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宅目送他走远，才将地上的膝丸，歌仙和小夜本体捡起来，抱着三把刀慢腾腾走到回廊上三日月所在的地方，将四把刀放在了一起。

    之前提到过，刀剑付丧神被封印在本体中时，是处于一个狭窄无光的环境中。但如果审神者用灵力沟通刀剑本体，那么他们也能够听见，看见外界的事。

    当然，他们如果说话，也只能通过灵力通道传递给审神者一人。

    阿宅坐在木质回廊边沿，以灵力联通四把刀剑。

    三日月，歌仙和小夜分别传递过来或平和，或愧疚的情绪，只有膝丸与众不同。

    他传过来一串乱码。

    阿宅想了想，把膝丸放到一边。保留其他三名刀剑处于通讯状态，打开了弹幕功能。

    直播弹幕在这天下午，‘阿宅’出现时便被关闭了，一直到现在。

    弹幕虽然关闭了，但直播一直在继续。除了阿宅下线的那段时间，大家一直在围观着事件发展。

    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游戏时间里，观众们经历了阿宅变身，阿宅被歌仙捅死，阿宅上线见到刀男自相残杀等等大事件洗礼，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一大堆槽想吐。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阿宅下线的那段时间里，有观众想要下线，却失败了。

    和隔壁某全息游戏事故不一样的是，登出选项还在。但他们点击下线按钮时，系统提示：由于未知原因，您当前无法下线。

    【左道：主播，我们不会是被困在欧塔库系统里了吧？】

    【紫樱：有人记得之前下线吃饭的小青大佬吗？她好像一直没回来呢……细思极恐。】

    【红世：下不了线就不下嘛，反正到时间系统会把我们踢出去的（游戏防沉迷机制）……我更好奇主播之前怎么变身的，真的是第二人格吗？】

    【罗曼：还有歌仙……他变成红头发，是暗堕了吧？还有鹤丸也是吧？】

    【……】

    阿宅托着下巴，一条一条看过去，选了一个开始回答：

    “那家伙啊……说是我的第二人格也没有错，不过准确的说，和第二人格有点不太一样。那家伙应该更类似于‘卍解’啊，‘小宇宙’啊这种东西。”

    “不理解？简单的说，黑崎一护遇到打不过的就卍解，星矢遇到打不过的就爆小宇宙，我遇到打不过的就喊那家伙——他就是我的武器，或者说绝招，外挂。”

    观众们被阿宅的解释弄得更加迷糊了。

    【眼镜：阿宅，你把自己的第二人格说成是物体，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阿宅暗自给新八点了个赞，不愧是小伙伴，即使没有提前沟通，也能知道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解释是为什么。

    在他下线时，外界已经将此次欧塔库系统无法登出的故障定性为‘事故’。虽然有媒体夸大的成分，但十几个位面，上百亿人被困是事实。

    玩家无法通过正常路径下线，也就看不到外面铺天盖地的报道。（除非突发疾病，直播观众是几乎没有可能像阿宅那样因为体征异常被系统踢下线的。）

    阿宅现在要做的，就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让恐慌蔓延。

    另一方面，他也是故意说给歌仙他们听。

    “以前我也提到过吧？有一次游戏里被某主播杀了十几次……”

    【眼镜：不是十几次，是几十次吧？】

    【左道：2333】

    阿宅恼羞成怒地一瞪眼：“喂喂，你们专门戳人痛脚，良心不会痛的吗？！”

    还有新八这是故意的吧！

    弹幕划过一片密密麻麻的【不仅不痛，还喜滋滋】。

    阿宅抹了把脸，强行忽略掉这一段，接着说道：

    “总之，当时我很生气，为了教训那个主播一顿，我以格斗游戏的角色为蓝本，创造了那家伙。”

    【e……】【没听明白……】

    弹幕的反应非常一致。

    阿宅叹气。既然解释了，他也不介意解释得更详细一些。

    “相信是一种力量。”

    “比如说死囚放血实验里，囚犯被蒙上眼睛刺破手腕皮肤。医生用注入温水的软管贴着他的手臂模拟血液流出，实际上并未给他放血。但死囚在不久后便死去，死亡症状和大量放血致死一模一样。”

    “国某学者也做过类似的实验。他让篮球运动员在心里模拟投篮，结果发现在相同的次数下，模拟投篮和实地训练对运动员的提升几乎一致。”

    “所以，”阿宅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当我说服自己相信某些事情的时候，我自然能够真的相信。（指第一章出现的谎话三技能）”

    “当我相信自己能够创造一个汇集了众多格斗角色的技能的人格的时候，我自然就有创造他的能力了。”

    阿宅自觉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可是弹幕的反应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鸣止：主播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久碍：主播主播，快教我怎么相信自己比爱因斯坦智商还高！】

    【浅紫：哈哈哈，主播怎么不‘相信’一下自己能上天呢？】

    【莫名其妙：主播做到了啊，他现在不正在天上飘着嘛。手动滑稽。】

    阿宅觉得甚是心累。这场景和当初他说自己能手撕飞坦的时候一模一样啊喂！

    你们忘了之前被打脸的时候了吗！

    不过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不如说效果有点好过头了。

    阿宅等观众们把槽吐完，才继续下一个话题。

    “关于歌仙……”

    顿了一下，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阿宅继续说道：

    “没错，他是暗堕了。”

    “不仅暗堕，他大概还‘觉醒’了吧。”

    观众们还没反应，本体中的歌仙先惊呼起来：

    “主人！您是怎么知道‘觉醒’的！？”

    ☆、好友哪里不对

    歌仙的声音是直接在阿宅的脑海里响起来的, 经过灵力通道传输的话语不会被外界听到, 当然也不会被直播看到。

    阿宅叹息, 以意识对歌仙说：“你这反应，是承认自己一直在我面前装作普通刀剑了吗？”

    歌仙一阵慌乱, 说不出话。

    阿宅道：“如果你想瞒着我, 你就该问‘觉醒是什么’, 而不是问我‘怎么知道觉醒’。”

    歌仙那句脱口而出的话，简直是在明明白白的说‘我早觉醒了, 只是一直瞒着你’一样。

    歌仙虽然单纯了一点, 但被阿宅一提点, 很快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他沉默半晌, 只能艰涩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您。”

    “你觉得自己只错在这里？”阿宅反问。

    关于这个问题, 两人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让审神者说破觉醒者的事情之后, 歌仙本以为这就是审神者之前生气的事。但他没想到，阿宅看起来并没有太在意觉醒者一事, 反而对别的什么特别上心。

    可歌仙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比他隐瞒觉醒更重要。于是他只能诺诺，逐渐沉默。

    阿宅没等到回答，冷哼一声, 将注意力转移到弹幕上。

    直播观众对觉醒的猜测五花八门, 不过因为‘觉醒’二字指向性太强，基本上所有猜测都没有偏离‘游戏角色产生自我意识’这个主题。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将刚刚对于阿宅的声讨忘到脑后。

    阿宅：转移观众注意力成功！计划通！

    此时, 一期领着山姥切出现在阿宅视野中。

    一期似乎已经和山姥切解释过本丸刚刚发生的事。所以在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和处于本体状态的歌仙三日月等人时，山姥切并没有问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那张原本就缺乏表情的脸因为过度震惊，变得更加僵硬了。

    阿宅看了看山姥切，觉得这种程度的震惊他应该能自己恢复，便没有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