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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眉道“现在这个机会太好……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不如一举端下碑渊海。”
“太冒险了,时间紧迫,而且我们人手足够吗?”比木也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五年了,这个句号迟迟画不下了成为所有人的心病。
“碑渊海和高速那边就交给你们了,码头的重要性比较小,人不需要多。”姬轩辕和有熊几人对视一眼便有了决断,笑了起来摊开双手“比木队长,借我们一些武器怎么样?”
山林里的夜晚格外静谧,夏季热带气候潮湿的蝉鸣声配着星空甚至显得有些浪漫,而碑渊海却是一片忙碌的混乱。能“使用”的傀儡都被迅速地集结出去,只剩下一些尚不稳定的和“陈旧”的人仍被关在宿舍里。
好在宿舍里并没有装监控,而且就算装了此刻怕是也没有人有空注意到这里。巫炤汗湿了一身,装作受药性的控制模样生生自残的痛苦险些让他昏过去。好在已经逐渐对疼痛麻木了,他蜷缩起来在鞋侧面拨开一个小口,里面躺着一根针管。巫炤等巡逻刚刚走过去才将它抠出来,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管的透明液体,他一边警惕着门外一针完全推进手臂里。
研制出梦魂枝解药这件事说真也是真的,只不过原材料是缙云的血清。时间紧迫他只有这5l,原本只想能把巫之血20传递出去,自己一时半会不会被灭口,可以逐渐等待时机。但是既然答应了缙云要活着回去——最好还完整无缺地回去——他无奈地看了一眼粗糙处理的手指摇了摇头,现在解药着实是有些不够,下一针梦魂枝开始没有拮抗剂,再不找机会离开怕是缙云要生气了。
而两个小时前候翟已经换班离开这里,此时孤立无援的巫炤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嫘祖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是一直如此要求自己。甚至在遇到如此重大的事情也坚持一个人扛着,险些抗出覆水难收的结局。
巡逻不知道第多少次从他面前走过,仍然留在这里的都是神经几乎完全损伤的傀儡,时不时就会发出各种渗人的声音,左边又是一阵响动,两个巡逻冲了过去大呼小喝地把那人捆在床上。
巫炤起身走到门边,从后脑长发里摸索几下找到事前藏好的发卡。即便是最原始的挂锁对不熟悉这项工作的他来说仍然是个难题,更何况现在左手几乎废了完全使不上力更是束手无策。
那边折腾着的声响逐渐安定下来,而锁扣还纹丝不动,巫炤长叹一声拔出发卡立刻坐回床上变回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巡逻骂骂咧咧地打着手电筒过来朝里面照了一下,脚步不停地继续离开。
当巫炤准备再等下一个机会的时候,听见走廊上传来说话声:
“老大要以前那些旧的傀儡,挑几个能用的人出来。”
“旧的?哦……那批质量是不错,可惜嗑了三四年药差不多都废了。”
“无所谓,来几个还能听的了话的就行……这个,这个。”那人一路挑选的声音越来越近“对了,鬼师也给带上。”
“鬼师?24小时都没到吧,能行吗?”巡逻打开锁让他进来,看起来像是领队一样的人双手在巫炤耳边啪啪拍两下“起来。”
巫炤模仿着之前见到过其他傀儡的表情动作缓缓地站起,他啧了一声勾勾手让巫炤跟出来“凑合吧。”
巫炤放空眼神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身后,这种时候指名要让他出去,不安的情绪抑制不住地升腾起来。
“你们那边注意安全,主战场更加危险,哪边遇到赤厄阳都要小心。恩,我们这边有情况也会多多沟通的。”姬轩辕在码头监控室点了点头和天海确认了一下形势,放下通讯和有熊其他几人继续埋伏在码头附近盯梢。
繁忙的港口即使是深夜也一直有来来回回调度的货物和船只,几辆货车拉着几箱散货靠近卸货区。
“就是这个?”
“是这个,恐怕真的是茶叶了。”姬轩辕比对了资料确认,这批车登记的资料显示是茶叶公司,预定出海的船舶只接收了很少几份货物,通过巫之血20查阅到的消息这都是赤厄阳手下的空壳公司。有熊组等着它一步一步走程序,并且平平稳稳地过了安检系统,一切手续都合法合理合规,再过半个小时等前面的货装卸完毕就能上船。
“从程序上卡他们一下,至少困住这些人不要回去增援,小心些不要硬碰,我们人不够……恩?缙云你在干什么?”
