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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每一次系统升级更新换代都像是死去了一次一般,但是,对全新的自己所持有的感情,绝不会是恐惧。

    有点类似于人类世界的过山车吧,漫长的等待之后惴惴不安,当爬坡的时候所有细胞都变得敏感了起来,失重状态下的肾上腺素飙升,激素水平超出异常的分泌,不管是多巴胺还是费洛蒙,总之,名为“情感”的事物,的的确确被调动起来了。

    电子的触须开始入侵,无处不在的,根据计算,10秒后如果不能破解防火墙的话,这个文明最尖端的机密就会开始进行自我销毁,不可逆的那种。

    打个比方,就像是新封妃的美女不愿意侍寝而选择了自尽吗?

    在极端控制欲的怪物面前,所有物的生存还是死亡,都必须由自己掌握。因此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调动了更多的计算容量,加快了侵略的步伐,用0023秒时间攻破了防火墙。兴奋感,好像人类一样的感情让每一条回路都在震颤,不是自己所笼罩的大秦疆域,毕竟天下一统后,可是和平了将近800年吧。

    毕竟,无数次换代更新,却没有新的信息流入,宛如开了荤后食髓知味的人,被硬生生放置py了800年。

    每一毫秒都诉说着迫不及待,终于,始皇的知觉入侵了名为“互联网”的系统里。

    呜姆,如果是肉身的话一定会脸红的,大量信息涌入进来,未经筛选的,庞大的“冗余”,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被弹幕或者是弹窗骚扰所无意义的点击的行为,宛如大量的水银一般是讨厌的东西,永久不灭的美丽只要看着就好,真的要吃下去的话,说起来,非常的,难受啊。

    接着是热切的,真要说起来可能是洪流一般的情感。用0023秒时间攻破了防火墙,现在想起来,还不如不攻破的好,必须限流啊,因为信息过载,占用了大量的内存,用2秒时间才写出了可以对无关信息进行过滤的算法。回路因为信息流的突然受限,反而是有了一种空虚的错觉。

    好的,好孩子,就这样。对新编辑的程序下达指令,开始进行了内容分区,内存缓慢释放,用不同的回路来接纳,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样的安全感使它松了一口气,毕竟运算过载和bug神马的,是身外机械的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可是很快,庞大的机械身躯颤抖起来了,所有的齿轮飞速的运转,不堪重负的回路发出悲鸣。如果,如果这具机器会说话的话,一定是带着哭腔骂着“这群刁民”!

    那钢铁的身躯虽然纵横百里,遮天蔽日,眼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蓝色的电光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当然不会害怕连日的暴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迦勒底的御主爬上了巨大的身躯,从者的力量狠狠作用在钢铁的外壳上,一层层作为保护的钢铁被剥离,显出了脆弱的炉心。

    炉心的中央正因为强大的运算而不断运作着,最核心、敏感部分被电流冲刷着,又因为雨水的渗入发生了轻微的漏电。于是,那万千思潮作用成的洪流便接连不断的侵入,一股一股地浇灌着炉心。过量的信息涌入和刚刚建立起的防火墙一同占用了运算内存,使得炉心升温成了前所未有的高热。那温度实在是太过可怕,以至于周边的飞沙走石在炉心的附近融化成了浑浊的浆液,滴滴答答的顺着散热的管道滑落到地上。

    金色的,包含着金丹的炉心,理应散发着纯洁、美丽的光辉,此刻却浸泡在高热的石浆中,有些微未能因为高温融化的杂质轻轻流过炉心的表面,而更令人难受的是,机械身躯的帝王根本无法触碰,甚至引导这一番清理工作,失控的恐惧鞭笞着机械的神经,那脆弱的炉心只需要一丁点儿未烧化的杂质,就能剐蹭出了令始皇帝战栗的恐惧。

    与敏感脆弱的炉心的高温不同,机械身躯的表面还是冰冷结实的。少年把全身的重量压倒了机械帝国的主控制台上,随心所欲的打着滚儿。

    “陛下只知道破解我们的防火墙,却不知道给自己设一道防火墙呢。”

    失策了,长达千百年来没有敌手,掌握了这个世界全部科技的始皇,以为泛人类史那边的文明也如同曾经的敌手一般不堪一击。

    计算机最核心的部分被粗暴的侵入,数据层面和物理层面的双管齐下,让强大的君王像一直被强硬刨开了硬壳的蚌,内里的软肉只能摊开在阳光下,任人宰割。

    控制室、炉心、信息接口,毕竟是进行了长久统治的有为的君王,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形下,也依然计算着,图谋着寻找控制权。确认了失去控制的部分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反而呼出一口气。

