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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身攥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我和陈正身像放风筝,我以为我能飞得很高,其实线还在别人手里。他轻轻一拽,我就回来了。

    陈正身一直攥着我的手,我挣扎,踢打,然而打不过他,折腾累了,红着脸躺在床上喘气。他道:“还打吗?”

    我跳起来就跑。

    到了门口才想起来润润还在家,可是陈正身已经追出来了。

    “年年,不要跑,我知道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不动你,好吗?”

    “你会骗人的,你今天还说过不上我”

    “没办法”陈正身走过来揽我的腰,“宝贝你太会勾引人了”

    “陈正身”我盯着他:“这是场交易,你上我,然后放过陈念白,就这么简单。”

    “陈正身,你告诉我,你进看守所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保我”

    “为什么保你?怎么早不保你?”

    “我是重要证人,被释放了。”

    我冷笑一声:“陈正身,你知道你进看守所之后我做了什么吗?你留给我的钱,我拿来请律师和打点关系了,有的人收了钱,连门都没让我进,有的人干脆连钱都不收。你见过真正的看守所的伙食和铺盖吗?二十五个人挤在十平米里面,每人每天只有几毛钱饭钱。你没有,你一个人住单间,吃的是二十多一顿的饭菜,这都是我一千一百倍拿钱砸下来的。为什么?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我恨你,我就是想着那次你没把我拿去挡枪子,我还给你的。所以,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麻烦你对你儿子高抬贵手吧。”

    陈正身的表情有点复杂,“宝贝”他道:“我没有住单间,也没有吃得很好,你被他们骗了。”

    “那就是你活该!”

    “听我说”他攥着我的肩盯着我,“不是我不放他,是上头不放他,你知道我捞他出来要多少精力吗?可能以后咱们念书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大的家业了,你不为念书想一想吗?我陈某人看着是家大业大,a市首富,但是你想一想,我那点钱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我上你又不能赚钱,你是怎么觉得被我上一次就能交换这么多的?嗯?”

    “那你想要什么?”

    “宝贝,我们来打个赌。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后陈念白如果还要你,就算你们情比金坚,我认输,好不好?”

    “我凭什么跟你赌?”

    “就凭你现在斗不过我,陈念白也不行。”

    “所以说我是非信不可咯?”

    陈正身亲我额头,不置可否。

    陈正身每天晚出晚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个恶趣味,我每天早上必然是以一种千奇百怪的状态醒来的,要么脸上湿漉漉的全是他的口水,要么胸又疼又痒,一看就是被吸肿的,或者呼吸不过来,挣扎着醒来,发现陈正身用一种类似八爪鱼的状态抱着我,逼问我爱不爱他。

    我清晨一泡尿还憋在膀胱里,不得不承认爱他。

    近日风平浪静,我们住在某个土豪小区里,早上成群结队地老头老太太在草坪上活动,摘菜,晨练,好像a市的风波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新闻。

    陈正身也像个局外人,那天我催他出门,最后在菜场门口看到他混在一群老头堆里跟人下象棋,我把他揪回家大吵一架,他倒好,嗓门比我还高,“陈念白这狼心狗肺的崽子把我送到监狱里去,你没意见,现在让他担惊受怕两天你就心疼的不行了?!告诉你,心疼他没用,你拿他当人,他拿你当狗。”

    润润吓得大哭,我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晚上我带着润润睡觉,夜里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咸猪手摸上来,贴着我耳语:“年年,你别生气,我把整个陈家都赔给他了,我不甘心啊。”

    “陈家十三代,三百年基业,断送给他了。我不是什么好货,但是自认做他的父亲做得问心无愧,十九年我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没少过他一点吃穿用度,他呢?先抢我老婆,再陷害我,最后我还得倾家荡产捞他出来,宝贝,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我转身抱他,“只要人没事,陈家的基业可以慢慢挣回来。”

    “哪还有什么陈家”陈正身笑了一下“a市要变天了”

    次日,新闻播报:“东南亚特大毒枭吴白在a市落网,移交a市人民法院受理。”文中只字未提陈氏,好像不是用的陈氏的货轮。

    我拿去问陈正身,他说陈氏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我不解什么意思,陈正身说:“你不是要我捞他吗?捞出来了,我拿陈氏的产业换回来的。”

    “这么贵?”

    “你以为呢?还能跟菜市场买菜似的讨价还价啊?”

    “那陈念白他”

    “已经出来了,你想去找啊?你去啊,把小儿子留给我。”他的语气太过笃定和自信,把玩着润润的脚趾头,好像在谈论晚上要吃点什么。

    我给陈念白打电话,是空号。

    转过头,陈正身无辜地耸肩,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推开门,匆匆跑了出去。

    我找了陈氏的老宅、我名下的两套公寓,陈念白的艺术工作室工作室的钥匙还压在门口花盆底下,我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所有家具都蒙上了白布,陶艺台上还有他做了一半的花瓶,坍缩了,成了一小块奇形怪状的泥土。

    陈念白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苏黎告诉我,陈念白坐飞机去了美国,可是美国那么大,要到哪里去找他呢?——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我来找他。

    或许我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一开始就是棋子,后来是战利品,最后他走了,抛下我,谁会在跑路的时候带上从前的战利品?又不值钱。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沙发的质感不对,凸起来一块,有点像个活物。

    我站起来,掀开沙发垫,一个硕大的双眼皮耗子跟我大眼瞪小眼,牙上还沾着纸屑。我一拖鞋底挥开它,拿起那份七零八落的纸。

    画的是我,正脸、侧脸、做饭的时候、弹琴的时候还有一张润润,皱巴巴的,像个红皮小老鼠。

    也不全是假的吧,我想,或许他对我还有一点点真心,不多,一点点就够了。

    陈正身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对瓶吹红酒,没醒过,有点涩,好在红酒的质量很高,一点涩并不影响。

    我给他开了一瓶,他攥在手上没喝,我说:“老陈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傻,又被你骗了,嗯?骗我好玩吗?”

    “陈念白没骗过你吗?”

    “嘿嘿”我捏他脸,“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货,半斤八两吧,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太讨厌了。”

    陈正身摸我头:“别闹”

    我打他手:“谁闹了?我没闹,你,给我记住,咱俩从此分道扬镳,你现在也不是陈总了,你管不着我。”

    “念书也不要了吗?”

    “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替你白带了仨月,还不够啊?≈quot;

    “他是你儿子”

    “滚。”

    陈正身突然把我压在沙发上,我大喊大叫,但是他只是悲伤地看着我:“年年,他是你儿子。”

    我的酒一下子被吓醒了,“你说什么?!”

    陈正身道:“陈念书是你儿子,人工授精,还记得上回你在日本吗?你睡着了,然后我带着工作人员去的你还在撒娇。”

    “啊啊啊啊啊啊”我惨叫抱住头,我不听我不听!全他妈是王八念经!

    陈正身把我翻过来,强迫我看着他,“宝贝,你当爸爸了。”

    “你这个混蛋!”我攥他的衣领“你不是做了亲子鉴定的吗?你肯定是在骗我。”

    “宝贝”他把我的两只手一根根掰下来,扼住,“亲子鉴定用的是你的dna。”,然后他开始阐明利害:“宝贝,现在念书在法律上是我的儿子,鉴定书上写的也是我名字。你要是现在走,可以,但是念书你就不要想带走了。”

    我打了陈正身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