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还年轻。我说这些也有点早。”田珊把洗好的碟子递给江娣杉，让她放到碗橱里。“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只是林益这个身份，你和他处，不管被多少人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公开地承认你，你多少会受些委屈。但两个人相处，总是这样的，大家都得担待着。”

    “我知道。”江娣杉微笑着看她，“您别担心。他在我心里，远比我自己重要。”

    7

    “田老师和你说什么呢？聊那么久。”

    说话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林益在学校外的住处。林益一开始本来是住校的，可就在上个月，同校的另一个童星被室友拍了照片，卖给杂志社。不是什么太过分的内容，但也足够引起警惕了。事情一曝光，赵平赶紧联系人和学校协商，连夜给林益租了房子，把他迁了出来。

    “秘密。“江娣杉把林益晾在外面的衣物取进来扔在沙发上开始叠。

    “你不用管，你自己坐着玩行不行？助理明天会过来，我找了个女朋友又不是找保姆，不用你弄。”

    江娣杉瞥他一眼，”那要是今天晚上下雨怎么办呢？懒不死你。“

    “我来，我来。”林益走过去，扶住她的肩，把她往沙发上一摁。“你坐，我自己叠行了吧？”

    他从接广告，演戏开始，只要在剧组，身边就有工作人员负责衣食住行。偶尔回家，父母拿他当摇钱树，自然也很少让他干这些。他叠衣服，就是把衣服分开，再胡乱地揉成一团，就算是叠好了。

    江娣杉看得直皱眉，偏偏林益自己毫无察觉，还很得意，“我发现自己还是很有做家务的天赋。”

    “嗯？”

    “改天找人学一学，做顿饭给你吃。“

    “我谢谢你啊。”江娣杉偏头靠在沙发上，摆摆手，“这个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呢？” 林益把衣服一股脑全扔进衣柜里，过去靠着江娣杉坐下，把她头挪到自己肩膀上，“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你怎么什么都要知道？天天被八卦杂志采访，自己也变八卦了？”江娣杉端正身子坐直，“林益同学，坦白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怕被田老师说漏了。”

    “对呀，就是有事瞒着你。”林益也做出严肃的样子，“只是太多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毕竟你也知道，田老师认识我太久了，每次搭戏都演我妈。我的把柄，她掌握的太多了。”

    江娣杉噗呲一声笑出来，“所以，你们到底演过多少次母子？”

    林益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抱了一大堆碟片过来，“不记得了。不过我演过的片子，这里都有，对着演员表数一数就知道了。”

    在午后的阳光里，他们坐在地板上，一张一张碟片地数。这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但林益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个场景，却觉得它再美好没有。

    ≈quot;十七次。“林益手指曲起，敲了敲最上面放着的一张碟，”我不数都不知道有这么多，杉杉？“

    江娣杉正对着一张碟片出神。

    “看什么呢？”林益拿过来，“你要看这个吗？我拿去放？”

    江娣杉摇头，“我看过的。”

    林益疑惑地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碟片，《临阳往事》，是他很久以前拍的了，演女主的儿子，具体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哎。”他忽然想起什么，“临阳，你家不就是这里吗？”

    “嗯。”江娣杉点点头。

    林益拿碟片在手里随意地拍着，”你小时候，一直在这里住吧？那没准咱俩碰见过呢，在路上擦肩而过，只是谁也不认识谁。“

    江娣杉一直没说话，盯着地板出神。

    “杉杉？”林益手在她眼前晃一晃。

    江娣杉拉回思绪，扯起嘴角笑一笑，“也许吧。”

    8

    田珊对江娣杉的事很上心，找了不少人，给了她一个寒假去n市人民话剧院实习的机会。

    “这个话剧院很少招人，但要是能进去，以后也就有保障了。”实习的第一天，田珊专程陪着江娣杉过去，“我是没那么大本事，只能替你找个实习的机会。这刚开始，你年龄又小，人家肯定也不会直接就让你挑大梁。你放机灵点，就算当背景板，也自己认认真真地。台词都是一句一句多起来的，你和剧院上下混个脸熟，争取明年暑假还来。这样等毕业的时候，想要签进去工作，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江娣杉在这个剧院度过了三个假期，的确是从背景板做起。在大二的寒假，才拿到了第一个分量比较重的角色。

    “你要过来吗？”江娣杉上场以前接到林益打来剧院找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