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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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霖笑笑,走了出去。
六月底,严然明再次飞到加拿大,出庭,办完了离婚手续,跟老婆握手言别。严然明女儿刚开始放暑假,呆在家里,对父母不理不睬。严然明老婆说:“没事,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让她调整心情,等开学了就好了。”
严然明单独跟子女谈话,儿子中文听得懂,但是说不明白,严然明则是听不懂儿子的中文,女儿在旁边翻译,没几句就跟儿子吵了起来,两个孩子用急促的英语大吵。严然明只得挥手制止。女儿气得在那大骂弟弟:“爸爸,他认贼作父(严然明晕,这成语用的),就因为那个男人给他做sandwich,他真cheap,两片切片面包就给收买了。。。。。”
儿子生气,冲姐姐大声嚷嚷,但是女儿声音更响更尖,严然明头大如斗。
严然明老婆劝解:“孩子们会明白的,这里是加拿大。他们的思想比我们更开放,更能接受新的生活。。。。。。”
严然明说:“感谢你这些年照顾,抚养,教育他们。无论在中国,在加拿大,我都是个没尽过一点责任的父亲,你却让他们依然爱我。。。。。。”严然明羞愧,忍不住哽咽。
严然明飞回北京。他跟老婆是在北京领的结婚证,所以在加拿大办完离婚手续后,还要去中国民政局申请备案,加拿大离婚判决还需要论证啥的,手续来来回回,还得花点时间精力。
严然明一回到北京,在机场看见凤霖,就抱紧了她:“凤霖,我终于可以娶你了,等我中国这边的结婚登记一注销,我们马上结婚。”
凤霖微笑:“好啊。”
严然明见凤霖兴致不高,一幅敷衍的样子,多少有点不高兴:“我向你求婚呢,戒指我早就买好了,在我办公室保险箱里。走。。。。。。”
回到办公室后,严然明取出戒指,然后单膝跪下给她戴上。
凤霖笑:“真漂亮,真贵重。”凤霖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严然明以为凤霖是感动,高兴的把她抱了起了,一直抱到里面卧室床上。严然明柔情的吻她,进入凤霖的身体。
凤霖翻身把严然明压在身下:“我来,你累坏了吧。”
严然明确实非常疲劳,体力不支:“嗯,我只想跟你合二为一。”
凤霖骑在严然明身上驰骋,严然明十分疲惫,没多久就射了出来。凤霖低下头去,吻他的唇,控制不住,眼泪落在他脸上。
严然明惊讶:“怎么了?”
凤霖忍不住啜泣:“嗯,我是太开心了,终于能够永远跟你在一起了。而且你不再是我上司,不再是我知己,你是我丈夫。。。。。。”
凤霖感觉自己似乎得了抑郁症,于是跑到刘嘉华那里做精油推背。刘嘉华坐在她旁边:“他离婚证都到手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凤霖轻轻的说:“我有种感觉,已经很接近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会发生。。。。。。我好像一辈子都遇到这种事,王杰,我那时真打算个他结婚,结果他爸妈弟弟弟媳妹妹啥的来了;后来那个,酒席都定好了,他前女友来了;傅世泽,结婚倒是结婚了,婚礼上卢小姐抱着孩子来了,这回。。。。。。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婚姻,尤其是跟严然明。。。。。。“
刘嘉华奇怪:“为什么?”
“老天绝不可能把他给我的。。。。。。”凤霖斩钉截铁的说,“我连别的男人都捞不到,何况他。”
刘嘉华小声嘀咕:“说不定老天让你错过一个又一个男人,就是为了把你留给他。”
“嘉华。”凤霖一呆,感动,但是转即变成了伤感,“不可能的,请不要让我希望,否则我怎么去面对失望。。。。。。”
严然明跟老婆闹离婚的这4个多月,他岳父母因为回国过春节,一直没回加拿大,所以两边父母都不知道子女离婚的事。现在手续办完了,严然明和前妻这才去通知双方父母。结果一通知,两边都炸了锅。
严然明接到他爸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周六上午10点准时到父母家,有正事要跟他谈。
严然明想想,估计是为了自己离婚的事,父母想问问情况,于是对凤霖说:“我回家解释一下,如果他们接受程度还可以,我就告诉他们,我要跟你结婚的事,然后,尽快安排你跟我父母见面。”
凤霖摇头:“我下周办完交接就走了,然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要跟你结婚的,你不必有压力。”
严然明一笑:“行,你说咋样就咋样。”
严然明把凤霖抱起来,放到床上,给她脱衣服,然后挺入她的体内:“你不跟我结婚没关系,只要你继续让我干就行了。”
凤霖大笑:“那你现在卖力点,抓紧最后的时间。”
周六上午10点不到,严然明在父母别墅前下车,看见旁边停着一辆奥迪,不由的脸色大变——这是他前岳父母的车。
严然明硬着头皮走进客厅,两边父母都在。严然明老爸看着儿子:“跪下,对你岳父跪下。”
严然明后背脊开始出汗,默默双膝跪下。
严然明老爸站起来,走到严然明跟前,把凤霖的几张照片扔在他眼皮底下:“是不是这个女人?”
严然明苦笑:“嗯,是,但是离婚的事跟她无关。是我们夫妻感情破裂,双方自愿离婚。”
严然明老爸冷笑一声:“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女人专门做小三,破坏人家婚姻家庭。她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婚礼上新郎的前女友抱着孩子来哭诉,怎么被她抢走自己的未婚夫,弄得孩子没有爸爸。她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看穿了她,还是因为她攀上了你,想钓更大的鱼。反正,这样的女人,你想娶她进门,休想。”
严然明老爸威风凛凛的说:“还有,你居然还假公济私,把她弄到公司来当财务总监,生怕她不知道怎么往自己口袋里扒钱是不是?”
严然明急:“爸,这事跟她的工作无关,她得到这个职位是因为她的能力才干。。。。。。”
严然明老爸挥了下手:“闭嘴,她才33岁,她如果没爬上你的床,怎么可能这个年纪就爬上这个位置。不过,她能爬上,我就能把她拉下。你周一就把她开除,叫她立即给我滚蛋。”
严然明哭笑不得:“嗯,这个,倒不必了,她已经辞职,正在办交接手续,下周就离开公司。”
严然明老爸看看儿子:“怎么?她想给你当全职太太?”
