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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茗,作为这一切的旁观者,看着这些人各有各好,各有各弱点,一个个真实的存在,都在凡间纠结,她迷恋陈长漪的毒,也留恋回忆里师姐的灿烂温暖。
或许这两者合一,才是石茗心中最完美的女性吧。(砖头上!)
(呼适当剧透下,有利身心健康。你好我好她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后面接着写也会负担小一点哈:))
增加她戏份?人家是觉得我写‘师姐’的戏份太少了呢。呵呵。
又到五一了,咱吃吃忆苦思甜饭好不?把我昨晚和她聊天的内容讲出来算番外不?
石茗的故事——
正好接上上面说的那片子《宋瓷的世界》一集中片头的“建盏”。
大家坐在电脑前喝着茶点根烟看看视频,听听里面吹牛神马神韵,文化,ys多舒服不是?但是我一想,就浑身发毛。
那时候我还没毕业,趁着暑假给师傅打点工,跟一个哥哥一起跑到福建邵武一带,俩人背着一书包现金,到邵武那里拜见当地的大佬,求着能给看看新出的建窑的玩意,匀点东西给我们,也蹭点经验,开开眼。虽然说有大行家的条子请帮忙照会,但人家当地人那个牛啊,楞给我们两个凉大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双双中暑,被人家抬进去的。
就是这里出来的货,顶级的,经过清洗和商业美化,再经过怎样的倒手,一流的很多都不会出现在苏佳大拍,都被压住了,或者私下走掉了。苏佳大拍那个戏,不是唱给内行人看的,内行有内行的路子,真要转手要卖,不用摆到那个台面上那样麻烦。
邵武一带到了夏天那个热,那堆着出土瓷片的房子就是个棚,里面准有50多度,天天蒸桑拿似的。我两个到处想办法,到处摸,或者蹭人家一点点货淘,有点像样的完整的,就收下来,往北往南卖,那时候快递也没这么成熟,顺丰也不行,不收这个货,我们只能蹭着最便宜的硬座,有时候连座位都没有,又挤又臭,吭哧吭哧给人家送,挣点倒手的钱,千儿八百的,有时候人家没信誉,挑三挑四,挨一通奚落臭骂不说,还得倒贴不少钱。但要维持着这个货路,也周转些经验,没办法。一夏天就是窑口火车,火车窑口……没日没夜的,后来俩人瘦得都脱形了。
最后点点现金,淘剩下来的东西兑出来一个中等货色的兔毫矮身束口盏……那时候觉得跟宝贝似的。还背着几大筐碎片回去了。师傅几十万现金的学费就是这样交出去的。当然,一点点经验,所谓的“眼力”,也就是这样来的:)
还有去江西,南昌,抚州,南城一带的,我去的少,有人去的多,那又是咋样被一层层剥皮的,要亲身体验一下才知道,可是你不被剥皮,不被掏空,不被折腾的筋骨酥软。。。你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行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永远不可能深刻的了解每个窑口的真实状况,你永远都是看看书,意意淫…而已。
……
就像我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想想这些……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人天生命好,或者后天运好,那个不能比。所以我说我这些年太安逸了,坐办公室,吹吹空调……就离真实越来越远了。
日期:2011-04-29 12:30:14
这就是宋建窑系水吉大窑中上等货色的“建盏”,哈佛大学艺术馆的藏品。
这种玩意,国内顶级博物馆都极少。欧美百年来所谓的重金属美学,中国人千年前就玩得很到位了。这种东西,在真正懂的,顶级的藏家眼里,可以将那些花里胡哨的明清瓷的大部分,比作一堆毫无意义的工艺品。我对建窑的感情是很深的,因为我付出了血汗。
当然,大家看着是一回事,c看着是一回事,我看着,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扯淡神韵,ys,但我想到的,都是那棚子里的高温,那一日日臭火车皮的颠簸,那一个个一个淘换的艰难,一块块瓷片琢磨的不眠之夜。。。
别人看到的是结果,只有自己知道过程。
日期:2011-04-29 12:55:16
人,要有志气!不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你做一行,就要做到最好。你做古玩行家,就要坚信有一天比两岸故宫大英博物馆还好的“汝官哥钧定”也能囊如自己的袋中。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标准,但要有这个志气!
不然就不要做!
