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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婉沐开口讲话后,木根娘亲的脸越更黑沉下来,木根爹爹听着江婉沐的话语,他不得不开口打断她,说:“小懒,我们刚刚去看了苏大管事的宅子地基,就在我们院子后面不远处。陈老爷子说,我们住这些,看来是块旺地,他有心在此地建一个小院子用以度过余生。”

    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她笑瞧一眼那站在远处那说话的那对父子。木根娘亲听了这话后,她一脸欢喜的笑起来,笑着对木根爹爹一脸赞同说:“小姐眼光就是好,她随便找一块地修筑院子,都能看中旺地。”江婉沐听得有趣起来,她笑着说:“奶娘,你用劲帮我吹吧,你这样吹下去,你可以把壮实的鼓吹破,他到时跟你吵闹,我可不会帮着你说话。”

    江壮实有一个牛皮做的小鼓,那鼓的色彩不好看,只是非常的经小孩子用力摔打,最大的不好,就是不能经受热气的鼓吹。木根爹娘听了江婉沐的话,两人相向而笑。木根爹爹这时低声解释说:“小姐,听说陈老爷子家修筑祖宅院子,上粱那天,由于他祖父伤了腿,只好由他年少的父亲主事。他的父亲,在晚年多病,家中的事情,便由他的能干母亲当家主事。而轮到他时,他已经、、、。”

    木根爹爹瞧着江婉沐听明白他未完的话,他便未往下说去。他打量着江婉沐的平静神色,低声说:“小姐,连将军是飞扬兄妹的父亲,而他算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江婉沐听后点头。她微微一笑说:“奶爹,你别为我们担心,我会让飞扬兄妹写信时,跟连将军说这事情。”木根爹爹听后欣喜的笑着点头。江婉沐在一旁瞧得叹息不已。接着听着他笑着说:“你回去跟你哥哥打声招呼,我们的房子,五天后可以上粱。让他选一个好日子,那天由他来主事。”

    江婉沐母子三人和木根娘亲带着江壮实坐上了马车,木根爹爹又靠近马车门前,特别的跟江婉沐提醒说:“小懒,你要你哥哥选一个最近的日子,上粱后,房子就快修完了。后面的细想,就要慢慢的来。”江婉沐笑着点头。马车行远后,木根娘亲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冲着怀中的江壮实笑着说:“壮实,你比你爹有福气。年纪这么小,你就能住上新院子。你啊,一定要记得你姑姑的好。”

    江飞扬兄妹两人趴在车后窗,两人伸手笑着指点那越来越远的院子。江婉沐笑瞧着他们兄妹两人,又笑听木根娘亲和江壮实两人的话。他们一行人回到院子里,木根夫妻站在院子里,望见他们两人立时笑着迎了上来。江壮实笑着冲向他们两人,江飞扬兄妹两人跟在他后面,五个人很快的围在一块叽叽喳喳说话。木根娘亲和江婉沐两人慢慢的靠近过去。听着江壮实叫着:“房子,去。”

    江婉沐走近木根的身边,在他瞧过来时,笑着把他父亲的话向他转达一遍。木根脸上的神情惊喜交集,好一会后,他声音有些暗哑的说:“妹妹。上了粱后,我们今年就能住在自已的新院子里面,我、、、还有当上粱的主事一天。妹妹,我太高兴了。”江婉沐笑着打量他一会,伸手轻拍他的肩头说:“哥哥,我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会吃完饭,你和嫂子两人来我的房间,我们三人坐在一块商量房子的事情。”

    木根欢喜的点头说:“好。”江婉沐瞧着他兴奋不已在原地转着圈子,她在一旁瞧得笑着轻摇头,她赶紧跟上木根娘亲一行人。大家一块用完中餐,木根娘亲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消食,江婉沐和木根夫妻回到房间里面,三人坐下来后,江婉沐笑着问:“哥哥,嫂子,你们准备如何布置房子?”木根夫妻对看一眼,木根笑着说:“我们和爹娘从前就商量过,房子里的地面,尽量往好的做,家具这些东西,只备必须用的东西。”

    江婉沐听后沉吟些许后,她一脸慎重的神色对他们夫妻说:“哥哥,嫂子,我仔细想过,我想把我们两个院子里房间里的地面,全部用红薄砖铺开去。这些日子,我和陈小当家会尽快商量沐浴间商量排污水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们两个有没有别的想法?”木根和吉言两人互相瞧瞧后,吉言脸红说:“小懒,我们没有太多的银两,不过我们两人相信你的安排。这些日子,你哥哥会去瞧房子,他和父亲两人商量下卧房和沐浴间的安排。”

    木根在一旁开口说:“妹妹,如果要花费你太多的银两,我们房间里的地面和沐浴间,就随便一些,你不用太过费心。”江婉沐斜瞅着他一眼,笑着说:“哥哥,我既然跟你们开口,自然是想你们以后能住得舒服些。你们院子里的地面和沐浴间,还有院子里的排水设施,我全权负责。不过,你们院子里别的事情,自是由你们一家人商量决定。”木根和吉言两人听她的话后,两人互相看一眼后,木根痛快的点头说:“妹妹,多谢你的心意,我们听你的安排。”

    江婉沐微微笑起来,看着木根夫妻脸上的神情,她笑着把话茬转了方向,顺口跟木根和吉言两人说起布店里面的事情,三人一直说到江飞扬兄妹两人回来,木根夫妻才笑着告辞回去。夜了,江婉沐睡在床上,看着身边沉睡着的江飞扬兄妹两人,她欣然笑过后,突然想起城外的院子,她一下子想到她忽略的地方,她乍然坐了起来,转而她想想后,她又倒下去睡去。有些事情,现在急也没用,不如徐徐图之。

    六天后,最热的一天,木根家举行了上粱仪式。连皓那日里,特意来参加了木根家的上粱仪式,他在仪式举行前,他先去看了江婉沐的院子,又听了陪同陈穹的意见,他还和偶然散步到院子里的陈老当家笑谈几句。江婉沐坐在马车下来时,她瞧着迎上来的连皓,她略微有些惊诧的瞧着他,转而又恢复平静的神色,笑着说:“飞扬和懒懒写信跟你说,他们舅舅家今天举行上粱仪式?”

