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涌在脖颈处，东方不败躺在床上，侧首看着墨肱玠，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也没有纠结太久，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梦到了系统。”

    “系统？”墨肱玠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遍，显然还没有回味过来，直到东方不败以为他几乎睡着了，才慢半拍地将信将疑道，“就是那个好像叫原修乔的？”

    东方不败没有给他确定的答案，而是继续说着梦里发生的事，“他说，我们因果未了，为了了却困果，所以在修真界，给我留了一份大礼。”

    墨肱玠现下来了精神，表示非常好奇，这些年来，没有战事，全国休养生息，有的只是平静与安乐，一成不变的生活，难免就显得有些无趣，如今听闻关于系统原修乔的事，便有几分八卦之心，“他这是想引你去修真界，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大概。”

    东方不败也有些莫名其妙，若说他们有什么因果，也应该在对方飞升神界时，了却所有，又怎么会放到现在。

    只是纠结了一会儿，便没有再在意梦中的事，东方不败以为事情会就此过去，谁曾想过了三日，他又梦到了原修乔，这次与上回不同，但也说的是相同的事件。

    原修乔以元神入梦之法，告知他，他们所在的世界壁垒太过薄弱，灵气几乎就是虚无，根本承受不了他的分神下界，所以对方的分神只能去到修真界。另外，原修乔做这一切的根由，皆因他要渡劫神尊，可他算出自己与东方不败的因果，并未了清。

    说起两人纠葛，当初一体双魂时，坠入心魔劫的原修乔，可没有少骗了东方不败，一直以来，东方不败对他的帮助，几乎是居功至伟，若没有对方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原修乔的渡劫飞升，所以说，他欠东方不败的。

    之前，原修乔冒着灵魂飞灰烟灭的危险，救下了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他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却了因果，却不想那只是一部分。现下因果不了，他就很难成功渡劫神尊，遂才不得不入梦告知对方。

    但即使这样，东方不败也没有心思，想要去修真界，他之所求已经在手，其他别无所图。

    而这种态度的东方不败，却把原修乔急了个半死，他本来就压缩着力量，没有想着马上渡劫神尊，可天道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只要他的力量有一点点泄露，便会雷劫滚滚。

    可以说，现在的原修乔，基本就是一个移动的引雷工具，虽然他不惧怕那紫雷，但每每被烦，也是很苦恼的。甚至有一次，原修乔在恼怒之下，直接徒手把紫雷给抽飞了，但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手臂麻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也是那次之后，原修乔的力量便再也压制不住，天道劈下的紫雷越来越强，而他身体麻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如此下去，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分明还不到他渡劫神尊的契机，所以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找到因果轮回镜，借其查看原因。

    他与东方不败之间的因果线，似有似无，再加上当初还差点融合到一起，遂没有感觉出来，也很正常。原修乔找到缘由之后，立刻便想分神下界，去找人，但看到薄如蝉翼，几乎下一刻便要破碎的世界壁垒，立马怂了。

    渡劫神尊虽然重要，但他也不能置那个世界的人于不顾，若是世界壁垒彻底消失，相当于再无保护，那随便任何人，都可以来去自如那个世界，届时若遇上强者，甚至邪魔外道，对于那个世界的人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番外：两两同行

    要说为了让东方不败去修真界, 原修乔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他不想每天被雷追着劈，就得想办法将事情解决了。

    于是，他便把世界壁垒薄弱一事，告知了东方不败，虽然没说谎，但也往严重处讲了一些, 言明若是放任世界壁垒不管，异人出现的机率会越来越高，直到壁垒完全破碎, 引来强者环伺。

    东方不败并不太相信原修乔所说的话，但此事完全赌不得，也无法查验真伪，毕竟他根本见不到世界壁垒, 而说起异人，他曾亲手废了一个, 又送走过两个，遂思来想去，与墨肱玠商议过后，只得估且听之。

    可如此下来, 他们两人就不得不问清楚，如何修补或者加厚世界壁垒。对于这个疑问，原修乔回答的很干脆，只要找到虚空之石, 再将自身力量提升到金丹期，他们便能够触摸到世界壁垒，然后再将虚空之石融入壁垒即可。

