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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吧,先不管这些,先喝他个烂醉再考虑反正解放了”团长拿着酒贴上医生的脸,从瓶子里传来了微微的凉意,将沉思的医生吓了一跳。

    “想啥呢。哇这酒挺带劲的啊,没想到在这破地还能找的到这么猛的酒,你也快喝,有个词叫啥来着,不不什么来着”团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红通通的拿着酒猛的往喉咙里灌,他真想快点醉了,醉了就能短暂的忘记战场上那些血肉模糊的肉体。

    他觉得他是个罪人,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的人命——在战场上他无力挽救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断气的命;在战场上他的枪对着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发射,让他们命丧当场的命。

    还没解放前只觉得自己的枪子能敌人血肉横飞很荣耀,很威风,但是解放后回想起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一将功成万骨枯。

    “唉,是不醉不归。你少喝,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医生也坐在一旁,喝了一口,眉头微蹙,怎么这么烈,“你能喝吗,这酒”团长看着也不像能喝酒的人啊。

    “屁事,打仗前我经常喝酒壮胆”

    “那不一样,你打仗不能喝醉”医生两条腿向前伸长,懒懒的靠在椅子背上

    “都说了,那是屁事,我能喝”

    “随你吧”医生也把酒灌入喉,直接灌入小半瓶,他也想喝断片,想忘记很多繁琐的事,更想忘记自己悄悄寄托在团长那的那个心。

    一想到会各奔天涯就心烦心痛。

    舞台上的人们疯狂扭动着腰肢,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歌声天籁一首接一首的唱,从未间断,不肯间断。再加上解放等令人听了就兴奋的事,这个欢庆会从下午一直庆到了半夜,仍意犹未尽。

    玩他丫的,玩到天荒地老。把鬼子带来的灾难都玩回去,把心身的伤痛都玩回去!

    但就算在这么热闹高兴的宴会里,也有人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哭。

    他们为谁而哭,为什么而难过不得而知,可能是气氛到了吧,情不知所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医生先是低着头啜泣,哭着哭着又拿酒灌入喉,然后放声大哭。

    团长显然是被吓到了,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么软弱的他。

    伸手过去一边摸摸他的头,一边安慰着。医生顺势把他的手扯下来擦眼泪抹鼻涕,抹完用衣服擦干净又放回自己头上呆呆的看着团长。就这么盯着一会“噗呲”一声,两人又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个屁”医生转过身,面向团长,“我正哭着呢”

    “你又笑个屁呀哈哈哈,我看你太傻了”团长直接双手放到医生的头上使劲揉。

    “太感动,喜极而泣懂不懂!别搓了,都要被你搞的秃噜皮了”虽然这么说医生微醺的脸上还是显现出了一丝的享受,一只手搭在椅子背上嘿嘿的笑着。

    团长收回手,晃晃悠悠地去又拿了瓶酒“喏还喝不喝,都没醉呢”

    “我看你走路都在转了,你,你肯定醉了,嘿嘿嘿,你酒量就是不行,没我好”医生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团长。

    “你,你放屁哦,我还能喝好几十瓶,你看”说着团长不服气的往嘴里灌入半瓶酒,“你这个小年轻懂啥叫酒量”

    医生抢过酒瓶,把剩下的半瓶也灌进去。

    “诶你这人抢我的干嘛,烦人”

    “那就一起喝咯”

    “什么?”团长不明所以,只看着他有些飘飘然的去拿了瓶酒边喝边走过来。

    “怎么喝啊”团长话音刚落就被医生双手托着脸向上仰,医生脸在眼里逐渐放大,他低头吻下,这个不轻不重的吻让团长有些懵了。

    说是吻其实不过是嘴对嘴喝酒罢了。

    但喝醉了的团长反应迟钝了很多,他竟没想到要怎么办。

    医生直起腰,看着团长闭着的嘴,酒没能进去,一直从下巴往脖子下流,有些不满,用袖子帮他擦干,“张嘴喝啊!”

    “哦,哦”团长愣了愣,莫名的就“哦”了一声

    酒醉怂人胆就是这样吧,医生一改以往的温和,灌了酒掐着团长的嘴又低头往下送,另一只手抱着团长的后脑。

    温热的酒缓缓涌入团长嘴里。

    待酒全都涌入团长嘴里后,医生竟鬼迷心窍的双手抱着团长的头,热吻起来。

    他吻的多么认真,似乎把毕生所学都交代在这里边了;他吻的又多么笨拙,没有任何技巧只知道双唇相触,用力贴着团长的唇。

    即使这样也足够了,吃了这么多的苦,终于体会到甜头了。

    青涩的年青,在心里背着别人种下的禁忌果实正在生根发芽,只需要一滴甘露就能结出果实,但是这滴甘露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呢?