    连皓伴在她的身边,轻声说:“婉沐,我是收到飞扬的口信,这样的大日子,我自然要过来庆贺一番。我已经跟陈老爷子和陈当家两人说过话,我听过他们的意见,我这两天就会回到城内,我会找人去算一个吉日。婉沐,我这些日子会比较忙,没有时间去看你和两个孩子,你有事可以送信给我。”江婉沐笑着打量他,他的肤色瞧着比平日要略微显得黑沉了一些,神采却格外的飞扬。

    陈老爷子一直不喜欢和她交谈,而陈穹虽说能干,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他父亲老练。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神情,又见距离木根家上粱举行仪式时辰还早,她示意连皓跟着她走到一边去,低声跟他说:“连皓,我不懂得上粱这方面的事情,你有没有要提点我的事?”连皓眼里有着明显欣悦的神色,他笑着说:“婉沐,其实没有多大的忌讳,不过是修筑房子的是男人。所以上粱这天,女人如果身上有些不便,就要稍稍站得远一些。”

    江婉沐听得脸上黑下来,连皓瞧着她的神色,低声问:“今天不会是你不方便的时间?”江婉沐听后脸红后,有些恼怒的瞪着他,说:“你乱说什么。”连皓瞧着她的神色,低低的笑起来说:“你是听了那忌讳,心里有些不舒服,对吧?其实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世间的事情,如果样样都要遵从规矩和世俗,那么你们女人便要行一步前,先要学会退三步。那样下来,天下女子都只有一个模样,那世间的男子,无论什么性子的人,都会觉得这日子无味。”

    江婉沐笑瞅着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说:“我哥哥性子木纳,你一会在有些事情上面,你多帮衬他一些。”“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亏。我现在过去,你和我一块过去,我们一路上商量下院子里的事情,我去瞧了你想的那些放在沐浴间的怪异器具,我听陈当家那样一说后,我倒觉得你的想法可行。听说你想把两个院子里房间地面,全用红薄砖铺地面,我觉得也挺不错。还有、、、、”

    连皓瞧着伴在身边女子恬静笑脸,他第一次觉得自已的步子迈得太大一步,他特别得慢下步子,笑着跟江婉沐又提及两个孩子的事情。两人行到木根院子的正门口,江婉沐正要停下脚步,让连皓先行一步,这时连皓紧跟着她停下来,低声说:“我不认识你兄长的朋友们,你先陪着我一会。”江婉沐自然不相信连皓的这句话,连皓有心要交好一个人,他一定能让别人很快与他亲近起来,他在人际关系上面,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江婉沐听明白他话里挽留意思,又想着他有心来为木根家添砖加瓦添喜气,她的心第一次觉得稍稍有些暖和起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桃花劫(7)

    江婉沐第一次瞧着连皓,眼神里带出一丝暖意。连皓笑望着院子里的人,他眯着眼抬头打量天色,低头提醒说:“婉沐,已快到吉时。”江婉沐已望见院子里分成男女两堆的人群,木根父子在面向院子门,笑着和陈穹父子两人说着话。

    江婉沐听出连皓话里誓不罢休的意思,他们两人停在院子门口的动静,已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江婉沐很快收敛眼里的那抹暖意,她一脸淡然的开口低声说:“好,我陪你去见我奶爹和哥哥。”连皓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双眼亮晶晶低头笑瞧着她。江婉沐瞪眼瞧着他,直接往男人群那边走去。

    连皓赶紧跟了上去,用身子在前面为她开路。木根父子两人这时迎了过来,父子双双跟他们打着招呼,木根打量连皓的神色,他笑着往女人堆中伸手指指,笑着说:“妹妹,今天来得人多,你嫂子一人招呼客人,我怕有不周到的地方,你过去帮一把吧。”他对江婉沐说完这话后,他转头笑着对连皓说:“连将军,我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事情,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今日,我们父子两人有心请连将军添彩,只是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江婉沐在他们说话的当中,她又在木根爹爹的示意下,赶紧笑着往女人堆中走去。吉言正在笑着跟人说话,苏欢家的花儿,转过头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吉言满脸笑容迎了过来,开口直接问:“你今日送飞扬和懒懒两人去家学里,会不会去得太早了些?”她这话出口后,换得江婉沐瞅着她直接摇头说:“慈母多败子,你啊,以后少管壮实这方面的事情。你抬头瞧瞧,这太阳升得多高了,他们兄妹两人今日早上不过是早去了那么一会。”

    吉言听她的话微微笑起来说:“得。我还是少说上两句话,再说下去我错得更加多。来,你帮着我来瞧瞧准备给做工人的红包。”江婉沐听她的话,笑逐颜开的瞧着她说:“嫂子。你现在越发的能干起来,连说冤枉人的话都说得顺口。”花儿在一旁听得有趣起来,她笑着开口说:“小懒,吉言,我瞧着你们姑嫂两人亲近,原来你们是斗嘴斗出来的感情。”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相视一笑,近些年来。她们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感觉。

    江婉沐瞧着花儿红红的一张脸,又打量一下她平平的肚子。花儿见状连忙用双手遮蔽小腹处,脸红的说:“小懒,你的眼光往那里看?”花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情,惹得江婉沐挨近她,问:“你有身子了?苏大管事还由着你的性子,来挤这种热闹的地方?”花儿左右打量后,她凑近江婉沐的耳朵边。笑嘻嘻的说:“小懒,你的眼光真利,我肚子里这一个才多月。都给你看出来了。我家男人是不许我来看热闹,我跟他保证说,我今日会紧跟在你的身边。”

    吉言这时又给一个妇人拉着说话,江婉沐和花儿两人顺势往外走去。江婉沐低声笑着说:“我那知你有没有身子?我是见到你双手护着小腹,随口猜的,我也没有想过,一猜则中。走吧,我们两人站远些,上粱的时候,能瞧清楚房上的人。”花儿一脸信服的瞧着她说:“小懒。我们来时,连将军已经早来了,他去了你们自家的院子。我听我家爷说,那位出来后,一直候在外面,原来是为了等着你。他是专门去跟你说这些注意事项。他待你还挺体贴。”

    花儿一脸的好奇神情,她双眸紧盯着江婉沐脸上的神情,见到她只是清淡的抬起眉梢,缓缓开口说:“花儿,你好奇他的为人吗?我听人提过,京城里有许多的女子,年少时都以认识和见过连将军一面为荣幸。你一会伴在我的身边,他过来时,你可以借机和他多说两句话,顺带瞧瞧他是不是你曾经想过那种人?”江婉沐说完这话后,花儿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起来。

    江婉沐瞧着花儿满脸的兴奋神色中,偏偏夹杂着为难至极挣扎的神色,她痛快的低声笑出来。花儿用力跺脚起来,吓得江婉沐赶紧拉扯她,低声警告她说:“花儿,你忘记自已有孩子了吗?”花儿轻轻叹息一声,满脸抱怨的神情望着江婉沐,低声说:“小懒,你说那样的话,是故意说来引诱我的?苏欢可容不得我行那样不守妇道的事情,何况我对连将军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心,你,想害我们夫妻不和啊?”

