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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就在……”

    “我知道。”说完他就离开了。

    已经乾枯的银杏树上还挂着零落的棕黑色树叶。因着灵堂那边投射过来的耀眼的灯光,错落的影子洒在了离去的两人的背影上。两人平静而沉缓的步伐让这些树影被风吹动的形态清晰地呈现在他们背上。看起来就像经过特殊处理的电影片段,没有颜色,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在蔓延。

    还在回去的路上就下了大雪。

    啸日猋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雪花从小小的颗痢☆晶体慢慢飘成大片大片的毛绒绒的鹅毛,打在他脸上的雪让他的眉毛和头发都变白了。

    “小啸,我关窗了。”雅少第四次说了这同样的一句话。前三次都被拒绝了。啸日猋的头有一半都伸在窗外,从山道驶到市区,又上了另一条盘山公路,啸日猋一直不愿关窗。

    “会着凉的,小啸,坐进来。”话说完後,啸日猋一直没反应。他正想着又被拒绝了,对方却忽然疲惫地倒进了座位里面,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安全带不允许的地步为止。

    雅少按了车窗上的按钮,将刺骨的寒风挡在了车窗外。绵绵不绝的暖气充满车内。

    一路上沉默无语。把车驶进车库之後,雅少先下了车,而後绕到另一边将仍旧窝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库灰白色墙壁的啸日猋捞了出来。

    您有足够的威望或权限浏览此文章,以下是加密内容:等啸日猋回过神在车旁站好了,本想将人拉回屋子的雅少忽然停下脚步,转而伸手去沾那些融化在啸日猋脸上的残留的雪水。融化的雪水已经被暖气烘热了,打湿了啸日猋的眉毛、睫毛、以及脸颊,同眼泪一样的温热而晶莹。

    他的眼中混合着各种复杂的神色,悲伤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没有过类似的经历的雅少,在此刻觉得自己非常无力。

    而正当他叹了口气准备带人回屋子的时候,啸日猋忽然扑上来,将他压在了墙壁上,紧紧扣住他的腰,张嘴就激烈地索吻。毫无章法的摩擦和挑弄,让雅少的身体很快热起来。

    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寻求安慰吗?如果是这样,他可以满足他。

    雅少很快翻过身来,用更重的力道噘住啸日猋的舌头,快速交缠的互动以及长久以来对於彼此身体的记忆完全凭本能地让他们陷入了对彼此敏感点的无情的攻击中。欲火撩动得太快,当啸日猋的双手急切地与他的皮带作斗争时,雅少有点猝不及防,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两只笨拙的手腕。

    “要在这里做吗?”他从啸日猋口中退出来,贴着他的脸颊,用低哑颤抖的嗓音说道,那时候啸日猋正转头去咬他的脖子。

    听了雅少的话,啸日猋愣了一下,忽然像垮掉一样靠在雅少肩上,“这里太冷了。”

    “如果是夏天就可以了,对吧。”雅少笑了笑,又将人按在墙上亲吻了一番。

    细密柔软的啄吻再次变成了相互纠缠的深吻,啸日猋见势,立即掌心将他推开,“别,再这样下去就收不了场了,回房间。”

    两人衣衫不整地跑过被雪覆盖的花园,粗暴地推开门,暖和的空气迎面扑来。听到动静就守在门口的小金也叮叮咚咚跟着他们跑上楼去了。

    家里面没有佣人,打扫的工作是请钟点工来做的。按说,他们要做,在沙发上、在地毯上、甚至在楼梯口都可以。柔软舒适的地方很多,也不一定非要到楼上的房间里。但两人的确很少在房间或浴室以外的地方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怕小金打扰。

    夏天还好。夏天那只狗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外。稍微冷起来,它就不太愿意出门了,整天围着啸日猋打转。

    雅少无法忍受自己和啸日猋亲热的时候,那只狗还在旁边跟着瞎掺和。

    所以他在小金紮进来之前关上了房门。

    爪子刨门的声音很快就会识趣地消失了,这是唯一令雅少由衷赞赏这只狗的地方。

    关上门还没回头,啸日猋就从身後绕了两只手过来扯他的皮带,头靠在他肩上亲吻他的耳背。

    “唔……”他被啸日猋灵动的舌尖刺激到了,即刻转过身,低头从下吻咬啸日猋的下巴、动脉、以及耳垂,轻重合适的力道让啸日猋颤抖起来,发出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呜鸣声来。