严然明不吭声。
严然明老爸冷冷的说:“她做梦。我们家只认一个儿媳妇,你马上回加拿大跟你老婆复婚。”
严然明震惊:“这个,绝对不可能。她也不会同意的。”
严然明岳父走了过来:“我们已经跟她谈过了,她可能是一个人在加拿大照顾孩子,压力比较大,所以对婚姻失去信心了。我们明天就去加拿大,从此跟她共同生活,一起照顾孩子。然明,为了孩子,你们复婚吧。你们结婚十几年了,是有感情基础的,又有一双子女。婚姻中偶然的波折也只是人生的一段插曲,改正了就好。”严然明岳父乞求的看着严然明,生怕他会说什么。严然明暗暗叹气,为什么父母总是认为自己给子女安排的才是最好的人生,都不看看子女现在都几岁的人了,会独立思考,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严然明摇头:“我们两个不合适,离婚是我们共同的意愿。如果我们继续婚姻,就没人会幸福,离婚,给彼此一个幸福的机会。。。。。。”
严然明老爸打断了儿子的话:“废话不用说了。我只提醒你一件事,那40%的股权在我手里,只是给你使用,我现在要收回了。”
严然明脸色大变:“爸,你这什么意思?”
严然明老爸得意一笑:“意思是,如果你不跟你老婆复婚,我就召开董事会,罢免你ceo的职位。你想跟这女人结婚是不是?那你结去吧。她可以是你老婆,但不会是我家的媳妇,你们的子女也不会是我的孙子孙女。另外还有,我会立一份遗嘱,我所有的遗产都归我真正的孙子孙女继承。如果这个女人这么爱你,她肯定不会在乎你有钱没钱,是不是上市公司总裁的。”
严然明浑身发冷,后背上全是冷汗,心里暗暗苦笑,过去他因为跟老婆感情不好,一直把资产全部放在老爸名下,最终发现,这年头,钱在谁手里,谁就有发言权。
严然明失魂落魄的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凤霖,“扑通”一声跪下,把事情讲了一遍:“凤霖,对不起,如果我们坚持在一起,我失去这个职位,你也将失去这个工作,我们两,将什么都不是,而我们的孩子,也得不到什么财产。那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与你的呢。”
凤霖把严然明拉起来,心平如镜:“我办完交接就离开。”
凤霖仰头吻他:“我想要。我们去你卧室。”
此刻还是下午,在严然明卧室里,凤霖将窗帘拉上,然后将严然明推倒在床上,脱他衣服:“你知道我的性幻想是什么?”
严然明好奇:“是什么?”
凤霖笑:“我老是忍着对你的**,所以特别想强暴你一次。”
严然明大笑:“你强暴我,好吧。”
凤霖扯下严然明的领带,将他两手捆在床架子上:“现在,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我要在你身上泄欲。”
凤霖充分的挑逗着严然明,用舌头用**,严然明承受不住了:“快点强了我吧,你再不强我,你就强不了我了。”
凤霖一笑,等严然明欲望稍稍退去,坐进了身体里面,前后摇晃,左右摇摆,上下耸动,严然明先是呻吟,然后发出了沉闷的低吼,忽然凤霖离开了他的身体,严然明此刻粗壮异常,坚硬如铁,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好狠毒。”
“我要让你痛苦得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凤霖把严然明手解开。
严然明立即翻身坐起,抓过凤霖,将自己插入,两人面对面坐着搂抱在一起,一面吻一面抽插,两人的眼泪弄湿了对方的脸颊。严然明低低的喊:“对不起,凤霖,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怯懦,原谅我不能为你放弃。。。。。。”
凤霖吻他脸上的泪水:“然明,我理解,我明白,我接受,换了我,我也无法放弃。这不光是个钱的问题,是事业,是权力,是野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所有的一切。。。。。。”
严然明忽然将凤霖压倒,开始狂插:“不要离开我,凤霖,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和妻子即使复婚也互不干涉了,除了名分外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凤霖哭:“对不起,然明,对不起,原谅我爱得不够深,原谅我不够勇敢,原谅我不能为你放弃。。。。。。”
凤霖完成对新任的培训后,立即离开,连个道别欢送会都没有。走的时候是下午,她行李早已打好,已经定了晚上的机票。
凤霖先到楼下刘嘉华处道别。刘嘉华皱着眉头看她:“下步什么计划。”
凤霖淡淡的说:“先回宁波休养两天,然后去上海找工作。”
刘嘉华“哦”了一声:“去找傅世泽么?”
凤霖平静的说:“再看吧,往事已成为过去,生活还要继续。我反正要工作,要挣钱,要吃饭,要结婚,要生孩子,要过日子。。。。。。当日,跟傅世泽再续前缘的可能性比找别的男人大,毕竟知根知底,再培养感情容易。我都34了,离过一次婚,子宫也可能有问题。我也没啥好挑的了,只要一个男人身体健康,心理状态正常,对我有点真心,就行了。我自己觉得傅世泽对我还是有点真心的,也许我自作多情了——我一辈子都在自作多情,反正边走边看吧,找不到,就独身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刘嘉华听凤霖说“我一辈子都在自作多情”,心里隐隐发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霖感觉到了刘嘉华的难受,笑笑:“没事,我从来没在严然明那里自作多情过,我早就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四个月,虽然我经常觉得很伤感,但是总的来说,我真的很开心,看他为了我忙活离婚,顶住了种种压力。。。。。。你不知道,他情况有多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但是他挺了过来,真的把手续办完了,虽然最终他没能离成,但是我真的觉得非常满足。他能为我如此,我也算不是虚度今生。。。。。。人的一生有一次辉煌足以,我会永远记得他曾经这么爱过我,为我那么努力。。。。。。”凤霖忽然哭了起了,这四个月来,还是第一次哭。
凤霖不让刘嘉华送,因为刘嘉华已经怀孕7个多月了。凤霖回家提了行李,打的到机场,因为怕堵车,所以出发早了点,结果一路顺利,神奇的一点没堵,一个小时就到了二号航站楼,办完托运,就过了安检。
凤霖下午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严然明是知道的,但是没下去看她,只打了个电话,要求派司机送她,被拒绝。凤霖在电话里笑:“不用了,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不说再见了吧。”
凤霖走后,严然明坐立不安,忽然站了起来,飞跑到电梯口,搭电梯下到停车场。严然明匆匆的跑到凤霖家,用力摁门铃,没人,严然明又给凤霖打电话,凤霖看看是严然明的电话,没接。严然明都快疯了,又开车到机场,大厅里没人,凤霖已经进去了。严然明再拨电话,凤霖还是没接。
如果要进候机厅的话,就得有票,严然明跑到售票窗口,忽然有发呆——他就是进去了又如何?难道就为了跟她说一声再见?她有她不能放弃的底线,自己有自己不能舍弃的东西。严然明垂首站在售票窗前,终于慢慢离开。
严然明回到天正大楼,去找刘嘉华。刘嘉华叫美容师给严然明准备spa,严然明泡在水里,刘嘉华坐在台阶上。
严然明担心:“对孩子有影响么?”
