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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见自己的“诡计”得逞,哈哈笑了起来,许三多恼羞成怒回头瞪了他一眼。袁朗见许三多瞪他,马上止住笑,摆出“我在认真教你”的模样,又凑上前说:“要不要我再示范一次?”,许三多忙后退一步,“不,不用,我再试一次。”
许三多努力平复心跳,做了一下深呼吸,又举起了枪,这次五个罐头盒打中了四个。嗯,枪感不错,袁朗这会儿正经起来,走过来拍拍许三多的肩膀说:“不错,好好练。”,说完摇摇摆摆的走了。
看着离去的袁朗,许三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要说和成才哥搂搂抱抱,打打闹闹的惯了,史今的怀抱也只觉得温暖和安心,可为什么这个男人一靠近自己就会心跳加速呢?第六感超强的许三多,感到了一种危险的信息,决定尽量离这个人远点。
年冬上海
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进入上海租界,上海全面沦陷。
成才由于出色的完成了几项工作,实际年龄才二十一岁的他,已直线晋升为少校,成为铁路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他抓过国民党的叛徒,汉奸,也抓过共产党,他从不问为什么,只是去完成任务。上海沦陷后,军统转入地下,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以及和汪伪的特务机构 “76号”斗争。
一天,铁路把成才叫来,说是有新的任务。成才到了,看到铁路和一位漂亮的小姐一起等他,铁路介绍说这位小姐是新招募的军统特工,将要作为”诱饵“,和成才的小组配合,执行诱捕处决汉奸头子丁四的计划。为了加深双方的默契,铁路决定由成才来训练这位新特工。
这位小姐落落大方,上来和成才握手,自我介绍说:“我叫吴楠,请成少校多加关照了。”
成才主要教吴楠一些简单的枪械,投毒的技术,手势暗号,跟踪和反跟踪等等。成才以前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像吴楠这样的上层社会的女子,在他看来,这样一生下来就应有尽有的小姐,有必要去干这种提着脑袋的工作吗。又不是像他这样穷命一条,只有走这条路。
成才实在想不通,就问了吴楠,从吴楠的问答里,成才第一次去思考,原来除了个人的前途外,还有国家,还有民族,还有一种被称为“士”的人。吴楠给了成才两本书,让他有空看看。
吴楠以上海名媛的身份,很快让好色的丁四上了钩。行动地点定在人迹稀少的霞飞路西伯利亚皮草行。吴楠故意约会时晚到了一点,丁四问起来,就撒娇说家里几件大衣都穿过了,找衣服找了半天。丁四马上说,那有什么,我现在就陪你去买一件好了。
吴楠没想到这么快,只来得及向成才发出行动信号,就上了丁四的车。到了皮草行,丁四非常谨慎,让司机不息火等着,又让店员放下所有的窗帘和门帘。这使得外面的成才无法看清店里的情况,也没有射击的角度。
成才他们没有办法行动,只要等丁四从店里出来的时机,没想到狡猾敏感的丁四却发现店外有年青人在走动,发觉不对,立刻扔了一叠钱在柜台上,然后窜出门口,向车里冲去。 等到成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这次行动失败了。
这次行动功亏一篑,吴楠不甘心,她认为她有可能没有暴露,就向铁路力争再和丁四接触一次,试探一下。成才觉得太冒险,
但是吴楠坚持,临走时,吴楠取下胸口的金项练,交给成才说:“如果我回不来,把它交给我的家人。”
吴楠没有赌赢,她在和丁四碰头的地点被捕了,76号的汉奸妄图用她作为人质来逼迫她父亲吴校长,出任汪伪政府办的大学的校长,但是吴校长自杀以明其志。
成才第一次违背了铁路的命令,没有在第一时间撤出上海,他希望能想法救出吴楠,可惜更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吴楠很快被处决。
成才第一次为没有完成任务而痛哭了一夜,他随即被发配到云南昆明,成了西南联合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咖啡店的老板,这个咖啡店当然是军统安插的一个监视点。
一九四二年缅甸滇缅公路
这一年,许三多二十岁了,当了三年多的兵,他也脱去了少年的稚气,他是个好勤务兵,虽然看上去不太伶俐,但是做事细心认真,把原本是大少爷出身的袁朗照顾得更是四肢不勤了,许三多总是袁朗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跟着,尽管袁朗总喜欢凑近来跟他讲话。许三多的手枪枪法在营里小有名气,经常有官兵来找他比试。