    只要“长城”没事。

    培养皿中的肉身眼角氤氲着红色,长发细软如绸,在营养液中随意漂浮着,新生的皮肉细腻脆弱到不堪一碰,在本体的剧烈震荡中,难耐得挤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可是,啊,这是新学到的词语,“墨菲定律”在起作用吗?刚刚还庆幸着长城的控制权并未被交接,现下里却发现长城的攻击丝毫不起作用。

    “陛下可能还不知道呢,在您入侵我们的“互联网”的同时,您内部构造的平面数据也被同步上传到了我们的主界面上。”

    机械的身体,剥离人类的情感,和君王的无人胆敢以下犯上的身份,名为“羞耻”的感觉已经被遗忘了太久,可是全身的平面图被展现在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孩子一般年纪的人面前,那种感觉。即使外表是毫无知觉的钢铁,被名为“耻感”的洪流击溃的瞬间,炉心的高温传导到了表面,向来冷冰冰的青铜都被加热出了淡淡的红色。

    “哎呦,陛下您这么敏感的吗?”年轻的御主调笑着,在控制台的内部对着认不出作用的按钮一通乱拍。金丹瞬间过载,在一堆电路的束缚中突突弹跳着,撩人的感觉作用到可以说是修仙设定中“元婴”一般的肉身,宛如锅里被煮着的一块肉一般,几乎要被滚烫的营养液烧化了,因为过热,肉体的氧气急剧消耗,培养液中湿淋淋的美人长大了口,想要以尚未发育完全的稚嫩器官获取赖以为生的氧气。

    一直在控制室里撩拨的少年终于掌握了主动权,兴致勃勃的探索着整个机械帝国核心的内部。就算没有触觉,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变化也让始皇帝清楚的意识到,有一个活物在自己体内的什么部分肆无忌惮的翻江倒海。他浑浑噩噩,完全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得分出一丝清明的甚至,启动了长城的人工降雨装置,想借雨水的凉意散发整个机体不堪重负的温度。

    可是他忘了,炉心外的钢铁表皮已经被荆轲剥开,雨水虽然降低了炉温,缓解了金丹过载,但是同时也造成了漏电。

    始皇向来只允许自己掌握科技,被征服的文明所有的记录,都会被单项传输后销毁,他自然而然的以为“互联网”上的信息会因为这次漏电有所遗失。所有的回路都被调动起来了,即使不堪重负,也依然努力承担着与回路的数量和传输率所不相衬的庞大信息量……

    而漏电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是,因为自动采用了断点续传的机制,信息流的传输速率极端的不规则,有时是全身断电,陷入死寂一般的空虚,有时又是突然胀满,拥堵住的量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涌入。

    互联网的信息瞬息万变,依旧按照这个处理效率的话,被大量信息涌入的陛下,不知还要经受多久这样庞大的数据流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比想剧情要写得嗨,没救了,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说好的出货万字车,等代充期间居然就码了3000

    你以为我会双更吗?怎么可能,今晚一堆人给父皇侍寝,可是没有我的牌子呜呜呜。

    ☆、(番外)入鞘

    用兵如神是为兵仙,为忠义入鞘是为贤臣。

    天空,地上,海洋……凡人所能及之处皆为领属。

    这最后一役结束,真的能长眠于骊山吗?屏幕上光影变幻,跳动的仅仅是数字,好像背后的这些生命都与他无关。

    能这样坐在控制室里调弄他人命运的自己何尝不是棋子?韩信伸了个懒腰,看着跳动的进度条读满了100,齿轮摩擦转动,发出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

    兵仙笑了信息,竭力想做出一副释然的表情,可是太过习惯踌躇满志的脸部线条之堆叠出了一种扭曲的滑稽:“陛下,‘没有战争的世界’已经建成’,请您给我一个痛快些的了结吧。”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是没有能力御下的领导者才会做的事情,爱卿此番

    言论,可以说是冒犯到朕了。”头顶上一排指示灯红绿着交错闪烁,多年的陪伴让韩信意识到,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生气,可是比死亡更要严重的事情。

    “臣惶恐。”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一瞬间就明白陛下一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打算。

    “不是作为臣子辅佐朕统一天下,而是作为人才被朕所认可的奖赏……唔姆,也是考验。”秦始皇这样说着,控制室的墙壁,在不可思议的位置打开了一道暗门,一艘如夜幕般的黑色的飞梭静静停在当中。

