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狐假虎威的欺骗行为，又从实质上告诉了赵寿她不打算把空间的秘密分享给其他人，这样一来，赵寿也就不再考虑用和平或者诱导的手段来获得她手上的空间了。

    “如果我要夺得她手上的那个光镜空间，我需要做什么？”赵寿询问岁寒。

    岁寒想了想他们拿到的第一个灵泉空间，思忖着说道：“首先要弄清她是如何进入空间的，那种空间一般不会纯粹由意念在激活，为了防止误触，应该都会有一些动作或者是媒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次，就是必须要对方有放弃这个空间的打算……而且是非常强烈的放弃意愿，当这两点都达到了以后，我就有办法可以弄到空间。”吴娇娇的那个空间就是这么弄到的，在她自己有放弃的意愿以后，一次入梦就能解决问题。

    赵寿摸着下巴胸有成竹地笑了：“如果只是这个要求的话，那并不难。”

    第二天清晨天光刚刚熹微的时候，一只鸽子从车队里面飞起，日上三竿车队再次上路以后，在赵灵儿完全没注意的情况下，车队七拐八拐地走上了另外一条看起来和前面的驿道完全相同的路……当天傍晚时分，车队前开始出现了人烟，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赶进了最近的一座县城里的时候，天还没黑透，虽然当时城门已经关闭，但赵寿的明王令牌还是非常管用的，他们在时隔十来天以后，再次住进了房子里，躺在了床上。

    “你们前面几天是故意在荒郊野外的。”岁寒看着舒服的在床上打滚的赵寿，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赵寿冷笑一声：“那是当然，这里好歹也是国内腹地，怎么可能连续十几天一点人烟都没有……不过是当初担心那赵灵儿真是什么吃人的妖孽，所以刻意避开一路上的城镇罢了。”也正因为本来的行程都是中原繁华的地区，并不需要每次在野外呆得太久，所以车队里真是又很多东西都没有配置，否则也不至于会出现基本的清洁问题解决不了的情况。

    “而且你也是故意住在这里的。”岁寒接着道——他们住的这里，外表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客栈，甚至分配房间的时候看起来大家也是随便拿的房间钥匙。但是实际上现在赵寿住的这间“普通客房”里，却又铺得软软的上好的丝绸被褥，床的尺寸也要比普通的宽大很多。

    赵寿：“确实如此……不过你与其惦记那个，不如早些休息了，明天等着看戏吧。”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下到客栈大堂吃早餐的时候，一位清秀的少女手上拿了个琵琶，挨个桌子的请客人门点唱……大部分客人都没有什么兴趣，那少女也不纠缠，就这样一桌一桌地，问到了赵寿他们吃饭的桌子附近。

    待到她走到了赵寿一行人桌子的隔壁，终于有人愿意出钱买唱，那是个衣服花俏的公子哥，在桌上丢了四文钱，那卖唱女孩带着讨好的笑容拿了铜板，从旁边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上面就开始弹琴唱歌。

    那曲子弹唱得……嗯……非常一般，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真有一把好嗓子，在这种中原地区，别说挨桌卖唱了，随便在哪个路口支个茶水摊，每天唱歌吸引客人都能活下去。

    这女孩如果唱得非常好，进门以后大可以跟掌柜商量，白唱一首，只要真正有货，她唱完一首以后自然会有人出钱点她继续唱。这位需要靠挨桌子推销卖唱，说明水平是真不怎么样，吃饭的客人们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感兴趣的人是真的很少。

    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出钱的主儿，显然不会是冲着歌来的……果不其然，那少女曲子没唱两句，那衣服花俏的二流子就开始对那女孩动手动脚了。

    “公子……公子……别……”少女难堪地躲闪着，但还是被那二流子抓住了手臂。

    “嘿嘿，皮肤倒是挺白的……走吧，跟哥哥回去，哥哥保证不亏待你。”那二流子笑得猥琐，一只手抓住那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去摸对方的脸。

    这个变故倒是超出了周围人的预料，眼看那少女用力在挣扎，掌柜的也坐不住了，手上拎着个算盘，离开了柜台，几个穿梭的店小二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住手！”但是最先开口的却是赵灵儿，她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把那少女护在了身后，对那二流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还有没有王法！”她这词儿完全是穿越以前跟影视剧里面学的。

