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对视，不知过了多久，风暝月压下双眸，悠悠开口“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为何压制他们，若是不解释，我便自己看。”记零枫带走他并不远，清沐他们却无法找到他。

    记零枫自从将蛊与自己分离之后，所修炼的心法因为没有蛊虫压制，就变得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无法控制，毕竟噬魂掌，不是一般功夫，能练到他这班境界的，放眼也就他一人，这个站在武林之巅，却未曾露面的男人，如今已入魔。

    “平时你话不是很多么？为何不说话？”抓住轻轻摩擦他的脸的手，风暝月依旧直视记零枫，墨色的瞳孔从未有过的执着。

    记零枫抽回手，扣住风暝月的头，嘴唇压向还要说话的人。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唯一的就是想让他留在身边，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唔，说……”冰凉的唇贴上来，他不敢动弹，睁着眼看到记零枫闭着双眼。睫毛很长，发间还带着雪。

    唇齿交融，他只是微微张开嘴，口中便被肆意掠夺。

    抓住记零枫探进衣内的手，轻轻推开。记零枫抬头，银丝相连，双目早已一片赤红。

    “伤”

    “无碍，我自己服药了。”

    ……风暝月看着被记零枫拉开的衣衫，那胸膛位置，一片青紫，甚至他胸口有凹下去的迹象，这么重的伤，难怪他会吐血。这……风暝月动了动，他真不知道，兴许是丹药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胸口闷，没没想到伤这么重。

    只是他忽略了，他胸口的伤可非一般人而为，龙的尾巴可不是摆设。

    “你不能封印深渊”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一片青紫，自从他遇到他，他才知道，原来生命如此脆弱不堪。

    “算不上使命，我却非完成不可。这就是你把他们扔在那边的原因？”

    “会消失，会离开，不要。”

    ……会消失，会离开……胸口那伤口忽然剧烈疼痛，风暝月伸手抓住那只手臂，喘着气，用力呼吸的他才发觉胸口估摸把他骨头都打错位了。

    “抱我……”纵使在他怀里，这个姿势依旧不够。

    “你的伤……”

    “呜……”双手抱着记零枫的腰，脸埋在胸口，跳动的心脏让他呜咽声更大。

    记零枫抱着怀里的人，听着那声音，那是风暝月梦里才会发出的，那悲伤的声音，他却从来都没有理解。可现在，这个人清醒着，低低的声音一次次撞击着他。

    “阿月，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在。”轻柔的声音冲去了要出口的责备，轻轻拍着怀里的人。

    “我没事，我就是想哭……”大老爷们的，忽然哭他知道不对，可他忍不住，消失和离开他控制不了，就算他看透天命，却身不由己。

    “我要去封印深渊”抽抽搭搭的道。

    “不行”

    “让我去”抬起头，他满脸泪水，两只眼睛还通红，委屈之意让记零枫张嘴拒绝却没法出声。

    “让我去，该来的都会来，让我去好不好，也许是个转机，让我赌一把。”

    ……

    “你这是……在”看着风暝月双手已经缠上他的脖子，竟然为了深渊，这个人用□□。无名的怒火隐隐在烧灼，他想起那祈月皇帝。咬咬牙，记零枫任由怀里的人摸索。

    “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终，若是不封印。这天下就毁了，我明明可以的，可以做的……”

    他这个时候这么做是有些卑鄙，可是记零枫依旧解不开的心结，他永远成为他最大的罪孽源头。看着依旧冷着脸的记零枫，他已经半跪在记零枫膝盖上，脸蹭着那人的脖子。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这么干。脸……算了，在记零枫面前他根本没有那玩意儿。只是，对方依旧冷着脸，他的情况异常穷迫。挫败的低着头，手撑在记零枫的肩膀上。

    那股莫名哀伤又涌上心头，痛，不是伤口而是心口。

    “噗，哈哈哈，几生几世，来生来世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该属于哪儿，罢了罢了……”

    罢了，哪怕他灵魂被业火烧灼也是应该的。淡然的拉起衣衫，不知被他踢到哪儿的鞋子，想了想，他还是离开记零枫的怀里。

    “痛！”脚未落地，身子被抓回来。

    “谁许你走？你不是想要么，为什么不做到最后。几生几世，就算如此，你也属于我。”