    无论如何，向原修乔表示了暂作考虑之后，待东方不败再次从梦中醒来，就去寻找高芸竹，向对方问了相关事宜。高芸竹听后，说的话还算中肯，她说自己的修为，因当年所受重创跌落了不少，遂无法验证原修乔话中的真假。

    但有一点，即使世界壁垒出了问题，也不会那么容易打破，除非发生什么不可控事件，否则在东方不败的有生之年，壁垒是不会破碎的。此后，就不可控事件，东方不败又做了询问，高芸竹讲出，她与师妹大战时，忽然跌落这个世界，那时候恐怕壁垒就出了问题，并且还替她抵挡了对方的攻击。

    若是猜测属实，那这些年过去，世界壁垒当是愈加脆弱了。

    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管不管都可两说，但也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说法，更何况自己的后代，即使教训也应该由自己亲手来，还轮不到外来的强者欺压，基于这些种种，东方不败终于动了去修真界的心思。

    “是该去看一看，世界壁垒一事，不可小觑，能够尽快修补好，也算是为了家人的安危着想。”

    墨肱玠与他想的相差无比，自家的三个孩子，白、蓝、迪兄妹，都未成亲，虽督促数次，也不见他们着急，或许可以借着此次机会，将三人赶出去，历练一翻，等他们夫夫二人从修真界回来时，兴许三人已经找到了愿意相守一生的人。

    如是想着，但墨肱玠不知道的是，从练气到金丹，资质普通的修士，恐怕到死都未能达成，纵使他们两人资质逆天，也不是一两年或三四年可以做到的。

    世界壁垒关乎白国安危，遂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先与平王通了气，然后再告知皇帝。这些神乎其神之事，皇帝当年没有参与，但也素有耳闻，很是虚心地请教了太上皇以及平王的意思，便放手任由东方不败和墨肱玠去做，若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没有二话。

    据原修乔所说，修真界那边，对方已然安排好了，只要东方不败过去，那下界分神，便会收他为徒。为了不沾染太多因果，原修乔的分神下界之后，并没有开宗立派，而是以散修渡劫期大能的身份，在修真界占了一席之地。

    交代好一切，又把三兄妹打发出门后，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便要离开静阳城，去七星塔旧址，毕竟到修真界还需要借助穿梭壁。

    可出门便撞见了等候多时的高芸竹，以及钱永清，他们还未开口，就听得高芸竹直言道，“你们二人在修真界人生地不熟的，老身实在不放心，遂打算陪同前往。”

    “你——”

    东方不败想问，她师妹虞青已死，当初助纣为虐的其他同门，怕也是在她师尊那里没讨了好，所以她嘴里说陪他们是假，想回师门看看是真吧。

    高芸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显然已经知道他未尽之语，是要说什么，“老身大意，才会被师妹暗算，修为跌落至此，如同废物般活着，已无颜面再见师尊，此次只是陪同你们走一趟修真界。”

    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修行的心境，回到师尊身边也是徒劳，反会惹对方忧心，既然知道这样的结果，她又何必再去扰乱对方。

    “那便有劳义父义母了。”

    东方不败见她不欲多说，态度又鲜明至此，只得点头应允，四人相携同往七星塔旧址。

    ☆、番外：红衣之祸

    当东方不败等一行四人, 从七星塔旧址的穿梭壁进入，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众人向四周观望，方察觉此处是一座山。

    山林茂密，灌木丛生，到处皆可见到各种各样的花草，可往往越是美丽, 越是与危险并存，四人还没有走出多远，便迎面撞上一头妖兽, 同时，高芸竹也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

    赤铁兽。

    专门吞吃朱砂的一种怪兽，其所出没之地, 必定盛产上品朱砂，而此处山名虽不详, 却可以推断出，这里必是符门的地盘。

    “无需惊慌，这赤铁兽等级很低，只一人便足以应付。”

    高芸竹见大家进入十足的戒备状态, 连忙边安抚，边简单说了有关赤铁兽的信息。

    初来乍到，本来他们并不打算在符门的地盘，做什么大动作, 可那赤铁兽似乎盯上了他们，东方不败首当其冲被攻击。他丝毫不惧，立刻反击，一人一兽战至一处，直到过了好几会儿，高芸竹才突然猛拍额头，惊叫出来。

