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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啊,你是男人,是要娶媳妇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人啊!”童百熊如是说。
童乐乖巧地点点头。不能随随便便嫁人,他记住了。上次打铁的阿牛哥嫁妹子的时候,不就足足准备了一年多的嫁妆吗……果然是不能随便的。只要不随便,就能嫁人了。
“我的乐乐日后一定前路无量,也一定会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的!”童百熊大笑。
童乐又点点头,嗯,要娶一个和教主那么漂亮的,可惜教主已经娶了思远哥哥的爹爹了。
“乐乐啊,少主呢,你要把他当成兄弟!是兄弟,不是媳妇儿!”童百熊觉得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童乐再次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思远哥哥说,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所以外公是在告诉我,思远哥哥比我日后的媳妇儿还要重要吗?那我以后还要再对哥哥好一点……
“乐乐真乖!”童百熊一高兴,就直接把童乐抱起来,抛上抛下地飞高高。小孩子都爱玩这个。童乐果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直到童乐的娘亲再外面喊这祖孙两个吃晚饭了,他们才一起走出去。在饭桌上,童百熊觉得还得给这事加个双保险,就和自己的女儿商量着:“囡囡啊,要不我们给乐乐定个娃娃亲,给他找个童养媳,咱们反正养得起!”
童乐的妹妹童欢小小年纪就被童百熊定下了娃娃亲(见前文),亲家和童家几十年的老交情了,那小孩子看着也是个好的,童百熊的女儿童玉虽然舍不得,也由着童百熊去了,反正她自己也是早早就定亲了的,如今过得很顺心,女儿日后也应该不差。但是,都说低门嫁女高门娶媳,童乐是男孩,亲事可不能马虎了。童玉便推说童乐还小,这事儿以后还得看缘分。童百熊想着自己女婿外出办事未归,自己越过他直接插手外孙的亲事的确有些不得当,便也将心思放下了。童乐由此保住了自己的“清白”。童玉的丈夫之前是童百熊的义子,无父无母的孤儿,由童百熊养大的,也跟着童百熊姓“童”。
比起教主院子中的其乐融融,黑木崖上另一个院子里则着实冷清了些。任盈盈才十岁,在现代这还是一个在父母怀中打滚撒娇的年纪,但是放在这里,任盈盈却也必须要为自己日后考虑了。在任盈盈心中,比起一直闭关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任我行,东方叔叔在她的印象中反而更鲜活一些。等到任我行走火入魔,东方不败临危受命担任教主,任盈盈虽然也伤心过,但是见到东方叔叔依然对自己很好,甚至封自己为圣姑,让自己掌握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她就逐渐放心了。她毕竟还小,就算日后她坚强万分,如今的她还是渴望有个倚靠的。只是,一年前,有人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她的父亲没有死,只是被东方叔叔囚禁了起来。
站在父亲的一方,转而对抗东方叔叔,她就占了“孝”这一字;而继续维护一直以来对她尽心尽意的东方叔叔,她也占了“义”这一字。孝义不能两全,任盈盈的内心一直是惶恐不安。当然,任盈盈依然是机警的,她很清楚,父亲没有死也许只是一个谣言,只是有人想要利用她来对付东方叔叔而已。于是,她想办法派出去一批人,让他们去探查所谓的真相。
只是,这些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东方不败就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从任盈盈手中拿了回去(现在在应泽安那里),而在他闭关之后,他的儿子出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少主不出意外,前任教主的女儿,圣姑任盈盈是彻底失去了继承日月神教的机会。世人大都是踩低捧高的,就算东方不败没有刻意为难任盈盈(他也不屑于去为难一个小女孩),黑木崖上的人也逐渐对圣姑怠慢了起来。而这一切如何不叫任盈盈心急如焚。
这段时间的际遇终于让任盈盈看清楚了,无论当初的真相如何,现在的她是没有任何和东方不败对抗的能力的。因为,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东方不败的赐予,一旦东方不败想要收回,她就注定了一无所有。她之前有多么风光,如今就衬托的这院子更冷清了些。
自东方叔叔出关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个小院,而之前他每次都会抽时间过来的……那时,就连那七位小妾,为了讨好东方不败,都对任盈盈礼遇有加。任盈盈不知道是不是东方不败发现了自己派出去的那伙人,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无论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了……索性就离了黑木崖,只要自己这个人不在东方不败的掌控之内了,倒是天高皇帝远,她总会想办法一点一点给自己谋划。任盈盈咬了咬嘴唇,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东方不败准许她离开了。
“杨总管呢?”任盈盈问身边的侍女。杨总管即杨莲亭,桑三娘接到东方不败的飞鸽传书之后,就给杨莲亭封了一个“内院总管”的职位。自从东方不败的小妾们香消玉殒了之后,勉强能算是内院的也就是任盈盈所住的这个院子了。因此,内院总管这个名头听着很大,其实只能算是任盈盈一个人的总管而已,手中实在是没多少权利,也没多少油水。
“杨总管今日还未曾来过。”侍女低眉敛目,恭敬地回答道。任盈盈闻言冷哼了一声,这个目光短浅的贪婪小人,若不是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任盈盈很清楚杨莲亭又出去讨好别人为自己谋前程去了。当初他刚封总管时,杨莲亭对任盈盈这个主子也是尽心尽力的,而如今见留在这里没前途,他大概想着法子想要被调到教主或者少主身边去吧……
说起来,在伺候人上,杨莲亭这厮还是挺有本事的,能清楚地记得主子的喜好,嘴也甜,讨好起人来总能面面俱到……任盈盈心中一动,说起来,杨莲亭这厮的皮囊还是不错的。她忽然想起这些日子黑木崖上的传闻,都说教主如今正宠着一个男宠,都说那男宠生得比教主还要高大,虽然看着温和但看上去男子气概依旧十足,长相也没有娈、童该有的阴柔漂亮……