刘嘉华笑:“没有啦。”给严然明递上切成三角型的西瓜。
严然明吃着吃着,忽然双手掩面,不能自己:“嘉华,我不能为了她放弃我的职位,真的不能。我已经足足奋斗20年了,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我真的需要这个职位。”严然明生活十分简单,虽然衣着高档,但是不能算非常讲究,手上带一个江诗丹顿,还是仅有的一只表。
刘嘉华点头,表示理解:“都会过去的,你也好,她也好。她说会去上海工作,很有可能跟傅世泽鸳梦重温。”
严然明黯然:“嗯,他们是应该在一起。他确实是爱她的。”严然明眼前又再现了凤霖跟傅世泽上次婚礼的镜头,穿黑西装的傅世泽手挽穿白婚纱的凤霖,凤霖的脸在头纱之后,隐隐约约的,很朦胧,又很美丽。傅世泽掀起婚纱的那一刹那,凤霖的笑容如此灿烂。
严然明仿佛看见自己站在他们身后,前面的两人手挽着手,渐行渐远,他们面前是春暖花开的幸福,而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后面,被凤霖遗忘,灰暗袭来,终身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给我的霸王票:
第114章 过度
凤回到宁波,凤霖妈一直没搞明白凤霖为什么忽然辞掉这么个百万年薪的工作回来;凤霖的理由是:累了;工作了那么多年;每天工作14个小时;我休息休息不成啊。
休息休息当然不是不成,问题是:百万年薪啊;你这么说辞职就辞职了,再去哪找啊;人家空着位置等你这财神去发工资啊。凤霖妈盯着凤霖脸左看右看;凤霖脸色确实非常不好;又灰又暗;蔫得跟在冰箱里放了一周的西蓝花似的。
凤霖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跟你说了一遍又一遍了,没——事——”凤霖发火。
“你吵什么吵,你有事没事我会不知道,你也不相想,你是我生的。”凤霖妈火气更大。
凤霖妈揣测着女儿肯定出大问题了,否则跳槽有可能,辞职休假这种事万万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九成是失恋了,而且不是一般性失恋,情况说不定石破天惊,不行,非审个水落石出不可。凤霖妈立即发动盖世太保+克格勃+fbi的全部手腕,各种严刑逼供,得到的结果是凤霖冲天花板乱翻了通白眼,一声不吭。
不过也就闹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起床,凤霖妈来拽凤霖去医院做妇科检查,却发现凤霖两腮通红,目光迷乱,凤霖妈吓了一跳,拿出体温计来一量,39度。哎呦,我的傻闺女,你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妈养你就是了,你别来这手啊。
凤霖这一病就足足病了一周,不光发烧,还低血压,血糖也低到临界,病完,又休养了一周,凤霖身体康复了,人却瘦了很多,皮肤也黄黄的,眼角额头的细纹全出来了。凤霖看着自己镜中已两鬓新生的几缕白发,不由的一声长叹:晓镜但愁云鬓改,婚姻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没有,工作没有,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春也没有。人生永远给人第二次机会,时间却没这么大方。。。。。。。
凤霖摇摇头,怨妇不是自己这种还没挣到终身饭票的女人可以当的,整饬整饬赶紧奔赴下一站吧。凤霖开始收拾行李,同时在网上向上海的各大公司发简历求职,跟各猎头公司联系。
凤霖妈舍不得:“哎呀,去什么上海啊,宁波找个工作多好。天天在家白吃白住,还不用做家务。谁能像你爹娘那样伺候你啊。。。。。”凤霖妈这两天到处托人给凤霖介绍相亲对象,结果人家说起的都是35岁以上离婚有孩男人。这些男人里,如果职位够得上个中层、经济条件够得上个中等。提出的条件最少也得是2530间未婚女,凤霖压根不够格,人家要是肯见也是卖介绍人面子。
凤霖妈心里暗暗生气:呸,我才不要这号女婿。
凤霖倒没想到老妈这些小动作,只是解释:”宁波工作机会太少,很难见到有我可以申请的职位出现在市场上。”
凤霖妈不屑的撇嘴:“哪个公司不需要会计,一抓一大把,不就是薪水低点嘛,你一年挣10万跟一年挣100万有区别么?反正你这些年还是靠你妈我倒贴。活的那么辛苦干嘛啊。”
凤霖无语,有很多事,不光是钱的问题。
凤霖妈忽然怀疑:“你上次好像说过,那个人,去上海发展了?”
凤霖吓一跳:“跟他没关系。”虽然凤霖一再说傅世泽并无过错,流产只是个偶然事件,离婚也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家里人,包括亲戚,对傅世泽,鞭尸三百的心都有。
凤霖妈狐疑的看看凤霖,心里想想,觉得女儿还不至于这么脑残,一颗树上吊死两次——凤霖妈恨透了这个曾经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似的乘龙快婿。
真是说周公,周公就来托梦,上海那些公司的招聘电话还没来,傅世泽的电话先来了,凤霖正和父母在吃晚饭,一看头像闪动,那个惊悸啊,吓得躲卫生间里接去了。
傅世泽现在正在给华光做一个上海的收购项目,在北京去开会,陈长风告诉他凤霖从天正辞职,并把华光那个会计副主管挖去顶缸的事。至于凤霖辞职的原因,就不知道了,只是暗暗猜测是不是凤霖跟严然明闹翻了。
傅世泽问凤霖是怎么回事。凤霖怕长篇大论被父母听见,就含糊的说:“辞职了呗,想换个地方发展。”
傅世泽再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凤霖,我今天晚上就飞到宁波。”
凤霖吓得:“嗯,你别来了,我过两天就来上海找工作。”
“真的,好的,我日日夜夜等待你的到来。”
三天后,凤霖开着她妈的凌志车来到上海,在离傅世泽住处不远的一个酒店住下。
傅世泽下班后来看她。两人一起吃晚饭,凤霖把辞职的原因说了一遍。傅世泽尽量控制着自己,但是眼睛里还是有控制不住的激动:凤霖,你终于离开他了,而且离开的如此幻灭,从此,,是否我就是你的唯一?