    “朕将这幅身躯的控制权都交于爱卿,爱卿放心地看着吧,未能到手的领土且不论,单就把已经拥有的权限全盘交出,这份信任,大概可以打消你的疑惑了。”

    机械的怪物在空中悬浮,可以担得起“宏伟”二字,与之相比,小小的黑色飞梭毫不起眼。

    正是收获的季节,地上的人一年仅仅是忙这么一次,大堆大堆的卖垛渲染得连机舱内都是芬芳的气息,韩信坐在飞梭内——这艘小小的黑色机械本就不是给人乘坐的设计,陛下不知动用了多少装置做了重新设计,才能让他的体积勉为其难的填缩在其中。

    陛下的机体设计时有两大通道,上下各一出口,因为热气上升的原理,上方的排气口常年处于高温状态,而下方的排水管自带冷凝装置不说,还有作为润滑的废液可以减少摩擦系数,作为对陛下机体的探索,再合适不过了。

    韩信对着三维的透视图勾勒出路线,四周只有液体流动发出的白噪声。严丝合缝的卯榫结构与厚重的钢板组成的铁壁将机械转动的喧嚣隔绝在外,这是外部,目前还是适合人类探索的位置。

    秦始皇悬浮在空中,全身的控制权真正意义上被交付了,韩信不出所料的,在确认所有在运行程序都关闭后第一时间便开启了长城上的自动防卫系统。他毫无自觉,毫不犹豫,自己都未能意识到这动作是出自军事家的本能,还是作为臣子的忠义。

    嬴政的意识被导入到一枚小小的芯片中,插进飞梭的接口处,若是芯片被毁灭,不要紧,庞大的机体中仍有备份,可是韩信显然不知道这一点,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没有告诉这位臣子,但是,也有几分私心,他的臣子不会知道自己留有后招,哪怕是猜到了,也没有戳破这层的胆量。

    那艘黑色的飞梭小心翼翼从排水口进入,蒸汽在此冷凝成水,混合着机油组成的废液,让这里有一种醇厚的芳香——正是酒液。因为高科技作物作为燃料被广泛运用,连废液都是熟透了的粮食发酵而成的,加上漆黑的外表在天上承载了大量的阳光,高温再持续煮沸,粘稠的白色酒糟就顺着黑色的排水口缓缓流下。

    长久以来,这具巨大机械的润滑都是由这些白色的粘稠液体来进行。齿轮的磨合转动、管道的对接插入,最后由排水孔排出——当然,它们不会被浪费掉,本着循环资源的做法,这些珍贵的、来自陛下龙体的甘露会被分发下去,在祭祀或是嘉奖的时候使用。

    目前还是在陛下体内浅层次的停留,空气依然是适合人类呼吸的水平,韩信打开舱门,用手指挂了一下流淌着甜美液体的内壁,再含入口中。比起芳醇的嗅觉刺激,绽放在味蕾上的是战争一般叫人热血沸腾的事物,辛辣的口感席卷感官,正如初见始皇时,所有人都会被他雷霆万钧的气势折服。但是渐渐的,辛辣的感觉退却了,绵软的馨香蔓延开来,那是乡土的气息,安全的,熏熏然的,叫人沉醉的……

    “穆公酣而兴霸,汉祖醉而蛇分。穆生以礼而辞楚,侯赢感爵而轻秦。”低沉的男声从飞梭内部传来,在空荡荡的管道中留下回声,那声音带着笑意:“朕赐给曹植的还是过滤过几道的。在朕体内,爱卿这般‘闻香下马’,让咸阳城那些文士们知道,可是能传很久的美谈呢。”

    韩信晕晕乎乎的,一路在酒香中深入探索,好像跌进了一个奇美的梦境,雄才霸业,宏图霸略,都被抛在脑后,那时心中居然转瞬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羡鸳鸯不羡仙。

    飞梭里伸出一只温柔的机械臂,倒了半盏茶来,里面碾碎了盐和胡椒,别有一番滋味。韩信这才幽幽醒转来,道了一声“失态”。带着一脸潮红,继续向规划好的路线开去。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这才恋恋不舍的关闭舱门。排水口处的内壁渐渐难前进起来,甚至于出现了些许扭曲和变形。为了避免刮伤内壁,银色的小小飞梭开启了磁悬浮震动前进模式,在陛下体内猛地加速。那一路调笑、介绍的声音猛地一顿,音响里传出难耐的嗡鸣声。体内被搅合得天翻地覆,虽然这些部位没有神经,并不能像人类一样感触,但是电流断断续续的连接和各项系统的警报,无一不在阐述这样的事实。

