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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轻笑出声,“不,不要说对不起,这样我会当真的。你分明是有别的苦衷的吧,没有做错的事就不要认下了。”
闻言,沈苓一震,想低头看他,却因为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算了,反正我也有瞒着你的事情。等我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再把现在不愿告诉我的事和我说吧。”
“所以,沈苓,”老鼠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走,我喜欢你,所以我舍不得走。”
话落,踮起脚尖,吻上那抿紧的唇。接下来的话消匿在厮磨的双唇间,“那夜我听得分明,你说了喜欢我的,我当真了。”
绷得死紧的情绪在这一刻全然崩溃,沈苓重重将他压在床上,冰凉的手在滚烫的身躯上游走,别样的刺激,欲望之火将两人吞噬,连空气都滚烫起来。
而在屋外,谁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个穿着异族服饰的女子捂紧了唇,呆呆站在原地,将房里的动静听得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大家早安~
第14章 (上)
公主性子温婉,知书达理,不像西域养就的,更像城中哪位高官的女儿。
原是觉得没有必要,老鼠便躲了所有碰面的场合。向沈苓讨了处废院,就在湖心亭不远,从主宅搬了过去。左右也是要大婚了的,他在这么鸠占鹊巢总是不好的。在那夜过后的清晨,他向床边换官服的人如是说了,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但在这件事上,他决心已定,沈苓拗不过他,到底还是答应了。这处院落,除了冷清了些,没什么不好,日日赏赏湖,有时和福伯聊聊天,三天的时间眼看要到头。
刚准备端盘点心去湖心亭里坐会儿,却见亭里早有一道身影立在那儿,一身西域那头的衣裳,老鼠瞬间知晓了那人的身份。扭头想往回走,被那人唤住了脚步。
“公子留步。”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墨云回头,“姑娘何事?”
“不知公子可愿陪小女子说说话?小女子自幼长在西域,过惯了热闹的生活,相府里如此安静,倒有些不习惯了。”勾勾粉嫩的唇,深邃明亮的眼睛也随着弯了弯。
当真是生得极美的,饶是见惯了红娘那般长相的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不是红娘那种妖娆的美,而是一种内敛且淡然的感觉。似乎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气场,无需他人来过问和评价。
随着她走到亭子里,方才隔得远没看清楚,原来亭中央石桌上还放了把瑶琴。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公主大大方方落座琴前,对他微微颔首,十指拨动间,琴声清泠如山间流水,舒缓如微风拂面,偶尔琴声低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悲情的曲调直击心房。待一曲终了,他似乎还陷在方才的琴音中不能自拔,竟是久久不能回神。
“小女子献丑了。”女子站起,朝他屈了屈身子。
他也欠了欠身,忙道:“公主过谦。”
午后很长,公主时不时和他说些什么,墨云一直默默聆听,偶尔笑着回应两句。
办完事回来的沈苓在小院里寻他,随着福伯指点,看见在亭中相谈甚欢的两人,顿时蹙了蹙眉,向两人快步走去。
公主先看到了他,站起来行礼,“相爷。”
沈苓只点了点头,便俯身问还坐着的少年,“怎么到这来了?不是说好在院子里等我的吗?”
墨云扭过身子,笑着看他道:“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你啊。”状似无奈的语气里满含宠溺。
老鼠想起什么,突然抬头看着公主道:“我叫墨云,不知公主芳名?”
“阿拉提,公子日后唤我阿拉提便可。住在一处,总是亲近些好的。”女子笑得温婉,似是没看见沈苓投来的凛冽视线。
小老鼠更是毫无察觉,立时高兴地应下了,还待说些什么,便被沈苓拉走了。
大婚前夜,宫里派人过来将公主接到宫里,明日沈苓当从宫里迎娶。齐元帝对这桩婚事的看重程度可见一斑,筹备婚事的一众人更不敢偷懒懈怠。丈丈红绫镶着金线缠满柱梁。宫里如此,丞相府亦是一扫冷清景象,成对游龙戏凤的红烛处处摆上,乘着红果的水晶盘跟在后边。也不知福伯从哪里请来的一众小厮,手脚利索得紧,也不好奇闲事,仅是一天,就把相府整饬一新。入目皆是满满当当的红,精致写就的“囍”字贴在堂前,当真喜庆极了。
老鼠趁人收拾完了,走进卧房,原先深色的床纱和被面一类都被换成喜色,铺得没有一丝印痕的被子正央绣着大幅交颈鸳鸯的纹样,连旁边的浮萍都绣得栩栩如生,当真应了公主大婚该有的庄重,这细腻的针脚,一眼便知是宫里的绣娘所出。可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为那冷面之人准备的,就有些想笑了。老鼠忍不住勾起嘴角偷笑出声,那人啊,也就配些灰啊、黑的正好,这种大红配上去就是满满的违和感。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4章 (下)
收回思绪,心里却是难受得紧的,疼痛仿佛丝丝缕缕缠上心脏的细线,时不时扯动一下,便是来得突然又不乏征兆的疼痛。原以为几日下来,自己已经心情平淡,原以为会为他迎娶的是这么一位性子温婉的公主而高兴,原以为自己也可以假装不在意的。可是这入目的红,成双的烛和交颈的鸳鸯到底还是刺痛了眼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潸然落下,似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哭够劲了,想举起袖子擦擦眼睛,却被一双更温柔的手拭掉泪水。沈苓叹了口气,轻柔吻上他哭得红肿的双眼,小心将他揽进怀里。这熟悉的怀抱,让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再次汹涌起来,几日里的不安和难受都在毫无压抑的哭声里宣泄。为什么一定要成婚?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要用这桩婚事成全吗?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
