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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国人始终盯着车内,ay敏锐觉出,他们的目的恐怕是掳走昏迷的王唯。

    “他妈的!”王唯情况如何尚未可知,ay急于送医,指挥弟兄们开战。二次受敌令至影处在了劣势,虽然解决掉对方队伍中稍显瘦弱的亚洲人,过度消耗了体能后却根本不是外国人的对手。

    斧头不长眼,外国人体格健硕显然略胜一筹,至影弟兄们应接不暇,纷纷负伤倒地。鲜血的腥咸气味弥漫开来,空气中躁动着暴虐因子。

    ay眼见弟兄们已然抵挡不住,抄起一把砍刀飞身上前,果断利落毫不留情,在其中一个外国人手臂上开出深而长的创口,及时救出斧下险些丧命的手下。

    “谢少当家……”手下拖着伤腿借ay的协助退到车前,带着满脸血渍吃力地喘息。ay隐忍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全然是嗜血的暴戾。

    带着满腔的怒火,ay转向对方的队伍,外国人察觉到压迫感,停下动作,看向ay。双方在令人窒息的安静空气里,一言不发地对峙。

    ay一步步走向前,经过大滩大滩的血迹与遍体鳞伤□□着的弟兄们,在外国人面前停下来。双方距离很近,甚而至于能够从彼此的眼中清晰看到映出的自己。

    受伤的外国人捂着自己的手臂,血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另两个外国人见状赶来增援,斧刃劈下却被ay灵活敏捷地左右闪避开。

    此时的ay气场已与方才迥然不同,恍惚回到了当年弃影开疆拓土的峥嵘岁月,她后跨一步做出伏击的姿势,似乎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外国人并未将ay放在眼里,三个人同时发起进攻,要置其于死地。

    下一秒却纷纷哀叫着翻倒在地。ay收了砍刀,抹去溅在脸颊的血,居高临下看着三人,目光冰冷。

    外国人的胸前被开了口子,不深,但是很长,皮肉向外翻起着,鲜血蜿蜒而狰狞。三人痛苦地扭动身体,已然丧失全部的战斗力。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ay当年既然能够率领弃影打出天地,必然有其过人的本领,这样的结果,也并不稀奇。

    “伤我兄弟,格杀勿论。”ay用砍刀的刀尖指着外国人的心口,言语间毫无温度。她仿佛化身为一架杀人机器,刀落的瞬间露出凶残的快意笑容。

    却到底没能取下外国人的性命,猝然降临的一枚子弹,射进ay的肩膀,剧痛袭来,砍刀脱手掉落,在地面碰撞出铿锵的声响。

    ay抵住弹孔,单膝跪倒,疼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眯起眼看过去,见一个女子披着皮质的外衣款款走过来,高跟鞋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她挑眉看向狼狈不堪的ay,身后停着一辆玛莎拉蒂,手中握着方才使用过的枪。

    ay调整了一下凌乱的呼吸,忍痛趔趄着站起身,嗤笑道:“怎么,我们打得太好,首领终于被迫现身了?”

    “看不出,你倒是有两把刷子,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地观战了。”女子调侃一般地鼓掌,神情轻蔑,“还要做无谓挣扎吗?现在投降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呸,”ay不屑地吐出一口血水,“来历不明的组织,还好意思耀武扬威。”

    “逞口舌之快可不是明智之举哦,”女子伸出一只手指在面前晃了晃,“严格说来,你们已经两次栽到我这里了,手下败将。”

    “你!”ay气急败坏,却也无法反驳。

    “把人交给我吧,”女子指着王唯所在的车说,“你也看到了,论实力你们还差太远,不要妄想再插手此事了。”

    ay护在车前,不肯放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那好,”女子不由分说举起枪戳在ay的额前,拉开了保险,“既然执意求死,我便大发慈悲送你一程。”

    ay定定地瞪着她,目光里是凶狠的仇恨。不禁令人觉得她纵使是死了,也绝不瞑目善罢甘休。

    “住手!”始料未及地,一个手无寸铁的纤细身形突然出现在一片狼藉间,她奔跑向怒目相视的二人,张开双臂一把将ay护在怀中。

    “大嫂?!”“姐姐?!”

    看清来人,ay目瞪口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女子同样大吃一惊,担心走火而快速移开了枪口。

    “别打了妹妹!至影不是恶人!”福妻气喘吁吁地劝阻道。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曹魁旧事

    妹妹?

    ay拧着眉毛询问般看向福妻,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玛莎拉蒂,突然反应过来。

    难怪觉得略显眼熟,原来正是当初在福家门口偶然见到的那一辆。

    “为什么姐姐会来?”女子大惑不解。

    “少当家曾提到被外国人用斧袭击,我就猜出是你。若我今天不来,是不是少当家就会必死无疑?”