    雅少认真而熟练地解着啸日猋层层叠叠的衣服——啸日猋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和他一块儿去买的,关於衣饰的构造,他再熟悉不过了。

    明明两人同时开始解除对方碍事的衣物,但到啸日猋只剩下衬衣的时候,雅少的西装还稳固地套在身上。

    黑色的西装和衬衣都是给葬礼准备的。薄薄的两层,再添加保暖的面料都不会暖和。啸日猋怕冷,在西装外面又套了羽绒背心大羊绒毛衣以及羽绒服。将这些东西全都脱下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维持着靠门坐在地上的姿势,他气喘吁吁地盯着雅少,有些泄气地扯了雅少的衣服一把。雅少好笑地跪立起来,很快将上身的衣物脱乾净了。

    啸日猋清秀的脸带着风卷残云一般的淩乱,呼出来的气都充满了色欲的感觉。雅少见状,心里漏跳了半拍,再也无法自制地重新压上去,一口气将啸日猋的衬衣扯开了,扣子劈劈啪啪掉了一地。

    啸日猋好像有点累了,任雅少伏在他胸前轻咬他的乳尖。左边是牙齿的触感,右边是手指变换着角度的揪和捏,间或又揉一揉。麻痒的感觉之後,接踵而至的是恍如电击的通畅感,身体的每一根寒毛、每一个毛孔都为之树立、张大——啸日猋无意识地扭动着腰际,双手不断在雅少背上、肩膀、脖子、头皮各处游走。

    “……雅少!”这一声无法抑制的喊叫,是因雅少在他胸前的陡然吸吮导致的,其结果则是让他下身早已抬头的欲望抽痛得更为厉害了。

    “够、够了!我不行了!”

    “不行也没办法啊。”雅少忽然起身,苦笑着将人拉到床上,从床头柜里掏出润滑剂,挤出一点抹在手上,让啸日猋分开双腿,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他的後穴进行拓展。

    抽动的穴口和湿淋淋的性器在眼前摇摇晃晃,雅少咬着牙,加快了手边的动作。

    自第一次之後,他对这件事就变得相当谨慎了。啸日猋一开始对性事是有恐惧的,所以他动作再慢都无所谓,而事实上那个时候他自己也对此感到不安。但後来次数多了,啸日猋早已习惯之後,他依旧像从前那样一步紧挨着一步慢慢来,先是将穴口涂抹一遍,而後挤进食指,慢慢揉按内壁,直到足够松弛了,再加上中指,两根指头彼此交错地转动,最後再加入无名指……

    “雅少你快点行不行!”像这样的催促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但这可能是出於某种对前事的阴影,又或者真的带有其他不良动机,他宁愿忍受被欲火烧毁神经的痛楚,也从不肯在这件事上加快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拓展的同时,空出来那只手缓慢地抚摸啸日猋的腹部和大腿内侧。这些敏感的地带有时候即使不用真的碰上也会让啸日猋产生快感——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将那种感觉烙印在身体各处了。

    “雅少你再这样我会死的!”

    雅少摇头轻笑,陷在滚烫的内壁中的三根手指换了个方向转动,而後那较长的中指轻轻擦过了某一处。

    “雅少!”

    “我不这样你会血溅当场的。”

    “去你的血溅当场,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啸日猋无法忍受地要坐起来,雅少即刻伸手将他按住,另一只手接着便从他後穴抽了出来。

    “唔……!”

    “准备好了吗?”

