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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慢慢回神,奄奄一息道:“吾友真是坚挺持久,绵长不衰……”
“闭嘴,再来一次。”
大妖喘匀了气,又被酒吞吻着脖颈,笑道:“吾自然奉陪到底。”
夜色渐浓,他们出来沐浴时,已经将近凌晨。
日光熹微,泉中落着一道红光,水汽袅袅腾起。两只大妖拥在一起,发丝湿润,肌肤微红,皆是一脸餍足的神色。他们一时交颈亲吻,一时相互抚慰,偶尔有几声慵懒的沉吟伴着拨水声层层荡来。
他们的下面还连在一起,酒吞随意顶弄几下,又将茨木圈进怀中,百无聊赖地拔弄他耳侧一撮湿润的头发。茨木因为被禁止夸赞挚友,又找不出话说,只能安静地靠在他肩头,瞌着眼似睡非睡。
如是一会儿,酒吞开口道:“你的那只角,是怎么没的?”
茨木哂笑道,“说起来会让吾友笑话。那时候年轻,不明事理,去寻酒时遇见一个老道,骗吾妖角入酒,后味无穷。吾便断下妖角让他去制了,他断没想到吾会一路跟着盯着,只好真的将妖角入了酒,却抢过来自己喝了。吾将他打个半死,他却嬉皮笑脸地说打死也没有用,说完便脱下皮肉化成烟窜走了。”
他叹息一声,又愤怒道,“吾当时气得头顶都冒了烟,恨不得翻天覆地的去找。”
泉中雾气腾腾,大妖一动,头顶真的像嗞了烟一样,一股一股的往上飞散。酒吞啄一啄他剩下的一只角,笑道:“照你这么笨的,被骗是理所当然,还生什么气?”
“吾才不是生气被骗,是气吾友没有喝到那一坛酒,吾还有一只角,但它断不掉,若散了精魄,就不能再给吾友送酒了。”
酒吞愣了一下,将他按在泉壁疯狂地顶弄起来。茨木不明所以,又背对着他,只得先受了这一阵。因着是在温泉里面,被顶开的肉穴有温水灌进,深入进去时又被挤着,撑得大妖腹内又胀几分。他扣着石壁粗重地喘息,温顺地配合酒吞摆动,后面的妖怪却更求不足,舌尖滑过他的脊线,在他颤抖时却又紧扣着他的腰。酒吞的热切完全将他裹起来,吞进去。在他的双腿有些打颤时,酒吞又在他体内如数射出,水面一时安静,只听到两只大妖粗重的喘息。
“我喝酒只是为了喝酒罢了,这天底下的什么酒我没尝过,用你去操心?以后不准再去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折损我,记下了?”他按着茨木的颈子,双眼微红。
茨木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折损酒吞,但依然顺服地点了点头。
他们又在泉里弄了几次,直到晌午时才从水里出来。等整理好要出场子时,他们又遇见了源博雅和晴明。
源博雅的脸上依然是五颜六色,但精神好了许多,居然表扬茨木道:“你这个宴会办得真不错。”
晴明脸色有些苍白:“就是时间有些长了。”
酒吞看着他们虚飘飘的双腿,轻蔑地哼笑一声,拉着茨木离开。
宴会在一天之后结束,结了这件大事情,小事又都被安排好,连小刀都不用他陪着,茨木彻彻底底地清闲下来。
俗话说心闲思淫欲,两只妖怪也不能光在屋里瞪眼,于是他们吃饱了便急着云雨,睡足了就滚成一团,整天淫靡得暗无天日,日月无光。茨木愈发觉得酒吞好看,长得好看,笑得好看,喝酒好看,连对他说话都好看,在他眼里甚至快要熠熠生辉起来。他看看自己,从来都只一身行头,头发洗好了草草一揪,只要不炸着就成,他愈发觉得自己黯淡无光,竟羞愧得有些不敢面对酒吞。
一个无风的清早,天气依然寒冷,山腰一处平地上,几只妖怪正聚在一起谈天。这里有一座亭子,常有无聊的女妖们聚在一起,扯一扯新衣,亮一亮妆容,小小攀比一番,再突然一瞬间各自散去。
姑获鸟今年得了阴阳师给的金缕衣,最是得意,她正骄傲地展开双翅亮着自己的衣服,突然瞥见茨木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正看她的衣服入神。
“茨木大人?”她问道。
大妖一颤,红着脸道:“吾来寻一寻崽子。”
姑获鸟道:“她正跟镰鼬们玩耍,傍晚我带她回去,大人不必担心。”
“既然这样,吾就在这里歇一歇。”他看一看两旁浓妆艳抹的女妖,又拼命往角落里缩一缩,“你继续亮你的衣服,不用在意我。”
亭子里的妖怪们大多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见识到这只大妖怪,都好奇地伸着脖子看,一只没有眼睛的甚至想要缠在他身上闻一闻,茨木赶开几次,最后也就随他们去了。妖怪们这下知道这只大妖其实性情随和,嬉笑着交头接耳起来。
姑获鸟终于忍不住带他到僻静的地方,问道:“大人究竟何事缠心?”