    等她气势汹汹地念完台词，只见到包括二流子和周围的围观群众都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赵灵儿：“？”

    赵寿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灵儿小姐，这位姑娘不出意外应该是卖唱的乐籍……”在古代，所谓的“良家妇女”其实是个定义非常准确的群体，士农工商里面，只有士族读书人家以及农家的女子可以称为“良家妇女”。

    工也就是工匠、医生、手艺人已经算是贱业，商人更是末等，从事这些工作家庭的女子已经不好算作“良家妇女”了，不过平时互相吹捧的时候，也称为“良家女”或者“良家子”，这就跟现代人副部长不说副是一个道理，是一种抬高半阶的说法。

    而从事演艺、杂技、卖唱、跳舞之类的工作，那就是妥妥的jian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在“良家”里面的。

    因此赵灵儿管一个卖唱的少女为“良家妇女”……嗯……这就相当于路上有人捡了个钱包，然后旁边来一个人冲上去大喊：“你竟敢抢劫银行！”……这已经不是挖坑了，这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了。

    然而赵灵儿并get不到这个点，她义正言辞地对赵寿说道：“卖唱怎么了，卖唱她也是靠自己的劳动在挣钱啊，她同样是值得尊重的，不应该被人侮辱，更不要说调戏了。”说罢转身看向自己背后的卖唱女，微笑着说道：“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赵灵儿没有注意到的角度，那卖唱女对赵寿飘了一个求助的眼神：“主上，我能不能不和精神病一起？”她是官方按照赵寿昨天清晨送出来的飞鸽传书的要求派出来的女探子，因为赵寿考虑到要监视赵灵儿如何使用空间的话，男性监视容易被发现，于是要求安排一个合适的女燕子过来，于是这位就打扮成卖唱女来了。

    当然，调戏什么的也是套路好的，无非是演一场戏罢了……为了怕出意外，她还专门挑了一般卖唱绝不会选择的早上出来，就是为了避免万一真被计划外的无知群众拉住唱歌坏了盘算。

    毕竟她如果一进门径直走过来，那就太显眼了，而一路问过来的过程中，万一那桌客人真要她唱歌，那几首曲子一唱下来，肯定就耽误计划了。

    只有早上吃早点的时间，大部分人都比较赶，不会有心思点歌听曲，这样扮演纨绔二流子的人才能合情合理地成为唯一一个点歌的人。

    然而她没想到，虽然计划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这个目标人物却不像是脑子正常的类型……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打鼓，毕竟监视一般人和监视疯子肯定不是同一回事，而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怕精神病人的。

    赵寿却是完全无视了对方的眼神，仍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走出去给赵灵儿当靠山，三言两语赶走了那二流子。

    “姑娘没事了，你快快回家吧。”眼见那衣服花俏的二流子走了，赵灵儿回身安慰那卖唱女道。

    没想到这女孩居然直接就抓住赵灵儿然后就跪下了：“这位小姐，我知道你是大大的善人……求求您了，收留惠儿吧，我可以给您端茶倒水，伺候您穿衣吃饭……我家里就剩我一个孤女了，刚刚那人走后一定不会放过我，待你们一走，我必然要落在他的手上……求求您了……”那自称惠儿的女孩子哭诉道。

    这时候，周围有点眼色的路人也都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不过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其他人都安安心心地坐了回去，吃饭的吃饭，算账的算账，至多不过瞧个热闹罢了。

    只有赵灵儿是真不知道，她一想觉得这惠儿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转眼看向了赵寿。

    “灵儿小姐愿意收留的话，我也觉得这是件好事。”赵寿笑眯眯地表示了支持。

    于是车队里又多了一个女子，以丫鬟身份留在赵灵儿身边的少女惠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来网了，这是补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更新在今天晚上到明天凌晨

    第153章 田园争霸（23）

    在加入了惠儿以后，车队继续向着既定目标出发，一路上赵寿也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对赵灵儿的兴趣，仿佛真的只是和她正好同路罢了。

    倒是赵灵儿对赵寿非常的感兴趣，经常接着停车和吃饭的时候蹭过来，撩拨的意味明显……毕竟对于赵灵儿来说，赵寿确实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遇到的最优质的男性，而身怀灵泉空间的她，也认为自己有嫁给对方的资格。

    “你说，要是那位‘妖孽’小姑娘知道你每天都是这个表现，会不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快速挺动着身体，岁寒把身下的人换了个姿势，引来对方一阵深深的喘息。