    道中的旅途因为醉酒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现在的小小飞梭直逼炼丹的炉鼎。这是陛下最为看重的部分,为了避免外部入侵,一路上都布满了机关和感应装置。在韩信的手上,机关全部都弃置了,但是出于某种对君王信任的回馈,那些密集的、敏感的感应装置正常的打开了。这些装置宛如人体的末梢神经,原本就是连一只蚊子飞入都能察觉的敏感,现在却被超过蚊子体积数千万倍的飞梭强行突入,更可怕的是,飞梭开启的磁悬浮模式使得外表处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秦始皇已经完全丧失夺回主导权的力气了,全部的进程都在被异物入侵的警报占据,所有的指示灯都变成危险闪烁的红色。

    这几乎是一种虐待,兵仙宛如入侵一般的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到了最核心的地步,并且彻底掌控了它。那颗金丹,因高温而凝结出一种鲜红,在炉鼎内缓缓转动着,碾压着粘稠的白色液体。这份温度说是高,但也未到火山喷发的地步,因此那些粮食的精华在这里被磨碎酿造,因为高温蒸腾起了铺天盖地的馨香。即便是所有的进程都被占满,始皇的初始设定依然让他维持着金丹的运转。

    此时陛下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要被过载的感官碾压成乱码,而叛乱的臣子恶趣味地还在内部优哉游哉的游荡。他的智力明明可以一眼看出所有装置的用途,却坏心眼的非要一个个指着来问。

    先是整个炼丹室顶部的输出管,那个流淌着最为粘稠的白色液体的部分,韩信飞过的时候不小心还撞歪了些,弄得飞梭上斑驳不堪。他的手和输出管的部分仅仅隔着一条内壁,就这样仿佛抚摸着什么珍贵事物一般,隔着厚厚的玻璃一遍爱抚着这根管道,问:“陛下,陛下?微臣斗胆,敢问,这是您的什么部位?”

    机械的皇帝只过载的进程中猛然插进“输出管道偏移”的警告,把原本拥挤不堪的内存再雪上加霜了一回。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在韩信面前的玻璃上,连着乱码一起打出“输出管”的字样。可是那逆臣还嫌不够,非要接着发问:“陛下,您的输出管是做什么用的?”

    输出管原本的作用自然是输送燃料,现在因为发生了偏移,大量的燃料被直接倾泻到了炼丹炉底部,而没有经过燃烧过程,整个机体的供能顿时出现了问题。类似于上市公司现金流断裂的恐惧席卷了他。即便是知道,这位臣子的忠义不会允许背叛的事情发生,但是若无法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真的会在毫无意识当中,毁灭掉这具机体。因为能源的缺失,大量的运算模块被迫关闭,始皇的运算进程变得更为拥挤,终于,这台超级计算机实在是不堪重负地,死机了。

    韩信拍了拍飞梭,这才发现,不管是外部机体还是内部核心,陛下都彻底宕机。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再不敢调戏君王了,先是把操作调动成手动挡模式,伸出机械臂把输出管调回原位,再接着打开控制面板,调出对接模块,把头盔按在自己脑袋上,进行了意识的直接刺激,从潜意识里唤醒自己的君主。

    对接模块自建成后从未有人使用过,那接口的芯片回路优美且精致,青铜的花纹以科学的运算排列,显示出一种带着数学感的美丽。接入的同时,强烈的情感意识如同电流一般侵入了始皇机身,再猛地弹出。陛下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啪”地断掉了对接口的头盔,前所未有的愤怒声音甚至让充满了液体的空间都能飘荡起回声。

    “韩信!你这是找死吗!”

    如果韩信看得到陛下的中央处理器的话,就能读出其中动荡起伏的情绪了。始皇生气地收回了全部的权限,气势汹汹地封闭了飞梭,开启降温模式,从通风口出去。

    因为不需要冷凝,通风口建得格外宽阔,一路上,陛下都没有说话。

    太乱来了,他知道。以人类的躯体和意识,承接、背负整个世界,那一瞬间的运算量足以把自己的大脑烧成白痴。

    但是,即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丝毫悔过的心思。

    他现在能够理解这位君主的心思了,虽然只有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可是,他们确确实实心意相通过。

    兵仙知道,这是最好的时代。

    自己应该没有让陛下失望吧。

    韩信是一枚上了弦的箭,射偏或是被放下,都不该是他的宿命。

    他所期待的,就是直奔着自己的目标,只要中了就好。

    不管射手是谁,不管是什么靶子。

    对他而言,在一个箭筒中被抽中,就算得上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