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就好。我用嘴巴小心的蹭着他下巴上濑里邋遢的胡子，随后轻触他的唇瓣，只一秒就像做贼一样移开。

    他依旧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扬起嘴角，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梦里一定会有我吧。

    第61章 番外生日

    球球失踪了。那是在一个盛夏的傍晚，夕阳染红了天际，我打开灯，满怀希望地嗅着空气中鱼的香气，老球球从我脚边的地毯上跑开，沙哑地“喵”了一声，我抬起眼睛，听见它的呼噜声。

    “渴了？”我温柔地问它。

    “喵！”猫又不会说话。

    我陷在柔软的扶手椅中，一点也不想动，于是大喊：“秦淮，去给球球添些水来。”

    满脸汗水的秦淮闻言从厨房探出头来：“等等，松鼠鱼就快好了。”

    “好吧。”我嘟囔道，转而低下头任由自己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微风拂过，带来夏日的气息，门厅的风铃清脆地响，时光如此美好，我打了一个喷嚏。

    有些时候错过很简单，我和秦淮在餐桌前坐好，享受着令人胃口大开的松鼠鱼，然后捧着圆圆的肚子像寻常恋人那样依偎在一起，瘫倒在沙发上，笑着闹着，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谁也不知道身体日渐衰弱的老球球是如何从我们别墅的窗户中爬出去的，它是否有过回头，来看一看陪伴了它一生的人类们。

    “今天是星期六，二四六，阿临，该你洗碗了。”酒足饭饱的秦淮躺在沙发上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最讨厌的事情有三个：一是秦淮气我，二是餐后运动，第三便是洗碗，尽管为了家庭的公平起见，我们约定了每个人的洗碗时间。

    我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用脚去踹秦淮：“你去。”

    秦淮盯着电视无动于衷，他越来越不懂得迁就我了，我盯着他的脸，恶毒的计谋涌上心头。

    “秦淮，”我抓住他插进我头发里的手，“让我吻你，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秦淮的眼睛亮了亮：“好啊。”很快地把脸贴过来。

    我用嘴去贴近他的耳朵，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让我深喑撩拨秦淮之道：碎发戳在他的脸上，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只见他呼吸变深，耳朵变红，喉咙吞咽道：“阿临，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吗？”

    我去亲他耳朵：“秦淮，快去洗碗，你又变重了！”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年轻的时候球球被我们像包袱一样丢来丢去，等到安定下来却在小鱼干，鱼罐头，进口猫粮中迷失自我，等到我和秦淮稳定下来以后它已经变成了喜欢在花园树下睡觉的大肥球。

    “它已经十五岁了，很好了。”秦淮将我环住，安慰我道。

    我无法释怀，时常对着球球的猫窝和爬架发呆。多年前的寓言以另一种形式完美实现，我的命运转嫁给了猫，它成了过去江临的继承者。

    我突然间明白为什么秦淮要长长久久地和我在一起，就连彼此折磨，死去也不放手的原因了。一个月后便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如今的我生活美满，还有一生的挚爱陪我携手走过十几年的光阴。

    秦淮比我大六岁，虽然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很好，比我多年前那个鲜活的梦中的中年秦淮更年轻，眉间也没有忧虑的痕迹。在我的嫌弃下，他成功戒了烟，不嗜酒，坚持锻炼，身材像年轻时一样好，俊美的样子使我痴迷，只需要秦淮的注视，我便无可救药地陪他共赴生死。

    秦淮想给我好好地一个生日，最好去外出度假，却在生日的前夕，却在我们外出的前一天整理花园侧面的杂物间的时候被重物砸坏了脚趾，他惨兮兮地被救护车带走，只好让我独自去出差。

    秦淮生意场上的家伙全是老油条，就连梁忱也成了n市分部的一把手，几年过去，她依旧对我代替她的工作耿耿于怀，也不管自己已经有了家庭和孩子，自己也已经愉快地在n市扎根。

    我每天在电话里对着可怜的秦淮寒暄问暖，一边抱怨着秦淮的老对手们，秦淮总是在屏幕后温和地点头，然后不断表扬我的优点。

    也许我做的确实很好，多年以来一直是秦淮的助理，与他一同上班一同出差，一同去玩，除却这次事件很长的出差以外我们分离的时间从来不超过几天，我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外面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一向很多，只是秦淮控制地好，我也不屑于去听罢了。

    “阿临，快回来吧，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秦淮还在笑，样子有点傻，透过他屏幕后的眼睛，我看见了初见时的那个同样很愚蠢的秦淮，秦淮从来不喜欢谈论我们的初遇，可是，那时……他也是爱我的吧，毕竟我可是他要相守一生的人。

    “好啊。”我也躲在屏幕后笑。

    沿海的风和灼热的夏季吹黑了我的皮肤，在结束了n市的所用工作以后，我乘着清晨的火车，终于在生日的下午到达了我们城郊的别墅。

    穿过被秦淮种满野花的花园，我们的太阳伞，小水池，然后是敞开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时光静好，窗子开着，前后通风，炎热的夏日里秦淮懒洋洋地躺在客厅的毯子呼呼大睡。

    我喜欢秦淮睡着时的样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是自由的。

    精心装点的家变得烂七八糟地，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地毯上满是花色复杂的毛团，一个可恶的球子啃咬着我的沙发。