“伺候我梳洗,我也该去好好见一见我的东方叔叔了,也许还能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应先生呢。”任盈盈甜甜地笑着。父亲说得对,人是不能有弱点的,一旦有了就意味着给了别人有机可乘。东方叔叔,暂且不论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着杀父之仇,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童百熊家庭情况的描写都是编的,没有原著根据,切勿深究。
63第六十三章
众人皆知,教主所住的院子是一个禁止踏入的禁地。目前;能够出现在那个小院中的;除了东方教主、少主、应先生;也就只剩下生烟这一个侍女了。就算应泽安和东方不败都希望能由自己来照顾好对方,但毕竟有些事情是两个大男人都做不好的。其一就是洗衣服;虽然应泽安身为单亲爸爸,洗衣服这种事情也难不到他;但他其实很讨厌做这个。如今他们一家三口的外衫鞋袜自有生烟来清洗;而应泽安和东方不败二人的贴身中衣则是由东方不败亲自去洗的。在弄坏了好几件衣服之后——要么就是因为力道太大;结果在揉搓的过程中撕坏了衣服,要么就是没注意将深色浅色的衣服分开;以至于颜色互染了;再要么有些污渍一直洗不干净以至于整件衣服越洗越旧——东方不败如今做起这件事情来也有模有样了。
正因为寻常人不能进入这个小院,但东方不败身为教主如今既然神功大成,就从童百熊手里将教中的事务都接过来,平日里就免不了要接见下属召开会议的,这样一来,为了行事方便,东方不败便命人在他们所住的这个院子之外又造了一排房子。这排房舍虽然在四五天之内就完工了,却无人敢偷工减料,造得十分美轮美奂。应泽安尤为喜欢其中一个作为书房的房间,是东方不败命人仿造着山谷中的那间装饰的,他平时多在这屋子中打发时间。
任盈盈带着侍女过来的时候,东方不败正和教中长老商讨事情。应泽安不愿意过多插手教中的事物,就一个人待在书房中。因为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书房的门半开着,让屋子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院子中的场景。任盈盈听说教主此刻正忙,虽然心里想着要和应泽安搭话,但又怕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东方不败的猜忌,便欲转身离开,却正巧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从外面走进来。她心里一动,便停住脚步,只站在一边微微笑着。
应思远歪着脑袋将任盈盈打量了一遍,才好奇地问:“你是何人?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他的眼睛恰如其分地眨了眨,脸上一派天真可爱。若是应泽安听到自家小包子说这话的语气,定然是要发笑的了,这家伙装孩子装上瘾了吧……额,不对,这原本就是一个孩子。
“启禀少主,这是任教主的亲女,东方教主亲封的圣姑。”任盈盈身后的侍女立刻回答道。任盈盈等她说完了,才低低地说了她一句:“你这贱婢,什么圣姑不圣姑的,不过是教主怜我早年失恃,幼年失怙,给我的恩赐罢了,怎能时时放在嘴上。”教训完了侍女,她这才微笑着看着思远,说道:“我一直听说少主冰雪聪明,如今一见,果然是一个伶俐的小人儿,我本姓任,双名盈盈,你且唤我盈盈姐便是。”虽然女子的闺名不能轻易透露给外男知道,但是一则思远还小,二则任盈盈也想要略表亲切,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由侍女来说出她的身份高贵,再由她斥责侍女显示出自己的亲切……应思远忽然想起这些日子爸爸给自己讲的名为《红楼梦》的故事,里面的王熙凤为人直爽,处事干练,平日里十分倚重她的大丫头平儿。世人也说平儿忠心,但是到头来琏二奶奶却被下人说成手段狠辣,惟独这平儿因为时时给人求情,还得了一个慈和宽容的好名声,一个丫头竟然踩着主子的名声爬上去了!一百个人读红楼,就有一百个见解,应泽安之所以要给应思远说这一段并加上自己的理解,却是要告诉应思远,越是他日后手握重权,就越要擅用人心。日月神教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起人来就是替天行道,而日月神教中人犯下人命却必赚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应泽安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日后背负那样的名声,自然要教导他什么叫做驭下之道。想降服他人无外乎就是给个棒槌再又给块蜜糖,而这棒槌应该是由下属之人去给的,蜜糖却该是由自己去给的,这样才能又掌控了人心,又不至于被人说成凶残万分。
如今任盈盈这一招也和平日里应泽安的教导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了,应思远心中了然但神色未变,只笑着说:“礼不可废,思远虽小,却也不好直呼圣姑的名字。如今爹爹正在议事,不知圣姑来此所为何事?”任盈盈的目光闪了闪,短短两句话就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多了的孩子竟然也不简单呢。前一句话中是“不好”,而不是“不敢”,后一句话又隐晦地点明了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究竟谁的身份更尊贵,虽然没有明说,却也不言而喻了。
“说起来也无事,不过是前日里学了一首新曲子,想着要弹给东方叔叔听的,但东方叔叔已经许久不曾踏入过我的院子了……听得东方叔叔近日公务繁忙,我这做小辈的便想过来慰问一二,也算是尽一尽心……”任盈盈依旧微笑着。任我行一生醉心武学,并没有正式娶妻,任盈盈的母亲既然能在一众姬妾中脱颖而出成功为他诞下子嗣,容貌定然是不俗的。任盈盈的样貌和她的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剩下的两三分则随了任我行的英气,如今即使年岁还小,却也出落得十分明艳动人了。这一笑,不说倾国倾城,也叫人赏心悦目。
应思远闻言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赞道:“圣姑有心了。”他们正说着,应泽安已经透过开着的大门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几个人,只是,从他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到任盈盈。几个半大的孩子就听见一个温润的男声喊道:“思远,快给我进来,站院子里当门柱啊!”
