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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玦、曲同音二人相视无言。

    “无外乎殊途同归罢了。”

    萧瑟春风吹入殿。寒鸦数点,飞去琼楼外。

    许多年后,曲同音问齐玦,那时为何要让他先走。按计划该是一同劝谏,再将渊澄送离京城。

    齐玦笑言道,当时一幕着实让他震惊不已,本欲道出真相,以边陲五十万军相胁,来个破釜沉舟。

    曲同音惊了惊,赞他胆气凌云。

    却是想不到,一念既起,迟早将至。

    闻说山长水阔,有人锲而不舍得寻找着什么。

    逢人便傻笑,手中一张血迹斑斑破破烂烂的水墨画。

    画中之人,如天上仙坠凡尘,数尽劫难,眉目已褪色,白袍已泛黄。

    「想看哪对夫夫的番外呢?

    e~不想看啊?我们心有灵犀啊,正好我也不想写了。」

    (疯狂打脸~)「~如果大家没有提议,我还是会把设想好的码出来的。」

    「对了,不知道有米有朋友看过,有一篇十万字不到的文,不过是be的。想看的话我贴……之前贴过,但是没什么人看被我删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番外按照惯例会比较傻x比较欢脱,我不知道会不会偏离人设,哈哈

    第120章 番外 万事不休

    这些年连齐跟着渊澄,踏过山岳江河,走遍街巷城镇,没有目的,没有归期。

    渊澄前两年处于痴钝状态,来兴致的时候比较少,且又在王府,好掌控好照顾。离开京城有三年,渐渐变成个傻子,冲人就傻笑,会说一两个清楚的字,比如‘不’、‘饿’等,除此外经常发出模糊的声音呀呀自语,兴致起伏总是捉摸不定,甚至出人意料得在半夜出走,必须一刻不离看着。

    初次发病的时候,着实急坏了连齐,整整一天一夜,找到时人该是饿极了,蓬头垢脸得站在一家包子铺门口,两眼发光盯着热乎乎的包子,几次伸手拿,几次被店老板嘘声赶,最后老板不耐烦倒给了一个,可一个包子哪够填饱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他立人家门口还想要,店老板终于发飙,伙同几个街坊拿扫帚对他一顿猛揍。

    挨完揍他还十分委屈,还苦丧着脸瞅白花花热腾腾的包子。

    曾经高高在上的堂堂王爷,沦落至此好不叫人唏嘘。

    后来连齐长了教训,有备无患在他怀里塞了些银票,并且反复告诉他那几张纸能换吃的。

    也不知他听进去记住了不曾。

    只是他睡时,连齐不敢睡沉,他睡醒后,连齐又得跟着。

    总不能拿绳子拴住,而且他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技能,逼急了怎么也能自己解开。

    这么往复熬了几个月,连齐便是铁打铜铸的也抗不住。

    终于一次睡沉过去,连齐突然惊醒已是午后,果不其然不见人影,客馆老板称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连齐懊恼极,赶忙收拾行装找人。

    好在这么几年连齐摸到他大概出走的路径,荒郊野外没路的地方不会去,饭点时间知道饿,遇见新奇玩意偶尔会驻足。

    这回没费多久,日暮时分,在去邻近小镇路上茶寮找到了他,正趴在破桌上打鼾。一旁还有个谢晚成。

    谢晚成每隔三两个月出现一次。他倒也想陪着连齐,怎奈文无隅葬身火海渊澄变痴呆之后,连齐益发冷淡,对他全不理睬。谢晚成每回自讨没趣都恨恨发誓再不去见他。

    算起来相识已有十载。谢晚成从前那一套玩世不恭没办法用在连齐身上,他可以故作轻松地亲亲文无隅,儿时玩伴文无隅不会较真。可要轻薄了连齐,挨打他倒不怕,就怕这人一根筋再不理他。事实证明连齐很是容易对某些事过分执拗,惹急了老死不相往来也极有可能。谢晚成有时也庆幸自己多少次克制住了强上的念头。

    许是谢他这次及时的出现,连齐没赶他,三人在一处小客馆落脚。

    小桌上豆点灯火黄光微弱。

    二人对坐许久。

    谢晚成道,“我看着他就行,你去睡吧。”

    连齐淡淡看他一眼,想拒绝这番好意,默了片刻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一张简陋的临时搭就的木板床躺下,翻身背对他。

    谢晚成无声叹息,托着腮帮注视那背影。

    许是那视线过分灼热,连齐迟迟入睡不得。

    良夜静得能听见呼吸,烛火哧哧燃烧的声音格外让人心浮气躁。

    “这么多年了你图什么?”

