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

    带土的眼睫微颤，他的手很稳，因为他在内心极度混乱时手向来不会抖。但是他并不平静，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刀刃送进斑的体内，了结他们前世今生的孽缘。刀尖抵住斑的胸口，带土在发力前的一刹那想到了斑今生毫无保留地教导，阿飞的情绪激烈的翻滚，他手中的刀仿佛千钧重，竟是刺不下去。

    犹豫只有霎时，带土把他一闪而过的软弱抛之脑后，自我催眠般想到：“我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斑这种人，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任由我威胁到他的性命？”

    他越想越有理，心道：“斑只是在试探我。他既然花言巧语地说什么后悔，我不妨也虚情假意相对，看他玩什么花样。”

    带土用上了他戴面具时的演技，手无力滑落，恨恨道：“我多想杀你，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在你对我做出那些事后，我竟然还对你有着情谊！”说到最后他声音颤抖，咬牙切齿之中带着一丝哽咽。

    他这话本来就有几分真心，所以演起来更是真情实感，仿佛肺腑之言。

    斑怔怔地看着他，道：“你说你……”带土忽然坦诚对他有残存的感情令他措手不及，他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不合时宜的甜蜜和希望，曾经擅长蛊惑人心的他像是失去了言语能力，试探性地向带土伸出的手甚至由于紧张而发冷。

    带土心想做戏做到底，于是用力握住斑的手。斑手心里滑腻的冷汗使他惊讶了一下，他的思维发散了：“说起来这是我和斑第一次牵手……上次他向我伸手的时候，我捅了他。”他止住回忆，笑道：“我还是救世主？”

    斑道：“不。我想说的是，你就是我的。”说完了他立刻担心这话是不是太过强势了，于是去看带土的表情，见带土没有不快才放下心来。

    带土心道：“他既然说他不是利用我，我何不利用他提高一下自己的实力？到时候我有了写轮眼，有了自保之力，再甩了他，好报自己上辈子被他玩弄之仇。”他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之中，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先哄骗斑爱上他，离不开他，再让他孤独终老，岂不痛快？他丝毫没考虑斑若只是做戏，不会爱上他会怎样，也没顾虑到自己沦陷进去的风险，只一心觉得计划完美。

    带土想毕，对斑道：“对，我承认，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这么弱，如何与你比肩？”

    斑皱眉：“你要是非要写轮眼……得移植木遁细胞才能保证双眼能同时开神威。而木遁细胞有吞噬性，更是危险重重。若我拿自己的细胞培养出含有纯粹阳之力的温和的细胞，这才保险。但是我没试过，你不如住下，和我一起实验。”斑承认自己有私心，他想多和带土相处，好解开带土的心结。

    “说起写轮眼，你留着我的写轮眼做什么？”带土随口问了一句。

    斑的心一紧，起初他是看上了神威的能力，想给自己的写轮眼收藏增加库存。后来日复一日的孤独使他明白了带土在他心中的地位，写轮眼则是带土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岁月的流逝让他洗尽铅华，性格更趋近于年轻时的自己，却多了一分沉静与坦诚。他开口道：“我想你……”更直白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是用纯黑的眼睛凝视着带土，希望能传达过去自己的心情。

    带土则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道：“斑怎么变得如此肉麻，还会说情话了？不行不行，我要主动，不能被他比下去。不就是情话吗，谁不会编吗？”

    带土打叠起精神和斑调笑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阿飞呀？我可会吃醋的。”

    斑认真道：“要不是阿飞主动，我本不想跨出那一步。我喜欢全部的你，却没想过这一世借着亲近的长辈的身份诱骗你和我在一起。”他沉浸在带土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的喜悦中，没注意到带土的油腔滑调和平时多有不同。他的真心就那么一点，一旦决定敞开胸怀就会变得极为柔软，即使被伤到底也绝不后悔。

    斑道：“你先在你之前的房间住下吧？我要研究一下六道细胞。”

    带土下定了决心要和斑切磋情场手段，便想也不想地道：“难道我们不住在一起吗？我们之前还睡过一张床呢。”

    斑的本性是敏感之人，所以他推己及人，认为带土现在还有许多心结，大约是不愿意和他进展过快的。他也隐约觉得带土的态度转变太快，但是他之前做错过一次，这次不想再把心计手段用在重要的人身上，他选择投入感情去相信。

    他道：“那你……住我的屋里。”他怕带土误会什么，赶紧声明：“我们休息要紧。”

