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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那你还走?不要命了吗?”任青不自禁带上了对乐菲式的循循善诱。

    “我……”柳渊猛地抬起头,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总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情绪,看得任青莫名的心中一动,柳渊很快收敛住了自己,低了头不再看任青,又道,“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任青笑了起来,明明柳渊没有小自己几岁,可眼前柳渊总让他有一种这是自家弟弟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摸摸柳渊的头,“你不必想这么多,放心留在我身边。”

    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照到屋内的两个人,照到一个温润如玉,照到一个沉默寡言。

    过了好久,柳渊颀长的身子慢慢矮下,单膝跪地,从怀内掏出一柄短刀,奉到头顶。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赏你东西,你先来赏我了?”任青打趣道,去扶柳渊。

    “今后,我愿任公子差遣。”柳渊的声线平静,没有人发现那些许的颤抖。

    第十章 往昔

    自此,柳渊便跟在任青身边,由任青亲自悉心教导。

    同为亲随,路宇等人俱是出身名门,自小家中便请了师父教管学业,哪里需要像柳渊那样半路出家,等到现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学习诗书礼仪剑术骑射。

    但不知道是柳渊这个徒弟格外聪慧,还是任青这个师父教导有方,柳渊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甚至路宇等人也会偶尔地,时不时地意味不明地道:“我看公子你对待他说是对待亲生弟弟也不为过了。”

    第十八章

    从任府出发,前往丹凤城的路足足走了两个月。其间路途颠簸,可这并不能耽误这对“师徒”的教学热情,待到距离丹凤城十里地左右的时候,若说原来的路宇等人可以随随便便便在学识或是在剑术上击败柳渊,现在却是不敢轻易夸下海口了。

    与此同时,丹凤城的守城知事和知军偕同隆重的迎接仪仗早已恭候多时。

    此番来丹凤城,看似平静,实则凶险,表面上是任父遣任青查阅城防建设,暗地里,却是任青和兄长任立之间的争夺之战。

    一旦踏入城内,可谓是处处凶险。

    想到这里,任青嘱咐侍立在侧的柳渊道,“待会的宴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带着乐菲回随宫休息便是。”在他心中,柳渊饶是进步神速,也太过稚嫩,是和乐菲一样需要保护的对象。

    “公子,”柳渊张嘴唤道,犹豫了半天,低声道,“我……想陪在公子身边。”

    任青只当柳渊孩子心性,不愿离开亲近的人,笑着劝慰,“现在形势不明,这个宴会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柳渊眼光几度明灭,终于鼓起勇气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任青看出来,抢在柳渊开口前道,“你剑术虽然有小成,可也是初学,万一有什么意外,恐怕应付不来,”他安抚道,“你就当是去陪乐菲,随宫有我们的守兵驻扎,你们今晚就呆在那里不要出来。”

    柳渊正要再说些什么,丹凤知军和知事齐齐迎了上来,却在没有柳渊说话的余地。

    果然不出所料,丹凤的知事刘一儒早就被任立收买,想要借着宴会对任青来个斩草除根,幸得丹凤知军向来与他不和,协助任青的亲随一同制服了在宴会上大动干戈的知事同党。

    待到回到随宫时,天已几近大白。

    远远地,随宫的大门外,斜倚着一位抱剑的少年。

    一眼瞥见任青众人,立刻奔了过来。

    是柳渊。

    他跑得很快,却在距离众人几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下,定定地看着任青。

    “怎么起得这么早,休息的还好吗?”任青笑问。

    柳渊抿了抿嘴,避而不答,仰头望着高头大马上的任青,问道,“公子你们那里没事吧。”。

    还没等任青回答,柳渊便暼见任青身上的血痕,握剑的手倏地一紧,“公子受伤了。”

    借着熹微的晨光,任青才看见柳渊眼里布满的血丝,心中一怔。

    柳渊通宵没睡,守在这里等自己。

    心蓦然柔软了一下,口中却自有一番教训。

    “你不必操心我。下次不要通宵守在这里了。”

    柳渊仿佛没有听到,“公子,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带让我吧。”

    任青只当他少年心性,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有着天然的热爱,笑道,“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喜欢,今日这丹凤城的知军说他有一匹好马要送给我,改日带你一起去见识一下,算作这次对你的弥补,如何?”