    女子不假思索点点头。

    虽然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疑问并未因此消减多少,反而越积越多。ay迫不及待想要弄清,面前这名女子的身份,目的,以及从何而来。只是尚未开口,便因牵扯了枪伤而痛苦地闷哼出声。

    “少当家,您还好吧?”福妻赶忙搀起ay。ay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难道你就是……至影的ayx?”女子打量着ay,狐疑地问,“原弃影的少当家?”

    “没有错,你认得我?”多年过去,还能指认ay曾经身份的人,想必与弃影渊源匪浅。ay在脑海中苦苦搜索一番,但没有回忆起这名女子的丝毫印象。

    “原以为至影洗白后,便是再无任何交集了。真想不到,你我竟然还会有过招的这一天。”女子笑了笑,敛了杀气收起枪械,介绍道,“我是曹魁的现任当家,曹蓉,幸会。”

    “曹魁?!”ay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在这里撞见如此重量级的角色。

    南半球最强家族产业曹魁,本部建于澳大利亚,多少年屹立黑道之巅,历经风风雨雨却岿然不动。当初弃影倾颓而迁址新西兰时,就已听闻曹魁的显赫声名。其虽世代长驻澳洲,实为中国大陆移民身份,自不起眼的小产业一步步做上来,直到独霸了大半个地球的贸易商圈。早期的惨淡境遇与那时的弃影颇为相似,不免令ay敬畏万分,并以此为榜样,不遗余力地壮大弃影的势力,才得以坚持着走出低谷泥潭。

    曹魁身家殷实,行事一向低调,也从来不屑于参与帮派之间的纷争,更没有强掳横财的低级趣味。至于为何会屈尊专程赶到北半球插手密匙的事,ay实在大惑不解。纵使密匙背后的宝藏被道上讹传得再夸张,照常理来说,都换不来曹魁半分侧目。

    “早就有所耳闻弃影大名,当初盛传南不惹曹魁北不惹弃影,把你们同我们相提并论,成功吸引到我的注意,还曾经想要切磋一番分个高下。只可惜尚未来得及,弃影便离开了新西兰回归故里。”曹蓉遗憾地摊摊手,“再之后合并更名至影,退出非法贸易,从此在道上销声匿迹了。”

    “曹当家倒是对弃影的过去很是了解呢。”即便已然知晓对手的强悍,ay仍然拦在车前,维持着防御的姿势。

    “哪怕已然不复存在,我依旧很欣赏弃影。现如今的至影,洗白后过得安稳惯了,少了锐气,实在可惜。”曹蓉啧啧叹着,“凭你们现在的实力,赢不了我的。所以让开吧。”

    所言属实,而ay不为所动:“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轻易把他交给你们。”

    “哈哈哈,”曹蓉对ay的执拗表示无可奈何,摇着头笑道,“念在至影对我姐姐家的恩情上,我才姑且留你一命,劝你到此为止,不要再出手搅扰他们的清净了。”

    “搅扰他的是你才对吧,”ay斥道,“堂堂澳洲霸主,坐拥家产万贯,却非要掠夺区区一枚匙,不觉得有失体面吗?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绝不会放任你们肆意处置加害于他!”

    “嗯?你在说啥?”曹蓉闻言拧起了眉毛,感到莫名其妙,“我害我大外甥做什么?”

    “闹了半天是场误会。”ay哭笑不得地靠在医院病区的白墙上感慨着。肩膀的伤口已被处理过,覆盖着厚重的纱布。

    “我原本不知至影与大姐的家庭也有往来。”对面的曹蓉习惯性地叼了根烟在嘴里,抬头瞟见禁烟的标识,又恋恋不舍地揣回了口袋。

    “王唯是我大学同学。”这样解释着,又吐槽道,“怎么曹家的女儿一个个嫁得这么远,老爷子肯同意么?”