这个声音显然不是东方叔叔的了,任盈盈心中一惊,能用这种语气和少主说话,这位应先生在教主心中的地位显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得多啊。应泽安从书房中走出来,看到自己儿子的对面正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几乎立刻就猜到了任盈盈的身份,便说:“想来这位就是圣姑了。”这个语气和这个态度与那些看到任盈盈都会叩拜的普通帮众比起来的确算不上有多恭敬了,要知道就连几位长老们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们在见到任盈盈时,虽然不需要五体投地,却也是要拱手拜一拜的。跟着任盈盈的那位侍女显然要说些什么,但任盈盈在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只能愤愤不平地将口中兴师问罪的话给咽下去了。
应泽安此举倒也不是故意为难任盈盈,更不是自持身份看不起人家小姑娘,而是现代人的思想中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奴性。再说,如今黑木崖上的高层在见到应泽安时不对着他诚惶诚恐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还敢受他的礼!以至于他现在正没多少要向他人行礼的自觉。
任盈盈却对着应泽安一拜,说:“想必您就是应先生了,小女子这厢有礼。”她自然也看不起应泽安那男宠的身份,但是她如今有求于他,就算她的性子如任我行一般是骄傲的,却也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应泽安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这个礼。任盈盈见状神色疏朗了些,但不一会儿,却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看来这应先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任盈盈见他不受自己的礼时,心里立时好过多了,只是太过理智的人也意味着不好掌控。这么一想,她又情愿应先生受下她的礼了。不论任盈盈心里有多纠结,应泽安却是不想和她太过接触,在书中这人毕竟是害了东方的,如今虽然故事的脉络早已改变,但是要叫他和她亲近,却也难了。
“我本无名之人,不敢受圣姑之礼。”应泽安淡淡地说。
“小女子长居深院,不闻外事,却也听说应先生高才,想要在黑木崖上办起学堂来呢!这是造福神教之事,小女子心中亦存敬佩,这礼先生自然是能受的。呵呵,先生这样好人品,怪不得我东方叔叔十分看重于你。”任盈盈又说。在她看来,这位应先生应该是一个书生,身上没有风尘之气自然就是出自良家的了,这样的人大概不是心甘情愿成为那等下贱之人的。她的这番话虽然名义上是在赞扬应泽安,却也暗含挑拨,若应泽安真的是迂腐且迫于东方不败淫威的书生,大概又要顾影自怜了。而就算任盈盈这番猜测的错误的,她的话中也没什么漏洞,依然是赞扬应泽安的。她如今才十岁,心思缜密由此可见一斑。
应思远扯了扯童乐的衣角,这小奶包虽然还看不懂大人的算计,却十分听思远的话,立刻叫道:“现在是下午茶的时间了,乐乐要吃香香的点心!”应泽安一直致力于将应思远养得白白胖胖的,如今他在黑木崖上闲着无事,除了准备一日三餐,他还每天给应思远准备下午茶和夜宵。童乐彻彻底底地被应泽安的厨艺收服了,这小奶娃娃现在不知道是该可惜于漂亮的教主被思远哥哥的爹爹给娶走了,还是该可惜于厨艺一级棒的应先生被教主给娶走了。
看到小馋猫似的童乐,应泽安心里一乐,便将他们都迎进了屋子,见任盈盈站在一边,他也不好在明面上太过欺负人家小女孩,就也邀请了他。今天准备的点心是水果蛋糕,虽然没有奶油,但鸡蛋糕上插着新鲜的水果,看着也十分赏心悦目。应泽安知道东方不败爱吃甜点,因此除了给两个小孩准备的份,他还另外弄了一份是给东方不败的。如今多出一个任盈盈,应泽安只能从这一份里拨出来一些。任盈盈大概猜得出那几样都是水果,可惜除了橘子、梨、葡萄、桃子,剩下的几样她就都不认识了。而就算是她所认识的橘子、葡萄等水果也不该是这个季节就能成熟的……任盈盈倒没有怀疑应泽安的身份,只是觉得东方叔叔果然对应先生太好了些。她吃完了一块,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才说:“我这才知道应先生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手艺呢……就连之前最擅厨艺的诗诗夫人和雪夫人也比不上了您……”说到这里,她自觉失言,用手绢捂着嘴,尴尬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又挑了一块小蛋糕。
应泽安在心里哑然失笑,这任大小姐难道是想要以此来挑拨他和东方不败之间的关系吗?他要是吃醋了,和东方不败失和了,这对于任大小姐又有什么益处呢?心里虽然在计较着,应泽安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仿佛就没有听到任盈盈的那一句“无心”之言。
“应先生,教主和几位长老正要请您过去,说是有事相商。”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微微低着头,一直没有试图打量屋子里的景象,看着是极守本分的。应泽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外院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个奴仆,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什么时候来外院当差的?”这也不能怪他谨慎太过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有道理的。
“小的杨莲亭,区区不才只担着一个内院总管的名分,如今来这个院子当差也属本分。”杨莲亭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讨好,但他分寸把握得极好,让人听着舒服却又不会觉得他太过谄媚了。只是他显然取悦错了对象,即使他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做,应泽安也觉得他碍眼万分,可恨不得把他给丢到天边去。
“我是说怎么多日不见杨总管,原来是总管另攀高枝了,如今一见,倒是要说一声恭喜了。”任盈盈笑眯眯地说,语气中却无什么显而易见的不满,“我定要和东方叔叔好好说一说,杨总管做事总是面面俱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没有在黑任盈盈啦,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矛盾是无法调和的,那么她只能有所行动,文中,我认为她比较能认清局势,但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她要自保。
我认为黑一个人是让她脑残……
64第六十四章
杨莲亭心中一惊;他如今还没有攀附上教主这个高枝;若是因为圣姑任盈盈的话给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糟糕了。这该死的臭丫头,无父无母还能被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果然十分碍人的眼。杨莲亭在心里咒着任盈盈;面上却做出一副十分惶恐不安的表情来;只恭敬地说:“圣姑的夸赞;小人愧不敢当。小人在这院子里当差也不过是守着自己的本分罢了;毕竟照料教主的衣食起居也该是我这个内院总管需要操心的。小人不敢辱没了教主的信任。”
信任个毛,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教主需要你来照顾!应泽安炸毛了。当然,他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只淡淡地说:“哦?原来是内院总管啊;那再让你跪着可就我的失敬了。”
“爹爹,你何须与他多言,名头再怎么大,还不就是一个奴才而已。”应思远挑了挑眉,语带不屑地说。他如今这副冷然的样子有着东方不败的真传,那表情更是一模一样。应思远本来也不是一个爱仗势欺人的人,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老爹似乎在压抑着对眼前这个奴才的厌恶,因此他才会多说了这么一句。哎,自己老爹太纯良了,应思远已经偷偷和东方不败约好了,日后定要保护好爹爹,不能叫他被其他人给欺负了去——如果应泽安知道自己竟然被儿子给小瞧了,他估计要哭笑不得了。这小屁孩,再怎么说,他这个做老爸的平时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要多呢,这就是平时不发威,关键时刻被人当hellokitty啊!
