他家！

    “如果你再撒酒疯的话我不能保证。”

    简远的回应压根没进李晨熙脑子里去，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映入眼中简远被啤酒湿润的嘴唇。

    好饱满。

    好性感。

    好……想亲下去！

    李晨熙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了，完全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

    简远毫无防备被亲个正着，赶在李晨熙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前一秒揪着李晨熙的头发拉开他的头。

    “李晨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李晨熙的脸上带着醉意朦胧，眼底还残留几分清醒，“我在亲你啊。”

    “我不是你可以亲吻的对象。”

    李晨熙伸手抚上简远的脸，“阿远，你还没跟女人做过吧？我来教你吧，这种事很快乐哦。”

    简远沉默，推开坐在他身上的男人，起身欲走。

    被推倒坐在地上的李晨熙垂下头，柔顺的刘海遮挡住他的表情，“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沉默半晌。

    “哈。”简远叹了口气，半蹲在地，抬起李晨熙的脸，十八岁的少年眼眶含泪，两颊染上一抹薄红，这样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无法拒绝吧。

    “你是清醒的吗？”

    李晨熙眼泪好像随时都能落下来，嗓音嘶哑，还不忘扬起他标准的调戏人的笑容，“我当然是清醒的。”

    简远似乎认命一般，主动亲上李晨熙的唇，在李晨熙没反应过来之际，抱起他放到卧室的床上。

    “阿远？”

    简远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拉过李晨熙的手往下伸，“不是要做吗？教我。”

    李晨熙的眼中顿时重新迸发出光彩。

    6

    “我还记得阿远第一次做的时候连往哪插都不知道呢，现在居然连女朋友都有了。”李晨熙坐在常去的酒吧里，趴在吧台上自言自语。

    简远今天领了一个高挑美丽的大三学姐到他面前，说是他女朋友，三人一起吃了个饭，李晨熙不想打扰两人后面约会，便跑来酒吧喝酒。

    “可恶，为什么只有我想谈个恋爱都谈不成啊，世界上的情侣都去死好啦！”

    高大帅气但看起来脾气不好的酒吧老板和熟人打完招呼，回到吧台看到李晨熙独自一人，不禁笑道：“怎么，又失恋啦？”

    李晨熙自从成为这间酒吧常客，每逢告白失败便独自过来买醉，次次不落，比报时鸟还要准时。

    “不是，是我发小有了女朋友。”

    酒吧老板脑中闪过每次李晨熙醉倒后来接人的身影，“哦~，你发小有女朋友你应该高兴啊，看你这反应，难不成你暗恋他？”

    李晨熙想到简远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冷颤。

    “我这是嫉妒！嫉妒！唉，我也想恋爱啊。”

    仿佛被诅咒缠身一样，从上大学后喜欢的人不是直男就是已经有男朋友的男人，李晨熙快两年没谈过恋爱了。

    酒吧老板却突然问：“谈恋爱做什么呢？”

    李晨熙顿住，他想起之前简远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于是他回答：“做爱吧。”

    “做爱除了恋人之间也能做，你这两年没恋爱难道就没有性生活了么？”

    酒吧老板笑眯眯的，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

    “唔，还能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看电影，一起做……”

    酒吧老板抚上李晨熙头顶的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男人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了然的味道。

    “原来如此，你只是太寂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