    曹蓉叹口气:“就算反对又有什么用?爱情这种东西,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若是父亲生前没有沿习那些约定俗成的老旧陈规,或许也不会演变为现在的局面。”

    曹魁自始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嫡出子女无一例外,都必须回到祖国接受教育,学成归来后方有资格继位。如此延续经年并无差池,没曾想在曹蓉这一辈竟出了岔子。

    长女曹茵,于大陆求学期间结识了学术界翘楚、医学博士r王,对其一见钟情,而r王亦对聪颖可人的曹茵存有好感。二人双双坠入爱河难以自拔,曹茵甚而至于擅作主张要与r王厮守终生。曹魁当家——曹茵的父亲曹魁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不满于r王过于普通的出身与屈指可数的家底,欲将曹茵强行带回。曹茵自然叛逆不依,为留在r王身边急不可耐地高调结婚冠以夫姓。父亲见木已成舟万般无奈,只得随她去,将殷切希望转而寄托在了次女曹芸身上。

    为了保障曹茵的富足物质生活,曹魁不得已把一部分产业分出,划在r王名下,但因对r王的第一印象便抱有成见,曹魁耻于此举为他人所知,便不允声张。r王感激于曹魁,但无以为报,便潜心运营产业,在化学分子领域逐渐崭露头角,成为新兴领军代表——荣腾。事业红火的同时曹茵验出怀孕,可谓双喜临门美满幸福。初为人父的r王原计划待产业壮大,开出一片天地后,便对曹魁涌泉相报。但好景不长,r王幼子尚不满一岁时,荣腾藏匿黄金宝藏的消息突然不胫而走,在道上如野草般开始疯传起来,曹魁听闻只当一派胡言没有放在心上。可始料未及的是,太多人信以为真觊觎着r王手中所谓的匙,明争暗斗间甚至不惜大开杀戒。曹茵为了保护丈夫与儿子,当机立断解散了荣腾,只留下数个械斗高手护卫,迅速销声匿迹,过起了东躲西藏的生活。大量荣腾手下遣返回本部后,曹魁方得知事由始末,忧心女儿安危,欲施以援手。奈何迟了一步,原本便患有心脏疾病的曹茵由于多日的彻夜未眠过度劳累,诱发心梗猝然离世。

    噩耗传来,曹魁痛失爱女悲恸不已,同时又勃然大怒于设局加害r王一家的人,亲自带队几乎将涉足此事的全部组织铲平殆尽。而r王沉浸于丧妻之痛中,将幼子暂时寄养于友人篱下,便要找生事的组织报仇雪恨。不料,前线未至,后方失火,以为值得信任的友人忽然反目,挟持幼子威逼r王交出密匙,r王大为光火,率领械斗高手挖通地道救出了骨肉。自此对人心失望透顶,怀揣着敌意远离世事潜藏了踪影,再无迹可寻。

    曹魁曾试图找到r王父子,但始终未果,这成为了曹魁的一块心病,好在嫡出次女曹芸学业优异,年纪轻轻就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多少缓解了曹魁的消沉。却是在几年以后,曹芸也重蹈覆辙,走上了与姐姐相同的命运,为爱而甘心与家族断绝了关系,把继承权顺位让贤给庶出的小妹,曹蓉。

    曹魁为两个女儿的固执选择而痛心疾首,却也格外欣慰于曹蓉临危受命胆识过人,接管曹魁家业后,曹蓉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举肃清内忧外患,沿着既定的轨迹掌控全局按部就班,俨然天生的领袖。

    而曹魁临终前,仍不肯放弃追查r王的下落,命曹蓉继续其未竟的夙愿,希望能将r王父子带回曹魁。曹蓉一口应承下来,即刻着手行动,派出大批人手进行地毯式搜索,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曹蓉甚至开始怀疑,r王是否仍然存活于世。

    转折点在不久之后便降临了,手下带回消息,称r王在某港口出现,曹蓉立刻赶往该地,但r王在手下严丝合缝的盯梢之下竟离奇人间蒸发了。前前后后发生了数次同样的事件,曹蓉反复思索,不得其解。尝试对港口贸易货船进行询问,也毫无规律可循。

    曹蓉并没有灰心丧气,随身带着当年曹茵邮寄给父亲的r王相片,依照已然泛黄的昔时容颜,在各大港口来回逡巡,不动声色观察着形形色色的往来人群。

    终于,曹蓉在一处发现端倪一跃而起,将一个举止低调又隐秘的生意人猛然按在地上。

    呵斥着不许动,曹蓉将其翻转过来。脸确实是r王没有错,只不过似乎哪里有些违和。

    曹蓉歪着头沉思了片刻,一把抠住r王颈侧用力拽起,□□便被野蛮地拉扯下来。

    跃然面前的这张脸,莫名觉得眼熟。

    曹蓉惊愕地发现,易容成为r王的这个人,正是当年父亲派到r王身边、却没有跟随荣腾大部队撤回的精锐保镖之一。

    保镖也认出了曹蓉,眼内闪出欣喜的光,却也瞬间黯淡于无形。

    保镖引了路,曹蓉不孚重托,终于在天津的一间简陋促狭的地下室里找到了r王。常年不见天日使得他肤色惨白沧桑,身形羸弱干瘪,形容邋遢枯槁。他脸上紧紧裹覆了冰冷的铁皮面具,连同口鼻也一并封闭在内。曹蓉尝试与其沟通,在其不懈的努力下,r王总算卸去警惕,避开王唯允许曹蓉同自己促膝长谈。