    赵寿在极致的快感中仍然来得及给了树妖一个白眼，显然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沉溺与放纵：“她哭不哭……嗯嗯……关……我什么事儿……啊啊啊啊”随着声调的提高，明王爷的身体宛若一根柔韧的弹簧一样猛然绷紧又放松，摔进了身下柔软的被褥里。

    低下头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吻，岁寒捏了个除尘咒给双方进行了简单的清洁，看着面色酡红的人儿，带着调笑的意味道：“我真怀疑……你这样以后还能找到妻子吗？”

    赵寿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对着远处的桌子上示意了一下，岁寒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从桌子上招了一杯温水给他喝下。

    喝了水的赵寿露出来一个舒服的表情，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猫儿一样地打了个哈欠：“能不能也和你无关，再说……我要是真的成了一个纯粹的断袖，那我皇兄……私下大概会高兴得跳起来吧。”说罢冷笑一声，从床铺的枕头下面抽出了一张揉成团的纸，丢向了岁寒。

    岁寒把那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女医仙进献仙露及灵药起效，皇上身体日渐好转，已可以骑马，后宫皇后、丽妃、嘉美人等共6人有孕，被严密保护中。”

    显然，虽然只在榜文上匆匆一见，但那位当初招药侍的所谓“女医仙”是真的一直没停止自己的工作，皇帝本人不仅被治好了，后妃也有好几个成功怀孕，这种情况下，所谓“最受宠的少年王爷”反而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岁寒看了一眼纸张，随手就把那张纸揉成了齑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偏了偏头表示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然后就钻进了被子准备搂着小王爷睡觉——虽然他并不需要睡眠，但花期中的他很喜欢各种肌肤接触。

    感觉岁寒的手径直探进了自己的衣襟，赵寿不舒服的扭动了一样，并没有什么用。瞪了背后的人一眼，也就放松身体随他去了。

    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了岁寒是真的不想问任何事情，赵寿主动开口道：“所以我需要哪个女人的空间，不管里面是真如她所说是仙人遗留，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可以供人躲避逃生的地方……我都需要。”

    “皇位我并不见得想要，虽然我也确有势力，皇兄的孩子生下来以前……或者说，长大以前我都有机会，虽然皇兄铁定是希望他自己的孩子即位，但那些现在还在娘胎里的孩子也未免太小了，他现在说即位的话，只要对象不是我，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所谓国赖长君就是这个道理……”赵寿躺在岁寒怀里，话语不停，似乎是真的积累了很多压力，有很多的倾诉欲望。

    岁寒继续不说话，且不说他对于人类的王朝更迭既没有兴趣也没有研究，就看他对天道的了解，这事儿的决定权就不在赵寿手上。

    天道之下有主角的情况，天道必然是偏爱主角的……不说别的，只看那些各种文学小说里面，就因为一个国家里有人欺辱过主角，然后就导致改朝换代国破家亡的情节有多少？国家也好，朝廷社稷也好，在作者的笔下无非是一个背景板，只看想要如何凸显主角，整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从统治者到底层百姓，都得为其任意生死。

    想要个圣母主角的，将上层贵族和统治者弄死，然后随便写写主角如何同情百姓，百姓又是如何爱戴主角，似乎这样一来，用阴谋、凶杀、战争和鲜血血洗一个王朝就是理所当然义正言辞的了……更不要提很多人喜欢的那种“暗黑系”的主角，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的生死，在作者笔下无非是一个数字罢了，但对于彼方的小世界来说，那就是事实的几千万份濒死的绝望以及杀戮的痛苦。

    见到自己的亲人死亡，失去联系的人从此渺无踪影，街道上饿殍遍地……瘟疫，强jian，饥饿，天灾……作者为了凸显主角牛x的几句文字，整个小世界就要被血洗……

    但是，谁在意呢？

    就像是眼前的赵寿，他是天之骄子，从小受尽宠爱，人也算得上是聪颖，能力卓绝，样貌英俊，有自己的放纵自傲，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但这个人，在一本小说里……其实他完全无法决定自己的任何命运，他只是一块背景板，一个道具罢了，他能不能活，只看他能不能讨好到对的女人，哪怕这些作者笔下的“女主角”并没有任何特异或者高明之处，但她们就是比任何聪明、强大、努力的人都要具有决定权，因为天道是围绕着她们转动的。