    江婉沐没好气的瞧她一眼说:“我才没有闲心去害你们夫妻争吵,我不过是一时的好心,怕你会往岐路上走,随口点醒你。你现在想想,你心里对连将军还会有好奇心吗?”花儿连忙摇头说:“连将军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他一直是天上高高挂着的明月。而我家的男人才是我的身边人,是我以后一心要跟着他过日子的人。小懒,我一向分得清谁是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家男人和你关系近,连将军说不定眼角都不会扫我一眼。

    我可不会去做那种自讨没趣的事情,我怕伤了一心待我好的人。”江婉沐冲着她竖起拇指,笑着说:“苏大管事一向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他轻易不会看错人。他用心选了你,一定是看中你比别的女人聪慧许多。”花儿听后脸红的瞅着她说:“小懒,我当不得你这么一夸,我天生比旁人要笨一些,我为人太过一根筋,从来不太知道变通。”江婉沐笑瞧着她说:“有些人是面上的聪明人,而你是那种懂得惜福的笨人。”

    花儿瞧着江婉沐的笑脸,她抬眼瞧着已站在房架上的男人们,她示意江婉沐抬头看。江婉沐一眼瞧到站在房架上立着的连皓,他的确是翩翩好风姿。他挺立在那上面,吸引立在下方所有大小女人的眼光。江婉沐瞧一眼立在正中间的木根,又瞧见苏欢也立在距离他不远处,他们每人的身边都站着一个工人。江婉沐收回注视上面屹立人身上的眼光,她环视身后女人一圈后,她笑着伸手拉扯下花儿,低声说:“花儿,我细瞧过,有女人在打量着你家的男人。”

    花儿狠狠的收回眼光,她转头去望那群女人,在江婉沐的目光下,注意到那个暗红衣的妇人,望见那双眸子时不时停留在苏欢的身上。花儿抬脚就要往那边走去,江婉沐笑着拉住她,问:“花儿,你没有瞧过她手里牵着的小孩子吗?”花儿停下脚步,低头望见那个小小的孩子,她回头一脸愤愤的瞧着江婉沐说:“小懒,个孩子,是不是我家男人在外面和她偷生下来的孩子?”

    而这时房架上面已传来喧哗声音,江婉沐冲着花儿用力的摇头后,又赶紧把她牢牢的扯在身边。她们的耳边听着男人们同声叫着:“上粱了,稳,牢,固。”而房架上面站着的人,各就各位的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同时往粱上对接处就这么一锤定粱。江婉沐在下面瞧得目不转睛,她还没有瞧出什么名堂,已听着男人们叫起来说:“礼成。”“江兄,恭喜。”“江爷,大喜,等你入新居,我们会再过恭贺你们一家人。”、、、、

    房架上的人往下面爬,而人群这时已开始往院子门口走去,吉言和木根爹爹已分成两边,给前来贺喜的人分发礼物。花儿冲着江婉沐说:“小懒,你放手,我要上前去问清楚。”江婉沐一只手扯着她,另一只手直接弹向她的额头,低声说:“你太过爱重苏爷,竟然不去分辩清楚,就想着冲上去问话。苏爷那样的人,怎会容许过种不清白的事情发生。那个妇人最多是一个曾经爱慕过他的人,眼下瞅见他,眼里对他,不过是一时的怀念。

    你没有瞅到她手里牢牢的牵着那个小孩子吗?你啊,你瞧着连将军时,不是也要赞叹一声他的绝艳风姿吗?你怎么不能容许有人曾经爱慕过苏爷,而苏爷那时却一心只等着你的出现。唉,我想来想去,在你和苏爷两人之间,还是你占了大便宜。一会没人时,你可以放心大笑乐三声。”花儿听着她的话,用力冲着她挤眼睛,江婉沐一脸惊讶的望着她说:“花儿,你的眼睛不舒服吗?眼睛里进了灰尘吗?”

    花儿急得往她那边靠拢过去,她直接伸手用力捏向江婉沐的手,她低声说:“小懒,连将军在你和我说话时,他已经走了过来,他现在就站在你的后面。我瞧着他盯着你的神情,好象眼里只瞧见你一人。”江婉沐用力瞪她一眼,紧扯着她的手,转身笑着对后面立着的连皓打招呼说:“你今日休沐吗?”连皓笑着摇头说:“没有,我请假过来参加仪式。近些日子,我们没有排休。我现在要回去,你送我出去,行吗?”

    第四百四十章 桃花劫(8)

    情之一字,看得太轻,伤人;看得太重,伤己。有时一眼,是钟情一生的开始,而有时一眼,更多的在千山万水之外。人在情劫过后,才会知道在求之不得时,最应该学会的是放下,然而知道不等于放下。

    江婉沐望着连皓的一双笑眸,她在心下暗叹息起来,太重的情,有时对她是一种重负。花儿反手握着江婉沐的手,在她转过头过来时,她轻摇晃她的手两下,她笑着说:“我去帮吉言的忙,你留下来和连将军说一会话。”

    在江婉沐略微怔忡中,花儿抽出自已的手,迈步往院子门走去。江婉沐惊诧得叫出来:“花儿,你当心些。”她回头笑得阳光明媚冲着她摆手说:“院子门口人多,小懒,你们往里面走去。”江婉沐听着她的话语,她稍稍神色不安的抬眼望着连皓,见到他眸子里面全是笑意,听着他说:“苏夫人比苏爷识趣。”