    好是一段静谧,连齐侧躺着一动未动,只这么问道。

    谢晚成愣了愣,又轻叹一记,“我当你是朋友,来看看你罢了。你要是见着我烦……”

    连齐打断道,“只是朋友?”

    他却也非半分不懂谢晚成的心思,虽自小进王府,跟着渊澄鞍前马后,素来没有可称朋友的伙伴,可光凭两只眼看渊澄和文无隅,多少也能领会到儿女情长这种事。

    只是此间世事辗转,他家主子如今这副模样,他岂能不恨,然而恨又不能,他一向对文无隅敬重有余,而今人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他却也不知该怨谁,谢晚成无辜么,也无辜,所以他也不怨他,可朋友之间因为各自立场不同你欺我瞒,难免芥蒂丛生,以致于见到这个人,他总是迷惑于该怎么对待。

    谢晚成闻言又是一愣,自嘲一笑,“你都知道了还问。”

    连齐没回话。

    谢晚成嘴角的笑意越发酸涩。

    他有断袖之好,别人不一定,即便连齐跟着在他家主子对此习以为常,可谁说他一定耳濡目染了呢。这也是他这久未曾表明心意的重要原因。而看连齐分明早有所感受,他懊悔丢了自己那套玩世不恭的脾性。

    人活一世,能有几个十年?

    好一会儿,谢晚成起身走向连齐,站在床榻边,明明灭灭的烛火中,他的神情异常坚定,“我就是喜欢你,你呢?”

    连齐还是没出声。

    “你无意也罢,反正都这么多年了,我能等。”谢晚成讪讪耸肩,云淡风轻地给自己立了个誓。

    连齐眼神迷离望着眼前墙壁,“我不能扔下主子,你没必要受这份累。”

    谢晚成心头一喜,“我愿意呢?”

    连齐却接道,“你告诉我,文公子是否还活着?”

    谢晚成怔住,不觉抿了抿嘴。

    他们之间注定无法纯粹只谈彼此间的情意。连齐护主之心已成他命中唯一,而谢晚成,牵涉其中自也难逃。

    犹似有此方能有彼的交易。

    “我们不能只谈自己吗?”谢晚成有些埋怨。

    这种顾左右言他的回答,难免有点此地无银的意味。

    连齐肩膀抖了抖,似是笑了声,“你以为可能吗?我为主子没错,你为文公子也没错。”

    “你为什么认为无隅还在人世?”

    “文公子对王爷如何,你是一路看过来的。他会为王爷舍了自己性命吗?”

    谢晚成默立片刻,坐到床边,低低道,“我知道他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他若对王爷无情无意,不会管他的死活。”

    连齐掀动衾被坐了起,“若真如你所说,他的情意太过凉薄,远远不及你和文曲,说是相识一场也过分。他让主子毫无尊严地活着,还不如杀了他。”

    谢晚成侧过身,看着他,昏暗中那张冷酷的脸满是哀愁,隐约有点乞求之色。

    连齐微微低头一笑,眸中无数悲感交加,“求你件事,若是文公子尚在人间,你替我向他讨一剂比‘封情痴缠’更烈的痴毒,如此,主子就不必再遭人冷眼。”

    谢晚成垂下眼,心中感慨良多。连齐从来没求过人吧?至少没曾求过他。

    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那厢渊澄踢开衾被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吊在床榻外,却还酣睡正欢。

    连齐欲下床帮他盖好衾被。

    谢晚成按住他肩膀,走过去轻手将他翻正身,把被角掖好。

    床头一方糊在宣纸上拼凑得参差不齐的画绢。

    谢晚成看了一眼,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知道封情痴缠这种毒。初到京城和文无隅碰面那会儿,他将早年游历四方的趣闻趣事讲给文无隅听时,就曾提到过。

    此毒确实一星半点即刻要人成痴。但并非无药可救,剂量少,一年后将自行痊愈。但看他这般,五年了,心窍尚不得明显的恢复,想必剂量过大,是否损伤了根本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