饭后,傅世泽邀请凤霖到他的住处看一下:“这是公司给我租的,很小,就两室,但是离办公室近,很方便。”这里是黄金地段,房子贵,租金高,而且还特难找,事务所在上海的分所才开了两年多,正在拓展业务,所以傅世泽很注意节约开支。
凤霖环顾了一下,房子就一大一小两室,只有一个卫生间,装修也非常普通。傅世泽在上海过很简朴的生活。
傅世泽轻声的说:“凤霖,你来上海找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能老是住酒店吧。要不要先在我这暂住。。。。。。”
凤霖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傅世泽窘:“嗯,有两间卧室。”
凤霖一笑:“好的,谢谢。”
凤霖搬了进来,傅世泽将主卧让给她睡,自己搬进小房间,里面就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凤霖继续投简历,她寻找的是60万以上年薪,80万左右总收入的职位。这个层次的职位,劳资双方都需要花漫长的时间彼此寻觅,一个月内,凤霖得到了几个初步面试的机会。
凤霖不上班,天天在家不是收拾房间,就是琢磨烧饭做菜和去哪里吃好吃的。凤霖有洁癖,傅世泽每天一下班回家,进门总是纤尘不染,香气扑鼻。两人似乎重回了最初同居的岁月,不同的是凤霖现在有的是闲暇,所以饭菜越做越精致,品种越来越多,一顿饭至少5个菜,两个点心,一道汤,天天琳琅满目一桌子的小盘子小碟子。但是份量却越来越少,荤菜就一碟子,蔬菜两筷子能夹完,虽然份量少,但是架不住数量多,而且凤霖要求菜不过夜,吃不完就倒掉。傅世泽知道她烧菜很花时间,不舍得浪费,于是努力的吃啊吃,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吃撑着。
傅世泽又开始感慨了:“猪一样的生活啊。”
但是凤霖自己却胃口不佳,日益消瘦,人也比过去沉默多了,简直金口难开,貌似有轻度抑郁的倾向。傅世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而且傅世泽感觉到凤霖做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说话也好,做事也罢,傅世泽感觉到凤霖有一半的思绪还游离在一个未名的空间里。她在想什么呢?傅世泽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凤霖有一个微博,但是很少上,傅世泽从离开北京后就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凤霖这些年微博里100%的内容都是:今天去xx地方吃了xx,味道怎么怎么样,然后再上一张菜的照片。但是最近凤霖上得多了,傅世泽看见她有事在上面发一些意义含混的语句,比如:写在沙滩上的记忆,等待潮水的冲刷,但现在只有风吹动沙粒,日子过的那么慢,往事何时才能沉埋。
傅世泽揣摩着凤霖的心情,不敢有所表示。傅世泽心里说:凤霖,我愿一生守候,只等你的回眸。
每天晚上,傅世泽吃过晚饭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加班,凤霖则抱着笔记本坐自己床上泡网,傅世泽睡觉前总会到她房间来道声晚安,坐在她床沿上聊一会,问她今天找工作有无进展,把自己的模型数据跟她讨论。
现在正是酷暑,上海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凤霖穿着夏天的薄睡裙坐在凉席上,看上去消瘦落寞。傅世泽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接受自己,有一天晚上,傅世泽尝试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赤裸的小腿,那曲线曾使他多么疯狂。凤霖没有拒绝,但是人却哆嗦了一下,傅世泽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收回了手,回自己房间。
八月底了,一天晚上,傅世泽正在加班,忽然看见凤霖在微博上写下一行字:为了追求梦中的那份幸福,我翻山越岭,累累伤痕,我始终不曾拥有那许诺给我的蓝图,却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坚强(虽非我愿),我唯一困惑的是,我离开那最初的自己已经有多远。
傅世泽忽然痛苦的不能自己,将头埋在双臂间默默哭泣。过了会,傅世泽到凤霖的房间,看见凤霖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这条裙子过去她也穿过,现在人瘦了以后,看起来很宽松。傅世泽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裙子的腰部,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多余的尺寸。
凤霖笑:“我天生细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才16寸的腰围,班里女同学都羡慕我。”
傅世泽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缓慢的低下头去,吻在她唇上。凤霖没有拒绝,两人反反复复的浅吻着,傅世泽感觉到自己眼中有泪,但是凤霖却很平静。凤霖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包裹在厚厚的一层壳里,任外面电闪雷鸣,我自安然不动。
傅世泽一面吻一面低声问:“可以吗?”
凤霖犹豫了一下,有隐隐的不安和不愿从心底升起,但是被她压抑了下去。
理智点,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无论是终身相守是彻底分手,都必须快点决定。凤霖在心里对自己说。
凤霖于是点了点头。
傅世泽将台灯关了,慢慢的压倒在凤霖身上,开始深吻,舌头纠结在一起,衣服从两人的肩上褪去,傅世泽依然保持着强健紧凑的身材,皮肤细腻光洁,背部肌肉坚硬如铁,臀部消瘦。凤霖用手摩擦着,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走神,这男人在床上曾经让她多么痴迷,但今夜她却并不感动。
傅世泽温柔而持久的挑逗着凤霖,凤霖温婉的迎合着他,傅世泽又感觉到了凤霖的那种心不在焉——过去她在床上是非常热情豪放的。。。。。
傅世泽尽心尽力的取悦着凤霖,凤霖也柔情的承受着,最终两人同时释放。凤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傅世泽第一次为自己在床上的表现感到不自信:“喜欢吗?”