杨莲亭闻言看似没什么不满,只是头埋得更低了,应道:“少主说的是,奴才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只敢凭自己的忠心办事,不敢居功。”话虽这么说,只是他心里到底有了几分想法,想那姓应的书生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下贱之人,如今却因为得到了教主的宠爱和少主的信任,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杨莲亭的眼神黯了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任盈盈也是心里一惊,但她到底有几分心计,因此将少主管应先生叫“爹爹”这件事情,压在了心里。看来应先生的地位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得多啊,短短这一点时间里,她已经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认知,而若他不是东方叔叔的玩物,那么她的计划也要再酌情修改一二了……
任盈盈面上带笑,只羡慕地看着应思远,说:“少主和应先生的感情真好……”目光一转,她已经看见了窗台边摆着的古筝,桌子上也摆着几张曲谱,便眨了眨眼睛,又问,“应先生原来喜欢古筝么,盈盈从小练的是古琴。虽然两不相同,但其实在音律之上却是相通的,盈盈少不得日后要向应先生讨教一二了。”说完,便抿着嘴笑了起来,仿佛有几分不好意思。看她这副模样,稍有一些怜香惜玉的人估计就不忍拒绝了,可惜这些人不包括应泽安。他也装出几分不好意思,摇了摇头,说:“圣姑高看我了,我哪里懂得这等风花雪月之事,这古筝和曲谱都是为他人备下的。”任盈盈以为他说的人是东方不败,毕竟除了他还有谁值得应先生费心讨好的,但她又颇为好奇,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东方叔叔会古筝的?但其实,这些都是应思远从有些仓库中翻出来的,留着用来“贿赂”如今还在教外漂游的曲长老的。要知道,曲非烟那丫头可是应泽安看好的童养媳啊!当然,应泽安也并无包办婚姻的意思,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在嘴上打打趣罢了。整部笑傲江湖曲中,应泽安最喜欢的两个女性角色,一是蓝凤凰,二就是曲非烟了。只是,他如今到底和蓝凤凰立场不和,所以就将期待都放在曲非烟身上了。若是可以,他真不希望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在将来死于非命。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方才还说东方叔叔和几位长老正请应先生过去呢,那盈盈便先告退,再不耽误应先生大事了。”聪明如任盈盈,又怎么感觉不出应泽安刻意的疏远。她也没有多想,只将这归咎于应泽安的守礼。一句话说完,她眼神一飘,又落在杨莲亭身上,说:“反正我也知道杨总管是个好的,当初在我院子里时,你总能在我面前讨得了好。如今东方叔叔多有忙碌,有你在他面前照顾起居,我也放心得下。只是,你也切记,要好好当差,万事不可逾越了。”这番话也没什么不对,听着只像是一个关心叔叔的人在嘱咐仆人罢了。只可惜,这番话却在第一时间惹恼了两个人。其一就是应泽安,在一个精通原著还心恋东方不败的人面前说着让杨莲亭去好好照顾东方不败的话,这不是在惹他烦,又是在干什么?其二就是应思远,他倒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他原本想着,既然爸爸讨厌这个叫杨莲亭的人,秉着让爸爸讨厌的人都不是好人的原则,他决定等会儿就把这人打发得远远的。结果任盈盈这一句话就越过他直接将杨莲亭接下来的差事给安排妥当了。应思远默不作声地看着杨莲亭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旨意一样,一脸喜色地磕头谢恩顺便表忠心。他只觉得十分腻歪,等到任盈盈和杨莲亭都离开之后,他才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然后从衣兜(其实是游戏背包)中拿出一只叠好的千纸鹤。他对着纸鹤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纸鹤就从窗口飞出去了。
童乐小包子两眼发光地看着这一幕,用胖胖的手指比划着:“哇哦,思远哥哥会仙术吗?!难道思远哥哥是故事里的神仙吗?!可以教我吗?!”应思远微微笑着,握着童乐的小手,捏了捏,才一脸神秘地说:“乐乐要给哥哥保密哦,仙法说出去就不灵了……”
“连在爷爷面前也不能说吗?”