    江婉沐听到连皓这话后,她白眼相对他,低声说:“你别太过得意,苏夫人只是这一时受你美色所诱导,而苏爷是堂堂男儿,自然是无此偏好。”连皓听她话,怒目相向看她一会后,见到她眼里竟然是盼着他发作的神色。他涩然一笑说:“我的美色既然这般的动女人心,那你有没有受到我的诱惑?”他说话间,已几大步直接迈到江婉沐的面前来,他的脸凑近到江婉沐的面前,两人的鼻子靠近得只差一毫就可以相近。

    江婉沐从来没有想过,连皓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的接近她。她惊吓得连忙往后退离两三步,却给连皓伸手捉拿又进了两三步。江婉沐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她瞪眼瞧着又想靠近过来的连皓,低声:“连皓。你赶紧退开去,你如果再这般行为豪放下去,你下次不要来见我。”她说着话。面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懑神情。连皓笑着退开一步后,他手握成拳头放置唇边,他的脸上和眼里都有着明显的笑意。

    江婉沐瞧着连皓拼力压制笑声的模样,她一时气愤至极,觉得眼前这人是这般的可恼。她直接挥拳头冲过去,向着连皓的胸腹,重重的拳打过去。她在连皓惊愕的眼神中。已重重的打了他几拳头。院子门口的人,这时已散去了许多。木根原本是笑着过来感谢连皓,这时见状后,他赶快冲了过来,伸手握住江婉沐的手。低声在她的耳边说:“妹妹,他是有功夫的人,他身上的骨头比一般人的硬,你要是伤了自已的手,这一时还好不了。”

    连皓正在用手揉搓着胸腹,他听到木根这话后,他冷着脸说:“江爷,我听你说这些的话,我是活该要给婉沐打上这几拳头?”木根赶紧投向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继续安抚着气红眼的江婉沐说:“妹妹,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做人要想活得顺心,就是不要太过介意闲人的话语。你这要是万一失手伤了连将军,可是会惹火烧身。你既然重重的打过他,让他知道你生气。就大人大量,别同他计较一些小事。你给连将军一个机会?”

    木根瞧着低头不语的江婉沐,抬眼望见连皓眼里的笑意。他微微皱眉冲着连皓端正行礼,说:“连将军,我一家人都很感谢你的光临,为我家的上粱仪式添了重彩。不过,并不等于我能够容忍你轻薄我的妹妹,我不是一个能干有本事的兄长,可是同样我也没有懦弱得可以视而不见。你刚刚对我妹妹的那般言行,实在是太过失礼。今日瞧着我妹妹已经发作过你,我自然不会多话。不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是拼了自已的命,也不会许人污蔑我家妹妹的名声。”

    江婉沐听到木根恫吓话语,她惊讶的抬起头打量着他,她做了他妹妹多年,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永远不会生气的人,难得见识一回他的脾性。连皓那笑刚刚挂在脸上,又听得木根的话语,他的脸黑了下来些,耿耿于怀的盯着木根和江婉沐来回打量,见到他们两人脸上的坦荡神色。

    他轻笑两声,在他们两人惊讶的眼神中开口说:“得,我都没有想过要发作婉沐对我说的胡言乱语话。我不过是一时气急,故意挨近她一些,没想过竟然会因此惹得你们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冲着我发作起来。来,既然是这般,我们三人好好的在此,来论一番当中的是非曲直。”江婉沐这时已回过神,她轻扯下木根笑着说:“哥哥,今日客人多,你快去招呼客人。连将军刚刚同我说,他一会还有公事要忙,我会负责好好的招呼他。”

    江婉沐见到木根执意不肯离开,扯着他距离连皓站得远一些,她赶紧悄声跟他说:“哥哥,你可说得过连将军?”木根悄悄的晃下头,江婉沐微微笑一下,又说:“你说不过他,你能当着他的面大声哭吗?我觉得只有那样,他才不会好好的来算我们之前的不敬重他的帐。”木根听江婉沐这话,瞅着她没有好气的说:“妹妹,我又不是女子,怎能当着他的面落泪。”

    江婉沐听他的话,微微笑起来说:“哥哥,我也说不过连将军,如果他一定要同我清算我们的不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定会无赖的当着他的面落泪。如果我实在哭不出眼泪水,我可以直接装哭。他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算得太精明。哥哥,如果你留下来,我们二对一,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木根想想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江婉沐站在原处,等着连皓走过来。

    连皓这时已走近江婉沐的身边,低声说:“婉沐,我不跟你算帐。我只是要跟你说一句实在话,只要你愿意,这一世,我都愿意给你占尽我的便宜。”江婉沐的脸,一刹那间红起来,她刚刚和花儿说着打趣话,未曾想到会给他一一听进耳朵里面去,现下还突然说给出来给她听。连皓瞧着呆滞的江婉沐,笑着又凑近她的耳边说:“婉沐,我走了,我有空时会去看你。我等着你来轻薄我,我一定不会让我的两个兄长找你算帐,我在你面前,是不要任何的好名声。”

    江婉沐停在原处,她望着连皓洒脱的身影,看着他穿过三三两两站立的人,瞧着他脚步不停跟迎上来招呼他的人,一一客气的应付过去。连皓不管在何处,都是非常光彩夺目的人。江婉沐荫阳处行去,她瞧见陈穹后,连忙开口口叫住他。陈穹望着走过来的江婉沐,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说:“江姑娘,我家娘子让我给你带话,问你何时得闲,她想进城找你去说话?”江婉沐听后微微笑起来说:“天气炎热,她有身子的人,还是我上门去看她方便。”

    陈穹笑着痛快的点头说:“好,我不跟你说客气的话,你去看她时,帮我劝劝她,让她别太操心外面的事情。”江婉沐微微笑起来,她笑着对陈穹说:“陈当家,你备下这么多的红薄砖没有?”陈穹笑着点头说:“我已跟那主人家下了定银,等到江爷家的房子大体完工,先把下水道的事情处置好后,我们再让人来给房子地面铺地砖。我们刚刚和连将军说了你院子里房子的进程,连将军听说后,他对我们说,他会赶在秋日来临前,尽快送来上粱的吉日。”

    江婉沐淡然面对他打量的眼神,她淡淡开口说:“陈当家,你不必太过赶工,我要一座稳如泰山的院子,至于上粱的仪式何时举行,既然连将军有心伸手帮着张罗,我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陈穹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着应承说;“我家祖祖辈辈是靠手艺和做人的良心生存下来,我们在这一行坚持了几代人,后人们没有一人敢坏了祖先留下的百年良心大业。我们打交道这么多年,江姑娘你应该是相信我,才把这大事交付到我的手里,我不会负你的信托。”