凤霖说:“嗯,喜欢。很**。”
傅世泽一愣,两人对对方在床上反应太熟悉了,他知道凤霖今夜并不投入,怎么担得起“消魂”两字。但是傅世泽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凤霖抱在怀里:损失的那份亲密,我是否可以用一生来补救?
从此后,两人每夜同床而卧。凤霖总是背向傅世泽侧卧,两眼望着窗外。在卧室的半明半暗中,凤霖的思绪总是那么飘忽,似乎想去思考点什么,最终发现自己想得起来的都是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凤霖茫然的问自己:34年的人生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怎么夜深人静,留给我的居然全部都是不堪回首。
两个多月过去了,转眼到了九月下旬,上海正是秋老虎,天气热的变了态。傅世泽暗暗的在按日子计算,卢雅婷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她没有再发email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已经将他们彻底的抛在了脑后,或者即使没有完全淡忘,也因为家庭丈夫孩子的缘故,意识到再与命运挣扎,得不敷出,往日的目标,如今已经不再值得争取。
凤霖已经跟一家私营,正准备上市的公司进入最后的薪金谈判阶段,职位是财务副总监。财务总监是老总的妻弟,貌似是个占着空头衔的,需要找个人去真正干活。三轮面试下来,老总对凤霖相当满意,只是对凤霖的要价有点嫌高,但是凤霖有把握能逼近自己的底价。
傅世泽欣喜之余,暗暗的想,是不是这就是结局了,他和凤霖今后就这样在上海发展,从此天天上班下班,做饭洗衣,生儿育女,卢雅婷也好,严然明也罢,终会渐行渐远,埋没在日复一日平淡而忙绿的岁月里,再深的伤痕也渐渐会被时间磨平。他和凤霖,终会像在上海生活的千万对平凡夫妻一样,长相厮守,享受宁静的幸福。
这天是仲秋节,傅世泽为了庆祝佳节同时也预祝凤霖找到合适的工作,带她去旋转餐厅吃晚饭。窗内灯光烛影,窗外霓虹灯辉煌,美酒轻歌,今宵月圆,两人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人生恍若初相见。
回到家,凤霖放下包包,正想去洗澡,傅世泽却拥着她,走到了阳台上,一轮圆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小区的绿化略微隔离了一下都市的喧嚣,中秋的晚风吹散了白昼的酷热。傅世泽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缎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傅世泽单膝跪下:“凤霖,我无颜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求你看在你心中依然有我的份上,嫁给我吧。”
凤霖发呆,有无数断续的感慨回旋在脑际,却都凑不成篇章。大脑的最高层,理智和本能都在催促着凤霖接受,却又有无名的惊悸如昨夜的梦魇在阻止她说出就在舌尖的那个“好”。
有百念在凤霖心头交集,有酸楚在她胸口升起,一直升到喉头化为一个硬块,凤霖为了抑制自己眼中的泪水,抬头去看那空中的明月,圆月正在薄纱般的云中穿行。凤霖对自己说:幸福在于未来,而不是过去,受往事的影响而错过现在,那就是双倍的损失。我今年不是21岁,是34岁,离过婚,子宫受损,做梦这种奢侈品不属于我。我没资格做闺中怨妇,也没条件摆谱当纯情公主。。。。。。
凤霖在心里罗列着应该接受的种种理由:
1。他条件优越,在概率上来说,以我的年龄和条件再遇到比他更合适的对象机会几乎就是零,即使遇到,也没足够的时间去细致的观察对方,培养感情,建立信任,只能匆匆的奔赴婚姻,再来一场陌生的豪赌。同样是赌博,我又为何不选择他,至少更熟悉游戏规则。
2。他确实爱我,我们有感情基础,也彼此深深的知道对方,不光是知道对方有多好,更重要的是,知道对方有多糟——所以永远不会有意外的真相砸在面前,措手不及。
3,时不我待,我和他都不再年轻,必须赶紧建立家庭,抚育子女,其实即使我现在就能顺利怀孕,也已经是高龄产妇,而他,也已经年近40。
4,我对他有感情有信任,缺少的只是婚姻的信心,但是现在卢小姐已经结婚再生育,我们又在上海,威胁已经不大,他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他对我也有很多的付出和包容,我的过错也并不比他少。。。。。。。
凤霖低下头,默默的凝视傅世泽,傅世泽久跪不动,眼睛全是乞求,此刻开口道:“凤霖,求你再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凤霖不由的一声长叹,傅世泽确实是聪明,他了解她颇深,并一直都比她自己灵敏。凤霖最清楚这句话美丽的话背后残酷的内容,对他来说,她并不是他仅有的选择,只是因为爱她才使得她对他如此重要,而在她这一头,他却一直是她无可争辩的最佳选择,如今甚至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一旦错过,可能就今生孤独。
蓦地里所有的往事重回到凤霖的心中,原来一切对她都是避无可避,因为他从来都是她的不二选项,正所谓的问世间情是何物,一物降一物,这个男人是她命里的劫数。
凤霖点点好:“好。”
泪水模糊了傅世泽的眼睛。把戒指戴在凤霖手指上,傅世泽站了起来,把她拥进怀里,吻她:“凤霖,凤霖,我起誓,今生今世,爱你敬你,再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凤霖有刹那无语,过了会,慢慢的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我都一个再次幸福的机会(凤霖困惑的问自己,再次?我和他有过第一次么?),我不会到上海来。夫妻之间,彼此付出是应该的。只要你给我信心,我愿意去承受宿命,一起面对将来。”