“不能哦!”
小包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
于是在童百熊所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乐乐心目中的最厉害的人排行榜上由从第一顺位下降到了第二顺位。唉,有什么办法呢,爷爷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仙人,不是吗?
应泽安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包子一脸淡定地忽悠着别家的小包子,这种腹黑忽悠天然呆的情形果然看上去很萌啊。等了一会儿,他才问:“刚才那只纸鹤是送给谁的呢?”
“我的人!东方爹爹给我的!他们只听我的命令哦!”应思远十分得意。
“哦?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听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的指挥?”应泽安故意逗着他。
“没办法呀,谁让我会仙术呢!”应思远装模作样地摇了摇脑袋,然后扑进应泽安的怀里,安慰他说,“爸爸别担心啦,你看当初的陈林还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对了,我刚才是让他们分两个人去监视圣姑和那个叫杨莲亭的。爸爸只管放心,只要我的人拿住了他们的把柄,我就把他们赶得远远的,再不让他们来碍爸爸的眼了!”
“好了好了,别再撒娇了,你看乐乐都快要笑话你了。我要去你东方爹爹那儿,你吃完点心就带着乐乐去玩吧。”应泽安到底还记着东方不败来找他的事情。等他走到议事厅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应泽安朝他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过他的手,然后坐在东方不败身边。东方不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几位胆颤心惊的长老纷纷松了一口气。
“怎么来得怎么晚,我刚想派人再去请你一遍呢。”东方不败悄声地抱怨着。应泽安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想要寻找存在感以突显自己在他心里崇高的位置罢了——真说起来,这种行为十分小孩子气。他捏了捏东方不败的手心,嘟囔着说:“一时有事耽搁了,待会儿再和你细说。你先说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谁知,这话一出,东方不败的脸色又立刻黯了几分,他将应泽安的手甩开,做出一副再也不理他的模样来。
应泽安心里一惊,这样子,难道发生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了吗?!是教中又出现财政赤字了,还是教徒们轮番叛变了?是朝廷终于派兵来攻□木崖了,还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勾连再一起要讨伐神教了?是预测到十八级地震了,还是外星人要进攻地球了?他立刻将目光投放在几位长老脸上,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找出什么端倪。结果被他用视线询问过的长老都纷纷低下了头,显然是不想要和他的目光对上。应泽安隐约猜出可能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但是没道理啊,他什么时候能闯出让在座的人都谈之色变的大祸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老中唯一的女人桑三娘才假意地咳嗽了一下,暗示说:“应、应先生,你看,这都六月了呢,六月过后就是七月……七月……那个七月……”这不是废话吗,六月过后不是七月,难道是五月?应泽安眨了眨眼睛,努力去接收桑三娘这句话中的意思。东方不败见他不解其意,脸色更坏了些。过了好一会儿,童百熊终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应兄弟,七月初九是教主的生辰!我们正商量要如何给教主祝寿呢!”
“你、你过生日啊……你不早说,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应泽安松了一口气,“那童长老,你们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没有?有的话给我看看,教主的生辰总要尽善尽美的。”这番话说完,应泽安才恍然大悟,他虽然在穿越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再没有常识,他也是看过电视听过身边兄弟抱怨的人,他这才意识到东方不败是生气了呢。
应泽安只觉得有些好笑,重新牵过东方不败的手,凑近他的耳畔,说:“难道是因为我没记住你的生日,所以你才生气了?”所以弄得这些长老们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应泽安记得自己大学里的一个室友,那家伙有一个很极品的女朋友,什么生日啊、情人节啊(这个还竟然月月都有,和月经似的)、告白纪念日啊、第一次牵手纪念日啊、第一次接吻纪念日啊……她总有一大堆的日子来求礼物的,值得特别说明的,所有的纪念日都是以“月”为单位的。当时应泽安特别同情自己这室友的,但是等日后因为带着思远单身久了,他又不免认为,其实有个人能让自己牵肠挂肚挺好的,前提是别如那室友的女朋友那么极品。如今看到东方不败少有的“小女人”姿态,应泽安心里高兴,脸上也不免带出了几分笑意,像哄孩子一般地安慰他说:“好啦,别生气了,这次是我疏忽了!但我发誓,以后定然不会忘记的!”
“我都记得你的生辰,是腊月的十二日,特意向思远问来的。”东方不败也知道自己这是有些无理取闹了,正觉得不好意思呢,听应泽安服了软,就立刻抢白了一句。说起来,他有时也十分看不上自己在应泽安面前时不时流露出的小女人心性,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也许真的是因为太在乎了吧,所以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牵扯了去。
应泽安心里一乐,捏了捏自己媳妇的嫩爪子,心里已经计划着今天晚上是把自己媳妇清蒸了好,还是红烧了好。几位长老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布景板。
气氛正好,一只纸制的千纸鹤晃晃悠悠地从窗外飞进来,直直地落在童百熊的脑袋上,然后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童乐那奶声奶气的话语声:“我只是想要试试看效果啦,如果爷爷你真的能听见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你什么都没有听见哦。这是秘密啦!”
