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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间一抖,书本落地,在炭火哄热的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打破深夜的寂静,宛如夏夜惊雷。

    “我说过,别乱动。”

    那人缓缓抬高了右臂,明晃晃的刀尖从齐衡的下巴挪到额头,与那玉白的肌理只差一寸。屋内漆黑一片,只得凭靠窗外的月色和白雪反射的微弱的光,才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

    齐衡的两腿发颤,强压着恐惧和不安,颤着声问:“你想怎样?”

    那人如地狱修罗般散发着凛凛杀气,仿佛近身三尺,寸草不生。

    他在黑夜中窥伺猎物一般盯着齐衡,持刀的手已经蓄力,道:“动了,就得死!”

    刹那间,杀气席卷而来。手起,刀落,空气被刀锋撕开一道凄厉的口子,发出尖锐悲鸣。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为齐衡流泪,写个文心疼一下

    ☆、第 2 章

    那人在黑夜中窥伺猎物一般盯着齐衡,持刀的手已经蓄力。

    “动了,就得死!”

    刹那间,杀气席卷而来。手起,刀落,空气被刀锋撕开一道凄厉的口子,发出尖锐悲鸣。

    “——小爷我涨工钱了~嘿哟嘿哟~真呀真高兴呀~嘿哟嘿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轻快的哼歌声,喜悦欢快,陡然打破屋内肃杀。齐衡一僵,心里霎时说不出是绝望还是希冀——是不为!

    他当即屏住呼吸,那本要砍到他身上的刀也停在半空,在贴近额头时停下。

    那凶神恶煞之人似乎也不愿闹大,只是将刀柄一旋,刀刃贴上他的脸颊,逼迫道:“想清楚该怎么做,否则,你知道结果!”

    语罢,他足尖一点,如豹子般腾上房梁。人虽退开,但那阴鸷的眼神却烙在齐衡身上,恨不得戳穿几个窟窿。

    呼吸霎时错乱,齐衡勉强倚住柜子方能站立。

    “吱哑——”

    随着尖细的穿破时空的推门声,不为哼着小曲儿进屋。齐衡狠狠眨了几下眼睛,睫羽便如垂死的蝴蝶,一面扑腾翅羽一面挣扎。

    “工钱~工钱工钱~~”

    “——不为。”

    “哎呀娘诶!”

    不为见屋内无光,本以为没人,结果进来却陡然听到人声,吓得他一蹦。

    “哥儿?”他循着声源走近,“您何时回来的?怎么不点灯啊?吓死小的了!”

    齐衡怕被他看出端倪,慢慢坐上凳子,腿才颤得没那么厉害,竭力让语气变得平稳,“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骗母亲已经睡了,万一她不信派人来视察,不就穿帮了吗?”

    不为恍然大悟,“对哦还是哥儿聪明!我方才险些就要点灯了,还好您提醒了我,否则不为就要犯错了!”

    齐衡牵强笑着,袖中的手却紧紧攥成一团,指甲深嵌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窝。

    不为正欢笑说着,突然鼻翼一动,闻见了屋中的血腥,“诶?”他眉头一皱,疑惑着问,“我怎么闻到腥味儿了啊?”

    齐衡心里咯噔一声,心脏被攥住一般——他自己身上当然是没腥味的,但保不齐,梁上那人

    牵强一笑,“有么?我怎的没闻见?”

    不为狠狠又吸了两下鼻子,“当然有了,哥儿您不常说我是狗鼻子吗?我怎么可能闻错呢?”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齐衡脖子一凉——那是刀光!

    于是急中生智,忙道:“确实有腥味儿!我方才在路上摔了一跤,磕破一道小口子,本想瞒着你呢,不想还是被你这鼻子闻去了。”

    不为跳了起来,“哥儿怎能这么说呢?我可是您的小厮啊!伺候您是天经地义的您瞒我做什么!”

    想了想,又道:“我去拿药箱来,伤口要清洗上药才行,要是伤得重,还得去请大夫。”

    “不用了!”齐衡忙拉住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太过紧张,便又缓下来,“我伤得不重,你把药箱拿来我自己能上。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不为说什么都不肯,最后还是齐衡佯装发怒,他才悻悻照做。又打来一桶热水,叮嘱齐衡一定要泡脚,这才安心退去了。

    “吱哑——砰!”