    “喵喵喵！”它们愉快地叫。

    我大怒，对着他崩溃地尖叫：“秦淮！！！起来！！！这些都是什么？”

    秦淮悠悠转醒，梦幻的双眼茫然。

    “猫啊，”他说。

    “我知道这是猫，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猫？”他张开嘴巴，我却不想听，只想发怒：“把它们扔出去，立刻！你是与猫还是我生活？”

    “可是，阿临伤心了这么久，不就是想拥有新的猫吗？”

    我气势汹汹扑向秦淮，却被一个在我脚间流窜的猫团子绊倒，我重重地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唉。

    秦淮慌了，他扑了过来：“阿临，我只想让你开心一些，”他托起一只踢腿的狸花小猫崽：“看，它像不像新的球球？”

    我：“……”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了惯常喜欢的聚会的kg，秦淮的好朋友们都在，葛书，任瑜之，贺州，沈世齐，程辛。

    几年前我才知道这里其实是任瑜之的财产，不由得对他的好感全失，我还记得秦淮那年的生日时他门做的腌臜事，更过分的是那个觊觎秦淮的男孩，甚至是匆匆而来的季景林。

    所幸这次他们没有搞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屋子里的灯光明亮，空气清新，大家簇拥子在一起，大圆桌的中间是我梦想中的那种蛋糕。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葛书结了婚，变身宠妻狂魔，任瑜之与爱人异国分居，对着混世魔王的儿子屡屡头痛；贺州的私人医院越做越好，最终有幸遇见现在的太太，程辛，曾经的摇滚明星摇身一变成了唱片公司的老总，他们有了孩子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逐渐成了家长里短。

    我们举杯，所以人祝我生日快乐，秦淮带头唱起“生日快乐。”秦淮坐在旁边给我斟酒，我喝下一整整一瓶才扑向蛋糕。蛋糕又圆又精美，味道也极为甜美。我许过愿，被带上愚蠢的王冠，秦淮和我一起合力吹掉三十五根蜡烛，然后坐在原地听着秦淮朋友们的鬼哭狼嚎。

    程辛的实力还是不输以往。

    “阿临，还满意吗?”

    其实秦淮从来都是一个缺乏浪漫细胞的人，但在着一个，我热泪盈眶。

    “很好啊。”为了避免让他嘲笑我眼里的泪水，我别过头。

    “阿临。”秦淮锁着我的腰，以免我逃跑。

    我很少喝酒，因此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浑身燥热，头晕目眩。

    “秦淮～秦淮。”我痴痴地笑，然后又对着他哭。

    秦淮无奈地看着我。

    “我说——”葛书在狂暴的音乐中大喊：“都老大不小的脸，秦淮，你就别折腾江临了。”

    其他人也笑了，秦淮在口哨生中接过任瑜之抛过来的卡，让我揽住他的脖子，横抱起我出门。

    “你的脚趾。”我迷迷糊糊地说。

    “早就好了。”秦淮穿过吵吵闹闹的走廊，又抱着出了电梯，把我放在松软的床上，拿出凉冰冰的湿巾擦拭我的额头，“快清醒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委屈，明明是秦淮叫我喝酒的啊。

    秦淮叹气：“要是我不在了，谁来保护你啊。”

    我的大脑清醒了些，在朦胧的月光中，借着酒问出那个萦绕在心头已久的问题：“秦淮，你为什么整天都看着我啊，我又不会逃走……”

    秦淮居高临下地附身：“是吗？你不会逃走？”

    “是啊。”我说，伸出软绵绵的手打开头顶的湿巾。

    “小骗子！”秦淮哼道：“好多年前我就梦见见过你这个样子，噙着泪水的眼睛，红红的脸，哀伤的又迷人的眼神，我曾失去过你那么久，怎么可能再让你逃走呢？你做傻事怎么办啊？我早就爱的无药可救了。”

    秦淮煽情的话让我脸红心跳，只得也说出肺腑之言：“傻瓜，我那么喜欢你，就是为了你，也要一起活下去啊。”

    秦淮开始嘲笑我，我涨红的脸更红了：“你不许嘲笑我。”

    “知道了。”秦淮忍者笑，给我换好衣服，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盖好被子，“睡吧……酒品那么差。”

    “不……做点别的吗？”我挣扎着问。

    “不了，小傻瓜。”秦淮的声音缥缈，按下我面条一样的胳膊。

    我想抗议，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恍惚之间，觉得秦淮握住了我的手。

    月光把他模糊成了虚无的影子，心跳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们终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结局。

    也不知道明早醒来的时候，秦淮会不会已经准备好早餐，然后像几年间的每一天一样，用新牙膏味道的吻唤醒我。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和所爱的人相知相守，一生足矣。

    作者有话说：秦淮，关于我怎么抱着猫，受到大家的嘲笑的事，在此就不透漏了，感谢大家喜欢阿临，但现在他完全是我的了（迅速抱走） 你佳猫：等懒惰的作者把所有虫捉完，就在围脖放一份电子版_(:3」∠)_ 这篇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大家有没有被虐到？嘿嘿嘿，可以去围观沙雕短篇小甜饼合集《第99只攻》，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