好吧,这下秘密彻底不是秘密了。应泽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掩饰说:“那什么……这是我留给乐乐玩的,雕虫小技,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他在这些人眼中已经和半仙差不多了,再捏造出个新能力也没关系。倒是思远还是小孩子,不能让他太过引人注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之前生病了,本来只是一个小感冒,拖了两天结果就发烧了。去了医院,不知道怎么回事,低烧不比高烧,一直降不下来。结果到最后,甚至有人说我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才……庐山瀑布汗。
本来13号就回来了,结果因为朋友放心不下又拖了一天,14号到家,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实在是不想码字了。15号,我会告诉你们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么……然后这章其实算是15号的。
65第六十五章
应泽安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立刻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童百熊甚至有些惶恐;神情拘谨地对应泽安拱了拱手;说:“这等仙器用来哄小孩子玩;实在是太浪费了些。”这话说得应泽安都不好意思了,再看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表露出“暴殄天物”的意思来;他赶忙解释了一句:“无碍的;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大不了;赶明儿我给你们都备一个。”反正自家儿子的机关术已经升级了;折折千纸鹤再容易不过,他也不算压榨思远的劳动力了。
“好,这个好啊!我可以用这个给我家婆娘传信,哈哈……”还不等其他人客气地拒绝一番,平一指立刻嘻嘻地应下了。说起来,平一指并非是教中的长老,但是鉴于他的医术实在高超,对于东方不败又十分忠心耿耿,如今他在日月神教中的地位并不比长老低多少。
应泽安忽然记起来,平一指的老婆似乎是被他仇敌杀掉的,而他本人也在日后因为救治不了令狐冲的缘故魂断五霸冈。想到这里,应泽安心念一动,说:“平一指,你若信得过我,不如把你夫人接来黑木崖吧。这里终究安全得多。”说起来,平一指之前还挺照顾他的。
这话若放在之前,平一指听了定然是要恼怒的,因为他和夫人分居两地,原本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夫人被人所挟持用来威胁自己,但是现在大家都认为应泽安是有仙缘之人,平一指就不能不重视他的话了。再说,平一指因为应泽安之前表现出来的“疼爱妻子”的缘故,本来就高看了他一眼。这个有着怪癖难以接近的杀人名医在应泽安面前就和蔼可亲的如邻家大哥一样。当然,平一指之前还敢和应泽安称兄道弟,现在却不敢了,毕竟他现在知道了,人家应兄弟的“妻子”可是堂堂的教主大人啊!他可不敢去当教主的夫兄!当下,平一指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并微带感激地说:“我知道了,多谢应兄弟提醒。”
虽然不是整寿,但这毕竟是东方不败神功大成出关之后第一次办生辰宴,众位长老觉得很要趁着这个机会显一显日月神教的威风,所以决定要大办。再说,前段时间黑木崖大清理的时候,揪出了不少名门正派安插、进来的探子,这会儿趁着给名门正派们送请帖的机会,正好将这些已经被折磨过的探子一一送回到他们主子面前,也叫他们瞧一瞧,日月神教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至于那些正派的掌门还有没有脸来,这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应泽安慢悠悠地喝着茶,听着东方不败和他的一众长老们将一个好好的生日宴布置成鸿门宴,并由此制定出一系列针对他人的阴谋阳谋来。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他的东方果然不愧为蛇蝎美人啊……罢了罢了,这生日宴随他们怎么折腾吧,大不了他和思远两个人私底下再给东方不败过一个。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东方不败的父母,自己的岳父岳母的忌日是哪一天呢。如东方不败这般骄傲的人,只怕他如今是不敢去祭拜自己的父母的,他身为他的男人,总要想办法帮他解开这个心结。但是,他也不能明着对东方不败说起这个,还是等无人的时候,问问童百熊好了……想多了吧,明明是想着东方不败的生日的,怎么又绕到那上面去了。
东方不败知道应泽安又在发呆了,他从应泽安手里夺过那个茶盏,淡淡地说:“都已经凉了,伤胃,我给你添点热水,你再喝。”应泽安连连摆手:“我都快喝饱了,你们要是商议地差不多了,我就回去了。其实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还要回去备课呢,说起来黑木崖实验学校终于可以开课了,他一个人兼任校长、班主任和文化课组长。东方不败则担任着名誉校长和教导主任。然后再给童百熊安插一个班长的身份,班里应该就没有人敢捣乱了。
“别别别,应兄弟你坐在这里就好!”童百熊立刻将应泽安压回了凳子上。笑话,应泽安不在这里,教主就是一个天然制冷机,就算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他们也有内力加身,但是他们还是会觉得血液结冰的,有没有?而一旦应泽安待在这里,教主立刻有人情味多了。
“还请应先生也说说看吧,我们的计划中可有什么遗漏?”另一个长老立刻接口问道。
应泽安想了想,说:“我总觉得吧,与其让他们连成一气来对付我们,不如我们先将他们分化了,让他们内斗,让他们尽量消耗自己的实力。毕竟,有时候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坐山观虎斗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只是,日月神教中的人似乎都很热血,更愿意享受武斗的过程啊!瞧瞧童百熊之前喊的口号,什么叫做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再瞧瞧平一指说的,直接在饭菜里下药,让所有的敌人有来无回,太嚣张了!还有桑三娘啊,你的年纪就算是放在现代都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啊,更不要说在这早婚早育的古代了。你再这么暴力下去,就要成为齐天大剩了呀!瞧你出的主意,你难道还想要开人肉包子店吗?果然开展文化教育势在必行,总不能让日月神教坐实了自己邪教的名头,然后让天下人唾弃吧!
