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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窍生烟的陆一鸣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这个宅子的配角,那妖孽又顶着自己的皮囊成了主角。

    而这样的事情,早不是头一回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

    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让他们这样乱来,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怎么才能回去……?

    如果下半生只能生为一只耗子,还不如现在就撞壁自戕!

    不知为何,陆一鸣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密室里看到的那幅图案。

    那个不知所云的方阵图。

    那些字符像有了自己的思想似的在他的脑海中,在那个图案构成的方阵中乱撞,却始终撞不出方阵,每撞一次就发出一个字音。

    静静静,忍忍忍。

    诫诫诫,休休休。

    ……

    顿时,脑海里一片嗡鸣,字符翻飞地在方阵中进行着各种排列组合。

    他闭上眼,深呼吸。

    不,不行,吵死了!

    我忍不了。

    我得回去!

    这么想着,陆一鸣的手重重一挫,发出一声砰响。

    脑海一下就静了。

    那些字符从脑海里完全消失。

    这一声响,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拍下笼子,也不至于这么大声响吧?

    ……这手掌底下的触感也不太对劲。

    睁开眼,陆一鸣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

    ——金叵罗跪在自己的腰两侧,正侧过脸去看什么东西,而左手正搭在自己的咽喉位置,力道还不小。

    ……怎么回事?

    缓了会儿神,陆一鸣抬起一只手。

    他看到了自己的右手。

    五指骨节分明,掌心脉络清晰。

    是人的手掌。

    一时喜不自禁:我回来了?!

    挣扎着要坐起来。

    察觉到陆一鸣的动静,金叵罗左手的力道加重了,扭回脸冷冷地瞥过来。

    对上陆一鸣余怒未消的双眸,金叵罗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玩味:“……怎么回来了?”

    “什么?”陆一鸣看不清他的神情,直接推开他骤然松开力道的手,一面朝他刚刚看的方向望去。

    那里,正是放着鸟笼子的地方。

    想起这一天在笼子里的经历,陆一鸣更是气火攻心,一脚踹开了金叵罗。

    金叵罗一转身又重新覆了上来,一边拥他入怀一边坏笑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说……”

    陆一鸣怔了怔,又踹了他一脚,径直打断他:“畜牲,你成心的对不对?”

    他想起今天金叵罗屡次路过鸟笼那有意无意逗弄的举动和方才的异样,忽然察觉到,金叵罗很有可能早就认出了自己。

    果然,金叵罗勾起了嘴角。

    “你刚才可是乖多了。”

    陆一鸣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气个半死:“你真是……!臭不要脸!”

    金叵罗把右手食指放到他面前,嘲道:“看谁先不识好歹。”

    陆一鸣知道他是记着中午被咬的恨,便拿起他的手指细细检查了半天,连个牙印都没找到,心说,我这力道还是咬得小了。

    咳了声,问道:“你刚刚和……”驴妖做了什么好事没有?

    金叵罗深深地看着他,低声打断道:“嘘。”

    陆一鸣眨了眨眼,还是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是要防着驴妖不成?

    也是,驴妖总是神出鬼没,也不知道现在在不在。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驴妖知道他时不时能窜个魂,变个耗子什么的,下次估计他得变成烤耗子了。

    这么说起来,驴妖现在哪儿去了?

    怕不是又蛰伏起来了。

    万一哪天又……

    “看着我。”金叵罗低磁的嗓音断了他的思绪,带着低低的喘息。

    “没空。”陆一鸣头皮隐隐发麻,闭上了眼睛。

    他刚刚回到身体里,累极了,对所有的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抵触情绪。

    金叵罗冷哼一声,忽然抓住了他的左手。

    陆一鸣没有睁眼。

    手背感受到了金叵罗掌心的灼热。

    旋即,左手被拉起来,带到了什么地方。

    平坦,厚实,温热。

    在那一片平坦的肌肉下面,有东西有力地跳动着。

    砰咚。砰咚。

    ……

    ——是心脏。

    “这里,都是你。”金叵罗的声音从他耳边淡淡地传来,“看。”

    陆一鸣莫名心头一跳,眼睛不自觉地睁开了。

    金叵罗凑过来,呢喃道:“你看。”

    看什么?

    陆一鸣疑惑地瞥过去。

    他看到了两轮金色的月亮。

    刹那间,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会有两个金色的月亮,意识抽离了身体似的有一种浮空的飘渺感。

    金叵罗的声音也变得十分遥远:“睡吧。”

    随后,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

    看着昏睡过去的陆少爷,金叵罗金色的瞳孔渐渐褪去,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蠢材。”他嘴角浮上恣意的嘲笑。

    随后,他傲然开腔,声音低沉而厚重:“你,不是花莫言,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