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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慕,和被他抛下而产生的憎恶,正矛盾地混杂在程信的身上。
他作为于诺的人生就这样被彻底敲碎了,当他再次醒来,他已经变成了顾寻。
结果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人生之后,他又遇上了程信,他想要逃,但他越是挣扎,就像是落入蛛网的小虫子一样被越缠越紧……
“你想要逃吗?”程信的愧疚持续了不过几秒,在发现顾寻挪动身体逃离的动作时,这种愧疚又消失了,他起身去一边拿了些什么回来,反射的银光刺痛了顾寻的眼。
那是一把手术刀。
“不要乱动,我不想伤到动脉。”没有麻醉,程信一边用力地按住顾寻的肩膀,一边听着顾寻的惊叫声,一边用手术刀驾轻就熟地在顾寻的腹部划开了一道痕迹。
不深的伤口,他看见顾寻苍白着脸,血从那道痕迹里面冒了出来。
他忽然觉得有点兴奋,然后又划开了第二道、第三道……
在顾寻持续的惊叫声里,他避开了致命的位置,在顾寻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就像是荆棘缠绕的树干。
“是我的错吗?”顾寻嘶哑着哽咽着声音,战栗着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来,流了满脸的泪。
无论他跑到哪里,程信都不放过他,这是他的错吗?
程信将刀放下,伸手擦着他脸上的泪,却越擦越多。
那个曾经想要抛下他的这个人,现在只剩下一副可怜的软弱的姿态。
恨意忽然变得不那么明显了,程信有种错觉,或者于诺需要他,或者于诺不会再离他而去,或者他可以把于诺关在这里,让于诺只能依赖他来活着,每天只有他能够见到。
程信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觉得,这应该会是一个完美结局。
第6章 第六章
从外面传来的碰撞声打断了程信的幻想。
程信用胶带将顾寻的嘴巴重新封好,然后走到一边的抽屉里又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那是一支枪。
顾寻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解剖过的那具尸体——
那个杀了沈思奈的逃犯是被谁用枪打死在垃圾堆里的?那支枪最后又到哪里去了?
现在,程信正拿着那支枪,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顾寻因紧张而喘息着,他的视线慌乱地往旁边掠去,找到了刚才程信扔下的那把手术刀。
叶皓然的车最后停在了一座独立别墅前,这是他折转到仁心医院之后用话术骗来的地址。
但是有一辆车比他的车更早停在了外面,车上无人,而庭院的大门也被拉开了一点。
有人比他更早走了进去。
叶皓然下了车,也从开着的大门跑了进去。
那个比叶皓然早到一步的人是林卓莹,她偷偷配了这里的钥匙,虽然一直都没有用,但是最近她越发觉得不安,她曾经和程信一同生活,偶然见过程信那幻觉一样的恐怖的一面。
离婚之后,林卓莹以为自己会得到解脱,但事实是,她开始做噩梦。
越觉得不安,噩梦就做得越频密。
她开始后悔当初放弃了儿子的抚养权自己一个人逃跑,后来她也想过打官司,但又害怕结果还没未出来,她的儿子已经惨遭程信的毒手。
她不知道程信会做出什么来。
压抑着的思念和恐惧,让程信在她的梦里成了彻底的恶魔,而她不可以将儿子放在一个恶魔身边。
所以当无法再压抑下去,她来到这里闯了进去,一直到了她所知的那个房间,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
“小乐,妈妈带你离开这里。”林卓莹连忙过去抱起了仍昏睡着的小乐,但他刚才吃了安眠药,并没有这么容易醒来。
抱起人就匆忙往外走的林卓莹却在临出房门的时候被猝不及防地绊了一跤,为了护住儿子,她的手臂狠狠摔撞在地上,顿时疼得一阵麻痹。
“小乐你没事吧?”还未等疼痛消减,林卓莹又慌忙看向自己怀里的儿子,幸好并没有什么事,他甚至没有醒过来。
林卓莹庆幸地抱着他爬起身跑到了楼梯口,却忽然听见了谁的脚步声。
她回头睁大了眼睛,看见有人从阴影处走过来。
“莹,这么晚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逐渐清晰起来的,是程信的脸。
“把小乐……把小乐还给我。”林卓莹的声音从微抖到坚决,母爱战胜了恐惧。
“你想见的话,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时间可以见。”程信说。
“我要带他走,他不可以再留在这里,他不可以再……”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摔在地上的身躯被缓缓淌开的血染红。
她的怀里还紧抱着她的儿子。
“打歪了,”程信走过去俯视着,看见血是林卓莹的腿上渗出来的,“该怎么处理好呢?”
程信思考着,但很快就有了结论。
“那就再来一次。”他再次用枪瞄准了林卓莹。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却偏离了预定的轨迹击在墙上,枪也从程信的手里摔了出去。
是藏身于楼梯口的人飞扑出来按住了他,两人摔落在地。
是谁?
程信从短暂的愕然中回过神来,认出了按住他的人的脸,是之前和顾寻在一起的人。
那个人,是叫叶皓然。
愤怒被点燃了一样,剧烈的挣扎扭打,叶皓然最后被重重的拳打倒在一旁,嘴角溢出了血。
但还未等起来,程信已经捡起了刚才摔落在一旁的枪。
“碍事的人。”程信笑容勾起,用枪指向了叶皓然的脑袋……
一声细响,结束了这样的对峙。
程信缓缓回过头去,看见是于诺将刀插入了他的身后。
是于诺吗?
不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明明是那么的陌生……
倒下去之前,程信将一颗子弹送给了这张陌生的脸。
顾寻因为伤势过重没能救回来,而程信被捕之后被送到了公立医院的法医精神科进行强制治疗。
送别顾寻的那一天,叶皓然去参加了葬礼。
顾寻的母亲和妹妹都很伤心,在葬礼上没能忍住眼泪。
叶皓然穿着黑色的西装,走过去安慰了她们一会儿,放下了送别的花。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顾寻曾经这样问过叶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