    他们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身体都变的炽热起来,医生直接跨坐在团长腿上,闭起眼享受这短暂的甜。

    不知道是周围的嘈杂声音,还是他们烫的如火的身体相接触惊醒了团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后,原本享受得微眯起的眼瞬间睁大,迷乱的眼神变的凌厉,一把拉开医生,把他从腿上推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们?”前面那个人想转过身来跟团长讨论些什么,看到眼前的情况也震惊到了,“你们在做什么?”

    医生垂着头,突然被团长拉开就好像被当头一棒似得,一瞬间什么都清醒了。

    恐惧之感冲击着整个大脑。骨头像是要散架,无力再支撑这沉重的身体,脑袋乱糟糟,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听到身后震惊的声音,他的身体更是颤抖不已,像是在特意提醒他干了什么龌蹉的事。

    忽然好想蹲下来抱住头,烦。

    “关你屁事,玩你的去”团长吼了一声,起身拉着医生的手就走,没再管那人。

    急匆匆地拉着手跑出来,跑到了一条道上,幸好这里穷没有灯彼此看不到那尴尬又通红的脸。

    该说些什么好,逃也逃出来了,这拉着的手要不要放开啊,要不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打个呵呵就过去了

    团长的心里像弹幕机一样,无数想法一闪而过,都找不到能用的。又不敢回过头去看医生,只好拖着医生慢慢走,当做醒酒吧。

    但是就刚才那件事来说已经醒够了!

    走的时间越长,团长原本紧拉着的手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忽然,医生奋力一甩,将团长的手甩开,像是甩掉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又像是甩掉那株在心里扎根的枝苗。他转身向后跑去拐进了另一条路里去。

    团长被这动作惊到了,目光追随着医生望去。

    糟了。

    ☆、分不开了

    五

    医生闭着眼,只顾往前跑去,肆意地跑。

    他没有流泪,不肯流。

    只要注意自己的跑步的腿,迈开的步伐,呼吸的频率就好,这样脑子就顾不上想别的。

    感受风打在脸上,一下接着一下,刀片一样,每一下都能将他的脸刮花,将他的脸皮刮下,像不像当场被人捉住的感觉?真疼。

    往前是向黑暗延伸的路,没有尽头,只有迷茫。

    往后是那张不可置信的脸,没有关心,只有疑惑。

    往后没有路只好往前跑去了,最好掉进深渊,黑漆漆,看不见悲催的自己的深渊。

    “喂——你跑去哪了?”远处传来团长焦急的叫喊声。

    一路追到这里已经没有路可走了,这里建了一条立在水上并一直延伸到湖中央的木制小路,为了方便人们干旱时到湖中央取水。

    团长慌了,这条直直的路没有岔路口,就算医生返回了自己也应该能看到他才对。

    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弯月,那弯月似镰刀,架在医生的脖子上——最不好的想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跳有一瞬间骤停,呼吸有点跟不上,为什么那揪心的痛这么热烈,像火烧,活生生把他烧死了。

    他有些无力,拖着疲惫的肉体迈着千斤重的步子到路的尽头跪倒在地,呆看着深不见底地的湖。

    一滴,两滴,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在脸上滚落,有些冰凉,像刀锋在贴脸上轻轻地划开一个口子。是泪吗,多久没哭过了。

    医生的水性是极好的,他潜在水下,不敢起来。团长在哭吗,在为他哭吗,这足够说明团长心里有他的吧,是的,一定是的。

    “你”不久医生忍不住浮起来,双手交叠着扶在岸上,歪着头想看清他的脸。泪!都是泪!为他流的泪!

    “要抱抱”医生撇过脸,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团长猛地抬起头,饱含热泪的眼眶瞬间睁大,脸上带着惊喜,疑惑,兴奋,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安心。

    他一下就瘫软了下来,紧绷的弦立刻松弛,竟看着医生傻笑道,“我还以为”

    “我要抱抱”医生打断他的话。

    无需再多的言语了。团长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沉重而又爱恋。医生看着他,瞳孔瞬间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