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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恰逢新春,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第7章 7

    时秋,丞相刘曦联合御史大夫周未,上书弹劾宋太尉,曰其造反。

    高祖将太尉押于殿中,派禁军搜其家,搜出一封谋反书信,伪造龙袍与玉玺,高祖大怒,书信中涉及之人,皆诛九族,十岁以下女童为婢,男童流放,秋后问斩!

    一夕之间,宋家由世家大族变成阶下囚。

    宋家党羽衙尉李忠,郎中令杨桃,奉常沈杜,以及连带的郡县小官,稍有关系,皆入狱。

    太子跪在乾辰宫的门前,高声呼喊,道:“求父皇开恩,宋伯父是冤枉的!”

    喊一句扣一个头,头骨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砰砰作响。

    梁云起咬紧牙关,瞪着眼珠子看向乾辰宫紧闭的宫门,额头鲜血淋漓。

    宫门内,高祖正与美人嬉笑玩耍。

    “起儿!”皇后听闻宫人禀报后,连忙赶来,扶住正在扣头的太子。

    梁云起磕的两眼发晕,眼珠上翻,露出吓人的眼白,晕倒在地。

    “起儿!”皇后忙抱住他,不让他倒地,同时掐他的人中。

    梁云起悠悠转醒,他看见皇后,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激动道:“母后,你救救宋家,救救宋宜!求你了,母后…啊~……”说着竟癫狂的叫起来。

    “起儿,起儿,起儿,本宫能救宋宜,能救宋宜!”皇后见他发狂,连声叫他的名字。“本宫只能救得了宋宜,至于其他人……”

    听见宋宜的名字,梁云起不动了,他脑中有些麻木,不知是心痛,脑门痛,腿痛,还是嗓子痛,呆呆的看向皇后,呢喃道:“能救?”

    “对!能救!”皇后点了点头,她知宋宜与他感情好,保住宋宜也算为宋家留了一脉,他梁氏注定对不住宋家了。

    听见能救,梁云起一颗心放下了,晕了过去。

    宋宜与梁云起是一段孽缘。

    深宫冷清,高祖只有一个儿子,他虽待他与皇后不苛刻,但高祖终日流连美色,从来不理他。

    偶尔过来,问几句功课,每每这时,那些美人还耐不住寂寞,跑来勾引,皇后只能夜夜流泪。

    那时,他听过宋家小公子的名声,母后常常拿他与他作比较,说他若及小公子万分之一,也许高祖会在他们母子身上多花点功夫。

    梁云起开始叛逆,打宫女,杀太监,还用过剪刀剪他们的手指,用钳子拔他们指甲,永阳宫经常鲜血淋漓,他快要被这深宫压的喘不过气!

    皇后说、自己养了个怪物。

    “母后,我要一个伴读,宋宜来做我的伴读,我就不杀人了。”

    于是,宋宜被送进宫了。

    其实,他是骗母后的。

    后来,后来的事他有点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第一次见宋宜,他完全还是个孩子样,圆圆的脸蛋有两片腮红,不知谁给他梳的头发,头顶顶着两个小包子,身体也软软的。

    然后宋宜哭了,后面的是他不大记得了,对了,宋宜问:“你为什么生气?”就这么一句话,他便不气了,从来没有人哄过他,说别生气了,宋宜哄过,用他软软的小说抓他的脸,然后傻笑,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你为什么生气?他是太子,可在这深宫中,却连一个人也不是。

    隐隐约约,梁云起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好像父皇母后也曾相处的很好,父皇抱着他,母后轻声哄:“起儿~”

    是梦吗?

    数日后太子方醒。

    梁云起醒的第一句话便是“行之呢?”

    小圆子手快,将书信塞到太子的手中,道“回禀太子,人已经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书信。”

    他快速拆开了书信,信纸上熏的是他惯用的香,三排秀气小楷书写在正中间:此经一别,相逢无期,望君勿念。

    宋宜穿着囚服,带着手铐,看了眼身后的建安皇城,转身离去,从此,身后的繁华落尽,前路未知。

    太子闭上眼,复睁开,问道:“走了几日了?”

    小圆子道:“七日了。太子,您把自己撞的太狠了,不然能赶上看一眼。”

    梁云起瞪了他一眼,他立即不吭声了。

    “黑影跟过去了吗?”

    “跟过去了,一路都有人打点。”

    太子点了点头,即使如此,那苦他又如何受得,更何况他刚失去双亲。

    五年后

    “这真是我见过最荒唐的皇帝了。”

    “是啊,死在床上,因为那什么什么什么……纵、欲、过、度!”

    大街小巷流传这样的窃窃私语。

    建安郊外,梁云起看着那难行的蜿蜒小路,来回踱步,道:“怎么那么久?”

    身后的仪仗绵延数里。

    “小圆子,信上不是说今日晌午能到?”

    “皇上,您再等等,估摸着快来了。”小圆子依旧卑贱的弓着腰,眉眼中却不复当年的胆怯。

    远远地,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人影从地平线上显现出来。

    “小圆子,你帮朕瞧瞧,是不是行之?”

    身影太小了,小圆子不确定,便道:“奴才也看不清楚,怎么没见着黑影。”

    刚说完,远方身影又多了一个。

    “那可不是黑影嘛!”梁云起指了指远处。

    “把我的马牵来。”

    “是。”小圆子从后面牵了皇上的千里马威风。

    梁云起蹬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右手持缰鞭打,喝一声:“驾~”,千里马一骑绝尘。

    宋宜经过长途跋涉,从建安到陇西,再从陇西到建安,没有现代的飞机,汽车,电动车,每一步都是用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古代那些颠沛流离,流放边疆的苦楚,灵魂上却得到了一丝满足,像魇足的食客。

    路走的多,脚受伤水肿,一个个指甲大的水泡遍布脚面,不是电视剧中演戏的那些,而是真正的水泡,手指一掐,破了,一汪水。

    少年郎,也曾有风骨,抵不过西域狂沙。大漠狼烟,月下饮酒,大雁南飞,并没有诗人写的那么美,反而有一种现实的凄凉。

    马背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宋宜握住,他一用力,宋宜便到了马上。

    梁云起带着他在马上狂奔,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只有他们两个。

    马刚停下,宋宜便转过头去,含住梁云起的唇瓣,伸出舌头又舔又咬,梁云起让他咬了几下,便反客为主,用嘴包住他的唇,舌头与舌头抵死缠绵,直到双方喘不过气来才停下。

    梁云起抚摸他轮廓分明的脸,哭了起来。

    宋宜擦他的眼泪,还如当年的风轻云淡笑道:“哭什么?”

    “你以前…脸上很多肉”

    宋宜又笑了,道:“就为这个?你派了黑影一路打点保护,我没受苦,如今十七,自然轮廓分明。”

    “我对不起你。”

    “若不是你,今日我便是刀下魂,你有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