    “唉呀，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那赤铁兽只认红色，估摸着是把一袭红衣的东方当作食物了，怪不得四个人，单只他一人遭难。”

    “……”

    墨肱玠无言，怎么听着前辈这话，都好似有点故意的嫌疑。

    事到如今，东方不败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处于战斗之中，总不能当众脱下衣衫，遂只能与赤铁兽硬扛。

    赤铁兽确实不厉害，但那也是针对修真界而言，东方不败一时半会儿地想要杀死它，可不是那般容易。好在，他的星尘砂并非凡器，能够轻易划开赤铁兽粗糙坚硬的皮肤，几个回合下来，也没落下风，反而是越战越勇，颇有几分潇洒肆意。

    墨肱玠自听闻高芸竹那不靠谱的补充后，便有些担心东方不败，视线时刻关注着对方，心里恨不得拔剑加入战团，但他又清楚，东方不败目前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观其状态便知。

    高芸竹瞥了一眼，神色不宁的墨肱玠，并没有笑话他，而是实话实说道，“你即便是插手，也帮不上他的忙，赤铁兽与在那边世界遇到的两种妖兽不同，它一直生活在这里，接受灵气的洗礼与锻体，单你手持的凡剑，便伤它不得。”

    忽然被点出这个，墨肱玠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宝剑，他没忘记在曲江坳，对战四爪拟龙的时候，打的有多吃力，只是如今他还未找到合适的兵器。

    “喏，别说老身不帮你，这是我曾经所使的武器，暂借你一用。”

    高芸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剑，扔给墨肱玠，不忘嘱托对方，有借有还，并不是凭白赠予的。

    墨肱玠接过那柄剑，刚拔出剑鞘，便感觉手中的剑，微微震动，发出一声剑鸣，确实比他原来的剑，要灵动许多，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武器解决，墨肱玠不再耽搁时间，而是直接提剑看向战圈，对东方不败道，“东方，我来助你如何？”

    “想来便来。”

    东方不败没有拒绝，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他和高芸竹之间的动作，所以也不介意对方上来，试一试手中的长剑。

    不过，说到长剑，东方不败却想起一事，在原修乔曾经给他的东西里，倒真是有一把剑，只是那剑残缺未全，还锈迹斑斑，不知道有什么名目。他想着，回头或许可以拿给墨肱玠，毕竟属于乾坤洞主曾经的收藏品，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墨肱玠得了他的话语，也干脆地提剑上前，与东方不败并肩战斗，共同对敌赤铁兽。

    等真正交上手，他心道果然，自己猜测不虚，原来东方不败缠斗许久，只是在试探赤铁兽还有没有其他攻击方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说游刃有余。

    现下，东方不败放慢了攻击速度，将大部分攻击的机会，留给了墨肱玠，毕竟来到修真界，他们实力不济，很需要这些磨炼的机会。

    同时，他们心中也清楚，凭借着武器之便利，终究不是办法，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实力，而找个功法修练是第一步。

    两人试来试去，发现面前的赤铁兽，确实如高芸竹所讲般，没有多厉害，便直接下了死手，将之击杀了事。

    “赤铁兽的血液，可供画符使用，功效比朱砂更好，搜集起来，以后自用或者卖给符门，都可使得。”

    高芸竹蹲在赤铁兽的尸体前，用一个小瓷瓶，收集了少量血液，并解释其行为的根由，东方不败也如她一般，从附属空间取出容器，直接将所有血液装了起来，然后连尸体也收进空间。

    之后，四人将留下的痕迹，尽量遮掩一二，才离开了原地，打算着先去找个城镇，然后打听打听方向，再去寻原修乔。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先前战斗过的地方，来了一行人，只见他们扫了眼周围，其中一人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两下，对同伴们说道，“是赤铁兽血液的味道。”

    “据说符门将附近的朱砂矿，开采待尽，赤铁兽几乎销声匿迹，如今正发愁呢，现下这突现赤铁兽，难道是另有矿脉？”

    “能够遇上愈渐稀少的赤铁兽，气运当真不凡，也不知对方是何人？”

    “派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以物易物，或者灵石交换一些，我们好拿去向符门交差。”

    ☆、番外：潜心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