茨木老实地答道:“你这衣服好看,吾也想做一件。吾这一身破衣烂衫,实在是无颜面对吾友。”
姑获鸟忍不住笑道:“这衣服是晴明大人赏赐给我的,你可以找他想想办法。”
茨木转头找到晴明,却先被源博雅笑话一顿,他左右扯扯茨木衣服,问道:“怎么还没到春天就开始怀春儿啦?这么讲究给谁看呀?”
大妖又羞又恼,逮着他便要干架,酒吞到的时候,他们正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两脸狰狞。源博雅使出力气将他扔到酒吞身上,气喘吁吁道:“山柳又要抽芽了!野猫又要对叫了!这只妖怪开始思春了!还不快弄一套好看的衣服给他穿上勾你?”
酒吞打量茨木半天,说道:“你不穿衣服最勾我。”
大妖的脸突然喷了热气般红起来,回道:“吾友也是。”
源博雅和晴明对视一眼,打开门将他们扔了出去。
茨木寻到酒吞的时候,他正坐在树下喝酒。雪已经飘了很久,鹅毛一般,说轻不轻,落下时在空中悠悠旋转,酒吞头顶上的树枝已经盖了一层锦被,枝稍包容不下雪被的重量,温和地垂着头,时时有一两块新雪从上面滑下。
他盯着树下的妖怪良久,直到角上都覆了一层霜白。
酒吞向他招一招手,眉头微皱道:“愣什么?过来喝酒。”
他被灌了几口烈酒,又被按在树上亲了一顿,身体有些发热,本能地要去磨蹭酒吞的身体,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手。
“吾友,吾来找你是有事情的。”
酒吞不愿意他做这种事心不在焉,于是停下来,歪一歪头算是询问。茨木在怀里找来找去,掏出一小块黑色的石头。
“这是吾前几日经过高野时,从一块大石头上掰下来的。这石头很蹊跷,它好像是从高处掉下来的,本身并不大,却砸出了一个大它几倍的巨坑,并且这石头周围寸草不生,野兽们也不敢离它近一些。吾觉出这石头散着煞气,以为是快要堕成的妖怪,用妖气引一引又发现它只是块石头,只是一块有些奇怪的石头。”
他将石头递过去,疑惑道:“吾友,这怎么能是一块石头呢?”
酒吞看都不看便回道:“这就只是一块石头,不过它是天石,是星星从天下掉下来化成的石头。”
茨木十分惊讶,“可天上的星辰都如针尖一般小,那块石头可要大得多呀!”
“笨。”酒吞斜眼,“星晨都悬在天外,有几十个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自然看起来渺小,就像你隔一个平安京去看大江山,那山头也就跟拳头一样大。”
“吾友见多识广,胸怀和天下一样大!”他眼中的崇敬都快要溢出来,激动地甚至找不出词汇去称赞酒吞,只能将胸中热忱付诸在身体上,衣服一扯便又开始与他的挚友翻云覆雨。
他们在树下翻来滚去,时不时会被镇落的冷雪覆住,炽热的皮肤将雪花煎得滋滋作响,顷刻间化成一缕白雾。茨木伸出舌尖舔一舔,尖锐的凉意激得他身体发颤,酒吞正顶撞着他的身体,见他一脸潮红吐露着舌尖,也忍不住覆上去尝了尝味道。
正唇舌交缠时,茨木突然含含糊糊地说道:“这雪……莫不是也是从天外来的?”
他深顶一下,惹得大妖轻哼,“这时候想什么雪?想我!”
“吾友在……吾友就在……”大妖突然绷紧身体,眉头蹙得更紧,连眼眶都红起来,他的挚友将热棍抽出一半,只来回在那敏感的一点碾。什么雪,什么挚友,什么天石,在他脑子里搅成一锅浆糊,他连气都喘不上来,只会紧攀着酒吞的肩膀颤抖,断续地叫出声,他坚持没多久便泄了一次,语无伦次地求着挚友放过他。
酒吞真心觉得这只正在他身上哆嗦的妖怪可爱,他经历过那么多情事,有人有妖,有男有女,都不如和茨木在一起畅快。他觉得只有和茨木做这种事才叫做爱,既不矫揉造作,也不粗鲁狂野,真的是将两具身体融在一体,心中的岩浆流进血肉,从皮肤里蒸出热气才愿意分开。
他又往深处送去几下,才不情不愿地了结了这场情事。末了他先按住茨木的嘴,免得他夸自己,又喘息着说道:“真恨不得把你关进没有窗子的铁屋里,你就再也看不见天外的星星月亮,也看不见雪,只见到我,只知道大江山。”
茨木一笑,“那些哪里有吾友好看。”
雪还未停,雾却散了,远处的山头重岩叠嶂,一座更比一座远,水墨般映在在苍白的天空中。它们都离大江山很远,能看到的山头都覆着雪,都如大江山一样沉稳地立着,却它们连绵着似乎没有尽头,谁都不知道还有多远。
酒吞道:“但你总想去看看,不是么?”