傅世泽急道:“凤霖,这次不会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家庭,给你和孩子一个幸福。请相信我一次。”
凤霖点点头:“我对你,一直都是愿意去相信的。”
凤霖转动着手指头上的戒指,突起的钻石刮过掌心时坚硬的触觉,
两人一回屋里,商量结婚的事,年龄摆在那里,已经再没时间迟疑,两人挑了个吉利的日子,10月10日去领结婚证。傅世泽担心凤霖父母的反应。
凤霖淡淡的说:“不用通知他们。”
“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以为他们一下子能接受你吗尤其浪费时间精力去说服他们,不如赶紧结婚生孩子,把日子过幸福了,用事实说话,让他们看见结果。”凤霖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
长夜漫漫,两人在床上翻滚缠绵,傅世泽一面抽插,一面喃喃的说:“凤霖,凤霖,我爱你。”结束后,傅世泽拿过一个枕头来垫在凤霖屁股下面:“这几天应该是你危险期吧,我们可以天天做。”
凤霖点点头:“不过,估计得寻求医生的帮助。”
“那当然,我们这个周末就去看医生。”傅世泽给凤霖盖上一条薄床单,然后关灯,又伸手过去把她半搂在怀里。
傅世泽不久就睡着了,但是凤霖却睡得异常不踏实,开始是杂念分呈,难以入眠,睡着后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今夜一样凉爽的夏夜,空中一轮明月,凤霖穿着白色的段子婚纱,月光下裙裾苍白,有细细的藤萝在黑暗中滋生蔓延,缠上了她的脚踝。凤霖在惊恐中,发现自己走上了一道台阶,台阶尽头是一幢联体别墅,就是她和傅世泽在北京的那一幢。别墅里有一束灯光透出,凤霖知道那里面有自己向往的温暖安全。于是为了脱离藤萝的纠缠,凤霖用力往上攀蹬,脚步却越来越沉重凝滞。就在她快要登上台阶尽头的时候,忽然别墅门打开,卢雅婷抱着孩子出现,冰凉的目光像两把利刃夺面而来,凤霖惊极后退,忽然发现背后根本不是什么台阶,是空空的万丈深渊,而她正怀胎八月。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急速的坠落,忽然有一条思绪如闪电掠过脑际:然明,他会在下面接着我。凤霖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安,但是立即另一条思绪闪现:不,他已经不在了。
傅世泽用力摇晃凤霖的肩膀:“凤霖,凤霖,快醒醒,快醒醒。”
凤霖在自己的最后一声狂喊中惊醒,浑身是汗,几乎虚脱。傅世泽起床给她拿瓶装水,又绞了热毛巾来给她擦汗:“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凤霖含混的应道:“嗯,只是一场梦。”
两人继续躺下睡觉。傅世泽忙了一天,做爱又耗尽体力,所以惊醒后不久又重新入睡。
凤霖怕吵到他,不敢多翻身,就侧躺着,对着窗外。却想起了严然明,这是她离开北京三个月来,第一次允许自己想严然明。严然明在台阶下抱起自己的那一幕再现,严然明眼睛里的惊恐与痛苦,但是他的恐慌却让她感觉安全,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知道只要他在,一切都搞得定。
下一个紧接着浮现在脑海的场景是在医院手术室,凤霖当时半麻,痛感失灵,但是触觉却敏感异常,凤霖现在都几乎还能感受到医生和护士的手指压力和手术器械的冰凉,严然明激动的喊声仿佛还在耳畔萦绕。
凤霖继续回想,往事如电影画面的回放,真是奇怪,过去的5年中,这两个男人总是交替出现,每次傅世泽因为卢雅婷离开她,她就去寻找严然明,把自己的失落转嫁到他的头上。一次又一次,4个人间微妙的联系串在了一起。凤霖发现,原来过去并不是她一人在坚强,严然明总是站在她背后,像一堵超厚的高墙支撑着她,让她屡战屡败,却越战越勇,但如今,这道支撑已经完全消失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必须单独面对。
凤霖翻过身来,望着身边熟睡的这个男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你的肩膀是否已经足够厚实,能够扛起一个家庭,为我遮风挡雨,而不是再变成我的暴风骤雨。你可知道,我并不想那么智慧坚强。
凤霖不无感慨的想到,傅世泽一再的说,卢雅婷慢慢的耗尽了他心中对她剩余的内疚,但是她耗尽他的感情时,也同时在凤霖心头耗尽了对傅世泽的信心。凤霖想起来沉淀成本的概念,虽然过去投入并且已经损失那部分成本,不应该再让它影响自己未来的决定,但是失败的痛苦,却实实在在的在心理上造成了阴影,人要另外付出代价才能克服。
第115章 结局一
十一长假的第一天;早晨起来;凤霖的手机响了,严然明打来的。凤霖离开天正的时候,跟严然明约好的,今生永不再相见;也永不再联系,看见严然明头像闪动,凤霖微微一怔,但是也没多想;就接了。
严然明声音似乎在微微颤抖:“凤霖;我刚到上海,你在哪里?”严然明是从刘嘉华那里打听到的,凤霖现在要跟傅世泽结婚了;连领证的日期都定了。
凤霖不知道这时严然明来上海干嘛,难道十一长假还出差?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在家里,刚起床。”
严然明刚下飞机,正要去酒店,于是叫凤霖去酒店见面:“凤霖,请一定要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凤霖看了看傅世泽,严然明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嗯,那行。不过,世泽也一起来行吗?”
严然明在电话里倒吸了口凉气:“嗯,可以,不过能给我几分钟单独跟你谈谈吗?”
“嗯,几分钟,那应该行吧。”
傅世泽开车,送凤霖到酒店:“我在大堂里坐一会,你去他房间找他。你们谈完,给我打个电话。”
凤霖点点头:“好。”
两人均在揣测严然明找她何事。傅世泽说:“会不会那个新财务副总监他用得不趁手?”