    江婉沐听了陈穹的话,只是神情懒散的打量他一眼,淡淡笑着说:“人心易变,你别怪我小心眼,我所有的银两都用来打造这个院子,我可受不了这院子建好后,出现任何的施工方面的不妥当之处。我宁愿先小人跟你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后君子的跟你好好算需花费的银两。我所要求的不过是房子建得牢固,住起来舒适。至于别的花里胡哨门面上的事情,我是不会去过多的关注。”

    江婉沐早已跟陈穹说过,房子彻底建好一年后,她才会把所有花费的银两算给陈穹,而在建房的当中,她不会时时过来胡乱指点一二,只是她会派人过来跟着看进度,而且她要查看所有大花费的帐目。陈穹最初对有人跟着随时查看房子的进度,他是有些不乐意,他不喜欢有一个不懂行的人,时时出声干扰他的正事。不过,他无法舍弃这样一个重整家业的大好机会,只有硬着头皮应可下来。后来在修筑房子时,他见到江婉沐派来的木根父亲。

    第四百四十一章 桃花劫(9)

    陈穹最初还有些防备木根的父亲,随着他们接触时间长后,他觉得这个中年男人虽说是有些精明,却不是那种小气心眼重没有见识的男人。他处事算得上大方得体,比起他的儿子木根行事更加的周到细致。陈穹渐渐的接纳了他,愿意把修筑院子当中会遇见的关卡和注意事项一一说给他听。

    陈穹是喜见自已的父亲和木根父亲交好,老爷子是那种生下来就顺利的人,只是在晚年才受了那么一个大的冲击。陈穹一直担心他会在受挫后,再也无法振作起来。而现在老爷子不但能扶着棍子,独立的行走起来,而且还能在他遇上难事时,主动的出来为他出谋划策,两个院子主粱用的材料,就得力与他的建议。

    陈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意气风发的人,他经过家变这般大事情后,已能听进去许多的进言。他现在听了江婉沐的话,一脸笑容可掬的神情瞧着她,笑着说:“江姑娘,你这样行事,我反而能安心。我啊,现在就担心那些先君子后小人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和时间,去跟别人去过那种招数。你放心,你愿意雪中送炭给我这样的一份大事业,我自是会尽心竭力修筑好你的院子。你的院子,一定能安稳见证陈家再来一个百年兴旺。”

    江婉沐笑着把自已的一些想法跟陈穹说过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陈当家,你有没有觉得我修得院子里,有不妥善的地方?”陈穹听后微微笑起来说:“你们家的两个院子里,都没有准备多的给下人们住的房子,这与你们事事亲力亲为有关。不过,城外许多的院子,主人家都没有这般的要求。他们一般是闲时才来暂居之地,主人所图的可以过上几天没有下人服侍有野趣的日子。”

    江婉沐皱着眉头瞧着他,他们两家可没有当此处是偶居之地。陈穹瞧着她微微一笑。说:“江姑娘,往里面走去,还有可以修建房子的地方。你们居在此处,想来将来会有自家出入的马车。你现在可以准备这样地方。既可以供马车停放,又可以安置在一些成了亲的下人们居住。这一方面是你的善意,另一方面,你的院子里面,到了晚上后,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人往。”

    江婉沐听陈穹这一番话后,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才缓缓开口说:“陈当家,你帮我想想,那需要一个多大的地方?还有那处宅子距离这里多远才最合适?你有没有门路,帮我打听一二出来?如果我听着觉得行,又能够买下来那块地,那处院子自然交给你去修筑。”陈穹听后一脸震惊的神色瞧着她,他直接开口问:“你有心把那事交给我去做?你这么放心我?我可没处理过那样土地卖买,你不担心价格上会吃亏?”

    江婉沐瞧着他灿然一笑。笑得陈穹有些担心起来,他赶紧开口说:“你可以请江大爷为你去打听那样的事情,他行事精明能干。”江婉沐笑着摇头说:“陈当家。我奶爹在这方面绝对没有你精明,而你在我问你的话后,能给我这样一个痛快的答案,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有了成算。你家的情况,会让你有心选一处安稳地,这里有我们这些人在,你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地方,你心里只怕是早早就细细的盘算过一些事情。

    我想要在这个地方,再多修一个院子,我想要宅子地基。到城里也要去找中间人。如果是这样,我不如把那份银两让你去挣。就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一定会尽心尽力,何况那个院子将来又由你负责修筑,你更加会慎重选择一块好地方。”江婉沐说完那话后,一脸自在的神情瞧着陈穹。瞧得他不得不点头说:“江姑娘,我们家是已经看好一块宅子的地基,就在距离你们院子往里面进去的不远处,我过两天就去交银两。

    你们院子修筑时,开始时,我没有经验,不记得要把事情问得仔细些,我也没有想得深远周全些,在这事情上面,我是有大错失的人。所以你说的中间人那份银两,我没有脸挣那份银子,就当你给我机会,让我将功折过。那块地我早前已经问过价格,我觉得价格还算是不错。等到院子门口的人散开后,你同我一起去看那地方?你要是有心,我也好早早去跟人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错失好地方。”

    他们同时往院子门口看去,那里还站着一些扯着木根父亲说话的人。江婉沐笑着对陈穹点头后,她坦然的说:“陈当家,我实话跟你实说,我本就没有想过让这个的院子里,将来会住进许多的人。你那时纵使跟我提醒一声,我也会采取你今天说得法子。”陈穹听着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释然的神情,他轻叹着说:“我同我父亲相比,我在这方面还是显得太过稚嫩了些。”

    江婉沐听了他的话,一时忍俊不禁笑出来,瞧见他神色里不悦后,她笑着说:“陈当家,等你有你父亲现在的这个年纪,你一定会比今天的他,要老辣许多。”陈穹听着她这安抚话,略微一怔后,他低低笑出来说:“江姑娘,你说的是,我父亲象我这个年纪,可没有经过家变这般大事情。”他们两人相视了然的微笑起来。