童百熊迟疑了一下,然后措辞犹豫地问:“你的意思是……难道等他们那些名门正派来了之后,我们还要用好吃的喂着,用好喝的招待着?”他心疼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
“先不论他们会不会来赴宴,而如果他们来了,我相信,他们一定都会带着大批的人马来,毕竟他们也知道黑木崖是日月神教的地盘,如果不带足人手,只怕会被我们请君入瓮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等着他们的人马离开自己的门派时,趁着他们门派内防守空虚,去好好打劫一番?当然,我们得挑着来,毕竟如果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他们还是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不如就先拿嵩山派开刀吧,布置些似是而非的疑阵,将线索往其他几派那儿引……反正我看左冷禅不爽很久了。”应泽安淡淡地说,那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当下,屋子里哑然无声。过了好一会儿,童百熊才使劲地一拍桌子——于是桌子的一个角没有了——大笑着说:“哈哈,都说读书人蔫儿坏,我老熊如今可见识到了!我喜欢,哈哈!以后谁再敢看不起读书人,我老熊第一个不应!”这话说得,全然是一个武力至上者。
“总之,宴会之上还是别搞什么花招了,不要给他们和我们直接对上的借口。反正他们名门正派做事总要找出一个正正当当的理由来,我们就偏偏活得坦坦荡荡,不给他们这个理由!”应泽安总结说,“我们还是闷声发大财好了,这几年时间里还是把我和东方制定的经济计划给一一落实吧。等日后我们富裕了,名声好了,他们就是贴上我们,我们也不稀罕了!”
最重要的是,等日月神教没什么重大的危机了,东方不败就可以卸下教主的重担了,他就可以转身带着东方不败隐居去了。应泽安不无怅然地想,他之前还计划着要养一头猪,养几只鸭子、几只鸡仔、几只兔子,然后再养一条看门的大狗狗。结果去了一趟江南,老婆有了,悠闲的种田生活却一去不复返了。他得想办法将老婆从这劳心劳力的位置上拐跑了。
“又再发呆了,想什么呢?”东方不败轻声问道。
“正想着养猪呢!”应泽安随口接了一句。
于是屋子里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应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跳脱了吗?
“养猪啊,记得分个后腿给我!”童百熊傻呵呵地应道。
东方不败神色一黯,他显然是明白应泽安的意思了。说起来,回来之后的日子一直都很忙,他也有些怀念当初在山谷中的日子了。很简单,却很快乐。虽然他们暂时脱不开身,但也许他们可以时不时去小住一阵?
话分两头,这边杨莲亭正疾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地说:“还不是一个娈童似的杂东西,敢叫老子跪!等日后下堂了……”正念叨着,就听见不远处的大树下似乎有人在小声地说着话。杨莲亭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凑近了去。杨莲亭是一个头脑很活络的人,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并坚信着自己是能飞黄腾达的,只不过暂时时运不济罢了。所以,他总是把握着每一个能出人头地的机会。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这种偷听的行为有什么不好。
“我今朝见到传说中的应先生了,看上去样貌不错,但一点都不显得妖妖娆娆……你说教主如今这么宠爱他,是不是只图新鲜啊?”说话人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
“你知道个屁,以后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应先生可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议论的,你难道没看见童长老在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你还敢说他不是?”说这话的人大概要年长一些,语气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这有什么,如今教主宠着他,长老们自然要避其锋芒。但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等日后教主不宠着他了,他大概还不如咱们来得体面吧!”
“说你笨,你还真聪明不到哪里去。你要知道,如今教主和长老议事的时候都没有避开他,这就说明他手上已经有权利了!他如果聪明,就知道该趁着这几年教主还喜欢他,赶紧把权利攥在手上。如此一来,等日后教主有新人了,他也照样能独当一面的。”
“天啊,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这么说来,他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说真的,单论姿色,他还比不上尚风楼中漂亮如女人的小倌呢,不知道教主看上他哪一点了。哎,要是我能够被教主瞧上,不说手握重权,多贪些珍宝也是好的,你没瞧见他如今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料子!而且我还听说啊,教主为了他,可学了那唐明皇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注解1】,天天上好的珍馐水果供着呢!”说话者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和羡慕。
“指不定教主就好这一口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单论样貌,有谁能比得过教主本人去?我在这黑木崖上当了六年差了,说起来也奇怪,总觉得教主越长越好看了……再说,那应先生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若你只将他当个男人看,他的样貌还是挺能吸引女子芳心的呢!”
杨莲亭默默地听着,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些什么。等到那两人的话岔开了,绕到旁的地方去了,他才刻意加重了脚步,然后轻咳了一声,板着脸教训他们说:“你们是哪里当差的,竟然在这里游手好闲,仔细你们的皮。”那两人连连说不敢了,又跪在地上磕头,求了杨莲亭许久,得到心理满足的杨莲亭这才拿着内院总管的名头,得意洋洋地免了他们的罪。
等到杨莲亭走远了,这两人才对视一眼,从脸上掀下一张人皮来,团着塞进了袖子里。立刻,两个人都变幻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样貌,然后遮遮掩掩地离开了这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注解1:就当架空吧,否则这个历史事件估计是在这之后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前一段时间红色小猫爪、紫灵香雪、不知道、阿郎(两个)的地雷。
66第六十六章
应思远默不作声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从杨莲亭偷听那两个人的对话到那两个人竟然听命于圣姑任盈盈。应思远始终不动声色地听着;这是眼中却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很好,怪不得任盈盈要故意在爸爸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用以挑拨东方爹爹和爸爸之间的关系,怪不得她话里话外都在提拔杨莲亭;原来她是想着双管齐下,给东方爹爹介绍新宠!
好;很好,一个女孩子竟然想出如此的手段;该说她是聪明机灵呢;还是该说她是不知羞耻?!竟然一心给自己的叔叔拉皮条!话说,让杨莲亭扒上东方爹爹;这对任盈盈而言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她是想要通过控制杨莲亭来控制东方不败吗?不;不对,凭着任盈盈的聪明,她很清楚,如杨莲亭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如果真的扒上了东方教主,更不会将她一个区区圣姑放在眼里了……那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呢?应思远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屏风后面,东方不败和应泽安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应思远虽然聪明,但他到底还是小了点,对于成人间的龌龊懂得并不太多。任盈盈的想法其实很好理解。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应泽安都是东方不败的男宠,但是很坦白地说,应泽安的长相其实并不符合这个时代对于男宠的定义。在世人眼中,男宠娈童都应该是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的,要长得漂亮,要长得妩媚。而应泽安呢,他本人甚至比东方不败还要高一点,虽然不显魁梧,但是男人味依旧十足。这么一来,世人不难嘀咕东方不败的品味,哪有本人长得比自己的男宠还要来得漂亮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再爆出东方不败又看上了杨莲亭,对他特别宠信,那么,有了应泽安做铺垫,再加上杨莲亭的长相,这下子人们不会再纠结东方不败的品味,反而会猜测……东方不败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吧?毕竟,杨莲亭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原著)!