    纤细如毒蛇吐信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房门合上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沉寂。

    沉寂得,几乎要杀人。

    齐衡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脊背笔挺,在夜中坐了片刻,才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不亮明身份?”

    他似乎想明白什么,没有之前那样慌乱了,说话询问之间也多了几分底气。

    连城璧旋身下来,气势森森,道:“你不怕我杀你?”

    语气仍旧冰冷,如深冬凌晨的寒霜,将万物都打蔫几分。

    齐衡抬眸,正视于他,一字一句道:“阁下若是刺客,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动手了,但你没有。你的武功看上去很高,想来对付我和不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你本可解决了我们两个逃之夭夭,但你也没有。而且,尽管你极力想隐忍,但也掩盖不了重伤的事实。”

    他道出依据之后,再道出结论:

    “所以,你是逃难,逃到我屋里来的。”

    这番话下来,连城璧倒是惊愕了一番,瞧这人一副儒生模样,他只以为是个迂腐的酸臭书生,不想,却还在危急时刻,心思如此缜密。

    “你很聪明。”

    连城璧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殊不知天妒英才,太聪明的人,往往也活不久。”

    齐衡嗅到空气中骤然浓烈的杀气,强行镇定道:“我若死了,国公府必然大乱,任凭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何况”明亮的眸子一虚,“你现在重伤在身,运功都是奢望。”

    他以为,这番话足够让对方恫吓,怎么进来的再怎么出去。

    不想,连城璧却腾然抬手,把刀架上他的脖子,“你说得很对”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天下人的性命在他手上都不过一只蝼蚁,“不过你这样聪明,断然也明白,我即便重伤,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齐衡咬牙,“你敢动手,就不怕引来下人的眼睛么!”

    连城璧阴沉一笑,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嗜血恶魔,“我就算死了,也能拉你给我垫背。我一个江湖浪子的命,换一个小公爷的命,这笔买卖,我不亏。”

    齐衡气得倒吸凉气,袖中的拳头越来越近,最后,又慢慢舒开。

    “你想怎样?”

    他退了一步,妥协着问。

    连城璧眼睛一斜,落上不为方才送进来的药箱,冷冷道:“药都送来了,不用可惜。”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齐衡是怎样聪明的人?自是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我没给别人包扎过。”

    连城璧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听到这句婉拒,嫌恶地“啧”了一声,下一刻,刀锋又架到齐衡脖子上了。

    “上药,或者”单薄的嘴唇一开一合,顿了顿,又道,“上路。”

    齐衡咬着腮帮子,他从小锦衣玉食养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但骑虎难下,他又只得照做。于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认命地打开药箱。

    不为准备得很齐全,清洗的药酒也没落下,本是他对齐衡的一番忠诚之心,不想,却便宜了连城璧这个不速之客。

    不敢点太亮惹人怀疑,只燃了一只微弱的蜡烛,不能将影子清晰投射到窗户上的程度。

    这人一身黑袍,里外的布料只分暗黑和浅黑,若不是领口有一指宽的银色,还真像一滩黑泥。掀开一层接一层的衣裳,血腥味便腾地往外蹿,浓郁异常,恨不得钻进肺腑。

    他的伤很重,最深的在胸脯,伤口从左肩斜斜往下一拉,蔓延到胸腔右下侧,若不是躲过了,这一刀应该是会把心脏划破的。

    “伤口这么长,要找大夫缝合。”

    齐衡自小过得平稳,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着那伤口,只觉得心里都长了毛一般。强忍着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的纹路便更清晰,也更瘆人了。

    清洗的药酒很烈,在大敞的细肉上一刺激,让人刺骨钻心的疼。连城璧额上沁了一层汗,入鬓的敛眉紧紧拧在一处,道:

    “你给我缝。”

    齐衡一惊,“我不会这个!”

    连城璧往药箱看了一眼,“针线都在,你就照缝衣服的手法,依样画葫芦缝起来就行。”

    齐衡觉得这人是不想活了,“我从未做过针线活,更未缝合过伤口,何况伤口这么长没点功底的大夫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