    江婉沐在这个午后,她直接去了东城的有间书肆。她一进门,掌柜满脸惊讶的神色,望着她说:“小懒,你和东家约好了见面吗?东家刚刚上了楼。”江婉沐听这话后,眉眼往上弯起来,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冲了过来,她笑着对掌柜的摆摆手,一脸兴奋的神色往楼上走去。她上了楼,坐在窗子边的东家大叔,望着她同样是一脸惊讶的神色说:“你怎么会选这个时辰来?你不是说夏日不会在午时出门吗?”他故意把头探出窗子外,感叹般的说:“外面的太阳炽热如火啊。”

    江婉沐没有理他的这个话茬,她笑着对东家大叔行礼后,便冲着东家大叔伸出双手说:“大叔,我要买一个宅子的地基,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你先借我一些银两用。我等到一入秋,就每日来书肆写字来还债务。”东家大叔目光扫过她伸开的手,他眉眼平平的看向她,问:“你怎么想起又要多买一个院子的地基?”江婉沐收回伸出去的双手,她有些脸红的解释了来由,听得东家大叔笑着摇头说:“得,一会你走时,我让掌柜给你提前支银两。”

    事情一了,江婉沐便觉得楼上热得有些受不了。她用帕子擦拭过脸后,便有些不耐烦的直接用手去抹脸,她冲着东家大叔说:“大叔,我想现在走。”东家大叔一脸悠闲瞧着江婉沐,他伸手点点窗边的坐位,说:“心静自然凉,小懒,你的心不静,太浮躁了些。来,在窗边坐下来,静一会心。”江婉沐不得已只有走在窗子边坐下来,东家大叔的眼光一直盯着下方,江婉沐顺着他的眼光往下望去。

    夏日的午后,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而东城各条马路上,依旧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看不到来处寻不到归处。江婉沐顺着东家大叔的眼光望去,除去路上的行人外,她寻不到别的落眼处。她有些着急的问:“大叔,你让我瞧什么?”东家大叔回头笑望她一眼,笑着说:“我想让你瞧仔细下面的人来人往,你站在楼上,可能瞧得仔细他们所说之语?”

    江婉沐听他的话,瞪大眼睛瞧着他说:“大叔,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修过那方面的学问。何况我在楼上,他们在楼下,我如何能听得见他们的所言?再说我纵使会察言观色,也要在站在近处才看得清他们的面色。大叔,你不会私下找人学那种隐蔽学问吧?大叔,你听我一言,你就是有这个天份,也用不着去钻那学问。你知道得越多,心里存事越多,不痛快的地方更加多。谁在人后不说人,谁人不被别人说。大叔,说你的人越多,说明你对世人有大贡献,才会引起世人对你的关注。”

    江婉沐说完这番话后,深觉得自已是受东家大叔影响太深,竟然有些叨唠歇不下的意思。东家大叔听她这话,反而笑得眉眼眯起来,他笑着点头说:“好,说得好。小懒,你还是要常来听大叔叨唠,你瞧你刚刚那话,听得我舒服啊,不枉我待你之情。你太高看大叔了,我年纪一大把,才没心思去学那东西。我从来不是会介意闲话的人,你啊,多担心你自已才是。我就觉得奇怪,你这种性子,怎么身边总是有些惹事人,害得别人跟着会瞧你不顺眼?”

    江婉沐无语的瞧着东家大叔,她低声说:“大叔,天气热,我在城里,除去来你这里外,我都不去别的地方,那会惹来事情?”东家大叔望着她只是浅浅一笑,而掌柜大叔匆匆忙忙奔上来,直接把一封信递给东家大叔。东家大叔接过来直接撕开口子,他看过后随手往江婉沐手里一塞;说:“你看看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 桃花劫(10)

    江婉沐低头略有些迟疑的打开那张纸,她的目光扫过那几行字迹后,她白玉的脸上,一刹那间掠过灿烂光亮的笑靥。她抬起头时,脸上只有清淡如水的笑颜。她把那张纸递放在有间书肆东家的手里,淡淡开口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闲着无聊的人,才会自认为旁的人爱同他们一样行无聊之事。”

    东家大叔接过那天纸张,顺手递给站在一旁的掌柜看。掌柜接过后,他细看片刻后,一脸愤愤神色说:“那几家人胡说八道,这不是摆明欺负小懒无娘家人帮着说话吗?小懒天天忙着练字,那有闲功夫立在院子门口,冲着路过的人怒斥。别的女人也许有这个时间发神经,她可没有那空闲。何况别的女人眼中连将军如珍宝,在小懒的眼里,更加多的等同麻烦。”

    江婉沐听这话低低的笑出来,她冲着掌柜的竖起拇指说:“掌柜大叔,原来你是我知音人啊!你别为我去生那种闲气,我在呆小姐当过后,不过是又被传做一回神经妒妇。我还是高看那几家的女子,她们不想过平静舒适的日子,还要拖着我这个无奈人跟着下水。只是这次的事情,怕是如不了那些人的意。当日发生的事情,有许多的左邻右舍参与当中,真相早已在私底下传开去。未嫁人的小姐不怕名声受损,我这个已嫁过的人,何必去介意那浮名。”

    江婉沐神色轻松的把脸对着窗子外,让夏日的风,拂过她脸上又起的汗水,她用帕子再次擦拭脸孔,她叹一口气,冲着望过来的东家大叔和掌柜的说:“我身子大好后,在夏天时,出汗多,这帕子都要比从前多用上几块。凡事有利有弊,你们别担心我。我是非常想得通的人。”东家大叔和掌柜的两人听她的话笑起来。掌柜的拍手说:“你这般想得通,我才没有闲心思去担心你。”江婉沐瞧见他的动静,赶紧叫住他说:“大叔,你别忙着下楼,东家大叔有事要跟你说。”

    掌柜的笑着转过身子,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使劲给他挤眼的神情。他笑看她一眼后。对掌柜的开口说:“从明日开始,小懒会再次在上午的时辰来,书肆写字做活还债。外面有活过来时,你记得不要太过拘泥。直接把活接下来,有人是什么活都能做的人。一会她下楼去,你先给她支上一百五十两银子。”江婉沐在一旁听着这话,赶紧开口说:“东家大叔,我现在只要五十两,以后还需要,我再跟你开口。”