他又道:“这世上不仅有天石,还有地海。有的地方终年炎热,也有的地方四季如春。有能飞的鱼,有会言的鸟。荒海尽头,是一片更巨大的土地,有跟京都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城,也有人和妖怪。有极南,也有极北,但你往深处走,却又能回到原地。这天地太大,太奇妙,你一定忍不住要去看的,是不是?”
大妖眼中燃着火花,酒吞说一句,他的眼睛就亮几分。他尚敞着衣襟,也顾不得将衣服拉起来,只靠着树神游,掩不住一副无比向往的模样。
“那吾友一定是走到尽头了吧?”他兴奋道。
“没有,我去过的地方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我们不如同去!”他想一想,“带着崽子一起去!妖簿也要带上,还有大江山的地图与妖怪图鉴,还有——”
“你不如背上整个大江山去。”酒吞道。
茨木泄了气,软绵绵地靠在树上,任碎雪抚着他的脸。
“吾便不去了,这是一条走不回来的路。有了归处,便不想再去流浪了。”
酒吞撸着他的发顶,笑道:“你懂什么是归处?嗯?”
雪停下来,他又被挚友摸出了感觉,便不再去想,又贴上酒吞的身体,只想往极乐处去了。茨木受着疼爱,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在酒吞肩上舔咬,眼睛空洞地看着前面。
前面的风景真如一幅画一般,他心思里有些愧疚地开起小差,那是一幅无框的画,山的尽头,到底是在哪里呢?
茨木愈发觉得那块石头不是一块好石头,你看,它本来是一颗星星,应该悬在夜空中高枕无忧地眨眼,可它偏要砸下来,还砸出那么大的坑,落在地上也不愿意和别的石头一样,表面跟个蛤蟆背一样凹凸不平,里面更是磕碜,像是落下来的时候过了一张剑网,被戳的到处都是大窟窿小眼子,虽然长得很难看,但还是很骄傲地立在坑底,霸着一小块土地,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是个天外来客,天外在哪里,什么样,只有它知道。
在他眼里,只有他的挚友才能这么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它一块石头怎么配这样耀武扬威!更何况,它还长得这么难看。
他虽然很嫌弃这块石头,但出门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绕过去看看。自从跟酒吞在树下云雨过之后,他去哪里都要先跟他挚友汇报一声。这只白发大妖其实是十分乖顺的,他说自己去找晴明,那目的地就一定是阴阳寮,再不往前走,多一条街都不愿意跨。他去看那块石头也总有理由,什么只是顺路看看啊,或是容易歇脚啊,再要不就是不小心看到了啊。
既然看到了就顺手摸一摸,再顺手一点,不小心掰掉一块也无可厚非嘛!都是无意之间的——无意之间地罢了。
他假装这些都是无意之间的,跟胸口里那些炽热的躁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是愿意守着大江山,守着自己的崽子和挚友,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在天上的时候还好看一些,一掉下来便跟破了相的巫婆一样,又黑又糙。
酒吞将他这些“无意之举”都看在眼里,但也不多话,只是晚上纠缠的次数多了些,也狠了些。不把茨木桶得红眼讨饶,不将他灌得满腹精水,他是不会罢休的。
立春不久的夜里,风拂过水面,凉意不尽。岸上两只大妖又在折腾,也许正是激烈处,那里丝绦乱舞,深草摆动,茨木被压在下面,瞪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身体在极热和极冷之间挣扎,酒吞真的是在往死里干他,一口气都不让他喘,还要翻来覆去地倒腾他,一会儿让他跪着,一会儿让他趴着,一会儿又揪回来压着。
杂乱地沉吟声中,茨木突然听见酒吞哑着声音说:“我要在你肚里射一个崽子了,你愿不愿意?”
他深顶一下,又问:“你愿不愿意?”
茨木突然清醒过来,却又被他弄得一哆嗦,酒吞不罢休,顶一下就问他一句,“你愿不愿意?”
大妖粗喘几声,竟像受了委屈一样,可怜巴巴地塌下眼睛,说道:“愿意——愿意——”
“你那叫愿意?”酒吞捏起他的下巴,又猛顶了一阵,直把身上的大妖折腾得说不出话来,但茨木的脸上却还是委委屈屈的,眉头凝结,嘴撅得有两尺长。他见状叹了一口气,将下面的家伙抽出来,自己搓几下泄在了外面。
他的语气反而温和起来,“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又不会逼你。那么委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