    “啊！”

    “不是，我……别……”这一刻他忽然怂了，这里可是冰天雪地，他在想什么。

    “不是什么，不是故意为了封印而□□我？？不是为了越若羽而这么做？”能说出几生几世的人，恐怕早就看透了命理。

    “我不是想与你纠缠，我只是逃不开这命，你不要碰那，这种时候……这种时候……”抓住记零枫的手。

    “这种时候？方才你不是很起劲么？”低头看着有些慌乱的人，记零枫戏虐道，看到他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叹了口气，将人往贴紧自己，张口咬上圆润的耳垂。脑海里闪过那梦境，在血泊中轻笑的人儿。

    “别动，搁着也要忍着，你自己折腾的，怪谁呢？”

    “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你我怕是纠缠了几世了，虽然我只有两世记忆，可是……你……也别动啊。”慌张的抓着记零枫的手臂，他就坐在那上面，只要记零枫动他就惊慌。

    “可是什么，嗯。”紧抱着人，他低声喘息，看到苍白的脸起了红晕，他把脸埋在白色的发间。

    原来是几世纠缠，难怪他从未见过却如此熟悉。

    “可……可是，只有我记得……”声音越来越小“也许连我也记不清……”记不清到底为什么纠缠。

    “记不记得不重要，你记得现在就好。”

    “那你为何要阻拦我？”对于记零枫他知道的太少，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无论如何，只要是他都无所谓。

    “我若是不让你去呢？”

    “我会去”

    看着山洞外面纷飞的雪，很大，他应该昏迷没多久，为何忽然下起了大雪，身后的人微微喘息，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枫”

    快结束了，他何去何从就等结束之后。

    “嗯”

    “我要去深渊入口”

    语气中不容拒绝，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沓，所以，既然来了既然要解决那就快。

    许久，记零枫微微叹息，将人转过身，血色的双眸看不清情绪“答应我不走。”只要他不走，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能去哪儿，只有你会收留我，你忘了我们有契约呢。”

    似乎想到什么事，记零枫嘴角微微上扬，小心的将风暝月整理衣衫。

    ☆、第 120 章

    “谢谢”低声道，他要谢的太多太多。

    “阿月，你真的不打算……”记零枫抓住风暝月的手往下探，在那只手惊讶的抽回来时紧紧抓住。

    ……倒是忘了……

    “那……那我帮你。”苍白的脸上一团红晕，记零枫微微眯起双眸，等待这位大祭祀如何帮他。

    “用……用嘴……可……可以么！”在对方凝视下，风暝月低下头。

    “嗯”按捺心中的狂躁，记零枫微微点头，作为祭祀风暝月知道的太多，却不能说出，若是可以，他真的想逼他说出所有。若是迫他说出来，他应该会说吧，预知这样的能力，不是这个人留多心眼儿，早就不复存在。

    看着小心解开他腰带的人，记零枫微微皱眉，他不是多想，只要风暝月表现有些异常那就不是小事，只是下一刻，温热的触感让他理智线崩塌。

    窝在记零枫怀里，风暝月涨红着脸，他觉得他的脸颊都快脱臼了，闭着眼都能看到记零枫脸上的表情。

    “阿月”

    “闭嘴，快去找清沐！”不满的打断。

    “好”

    知道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记零枫加快脚步。风暝月愿意与他说话，便是没生气，只是那含泪的脸挥之不去，还是想……

    “不又在想什么，心跳都加速了。”怀中的人冷嗖嗖的说。

    “想要阿月”

    ……没料到对方这么直白，风暝月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一阵与这雪原格格不入的清风拂过，风暝月悠然睁开眼睛，“他们在那”指着巨石后面，在这冷风习习的地方，也就只有清沐那木灵根才有森林的气息。

    “记零枫，放开他！”

    “记将军，若是不放开老大，常某就得罪了。”

    隔着阵，常莲戒备的看着记零枫，他不信记零枫会对风暝月如何，可是他们确实看到记零枫打晕了人。他宁可相信风暝月会杀了记零枫，也不信记零枫伤风暝月，只是事实在眼前，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