    东家大叔冷眼瞅她一眼说:“买了地基。你不用立时修筑院子吗?你身上还有余银吗?别跟我提你想等银两够了后,慢慢的再来。陈穹那小子借建你的院子机会,又愿意按你那些奇思异想行事,已在同行传出名声,听说有些眼观六路的名门世家听说,大多数的人,认同他的行事。他这一次兴旺起来后,可不会象从前那般,还有空闲等着你存够银两再行事。打铁趁热。你拿上银两,让他把活做得细致些。我瞧着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愿意听你的那些怪想法,还为此东奔西走忙活。”

    江婉沐听后灿然一笑,笑着开口说:“东家大叔,我新居修好后,我先住进去安置好事宜后,我请你和大婶去暖房几天,你们一定能体会当中的舒服之处。东家大叔。陈穹如果不是那种敢尝新的人。我还不会下决心去修筑自已院子。他在这方面有经验,愿意想愿意干。我相信以后有许多的人家。都会愿意按我如今的想法行事。得,东家大叔,我听你这一回,你让掌柜大叔再多支我五十两,我让陈穹可以多找些能人来做活。”

    东家大叔和掌柜的两人听她的话,掌柜的满脸笑意的说:“小懒,我等着你发贴子请我去你的新居做客,我也去瞧瞧你那地方的妙处。”江婉沐笑着畅快的点头说:“好,不用掌柜大叔发话,我也会主动请掌柜大叔过去添彩。掌柜大叔,我知道书肆离不了你,就不去同东家大叔抢人。等过些年以后,东家大叔愿意放你安乐休养时,我那时请你去我院子里小住一些日子。”掌柜的满脸欢喜神情瞧着江婉沐,他认识她多年,知道她从来不说那种虚夸的话。

    东家大叔笑瞧掌柜的开口说:“你先下去准备二百两银两,你在这儿多站一会,我担心小懒又会再加多五十两。记得叫人去找稳妥的车夫,一会好送她归家。”掌柜的下楼去,东家大叔望向江婉沐开口问:“你怎么看纸上写的那些话语?”江婉沐打量着东家大叔的神色,涩涩一笑说:“还轮不到我去如何体味纸上那些话语,象我这等小人物,沉默胜过多语。只是那几家人自以为住在南城的人都是一些瞎子,才瞧不见他们几家的马车,那一阵子在我家院子门前进进出出。”

    东家大叔静静的看一会江婉沐的神色,他随手把那张纸撕碎,笑着说:“你说得对,流言止于智者。他们以为会众口铄金,却不知人心所向,不是轻易可以操作的事。小懒,这样的事情,是连将军招惹来的祸,自是由着他去排解。我现在明白你从前的心思,连将军纵然有千万般的好,可是他实在太易招惹麻烦人物。我从前想着你们毕竟有三年夫妻情深,又感动他对你的一往情深,另一方面,我不忍心瞧着你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希望能有一个良人可以待你以诚。

    在他主动找上门时,我便有心想要成全你们的好事。眼下,瞧着反而象是我好心帮了倒忙,给你添了些乱事。好在连将军对你情深义重,想必这些情情,他一定有法子处置妥善。”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只是微微一笑,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看法,从来是有着南辕北辙般的不同。江婉沐笑着站起来说:“大叔,你别替我再担那份心思,我不忌讳外人的闲言闲语,只要不伤到我的一对儿女,我只当是那些是狗吠声音。”

    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下楼去的身影,仿佛能听见她在楼下说话声音。东家大叔低头瞧着楼上,见到她坐上马车时,冲着楼上挥手的神情,他笑着对着下方的人摆手,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他的视线。掌柜的轻步上楼来,见到有间书肆的东家坐在窗子边,阳光正炽烈,他悠闲的拿着一本书,正满脸笑容的点头说:“好书。”掌柜的走近一瞧,那是一本内容特别枯涩的农事书。

    掌柜瞧着东家大叔的神情,开口问:“东家,你对那事情如何看待?我要不要跟人闲聊一些事情?”东家大叔抬眼瞧着他说:“给了她两百两银子。”掌柜的点头后,惊讶的开口问:“东家,小懒的院子有何奇妙之处,需要花费这么多的银两?”有间书肆的东家爽朗一笑,开口说:“小懒,从来是一个面上安份,实际上心里很有主见的人。她一心想修筑一个余生居住的院子,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会往最舒适的地方修葺。

    她住过连王府的院子,对自已将来要住的院子,她的要求一定比一般人高。许多名门世家听说她修筑院子时,已经有心打听一二。她没有太多的银两,而陈穹那小子年纪轻轻,也能稳住那口心气,两人配合的合适,同样是不透丝毫口风出来。直到去年,布店挣了银两,年初那小子便四处找人做那种古怪的器具,随后她和连将军再续前缘,定下初冬再成亲,这才再次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那几家联名上书,说是小懒性妒,容不得比她美貌的女子,现时最爱候在她家院子门口,冲着来往的美貌女子训斥。哈哈哈,那话太过好笑,小懒交好的几位女子,都是美貌杰出的妇人。不说别人,单说楚萧夫人,未成亲前有人见过她,都不得不赞美一声‘美则贤良。’我家夫人见过尚五夫人,也说那一位是难得的俏美女子,才拢得尚五大夫的眼里,除去她之外无第二人。”

    掌柜的跟着笑了起来,他轻擦拭眼角说:“小懒,她如果有心去妒忌那些女子,只怕连将军做梦都会甜上三分。连将军瞧着对小懒情深似海,只是男人名声太过盛,实在不是一个良配。幸甚小懒一直待他神情淡淡,与其说他们是重续前缘,不如说是因为想做一对好双亲,才肯再次成亲。”

    东家大叔若有深意的笑出来,低声对掌柜的说:“连将军那样的出身,他如果是真的动情,只怕是一生唯一的情深。眼前瞧着是他的桃花劫多得数不清,可是以后却不知谁是谁的劫数。小懒那般的性子,轻易不会对人生情。连将军如果是表里如一,那他的情路,只怕难走得历害。而他对小懒的要求暂时不会太高,只要小懒心里没有第二个男人,他们便可以相处融洽。”

    第四百四十三章 桃花劫(11)

    掌柜的听了东家大叔的话,他一脸惊诧不敢相信的表情,瞧着东家大叔一脸肯定的神色,他低声问:“东家,你觉得他不如表面那般的待小懒好?”东家大叔抬眼瞧向他,冷冷嘲讽的笑一声:“那般人家走出来的人,有几个简单的人物。你觉得他的情绪会这般的外露出来吗?他表现得情深如海深,恰巧我不相信他会对一个什么都平平的女子如此的好?

