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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莫哭呀。我,我真的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无谢,我同你父亲商量过了,辑妖司的差事太过危险,往后你不用去了。”

    啥?!

    “你收拾收拾,过会儿记得去给老祖宗请安。”

    “不是,娘?娘!您别走啊——”

    “无谢啊,你爹娘也是为你好。你这样弄得一身伤回来,我们多揪心啊。”

    “奶奶——”

    “能做的差事多了去了,你又何必非扒着辑妖司不放。”

    那能一样吗?!

    “奶奶,我是真的喜欢辑妖司,您就跟爹说说情啊。”

    “那辑妖司有什么好,冷冷清清,差事又难。大理寺寺正闲散,也用不着出京。你时时在家里,我们也安心。”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我,我——哎呀总之不行!”

    “奶奶,您就依我这一回,好不好嘛。”

    “这一回我还真就不能依你。正好,秋末天气多变,人容易生病。你两个月莫出门了,过了年就去大理寺应职吧。”

    自登州回返已两月有余。

    我每日被关在府里无所事事,眼瞅着院子里的海棠落了花又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细瘦的枝干。

    也不晓得他这会儿在做什么。我这么些天不去点卯,他也不心急,也不来找我,还说什么我是他的归宿,个混账!

    可要是他又出门去了呢。阿昆阿仑肯定不记得要劝他加餐添衣,天这样冷,不知道他厚衣裳带够了没有。

    唉。

    我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蹦出各种想法,深刻地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思春的闺阁姑娘。

    “二少爷,外头新送来的果子,您尝尝?”

    “不吃不吃。”

    “二少爷,江南新供上的绿茶,圣上特意赏的,大少爷叫给您拿点尝尝鲜。”

    “不喝不喝。”

    “二少爷——”

    “哎呀不要不要!”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莫来烦我。”

    立冬。

    圣上领群臣出郊迎冬,祭天拜地,一贯是要午间方回。府上老祖宗领着母亲同三个妹妹在打点送与下人的冬礼,忙得不可开交。

    我趁乱溜了出去,直奔辑妖司。

    “首领不在。”

    嗯?还真出门办差去了?不对啊,办差怎么可能留下众人,孤身前往。

    “他去哪了?”

    “这,这——”

    出门办差用得着这样防人?难道出事了——

    “吞吞吐吐作甚,快说!”

    阿昆阿仑面面相觑,哪个都不肯先开口。突然哐当一声门响,梅从房间冲了出来。

    “花无谢!”

    “花二少。你既已非我司人,还来这作甚么,你还嫌裴大哥为你受的罪不够多?”

    “你说什么——”

    “他用禁术救你的命!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值得裴大哥如此待你!”

    梅说完话转身就走,衣袂掀飞了小半院子的残叶。

    阿昆阿仑捂着嘴,表情愕然。大约是看我太过无措,犹豫着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二公子,你,你莫听阿梅乱说。”

    “对啊对啊,首领就是回终南山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他到底怎么了。”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压根也没听见阿昆阿仑劝了我什么,说出口的话倒比我的人来得冷静。

    “渔村那晚二公子还记得吧,首领为了救你用了禁术。”

    “那个天煞?”

    “对。我们捉妖师虽门派众多,但有些规矩是相同的。这些禁术是被明令禁止不允许使用的,用了的人,嗯——”

    “使用者会受师门惩戒。”

    陕西终南山。

    大雪封山。

    西北的雪实在同应天不同,携着大风兜头盖脸,半点温柔气息也无。正午时分天却阴沉无光,灰蒙蒙一片。

    山路难行,马儿早在半山腰就走不动了。

    我揪着披风,尽可能多的把自己埋进毛领子里,手脚冻得近乎麻木了。

    “红桦,红桦。先前是栎林。”

    “嘶好冷。”

    “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嘶——”

    “落叶松哎,好漂亮——”

    我看见终南山门牌匾的时候,身上早不冷了,鞋袜浸透了雪水甚至开始微微发热。

    山门前有守门的小道士,看见我慌忙来扶,大约以为我是迷了路的旅人。

    我原本想说明来意,奈何冻得张不开嘴。站在山门石阶上,没了积雪,哆哆嗦嗦站都要站不稳当。

    “居士!居士您现在不能捧手炉!”

    我眼瞅着小道士抢了我刚拿起来的手炉。

    “居士!您现在不能拿热水洗手!”

    我眼瞅着小道士换了盆里的热水,舀了一瓢翁中的冷水。

    干什么?你们终南山惩戒徒弟,还要惩戒家属么?

    不对,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啊。

    “那我——”

    小道士换下我早湿透的衣服鞋子,捧起我的手,呵了口气慢慢揉搓起来。

    “您冻得太狠了,不能直接碰太热的东西,手脚会坏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道长,你认得裴文德么?”

    “居士是裴师兄的朋友?”

    “对!他在山上么?”

    “在。您上山是为了见裴师兄么?可是裴师兄因为触犯门规被师傅罚去断崖了,您可能见不到他。”

    “断崖?断崖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