事实上,在任盈盈的心里,她也并不相信东方不败是在下位的,毕竟东方不败的武功和气势都太强大了,而且她也并不认为东方不败会看上杨莲亭。但是,杨莲亭的确是一个很会揣摩主子心思又很会照顾主子的人,只要东方不败看重杨莲亭这一点,将他提为了内侍,而应泽安和东方不败又恰在此时闹出一点小矛盾,那么任盈盈就可以将“东方不败看上杨莲亭”的消息散播出去。不说江湖上,只说黑木崖,迫于东方不败的积威而强忍不满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东方不败刚刚大刀阔斧地改革过,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就如猫闻到鱼腥味,他们自然会将这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传得有模有样,从而传出东方不败是一个离不了男人的贱货……这么一来,东方不败的声威必定要下降,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士更会为此不耻。而一旦东方不败不得人心,身为前任教主的女儿现任的圣姑的任盈盈,她的机会就来了——整个过程丝丝入扣,也难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瞻前顾后想得这么多了。而且,这个时机选得正好,东方不的生辰要到了,给别的帮派的帖子也已经发出去了,所谓人言可贵,如果让东方不败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也许就连日月神教中的长老们都会不满于东方不败的任□?
而如果真的计较起来,在这整个过程中,任盈盈虽然算到了很多,但事实上,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她不过是在应泽安面前失言了几句,又提拔了一直兢兢业业的杨莲亭。无论东方不败有怎样的结局,她都可以全身而退。可以说,在原著中,任盈盈既然能计算得到令狐冲的爱情,她首先就该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一条聪明带毒的美人蛇。
“盈盈的心大了……”东方不败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厌恶任我行,但他自认为自己对任盈盈还是不错的,这不仅仅体现在吃喝用度上,还体现在他给了任盈盈不小的权利。而任盈盈也常常一口一个东方叔叔叫得很甜。谁能想到,不过是向问天的几句话,就能挑拨地这个女孩子全然忘记了曾经的情谊(虽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目前任盈盈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她已经因为向问天的挑拨而开始怀疑东方不败了)。也许正应该感概一句,任盈盈不愧为是任我行的种,也许她的骨血中有着天生的野心和谋算吧。
应泽安有些担忧地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好在东方不败除了叹息了这一句以外再无别的情绪了。应泽安放下心来。他很清楚,如果东方不败此刻愤怒了或者伤心了,这说明他还看重任盈盈,而现在他整个人淡淡的,这就说明,在东方不败的心里,他已经放弃任盈盈了。
从一开始应泽安就没打算遵照剧情,在他说服东方不败放弃五毒教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所谓的爱与正义啊,所谓的是是非非啊,这些和应泽安统统没有关系,他只要东方不败安然无恙就好了。所以就算原著中任盈盈和令狐冲之间感人也好,大义也罢,既然他们会和东方不败作对——尤其是,如今任盈盈小小年纪就已经动手了——那么应泽安也不会再干涉东方不败的决定,无论他会怎么对待任盈盈,那都源于任盈盈自己的选择。
于是几天之后,当有消息传来,说是杨莲亭竟然被某个门派收买了,妄图用药控制神教的圣姑,使得圣姑刺杀东方教主,此后,杨莲亭虽然被诛,但圣姑却因为药物的作用一时有些神志不清,等她清醒之后,她却已经认不得人了——当应泽安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正站在院子的角落中,看着应思远练武。阳光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应泽安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是笑傲江湖的背景,但是这个故事却是属于他应泽安的,曹操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叫天下人负我。应泽安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说起来,那颗叫任盈盈失去记忆的丹药还是他提供的,对于东方不败而言,留任盈盈一命已经是一种恩赐。
因为辟邪剑谱是从葵花宝典的残本中演化而来,东方不败根据应泽安对于小说内容的记忆,成功找到了辟邪剑谱的所在,悄无声息地将它毁掉了。至此,笑傲江湖的故事在还没有开篇之前就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也许日后福威镖局依然会被灭门,也许令狐冲依然会被人误会,但这又和应泽安与东方不败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从来都不是那般博爱的人。
七月初九,东方不败的生辰,各大门派都收到了请帖,虽然这有鸿门宴之嫌,但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自然都来了,以表示他们并没有将日月神教的势力看在眼里。东方不败一身红衣,而坐在他身边的应泽安同样是红衣在身,不过应泽安的衣服的颜色更深了一些,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内敛。不少人的目光在东方不败和应泽安两人身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落在应泽安身上,或鄙夷,或讶然,不一而足。应泽安始终淡淡地笑着,他是一个男人,既然决定要和东方不败在一起了,就自然会和东方不败一起来面对这一切。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东方不败的弱点。东方不败恼怒于那些人看待应泽安的目光,反而是应泽安在桌子下面轻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手,安抚了他的情绪。
跟在岳不群身后的令狐冲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一切,他显然还记得应泽安,也记得那个乖巧坐在东方不败膝盖上的小男孩——所以说,所以说那位曾让他看呆?</br></br>
<font size="2">《<a href="./">(东方不败同人)东方不败之安若流水</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