至少现阶段我是这样想的。
很幼稚对吧?呵呵
第142节
日期:2011-05-06 01: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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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献给戴哥哥——
前几日和c一起去看了戴哥哥,三人围坐喝了几壶茶,他还笑着说我师姐前段时间还来过。我和c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出来的时候,月色下,夜风拂面。我和她像朋友般,她抱着手臂,我手插兜里,不远不近并肩走着。沿着一条不算窄的树荫小道,踩着月光透过树影投下的斑驳……半程都无语。
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在人间的,不只是我们两个……在人间……人世流转…万家灯火…月照花林皆似霰…人生的境界,情感的境界……这月亮又何曾变过呢……
她走前我半步,微低着头,消瘦的背影。
看着她的背影,我不是个文艺骚人,但或是此刻此景竟让人忘情,我竟自言自语出一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像是听到了又没听清,转身询问的目光看向我,薄唇一动,笑着淡淡一句:“说什么呢”
我看着她,有些心动又有些羞怯,自失一笑。
我甚至没有去拉她的手,此景此情,似乎有些东西在我们心里的感悟,超过了一时的情爱。
岁月和阅历是无法代替的,想起这篇涂鸦前面给他插叙的那一段……有真实有加工,当时觉得意思是到了,但这会想想,竟觉得……语言总是那样浅薄,一个真实的,普通的人,你看见了现在的他,再去试图回首他的故事,竟是那么困难,那么难以被描述。还有我写这篇涂鸦竟也是这样的虚浮浅薄和幼稚,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了。
踏着月光下的斑驳,我突然想起两首诗来,短短几十个字,即把我前面插叙的洋洋洒洒大段都道尽了。
我试图努力去表达什么,但一说出来,便已不是那个味道了。或许如亲密朋友情人间的相处,或许如凝视一件釉色单纯的瓷器,那种无言又无厌的感觉,才是最对的。
写文,真是脑袋进水了:)
那一段,还是再引用一遍。后引两首诗。献给戴哥哥,虽然他不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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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二十年了,戴向军早就改名为‘戴巷君’。
这个下午他又来到这曾经的校园,偶有经过的学生带点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一身儒雅西装打扮却拄着拐杖的瘸腿男人。戴巷君个子不高,瘦瘦的,白白净净一副典型南方人长相,不戴眼镜。虽然四十了,但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没多少的样子。他拄着拐杖拖着残疾了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走在这校园的小路上,看着既不像老师也不像学生。
曾经最初漂泊在异乡的日子里,无数个夜晚望着那陌生的西洋建筑,摩挲着自己残废了的,一到雨天就隐隐作痛的右腿。。。他总会想到这里树下的那个绿色的邮筒。。。想着那最后一封信里写了什么。。。母亲和姐姐收到那封信没有。。。
头几年的四处辗转,拖着当时还不习惯的废掉的右腿,先是窝在潮湿闷热的越南,想过去打听父亲的埋骨处,后又听人说是埋在了境内的,境内。。。对他说已是境外。。。又辗转到冰天雪地的几近西伯利亚的地方,高大鬼子的伏特加常常让他这个身有残疾外表文弱如书生一样的南方男子不知所措,甚至还粗野的对他做了那时他认为很‘不堪’的事。。。他醉过,哭过,疼过。。。自暴自弃过。可是他挺过来了。。。他渐渐习惯了这条废了的右腿,习惯了某些突如其来的噩梦。
没有身份,语言不通,甚至连最基本的,健全的四肢都没有,他在码头起初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但这个沉默瘦弱的南方男子总是一语不发默默承受。后来也慢慢结交了些朋友,大家扶持着帮助着他谋了一个仓库记账管理的工作。他很感谢这些人,这些朋友,他视他们如至亲一样。大家聚在一起过春节的时候,他端着碗,看着碗里一个个饱满的饺子,冒起的热气氤氲朦胧了他的眼,他流泪了。。。。。。
往昔校园的读书时光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但,这就是人生,虽然和别人的比,曲折了些,但想起曾经身边熟悉身影的消逝,他常会恍惚的想起那句话,那是他那个年代的人很熟悉的一句话:‘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却死了’。他用麻木抵抗住了疼痛。
渐渐的,时光将麻木也带走。他活着,每日都呼吸到这世界的空气。活着,总是好的。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周围的人好奇他的经历,好奇他那条伤腿的,背后的故事。。。但无一例外的,都佩服这个白净瘦弱一身书生气的男子,骨子里透出的那份淡然和坚毅。
他还是幸运的,后来又经帮助和介绍,有了新的栖身之处,在别人看来,甚至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好地方。他学了一技之长——文科生出身的他,迷上了那些西洋古董钟表,在灯下整天整夜的拆拆装装中,他的心很静。况且,大方的p先生有着丰富的钟表收藏和交际圈子供他实习,他开始了这么多年来最美好的人生时光。他甚至还在当地华人开设的店里买了毛笔和字帖。凭着这份毅力和心境,几年下来,他写得一手颇看得出功力的好字。慢慢的,他也融入那个社会,身边往来的还都是中上流人士。只是在偶尔有些敏感的聚会,激烈的言辞中,他依然白净的面孔总是沉默,一如十几年前那个每晚在校园湖畔边沉默的青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历史系’的弃儿,在十几二十年的辗转中,在尝尽各种酸甜苦辣中,在接触各方言论和资料中。。。这个世界,已经给他上了一堂最深刻的历史课。
。。。。。。。。。。
他的心很静,一瘸一拐的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校园小径上,时不时抚摸下路边的树干,看着这变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的校园,看着身边一个个和当年自己一样青春的面孔,夹着书从身边说说笑笑,或者匆匆而过。。。他几次想张口打听‘历史系’在哪里,想一下终归没有问。
那树居然还在,可那树下早就已经改造成了一个临湖绿化带,以前放邮筒的地方,大概是吧,放了一个木制的座椅。他在湖边坐下来,放下拐杖,看着这傍晚秋风吹皱的湖面。对这里一切的印象和怀念,由最初的单纯到后面的刻骨铭心再到后面的迷茫。。。再到,现在的单纯。看着四下亮起的教学楼图书馆里明亮的灯。。。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只是,二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