    带土心说我也不想上你的床，对着斑扯出一个看似开朗的假笑，两人各怀心思地回屋。

    带土这一夜基本没睡着，而且他清楚地感觉到斑也没睡着。第二天，带土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对斑道：“我要回去告诉陆惊他们一声，我在你这里住下了。”

    斑点点头。带土没说住多久，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带土会一直陪着他？带土曾经说过的余生请多多指教，还算数吗？

    带土一来一回用了两天，他推开房门，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佐助？”带土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确定地叫道。

    佐助警惕地抬起头，问道：“你是谁？”

    带土噎了一下，他该如何自我介绍？斑的亲戚吗？不不不，现在他应该算是斑的情人？

    他还没想好，佐助就在斑的写轮眼下睡了过去。斑把佐助放到客房里，对带土道：“你回来啦？”

    带土瞪大眼睛，指着佐助问：“这是怎么回事？”

    斑道：“他父母重伤住院，我暂且让他在这里住两天，之后用幻术让他忘了就是。”

    带土哼道：“他不是还有哥哥？用得着你操心吗？”

    斑不知带土在阴阳怪气什么，解释道：“他哥哥在国际维和组织里，两天后会赶回家，到时候我就把他送回去。”

    带土想起来斑曾经说过，若是早遇到佐助，就一定选佐助和他一起月之眼。他心道自己原来还是个不合格的棋子，佐助才是斑心里最完美的继承人。他越想越酸，说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屋里捡！”[1]

    “我不过因为他是我的查克拉转世才想着顺手照拂一二……”斑反应了过来，“你生气啦？”

    “我没有！”带土把头别过去。他懊恼地想，自己该使出手段来让斑爱上自己，而不是在这酸这些有的没的。

    斑并不清楚带土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是了，你现在和我一起住，捡人回来前我该和你商量的。我独居惯了，一时忘了，别生气了。”

    带土震惊了，斑怎么想到了这里？不过好消息是斑在认真对待这段“同/居”关系，他再加把劲，斑不就能爱上他了？

    带土拖长声音道：“好吧……你就和我睡过两晚，自然记不得了。想来多睡睡，你就习惯身边有旁人了。”

    斑还不习惯带土满嘴“睡”来“睡”去的。他承认，上辈子两人的关系以床/笫开始，但是他错了，这辈子他只想认真开始一段恋情，并不想过快地上/床。他心思细，想到了带土的“睡”是不是讥讽他上辈子纯粹的身体关系，心下一沉，赶忙声明道：“我是喜欢和你一起入睡，也喜欢和你一起醒来。白天晚上的相处我都喜欢，我热爱和你度过的每一天。”他向前一步，风吹拂起他的头发，“你不知道我一个人过了多久……”久到自己快失去了人气，只有回忆起过去时才有那么一丝生动的情绪。

    带土大为惊诧，怎么斑的情话升级了，中间还夹杂着回忆杀苦情戏？他记忆中的斑是老奸巨猾的，这一世则是云淡风轻，何时见过这些直白的柔软的情绪？吃惊过后，带土也半真半假道：“你也不知我人生里都是你的痕迹。就算是离开这里，我的心里也放不下你。那日新年庆典，我险些点了你爱吃豆皮寿司。那日我就知道，所谓的放下你独自生活都是假的，我们就该纠缠在一起。”

    斑没再说什么，他尝试拉住带土一只手，这次轮到带土手心里都是冷汗了。带土想：“这人怎么还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的？是了，我们算是情人，牵牵手也是应当的。不过我紧张什么？”

    带土没发觉，每次为了演戏真实，他都掺杂了一半的真心进去，久而久之唤醒了潜意识里对斑的感情。其实他的心已经承认自己放不下斑，但他不愿意接受，还在不肯面对事实地自我催眠。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在意带土的逻辑

    [1]土凤姐：什么xxxx的都往屋里拉！

    ☆、21-23完

    作者有话要说：　　21有点r渣，请在lof上搜索文章标题阅读

    （21见lof）

    半年后，带土适应了移植的写轮眼和六道细胞。他的查克拉量有所增强，却仍不及上辈子的鼎盛时期。一日，他对斑道：“我们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太久了，都与时代脱节了。不如搬回城市去，还热闹些。大隐隐于市，也有几分道理。”

    “难道带土喜欢热闹？”斑想，“是了，他从小就爱往人群里凑，我竟忽略了这一点。”他道：“好。你在这陪我过了那么久的老年生活，无聊了吧？”

    带土时刻谨记他的痴情人设，于是他深情款款地说：“有你在，不无聊。”