“应该不至于吧,他业务能力很强的。”凤霖犹豫的说,不过,严然明是个非常挑剔的上司,“即使他用不习惯,也应该去市场上另找一个。反正我是不可能回去了。”
“真的不想回去了。”傅世泽多少有点担心,这不光是个薪水的问题,还有严然明对她的那份器重。
“嗯,不会了,我不是已经在上海找到工作了吗。”凤霖许诺。
我不会再犯第一次婚姻的错误,我会为这次的婚姻努力,希望你也如此,希望我们能幸福,不要再重蹈上次的覆辙——凤霖在心里默默的说。
严然明房间门虚掩着,凤霖敲了两下就走了进去。严然明正面窗而立,背挺得直直的。凤霖感觉到严然明似乎非常紧张,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张力,和那隐隐的不安。
严然明没有回头,控制着自己,慢慢的说:“凤霖,你走后,我父母逼我和前妻复婚,她父母在加拿**她,出于两家共同利益的考虑,这样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我们口头上也都同意了。但是因为双方都没这个意愿,迟迟不愿行动,最后双方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说我们的问题是出在子女已经长大了,所以坚决要我们再生一个孩子,重新抚养。。。。。。因为我老婆已经37岁,已经很难怀孕,所以他们要我们立即行动。。。。。。她父母逼她立即回国,不怀孕不可以回加拿大,他们会留在那替她照顾孩子。”
严然明停顿了几秒,微微苦笑:“这件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跟我前妻在电话里谈了很久,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毫无意义,人都只活一次,为了父母,为了孩子,我们已经毁了前半生,没有必要再这么耗尽整个人生。。。。。。我告诉我爸我的最终决定,并且向董事会递交了辞职信。我爸一怒之下批准我辞职,并且立遗嘱将所有财产留给我的两个孩子。”
严然明回过头来:“凤霖,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没有工作,没有职位,没有财产,嗯,只有非常少量的名下股份,你知道的。。。。。。我是来向你求婚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凤霖忽然泪流满面,脑子还来不及想,话已经冲口而出:“嗯,我愿意的。”
严然明说:“凤霖,我已经不是上市公司总裁了。而且我花了20年做到的事情,不见得再花20年同样能做到,那里面有很多是当时的机遇。。。。。。”
凤霖笑了:“那,我岂不是可以实施我过去对你的马屁:即使你破产,一无所有,我也会陪伴你左右,等你东山再起。”
严然明笑,却情不自禁的上来紧紧拥抱住她:“凤霖,给我幸福吧,我已经寻找了半辈子了。”
凤霖给傅世泽打电话,叫他上来,严然明暂时回避了。凤霖把事情告诉他:“对不起,世泽。真的对不起。”凤霖摘下手上的钻戒还给傅世泽。
傅世泽脸色雪白,慢慢的说:“凤霖,你真要跟他?你有没冷静的想过?”
凤霖点了点头:“我根本不可能拒绝他。。。。。。他竟然为我放弃为之奋斗20年的事业,ceo的职位、权力,巨额的财产。。。。。。我是一个女人,我实在无法拒绝。”所有的沧桑你都愿意为我去面对,我怎能拒绝你落寞的身影。
傅世泽思考着:“凤霖,不要冲动,严然明的性格,你我都知道,他不是一个能久居人下的人,他的**太强烈,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现在他貌似为你放弃了亿万身家,ceo的职位,其实不过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一场博弈。严然明爱冒险,长于估算,一旦发现胜算较高,就会付诸行动。我看他是算准了他爸会妥协。确实,他爸妥协的可能性很大——他是独子,又是公司的真正创建者,他爸虽然拥有股权,但是用个职业经理人代替自己亲生儿子,肯定是违背家庭最高利益的。。。。。。所以,严然明铤而走险,现在他是在跟他爸比耐力,狭路相逢忍者胜。”
傅世泽深吸了一口气:“凤霖,严然明的忍耐力是有尽头的,他受不了无职无权的日子,如果他爸死撑到底,用不了多久,一年两年,当他对你的热情消退,当他发现重新白手起家没那么顺利时。。。。。他必将妥协。那时他家里提出要回归就必须离开你,他会的。。。。。。”
凤霖点点头,苦笑:“说得没错,只要不是你自己的事,你总是判断精确,直中要害。”
傅世泽压抑着激动:“那就不要跟他走。”
凤霖摇摇头:“我已经无力自拔,即使最终的结果是他抛弃了我,我也无怨无悔。不能终身厮守,也求一旦拥有。而且。。。。。。我觉得我能承受被他抛弃的结果,谁离开谁地球不照样转。”
傅世泽心头剧痛:“你决定了?”
凤霖点点头:“我意已决。”如果你是那火焰,我愿意做那飞蛾,我愿为你而激情燃烧,直到化为灰烬。
傅世泽咬着牙,慢慢的说:“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们会看见结局的。我等你。”
凤霖苦笑:“这个,就不用了吧。你今年38了,不是28。没这必要,也没这可能——你一直都是有女人缘的。”时间和男人都不会在原地等待,所有的感情都会时过境迁。
傅世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见。”
傅世泽转身走出房间,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扑面而来:电梯邂逅的那个陌生美女,会议室惊怪的俗艳女郎,两人同床共枕的第一夜,他的宁波之行,短暂同居的旖旎风光,他逃亡香港,她却向他主动求婚,并且为了他几乎跟家庭决绝,然后。。。。。。。是婚后那不堪回首的岁月。
傅世泽拼命控制着自己,但是在电梯里,泪水还是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过她的投怀送抱,婚后,更是诸多磨难,最终,却在他真正爱上她时,她将他无情抛弃。。。。。。
严然明和凤霖返回北京,10月10日那天,在海淀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严然明看着红红的结婚证,喃喃的说:“终于有个家了。”
凤霖的眼泪涌了上来,不管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管两人的年龄,抱住严然明脖子,亲他,心里想的是:终于拥有他了,不管多短暂。。。。。。
晚上,严然明在五星级酒店请客,庆祝结婚,来宾却只有刘嘉华,叶炎,谢丹枫和陈明光四人,其中刘嘉华是刚出月子,这还是她生产后第一次出门。大家一起举杯,庆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大家以为严然明和凤霖都是二婚,而且严让明正在落魄,结婚这么请密友吃一顿大概也就算完了吧,结果严然明说:“不,我会举行一个最盛大,最豪华的婚礼。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多爱凤霖,娶了她,我有多幸福。”
凤霖狂晕,严然明说最盛大,最豪华。。。。。。
“你打算花多少钱?”
严然明大笑:“那就在结婚请柬上注明:请带大红包。”
夜来,严然明跟凤霖赤裸的躺在凤霖房子楼上的主卧里,严然明意犹未尽的将凤霖搂在自己怀里:“凤霖,你终于是我的了。从此我们长相厮守,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凤霖心头微痛,有隐隐的伤感和担忧浮起。凤霖舔着严然明胸口的肌肤:“多么美丽的梦——过去我可从来没敢做过这个梦。”
“凤霖,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事?想不想去蜜月,欧洲、美国、或者去埃及怎么样?”