    “好。”柳渊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平静道,“谢公子。”

    第十九章

    好一匹高头骏马,任青在心里暗暗喝彩。

    一旁的丹凤知军俯身拱手,“这是西南送过来的雪鬓良驹,一日千里,可谓千金难求。”

    任青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路宇等人,知道他们也是心痒难耐,笑了笑,接过柳渊递过来的马缰一跃而上。

    马却没有俯首系颈,反而变得焦躁起来。

    不对!任青立时感到这马路数不对,却已来不及翻身下马。马像是被人扎了一样上下翻腾跳跃起来,似是拼命要将身上的任青甩下去。

    这马被人喂了药!

    任青根本来不及去细想这是不是丹凤知军的阴谋,单是身下那马的剧烈跳动已是让人招架不住。

    任是任青如何拉紧马缰,夹紧马腹,这马似乎都已经丧失了控制。

    如此下去,立时便要翻下马背。

    “公子!”不知道是谁的声音,紧张的似乎都破了音。

    任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背后一紧,有人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也翻身上马!

    身后的人紧紧地贴着任青,双手环过他的腰,低声道,“公子,不要怕,交给我来处理。”

    任青认出是柳渊,心中大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这里本就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要摔下马去,后果不堪设想,不由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就是胡闹!”

    柳渊的前胸紧紧贴住任青的后背,双手伸向前去在任青的前胸交叉,哑着嗓子道,“公子你松手吧,我护着你。”

    任青不去理他,又气又急,手上的缰绳愈发使力,双脚也紧紧勒住马腹,那马却是疯了一样,愈发狂躁。

    “公子,松手吧。”柳渊把头埋在任青的肩颈里,闷闷地说,“有我在。”

    “不行,你这样会受伤的,”任青喃喃,可手上坚持了太久,已经开始脱力,两人在马上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掉下马去已经是必然。“柳渊,你把手松开,你不用管我。”

    “不,”柳渊松开交叠在任青胸前的双手,探索地抓住任青紧握缰绳的双手,“公子,这是最好的方法,”他的手颤抖着一根一根掰开任青早已筋疲力尽的双手,“相信我,公子,我护住你。”

    话音刚落,失了马缰牵绊的白马高高立起,将二人甩了下去。

    柳渊牢牢地将任青锁在自己怀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竟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为任青做缓冲,一声闷哼从柳渊压抑着的嘴边泄出。

    任青心中蓦然一颤。

    巨大的疼痛让柳渊松开护着任青的双臂,喃喃道,“公子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任青又急又气,翻身去查看他的伤势,所有的冲力全让柳渊一人承受,少年的身上满是灰尘,苍白的脸上带着一道道划伤的血痕,“柳渊,你坚持一下。”

    一旁的路宇也赶了过来,忙道,“公子别急,我们已经去请大夫了,那知军我们也制住了。”

    任青胡乱点点头,又忍不住对眼前的少年道,“你现在哪里疼,刚刚是不是伤到了心肺?”

    柳渊嘴角竟挂上一丝丝微笑,“你没事就好。”顿了顿,“公子不必担心我。”

    忽然之间,任青望进了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心疼之余,竟有一丝不受控制的情感开始疯长。

    第二十章

    柳渊伤的虽重,好在都是皮外伤,调养几日,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而雪鬓良驹的事任青派人彻查下去,原来是知事的残党欲孽搞的鬼,与知军并无太大关系。不过因着坠马这件事,任青却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恩威并施,进一步地掌握丹凤城的主导权。

    紧张局势逐渐安定下来,众人终于迎来了安逸时光。

    一众亲随好不容易寻得时机喘口气,自然是要出去放松一下,找找乐子。

    坠马之前,任青已然对柳渊关照有加,坠马之后,人人更是都能估摸得到柳渊在任青心目中的位置。又岂肯放过这次与柳渊亲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