    例如蔡珠儿，如果赵寿正常情况下遇到蔡珠儿，那么他毫无疑问地即将充当一块踏脚石的作用，作者如果想让他和蔡珠儿凑一对，那么在蔡珠儿睡了他以后，他大概还要回京城夺权成为皇帝，让蔡珠儿成为皇后，最后再来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部言情小说的he大结局。

    又或者作者只是需要他搭个台子，那么他十之八九会以所谓“男配”的身份，成为蔡珠儿身边诸多的追求者之一，不断地贡献自己的钱财、精力、势力以及所有他终身积蓄下来的东西，去讨一个最终也不会属于自己的女子欢心，而且还必须心平气和心甘情愿坦坦荡荡……万一的万一，说不定还要付出性命去死一死，或者中途黑化成boss来让男女主杀一杀，给整本小说增加一些“故事性”。

    但蔡珠儿又凭什么获得这样的“男主”或者“男配”呢？她的智力并不算高，即使真的非常美貌也就仅此而已了，她穿越过来的身份只是一个商女，连基本古代贵女会掌握的管家、算账、计算田亩、分配人员工作的能力都没有……她甚至不如一个以色侍人的ji女，至少对方会吟诗作词，会弹琴唱曲……她则只有一份“善良”“纯真”以及一个附送的金手指罢了。

    很多书里面都会去写男性喜欢上了女孩子的“纯真”这类的主观词汇，又或者在另一类小说里面说身份高高在上的女性喜欢男主的“倔强”或者觉得对方“有趣”……可以说再没有比这类形容词更加虚无缥缈的形容了，作者会这么写的唯一原因就是对方心里也很清楚，那样美好、聪明、高贵或者富有权势的人，绝不会看上他们写的主角，于是只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做法来把这段感情混过去。

    这就好像在小说里面蠢萌蠢萌的女主角在不断给自家领导添乱的过程中，会被霸道总裁觉得很有趣，然后爱上甚至娶回家……但真正在公司关键位置工作的人，谁敢蠢萌不出意外的结果就是回家吃自己。

    而这种封闭的小世界里面的天道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就是使得这些正常不会发生的事情强制发生，虽然因为任务者的介入，小世界的天道会和外面大世界的天道接洽，使得太扭曲心智的事情难以发生，但是天道总是会根据情况来进行具体修改，使得故事情节在相对合理的范围内按照设计发展。

    比如赵寿作为王爷其实并不会看上蔡珠儿，就让知府主动去包装蔡珠儿，再给她安排遇到赵寿的舞台，让蔡珠儿的金手指给她提供赵寿最容易接受和接触的歌舞风格。

    又或者是眼前的赵灵儿，虽然天道已经清楚赵寿不会爱上赵灵儿了，那就让赵寿觉得赵灵儿很有用，让他有必要把她带上路。待到一路上没法继续发展的时候，皇帝的后妃就开始纷纷怀孕，强逼赵寿必须要向女主角靠拢。

    赵寿现在的命运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简单来说，在天道的设计里面他只有两条活路：要么秉承利用的心理去接近赵灵儿，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被她的“纯真”“娇憨”所打动，最后非卿不娶，做一块合格的踏脚石或者男主角；

    要么，他丢下或者利用赵灵儿，但接下来他为了自己的生存就必须上京，去接触所谓的“女医仙”……然后那又将是另外一段言情故事了。

    正因为清晰地明了接下来的变化，岁寒对于赵寿本人对他嘀嘀咕咕的那些自己的想法，或者势力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说起来他的花期也要过了，接下来就是看赵寿如何怼赵灵儿。毕竟根据他这段时间对这位小爷的了解看来，他大概率不会为了一个空间而去对一个山野女人用出美人计。

    赵灵儿确实可以躲在空间里，但是只要她不是意念一动就能进去，只要能够被人控制住……让一个少女屈服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更新，这个故事大概30以前一定能结束的，到时候就准备开新书了，hp的同人……主角是一只喵太，会很好玩的。

    赵寿本人是个大活人，但只要他还受制于天道，他事实上的可选项就不多……说白了，对于天道来说，他就是个用来角力的道具而已，能不能活，要看他是不是女主角的“真命天子”。这种事情说实话是很残酷的，努力了没有结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结果这件事情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