凤霖小声说:“我最想的是,赶紧生孩子。。。。。。”凤霖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么急着配种。
严然明笑得岔了气:“我还不够努力啊。”
第二天,严然明就带凤霖去看医生,医生建议先进行三个月的促排卵,看看能不能怀上,如果不行,就要进入更复杂的不孕症疗程。
生孩子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下面要考虑的是每日生计问题。严然明手中仅有的资产是在他名下的3000万天正股票,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天正高管,这股份就可以随意流通了。严然明决定将这些股份全部卖掉当新公司的启动资金,凤霖建议叫傅世泽帮着卖,好卖得高点,另外卖掉后暂时不用的资金放在他手里,让他做短期拆借。
“让他按平均余额给我们10%的利息就行了,他做得比较稳健——比我谨慎,我们赚点,让他的事务所也挣点。我们拿小头,他拿大头,但是我们不承担风险。”凤霖说。
“我当ceo一年薪水加福利也不过300万。”严然明吃惊。
“可是你公司一年要膨胀多少啊。职业经理人获得薪水,投资者获得利息,股东获得企业资本膨胀的收益。这就是游戏规则。”凤霖说。
“嗯,这么说,倒确实是。”严然明想到了天正,自己20年前从父亲那接手时,不过一年几千万的销售额,现在市值80亿。严然明离职后,他爸自己在当ceo,其实就是常务副总在全权负责。常务副总精明强干,虽然严然明这么忽然离开,公司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但是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能被取代的,时间长了,自然消停。别说天正,就是微微软,ibm;ge又如何,铁打的江山流水的ceo。。。。。。
严然明收回思绪,笑:“做生意还有风险,如果这么把钱给傅世泽运作,咱们两不用工作,不用动脑子,天天躺着吃利息都够了。”
凤霖笑:“那咱们也可以过过有闲阶级的生活了。”
凤霖心头一动,多少有点希望严然明就此在家养肉,不再叱咤商场;这样,她就不会失去他了。凤霖脑子失控了,幻想着严然明从此修身养性,当个宅男,跟她一起天天在家做家务看孩子。。。。。。。
凤霖暗暗苦笑,自己怎么这么缺安全感捏,结婚证都到手了,哎。。。。。。
“现在就退休么,太早了点吧?”严然明摇摇头:“还是得开个公司,不能让脑子生锈。。。。。。但是做什么好呢,现在这个起点太低了,我大学毕业刚开始干的时候,我爸都不止这个规模。而且厂子,销售渠道都有现成的。”
严然明有广阔的人脉,做点小生意不是个问题,但是电子产品销售肯定是不能做了,不能跟天正冲突。严然明思考着自己的强项,他对市场需求最为敏感:“可以为大公司做点产品的设计,还可以再从客户那拿点合同回来,做配件供应。”
严然明第二天就到华光去了,在21,22层转了一圈,脸皮厚厚的继续跟人家称兄道弟,倒也没人敢不给他面子。中午,大家一起吃饭,下午严然明回家的时候,告诉凤霖,陈明光说如果严然明愿意让华光参股的话,可以做华光下游企业,从华光拿合同,华光的常务副总已经口头批准了,陈长风说资金可以随时到位。
严然明笑:“我说可以让华光参股25%,我拿75%。我总得有控股权吧。他们都嫌规模太小,觉得以他们的级别,谈这么小的生意,太没面子了——你没见他们捏着鼻子的那副摸样。陈明光这段日子马上就会有个单出来,做笔记本电源适配器。单很大,而且今后可以一直做。我明天就去注册公司去。。。。。。”
凤霖也跟着笑,心里却知道,大家现在依旧把严然明当同一层次的生意伙伴看,但是长此以往,严然明就不够格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严然明注册完公司,下面就是准备生产,自己建厂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已经具备生产能力的工厂做加工。单子比较大,严然明在考虑北京周围哪个乡镇企业合适。
严然明跟凤霖几天里面在北京周边和河北走了一圈,严然明性格挑剔,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凤霖想了想:“愿不愿意去宁波或者温州找?那里能生产小电器的厂比比皆是,不是的也能快速转型,而且供货的质量、速度、服务态度都比北京周围的乡镇企业好得多。只要你手里有活,保证把你当大爷看。”
严然明嘀咕:“当大爷看,我有这么老么。不用了吧,当女婿看就成。”
凤霖翻白眼:“你敢旧病复发,乱找丈母娘,我就把你下面一刀咔嚓了。”
严然明吓了一跳:“冤枉,我是说我是宁波女婿,我可没说宁波到处都是我丈母娘啊。”
严然明把凤霖摁在身下:“竟敢怀疑我对你的忠诚,看我怎么惩罚你。”
凤霖领结婚证没给家里打过招呼,这么忽然要把老公带回家,凤霖爸妈风中凌乱了。
凤霖妈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是谁?”凤霖妈以为是傅世泽,心里那个气啊:你一条沟里掉进去两次。
凤霖把新郎名字送上,凤霖妈第一秒还高兴了一下,不是那挨千刀的小子,但是第二秒就不高兴了,比跟傅世泽还不高兴:是,她都记得严然明,家里那些亲戚也记得,上次凤霖婚礼上,卢厚信发的传单里,说凤霖跟严然明有一腿,后来严然明一直跟到新房,晚上还一起吃过晚饭,家里亲戚对这位绯闻男主角看了又看。凤霖妈当时看见傅世泽跟严然明处得甚是和谐,就当传单是纯粹造谣。可是现在。。。。。
凤霖妈头疼欲裂:“哎,他不是有老婆有孩子嘛。”
凤霖把严然明情况讲了一下。凤霖妈更晕了:感情这个女婿还是个下岗的大总裁啊,而且还是为了你离婚,你这不是坐实小三上位嘛。而且人家小三上位总得图到点啥吧,他风光时你屁也没捞到,他落魄了你把他倒捡到自己碗里来了。凤霖妈真是暗暗叫苦:你这么结婚又离婚,离婚又再婚,就是过去你们真没事,也没人信了。
凤霖不耐烦:“抱怨啥啊,他要还是亿万富豪,轮得到我吗?多少明星模特排着队张着嘴等着呢。也不想想你女儿啥条件,能淘到这个,够运气了。。。。。。”说完,咔嚓一声挂了电话。凤霖妈吐血三升。
凤霖的大外甥来机场接他们,开着自己那辆气派的奔驰加长款。严然明很满意:“阿斌这段日子忙不忙?能天天给我们开车么?”
大外甥对严然明一脸仰慕:“那还用说嘛。姨父,你无论啥时候来宁波,我都是你司机。”
大外甥对严然明为凤霖ceo不当,亿万财产不要,那?</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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