没办法如往常一样说出那句“墨云乖,不哭”,看到这样的他,除了疼痛,再无所感。想就这样放弃一切计划,想不顾一切地带着他远走高飞,什么公主,什么鼠妖,这一刻都已不再重要,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人牵扯了他的七情六欲,所有的欲因他而生,所有的情因他而动,至于其他,不再在意。冲动的瞬间,理智又占据高台,到了最后关头了,他没有理由任性,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会因为他的一个抉择面临生与死。所以,这样的他,没有资格。
等到怀里的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沈苓才道:
“明日夕时我会出城。”
老鼠终于抬起哭花的脸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要完成的事情吗?”沈苓摸摸他的脸,问他。
老鼠点点头。
“嗯,我明日出城便是为了这事。墨云,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着。”沈苓看着他,眼中满是严肃。
“如果这次一切顺利,那我回城那日必将引起骚乱。我会嘱咐好福伯,适时你便随着福伯逃走,等风波平息,我会去寻你们。”
不知道沈苓为什么要这么和他说,但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红烛的光照亮了屋子,满室的红更加有了旖旎的气氛。是谁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又是谁调皮地咬上对方的耳垂。再下一秒,大红绣着鸳鸯的喜被被凌乱翻起,终是留下了不该有的痕迹。这夜的沈苓热情异常,不安的感觉游荡在两人体内,只能用更加亲密的方式来将其赶走。没有人再去在意脖子上的红迹和背上的抓痕。一次、一次,以贯穿的原始仪式来证明对方的渴望。似是这般,明日的幽暗便可以不再降临。
娶妻在夕时。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宫中灯火早早点上,随着迎亲队伍接近,唢呐班子敲敲打打,加上百宫列队笑迎,倒是一番热闹景象。迎亲队伍为首的,是一身喜服的沈相,明明是喜事,却还是和往常一般冷漠的脸色。两旁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唏嘘不已,真真可怜了那位异族公主,竟是要嫁给这么一个绝情的人。
按照先前合好的流程,先去接了公主,而后两人入宫殿拜扣皇上和戎族首领,饮了喜酒,便回了相府。一路乐声震天,饶是躲在自己院子里的墨云,也没法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翻了个身,长叹口气,拉起被子把头埋住,终于隔绝了那些声音。
红盖头早在一路过来时,偏移了许多,而身旁的男人似乎毫无所觉,便由这样仪容的她一路入了相府的厅堂。眼角不经意间瞟到男人执红缎的手,修长分明。脑海里却浮现了那晚的场景。
虽然下午在亭子里便有感觉,却没想到他夜里当真来了她的住处。本就对这男人毫无感情,也就说不上欣喜和欢迎,自顾自让开门先在椅子上落座,打算看看这男人找她究竟何事。纵然猜到了,但不及他亲自讲明白来得有趣。
“不知相爷这么晚过来找奴家是要说些什么?”
“臣只是想和公主求得一个保证。”
“要我不再接近他?”
沈苓挑眉,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再拐弯抹角,点了点头,看着她道:
“是,还请公主见谅。”
“好,我答应你。”
“公主如此爽快,那臣还有一事相告。”如果对方愿意配合,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说。”
“大婚那日,臣不会同公主圆房,后几日亦不会在府里,希望公主不要怪罪。”
这回换她挑眉询问,
“便是因为他?”
“是。”毫不躲闪地直视女子,眼里的坚定深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公主没有接话,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良久,方道:
“我们两人本不相识,你怎知你不会对我日久生情?”这么决绝地把这些告诉她,难道不怕她把这一切告诉她兄长或皇上吗?
对面的男人却没有犹豫地回答她,
“不会。”
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门外走,却在拉开门的瞬间停了脚步,背对着她说道:“公主,这件事情便当是我沈苓欠了你的,日后定当还清。至于其他,公主无需多想些什么,我沈苓这一生一世也只认他一人。”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女子的眸子里闪了闪,未置一词。
待会儿行完礼了,旁边的人便会出府。无论是不是为了躲他,这件事本身就是可笑的。她阿拉媞生就身份高贵,又貌美无双,在族里追慕她的青年多到能把这厅堂填满,如今竟要在此处受这番羞辱,当真可笑得紧。思绪飘远,手中一截红缎已攥得变形。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喝,两人被哄拥着入了洞房。
果然,男人是言出必行的。待福伯把外头客人送得差不多了,他便消失在了喜房。看去的方向,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正是那个少年住的院子。
男人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把手中攥了不知多久的帕子扔在地上,再也不愿望它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回来了
第15章
沈苓走后不久,有熟人闯了进来。
适时老鼠正准备漱洗上床,被人拽住了手腕。疑惑地回过头去,恰好撞上那双几欲喷火的赤瞳,想开玩笑打趣,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打断。
“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何不去寻我?若不是我今日提早出关,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他想抽回手,却动不了丝毫,他从不知道红娘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