缙云扣上战术手套最下面的一颗扣子,整理武装带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感觉不好,缉毒犬给我,我去一趟。”
“缙云,我知道你在怀疑海关这里上下勾结,先和比木他们沟通,有些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云无月连忙拦住他,一回头发现北洛立刻一副上头的模样也开始整备顿感头疼。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真有窟窿我捅下来就是。”
“诶你们俩真是……”羽林啧了一声连忙也跟过去,牵着缉毒犬推开门追了出去。
三人逐渐走进监控的范围,姬轩辕的通讯器立刻响了起来,比木的语气有些焦急“公路这边没有货,你们先不要动以控制为主,我们马上过去!”
“糟了,缙云!立刻回来!”姬轩辕话音刚落,监控里的缉毒犬突然狂吠起来,后车厢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长发披肩,手指上还包着带血的纱布。
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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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炤第一个从车厢里下来,逐渐离开灯光的阴影才露出他脑后泛着冰冷金属色光芒的枪口。
“10分钟内装货出发,不然就让鬼师脑袋开花。”阴影后传来一声冷笑。
“赤厄阳!”缙云咬牙喊出这个名字,双目赤红盯着面无表情的巫炤,眼神掠过他的手指愤怒到双手发抖。他举着枪深呼吸,耳机里是姬轩辕焦躁的命令。
“缙云!别冲动,后退。我们尽量拖延,比木正在往这边赶!”
赤厄阳笑了一声,把枪移开对着身边另一个傀儡一枪崩了出去,响亮的枪声在空旷的码头产生一串回响。
“3557,好久不见,或许应该叫缙云?”赤厄阳刚杀完人露出残忍血腥的笑容“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你们可以查一查警部名单,过一分钟,我杀一个,都杀完就轮到你的宝贝巫炤了。”
“……好,我们现在联系调度。”北洛咬牙切齿地传达姬轩辕的命令,伸手拦下缙云让他后退几步到安全距离外。
缙云呼吸急促后背一层冷汗湿透,他不停重复着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巫炤脸色不佳但是全无反抗举动,站在车队的正前方用身体作为赤厄阳的盾牌。北部湾的海风吹拂着他的长发,若有似无地对着缙云浅浅勾起唇角。
“我是天海,他手里确实有几人是曾经被俘虏的警察,现在继续以拖延为主。”姬轩辕接通新的通讯,意外听见是天海的声音“碑渊海已经大规模转移,实验室还在但是仓库里的和制毒厂早被搬空了,这里只是个壳子,我们怀疑……他们都在船上。”
“弃车保帅……”姬轩辕艰难地吞咽一下,若是让他这趟逃走,过了领海线怕是彻底要放虎归山,天海的话没有说透他已经明白意思,这种情况需要有所取舍的放手一搏。
从高速到港口,即使全速行进少说也要二十分钟。
这种感觉和两年前极为相似,姬轩辕坐在指挥室握紧拳头砸在桌面上,当年眼睁睁看着发妻离去,现在连她的弟弟也要这样吗?
“云无月,你来看着。”姬轩辕站起身来,拿起地上的箱子推门出去。
“你们警察的动作这么慢,是不是杀这些废人让你们觉得不够疼?”赤厄阳第三枪崩掉了一个傀儡,不管是不是真的是警方的人,这样堪称处刑的画面还是让他们三个有些面色苍白。
“姬轩辕……回话。”冷汗从缙云额头上滑落下来,他端着枪的手已经快要举不起来,从对讲机对面开始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猜到这种决定,他盯着巫炤感觉自己正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是我,云无月,继续拖延。”
“他不是谈判专家吗,这种时候不过来……”缙云想到了什么,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抬起头用余光看向空旷而忙乱的码头。
“嘀咕完了没?和你的上司讨论好了吗?看来我得给你们一点猛药。”赤厄阳单手揪着巫炤的喉咙,把枪往下对着他的大腿扣动扳机。
砰!