    斑笑骂道：“油嘴滑舌的，和谁学的？”

    带土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冤枉死了，我这都是真心话。”

    他觉得自己和斑眉来眼去够久的了，可以加一把火了。他清清嗓子，换上严肃的面孔道：“斑，我有一个问题……”说着他咬了一下嘴唇，泄露出些许不安。

    “嗯？”

    “就是我、我……”带土豁出去，再次问了那个自己都觉得酸的问题，“这辈子，我又算什么呢？”

    斑心下一紧，带土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心结。他高兴两人最终能坦诚相对，却也怕自己回答不好让带土心中的疙瘩更甚。他这时发现，千言万语都抵不过最俗套、最直接，也是他此刻最想说的话。他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柔情，声音温软地像是怕惊动什么：“我爱你。从上辈子开始，我就爱着你。”

    带土险些惊掉了下巴，紧接着袭来的是胜利的喜悦，他想：“太好了，斑承认他爱我了，那么下一步，我就该甩了他了。”他又多疑地想：“斑会这么快就爱上我吗？还是他只是口头说说骗我？不行，我得再观察一阵，确定了他真爱上我才行。”他无法忽略内心深处的在意：“斑说他上辈子就爱我，是真是假？我莫非不是一厢情愿的傻瓜？但是他那些行为，哪里像爱上我呢？”

    带土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显，他还记着要和斑装作恩爱情侣。他倒退了一步，试图挤出几滴感动的泪水，却失败了，只好声情并茂地说：“上辈子……我一直仰慕着你，这份憧憬什么时候变成了恋慕，我也不知道。要是你早些能和我说这句话，我就是立刻死了也值。”

    斑道：“什么死啊活啊的，你要和我一起活着，我不许你死。”

    带土心道：“我就是个普通人，而你是不老不死的六道之躯，我一定比你先死。”他拿话试探斑道：“我最多活百岁。我死了，你怎么样？”

    “我不许你死。”斑看似无理地重复道，“我不同意，六道仙人也休想把你带走。”

    带土本来想着若斑真的爱他，会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他心下失望，想道：“斑还是最爱自己。想着他陪我同死，不是太天真了吗？我早该清楚，我俩不过逢场作戏，我在消沉什么？我要做的，只是在这场戏里少付出些真心，多拿些回报罢了。”

    带土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信你。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很快乐？怎样，出发去城市吗？”

    斑点头，他加强了草原的封印，随带土前往市区。

    带土仍住在晓城里。他回来后没闲着，立时打听大陆上的各种动态。他在搜集了许多内部消息后，回来对斑说：“斑，我觉得不对。现在大陆上有一种流言。”

    斑不甚在意，懒懒道：“什么？”

    “他们说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吸干全世界的人的查克拉来维持自己的永生不死，只会留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流言传得有模有样，人们都在惶恐。”带土心知这不是真的，因为十尾和神树的果实的力量足以维持斑的不老。

    “弱犬吠得再厉害也没用。”斑不屑地说，“他们恐惧力量，害怕未知，这才编排我。不过又不能把我怎样。”

    带土迟疑一阵，还是说了：“他们联合起来组建了火之联盟，推选出千年难遇的学会了仙术的天才来对付你，说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据我来看，那人是千手柱间的转世。”他本不愿提起千手柱间，因为他明白，在斑心里柱间是特别的，是比他重要的存在。

    带土自嘲地想：“我为什么非要和千手柱间比个高下出来？他俩从小就认识，我比得过他？我要做的是在斑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嫉妒对此并无帮助。”他猛然愣住，想：“嫉妒？我又不爱斑，我嫉妒什么？”

    斑果然来了兴致道：“柱间？”他自负地说：“即使是柱间，现在也打不过我。不过我倒期待与他切磋一番。多少年，我没体验过战斗的快感了。”

    带土心里更堵了，他想：“我不行吗？陪你打架难道我就不行吗？张嘴柱间闭嘴柱间，我才是你的正牌情人。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要假装大方才能收获对方的好感。”

    带土这么想着，酸涩的话语还是溜出嘴边：“他可不记得你，是来取你性命的，你念着他做什么。”

    斑道：“他又杀不了我。他是我童年的朋友，你不是也念着卡卡西？”

    带土一听，倒也无话可说。他胡思乱想道：“等等，斑把卡卡西记得那么清楚，难道是因为我为了救他几次豁出性命不要，斑也吃醋了？”他不由得美滋滋的，又怕是自己脑补太过，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带土假装抱怨道：“我念着谁最多，你难道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