    他是欣赏小懒的性子,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子好。小懒,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扮成男子身份,她看多了男人本色。你以为她会信男人说的表面话,她不过是性子懒散得不去计较,说句不客气的话,连将军的情多与情浅,她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想着把小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我不过是想小懒以后老了有人陪着说话,连将军自愿送上门去,那我就顺水推舟帮他一把。”

    掌柜瞪大一对眼睛瞧着东家大叔说:“东家,小懒可是女子?”东家大叔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女子又如何?男女老了,都会希望有人陪伴着。小懒要是男人,那才好办,我会想法子给他送几个女人。女人长情,一定可以陪伴他终老。她是女子,我这几年才会一筹莫展,直到连将军主动送上门来。小懒,她现在是两个孩子年少,她不觉得日子太过寂寞。一旦两个孩子大后,有了各自的生活,她年纪渐长,日子会一天比一天过得寂寥起来。

    等到那时候。许多的事情已经晚矣,儿女双双未必肯去成全她的心意,而且是儿女纵使孝顺到极致,也没有她如今这般好找一个愿意陪着她的男人。连将军误她前半生。现又自愿陪她下半生。这么的事情,只有小懒那个笨人才会坚拒之门外。我为她思来想去,觉得以楚大人端正的性子。只怕是赞同小懒的决定。可是我年纪渐大,看透许多的世事,我唯愿我瞧着长大的人,有一个可靠的老年生活。”

    掌柜的一脸惊色之后,一脸佩服的神情瞧着东家大叔,他长叹一声说:“东家,小懒是有福气的人。你视她为女儿,才会这般为她着想谋划。连将军现在顶着情深意重的名头,将来纵然有心想反悔,想来都不可能流与表面,而在暗地里。以他的性子只怕也出不了手。何况小懒那一对儿女,也不是可以让人小瞧的。东家,以后遇事还请你多提点我一二。”东家大叔瞧着他痛快一笑,指着他说:“我刚刚不过是跟你说最差的结果,我并没有全盘否定连将军的情意。”

    掌柜的觉得他刚刚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山峰,正在得意的欣赏美景时,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还有更美的风景在前面。他现时听了东家大叔的话,他一脸无力的瞧着他说:“东家。我在你的面前,从来是心眼不够用的人,你瞧在我是真心关心小懒的份上,你对我一次性的把话全说完,好吗?”东家大叔瞧着他笑起来说:“我自是知道你是关心她,才会在你面前提起她的事。来。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话。

    小懒是坐着等人来打,才会站起来反抗的人,我可不是那般忍性強的人。现今不比几年前,那时无人知她是我手下人。现今人人皆知她是我手下的得力人,知我们夫妻两人待她不薄。他们既然不顾事实,敢睁着眼说那种毁一个女人一生的瞎话,已经等同直接伸手打我的脸面。这件事情,连王府和连将军自是要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而今晚,你和我一块去找老刘聚聚,他不是一向觉得自已是一个公正的言官,我们先去听听他的说法。”

    掌柜的听这话后,笑逐颜开的望着东家大叔说:“东家,你是想让刘大人出面说话?”东家大叔摇头笑着说:“刘狐狸不会关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好久不见他,约他在一块闲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顺带提提小懒今日借我两百两银子的事情。”东家大叔笑得意味深长,掌柜的瞧后觉得室内一下子凉爽起来。他惴惴不安的说:“小懒和连将军定下再次成亲的日期,却找你借银两,这话让连王府的人,听进耳朵里面还是会介意三分。”

    东家大叔听掌柜的话,抬眼瞧着他说:“你以为连王府的人,有当小懒是一家人吗?小懒,找我拿银两才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她凭自已写字已养活自已多年。不管何时,凭这一点,无人敢小看她。你以为连将军为何会对她生情,那是因为小懒从来没有真正在他面前低过头,从来没有象别的女人,瞧着他的俊逸,腿脚就发软得移不开步子。小懒,有那样一对生父生母,她对男女情事不会太过上心。毕竟一朝遭蛇咬,终身怕井绳。你瞧她这些年行事,就知她从来不是胆大的人。”

    在掌柜的心里面,江婉沐是一个少有胆大包天的女子,她小小的年纪,就敢女扮男装出来凭着写字挣银两。年纪稍大后,经人把她介绍给东家之后,她行事磊落大方,从来不觉得她的言行,已经超出一个女子的所为。她嫁人合离几年后,坦荡的带着自已一对儿女回到京城,不惧别人打量她的眼光。这个世间,大约也只有有间书肆现在的这位当家东家,会接纳这么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在手下。

    掌柜的常选择性的忘记他的东家,在年少时,是京城里有名的放荡不羁浪子。他不过是在年纪稍长之后,在家族的重托下,不得不接下有间书肆当家后,他的言行举止渐趋向众望所归。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浪子,造就今日有间书肆的兴旺发达。以至于如今,已无人能记起他年少时的浪荡放肆行径。

    东家大叔笑瞧掌柜一眼,自是瞧明白他脑子里面转着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不出声,由着跟随他多年的掌柜自已去纠结。东家大叔大半生经历,早瞧明白世间的许多是是非非,他一向不喜那些活在众人的眼光下,时时注意自已言行不超出规矩范围的人,他觉得那样的人,在大难来时,常常最易行小人之事。他当年面见江婉沐第一眼时,已瞧出她的女儿身份,只是暗喜她面上瞧着我行我素,实际上应该是非常守规矩的人。

    东家大叔瞧着掌柜的焦急想开口分辨的神色,他笑着开解说:“她如果不是胆小如鼠,当年为何不敢在我们面前自揭身份,而是由着她的家人,把她嫁入王府?除去她想还尽生恩外,还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旁人可以倚赖。”东家大叔突然嘲讽一笑说:“外面的闲言,大多数是不能当真话听。外面纷纷扬扬的人言传,说连将军在那三年里,待她已是情深意重。我从来不去向小懒打听事实真相,我能想得到,她听了那些传言,一定会暗自发出冷冷嘲弄的笑。

    世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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