    啸日猋闻言,放弃似的苦笑着虚脱道:“别问了,快点。”

    雅少的性器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至少那个尺寸对於啸日猋来说其实是有点勉强的。但这麽多年的经历,早已让他习惯了——初进入时,那种令人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以及在他缓动间,渐渐攀升的几乎令人焚烧的快感。

    每次进入时,那种强烈的吸附与结合感都让雅少几近失控。这是一种令人痴迷的快乐着的痛。摩擦抽动的时候,他真的会有两人天生就该是一体的感觉。

    速度渐渐加快,直到抖动的床铺以惊人的频率咿呀作响之後,两具完全失神且紧绷的身体轰然垮塌到一起,被掩埋在蓬松的床单里。

    事後的啸日猋常常疲惫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雅少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清理的工作常常拖到两三个小时两人都睡了一会儿之後了。

    那个时候体力又充沛了。就着在浴室的便利,两人做了同一晚上的第四次。因为床铺粘腻的关系,做完之後两人就按例出了房门去了啸日猋的房间。那个时候已经淩晨三点多了。

    早上五点半,雅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还是黑沉沉的一片,雪仍在下,沉默无声地掩盖着这座城市。远处市区的灯火都熄灭了,钢筋水泥搭建的房顶上、间或掺杂在街道中的乾枯的枝桠上、寂静的马路上,都是白茫茫的雪。远至天边,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全在下雪。窗沿上都是雪。雪色在一片阴暗之中隐隐透亮。

    雅少放下窗帘,走到窗边坐下,慢慢抚顺啸日猋洒落在枕头上的发丝——那簇发亮的蓝色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雅少至今还记得这簇头发沾染上乾掉的血渍的样子——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事而已。

    那时的啸日猋浑身颤抖地扑倒在他怀里,又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两人久别重逢的时候。啸日猋心灵脆弱的时候,总让他想起那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抓住他手指不放的小孩。

    其实惜夫人该恨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绑匪并不想惹御天家的人,毕竟雅少曾经是警察。意在拿赤子心家的钱的绑匪,将啸日猋带走完全是个意外。劫案发生前那一晚上,雅少正在醉饮黄龙那边替他们谈把略城安保的事。啸日猋则因为一个人在家不自在,十点多了忽然又跑到赤子心家去跟他一块儿打游戏,两人玩了一个通宵,一大早回公司的时候就被绑匪的车给截了。

    当时匪徒看到啸日猋在车上,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知道赤子心有个可以为儿子不顾一切的母亲,同样知道啸日猋有个可以为弟弟不顾一切的兄长。但两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後来雅少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让刚拿了钱的绑匪知道了,匪贼在他出现之前为拖延时间将库房烧了,却将两个人质留在了库房里面。

    将两人救出来之後他才知道,赤子心早在反抗中被人打死了,死状惨不忍睹,鲜血洒了一地,又被大火烘乾成了黑色。

    惜夫人对啸日猋的恨意源自於一种为何自家儿子死了他却没有的心理。但她不知道,若非雅少将人逼急了,赤子心可能并不会死。

    啸日猋在他的抚摸下渐渐清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力朝他笑了一下。

    “累吗?现在还早,可以多睡一会儿。”

    啸日猋摇摇头。

    “真的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昨天玩到那麽晚。”

    昨晚的记忆浮上脑际,啸日猋的脸微微红了一点。两人做这种事都是随性而至,啸日猋很少会主动要求……而後跟着爬上脑际的还有之前的记忆,他神色随之暗了一下。

    “不要了,我想早点准备一下。”

    雅少闻言,低首在他额上吻了一下,“那就快起来去洗漱,我去做早餐。”

    “嗯。”

    雅少起身走了几步,到床尾的地方又停下来,对着仍趴在窗上望着窗外的啸日猋道:“小啸,不要说一声爱的早安吗?”

    啸日猋闻言,转过头来,跪在床上膝行过来,搂住雅少的脖子,在他唇角点了一下,头靠在他肩上,闷闷道:“雅少,怎麽办,我好爱你。好像做什麽都不够的感觉……怎麽办?”他觉得有点词穷。

    雅少惊讶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这四五年来,啸日猋从来没对他说过类似於这样的爱语。他本人也很少说。两人的相处模式、生活状态,其实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多了一份间或出现的爱欲纠缠而已。

    雅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可供回应的话语,人类的语言比起他们所能体会到的情感来说,有时候实在显得苍白无力。他说不出此刻的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感动还是其他,他只是让啸日猋将他抱着,温柔的吐息让他的发丝上下拂动。

    他觉得自己可以听到雪打在窗沿、落在自己心上的声音。

    “……做什麽都没问题,都合情合理。”

    如果是爲了爱的话,大概再不合理的事都说得过去了。

    葬礼开始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茫茫雪原之中,那个孤立的墓碑静静伫立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