    原来,r王的脸皮早在匿世之前就因一场惊险的交锋而被残忍损毁,导致面容狰狞惨烈,在事故中r王趁乱将匙藏在火炉里,不想匆忙逃离时火炉翻倒,灼热的匙掉落在王唯身上,烙伤了腰部,留下无法修复的疤痕。r王毁容后,为避免吓到孩子,为自己锻造了一副铁制面具,后来又利用化学制剂凝合出□□,与自己的模样并无二致,总算是能够覆盖在脸上隐藏伤痕。

    曹蓉对历经凄苦的姐夫心生难过,转达了父亲的惦念,并希望他早日振作起来。r王生活窘迫,一日比一日捉襟见肘。起先的几年尚能勉强依靠荣腾没落时留下的资本度过,可如今愈发艰辛难捱,不得不重拾与外界的联系,凭借低端的制剂批发贸易勉强维持生计。察觉到仍有不明组织在追查自己的下落,为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遇有贸易交流,便差遣手下在前往港口洽谈途中佩戴□□,自己则借助铁制面具留守家中避不见人。而为了护子周全,纵使已到学龄阶段,r王仍忌惮于将王唯暴露在外,直接造成了王唯乖张孤僻的性格。

    曹蓉直觉若长此以往,王唯的身心将难以健康发展,便是与r王商议后,舍弃地下室另择居所,并悄然重建荣腾,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平稳运营起来,逐渐恢复着元气。一方面用以保障r王父子的基本生活,另一方面可以暗中加以守卫,戒备觊觎势力追查到蛛丝马迹,也好提早防患于未然。

    曹蓉心疼王唯,不愿其因与曹魁帮派的关联而再度卷入黑道混乱的纷争,想维持现阶段平和静好的岁月。便没有坚持索回王唯的抚养权,而是默许r王带其生活。与此同时,想方设法伪装了r王父子的真实身份,使王唯能够顺利入学念书。王唯没有辜负曹蓉的苦心,虽已十岁有余但刻苦努力奋起直追,竟迅速完成小学学业越级升入初中,赶上了同龄人的脚步。王唯并不知晓曹魁的任何事,只当父亲曾为落魄的科技研发人,如今入职成了大学教授带学生做课题,而曹蓉小姨则是普通的上班族,偶尔会来拜访看望父亲,并格外关照自己的学习生活。

    安顿好r王父子的一切,曹蓉便要告辞返回澳洲,不再频繁见面。临行前将自己栽培的得力助手点点留在r王身边用以沟通协助,平常作为r王的学生以做课题为由长伴左右,时间久了王唯倒也习惯于点点的存在,并未有所起疑。

    曹蓉对二姐曹芸亦倍感想念,专程去了曹芸现居地寻找,顺利地见了面。与家族断绝往来后,曹芸过起了极为普通的市井生活,抛开曾经的雍容奢华,却也在点滴的平淡里收获了单纯无暇的快乐,反而比在曹魁要更加的轻松自在。见到小妹,曹芸又惊又喜,亲手烧制了一桌好菜招待,美味佳肴令曹蓉回味无穷赞不绝口。得知姐夫福垚任职当地警署,曹蓉颇为吃惊不免有所忌惮疏离,却因为福垚的友好善意逐渐融化掉彼此间的冰冷隔阂。工薪家庭并不富裕,而曹蓉却从中体味到了浓郁的幸福,心内艳羡。二人育有一女,牙牙学语的年纪十分可爱,曹蓉倍加宠溺舍不得离开,甚至有了撇开家族产业留居此地的冲动。

    澳洲却不合时宜传来急报,由于曹魁产业长期无人监管,管理层倦怠散漫滋生二心,曹魁已颇有些分崩离析之意。曹蓉迫不得已返回挽救局面,清理了门户,又重振产业雄风,并且继续扩张势力范围吞并其他破产组织,待到全部尘埃落定,却也在不知不觉间一晃而过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