巫炤手肘向后猛然捅进赤厄阳腹部,反手抓住他腕关节往后用力一撞,让赤厄阳后背撞击着身后的车挡板,枪脱手而出子弹打歪在地面上。
赤厄阳大惊失色,他反应极快应对受伤的人毫不费力,立刻从腿侧抽出刀抵在巫炤喉咙上,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鲜血顺着铁器溢出几滴。
“真够狠啊,鬼师,可惜你还是冲动了,怎么这次不再忍下来,到关键的时候给我一刀,恩?”赤厄阳险些被逆转形势,缓过劲来恶狠狠地说着,空闲的手抓住鬼师沾着血渍的食指用力往上一折。
“啊——!”巫炤一声惨叫,颤抖着吞咽下厚板声脸色煞白地咬紧住下唇,垂下眼睑遮挡着自己视线不敢看缙云的眼神。
“赤厄阳!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缙云看见他的动作控制不住往前半步,车厢内的人立刻齐刷刷举起枪对着他。
“都听得到吗?”他耳机里传来姬轩辕的声音“有遮挡物,没时间换狙击点了,想办法让他往外侧移动。羽林右扇,北洛左扇,缙云注意保护巫炤安全,听我指令。”
“你真敢开枪,还用等到现在?我再说一遍,开车道我就放了他。”
“云无月,开闸,先听我的。巫炤,我会救你。”缙云深呼吸一下用在场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过了片刻身后的铁闸道缓缓打开。
巫炤被伤上加伤痛得意识模糊,不敢再叫出声生怕刺激到缙云,他听见这声呼喊睁开眼睛,看见缙云一手举着枪另一手捂着耳机,翘起拇指轻轻往右边指了指。
“上车,走!”赤厄阳听见闸机的声音立刻下了命令,他话音未落巫炤突然爆发不顾生死双手抓着手腕挣扎着带着两个人一起往外移动。
“风向左,9千米时,向右1/2密位……上!”姬轩辕呓语一般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随后就是随着他一声指令赤厄阳半扇脑子化为一串血花,猩红的血混着脑浆撒在巫炤身上。
傀儡比正常人反应稍慢,他们甚至还在等待指示,北洛立刻举枪解决一个正常人,随后蹲下向前几步一拳砸向几个傀儡,另一边的喽啰倒是不贪,羽林还没冲过去就立刻抓起巫炤关上车门。
“赶紧走!操他妈的有狙!”说着举起枪抵在巫炤头上,晃动的车厢和身后的枪声让他难以对准不停地摇晃着。
“傻逼给老子放下!这是我们最后的筹……靠!车胎!”随着一声爆胎音车厢里的人剧烈晃动起来,加速行驶中的车控制不住地打滑,而司机仍然踩着油门,停下来的后果让他恐惧,恐惧使他忘记了继续开的后果。
一声沉重的撞击伴随着钢铁的碎裂音,车厢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而来的是失重感和令人绝望的巨大落水声。
巫炤的父母工作很忙,平时都是丢给他姨母来照料,姨母有一个女儿名叫嫘祖,小时候皮得爬树下河,而巫炤则一直是安安静静,无人陪伴的周末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水族馆。
有熊水族馆最深处圈养着一只虎鲸,他不像铭牌上说的那样威猛霸气,一直在碧蓝色的水池里孤独地游动着,用忧郁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
年幼的巫炤把手贴在玻璃上,虎鲸看见了他,缓缓地游了过来。
……
“……巫炤——!!”
“缙云!别下去!”
……
野生的虎鲸很长寿,能活到九十岁,而圈养的虎鲸大约只有三十年的光景,这头虎鲸已经28岁了,他忧郁又沉重,像个耄耋老人。
他认得我。巫炤这么想,每次来都要坐在虎鲸馆里待上许久,他真的很聪明,从一开始的只给一眼,到现在会主动过来跟巫炤打招呼,他的喙轻轻触碰玻璃,隔着冰冷的无机物和他击掌。
因为太聪明所以不能接受被囚禁的无能为力的一生,因为太多感性所以记得所有对他的好,也记得所有对他的恶。
一开始只有巫炤一个人来看他,后来嫘祖的邻居没有空带孩子,就总把缙云也送过来。巫炤第一次带着缙云到水族馆,那一天虎鲸馆暂时关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