齐桓发现其实袁朗很宠着这个勤务兵,袁朗家里托人千方百计送来吃的用的包裹,除了雪笳和香烟,其余好吃的,大部分进了许三多的肚子里。而那些没眼色去招惹许三多的兵,也会被袁朗不动声色的收拾一下。
在守卫了重庆几年后,袁朗终于带着他的营,被编入中国远征军第一军,走上了和日军争夺滇缅公路的战斗前线。
中国远征军和英军联合作战,由于英军对日军兵里估计错误,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出征就面临失利,战斗非常惨烈,到最后,中国远征军和英军被迫撤离,袁朗所在的团,担任了阻击日军掩护大部队的任务。
在坚持了两天两夜后,袁朗的营伤亡大半,袁朗在到前沿阵地观察时,被日军发现,腿上和腹部身中两弹,医护兵马上上来给他包扎,好在子弹没有留在体内,没伤到要害。趁着敌军进攻的间隙,袁朗对紧张地看着他的齐桓说:“齐桓,敌人的炮队马上上山来了,到时候,我们谁也逃不掉,你马上带着能走的弟兄撤离吧,穿越丛林向印度方向走,尽快赶上大部队。我和伤员留下来掩护。”
“营长,我们就是抬也要抬着你一起撤。”,齐桓说道。
“别傻啦,要穿越丛林,没伤的都不一定能走出去,又何况带着伤员,再说,总要有人留下来掩护。还有,把许三多给我带回去。执行命令吧。”,袁朗气息很轻又坚决的说。
“不,我不走。”,从背后扶着袁朗的许三多大声的嚷着。
“你这个孩子别犟了。”,袁朗累得闭上眼睛。
“我不会离开长官,我是你的勤务兵。”,许三多还是坚持。
齐桓想了想,帮着许三多把袁朗放平躺在战壕里,拉着许三多来到另一侧,再一次问许三多,“你真的不想走?”
“不走。”
“拿着这个,别让日本人把你们抓住。明白吗?”,齐桓严肃的说着,把一个手雷塞到许三多手里。
“明白。”
正文 第11章
当袁朗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醒过来就看见身边坐着的瘦小的身影,
“许三多?”
许三多回过头来:“长官,你醒了。”
“你为什么不走?”
“我是你的勤务兵啊,老马班长说过,做勤务兵就不能离开长官。”
“傻孩子。”,袁朗眼里流露出痛惜的神情,伸手抚摸了一下许三多的脸颊。你为什么要留下来送死,你才多大啊。三年的朝夕相处,袁朗早把他看成自己的兄弟一样。
许三多好像知道袁朗的心情,冲袁朗笑了笑,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死亡的真实意义,如果能和眼前的这个人,以及阵地上其他弟兄一起死的话,也是一种幸福,这使他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死神。
日军在黄昏前发动的最后一次攻击,密集的炮弹打上中国远征军的阵地,陪着袁朗在后排壕沟里的许三多刚想扑到袁朗身上掩护,就被一股冲力击晕了过去。
当夜幕降临后,整个阵地归于一片死寂。许三多醒过来时,只觉得眼前黑暗,整个人被重重的压得喘不上气来,他费力推开压着他的尸体,爬上来吸气,当他眼睛适应了暗淡的星光后,他触目所见都是横七竖八的阵亡了战友。长官在哪里呢?许三多辨别了一下方位,在死人堆里,一具一具的翻找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几具尸体下发现了袁朗,他摸了摸袁朗的身体,温温的,好像还有气。许三多用皮带把袁朗绑在自己背上,掉头向茫茫丛林里爬去。
并不知道方向,几乎完全凭着本能,许三多背着袁朗,走走停停,途中袁朗似乎醒过来一次,但又很快昏迷过去。渐渐的许三多的意识也模糊起来,饥饿和疲劳毫尽了他的体力,最后,他和袁朗倒在了一条溪水旁边。
当许三多再一次苏醒时,还没睁开眼,耳边传来说话声,却听不懂讲些什么,“日本鬼子?”,许三多心里一惊,右手下意识往腰上别的手雷摸去,但摸了一个空,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是个穿黄色袈裟的老和尚,还有几个小沙弥,见他醒来,都笑着围过来看。
“你。你们是谁?”,许三多问。
“???”,一个小沙弥兴奋的说着话。
“我听不懂你们的话。长,长官呢?”,许三多头转来转去的开始找,那个小沙弥扶起他,指给他看旁边不远处躺着的袁朗。袁朗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许三多自己手上,膝盖上的伤也敷上了草药。另一个小沙弥做了一个手势,告诉许三多,袁朗睡着了。
是他们救了我们,许三多放下心来。救了许三多和袁朗的是被住在中缅印交界处的山寨里的傣族人,这是一个被九曲十八弯的澜沧江隔断在一角的村寨,有幸躲过了战火,善良的傣家人让他们留下来养伤,让他们住在一座空的竹楼里,还给他们送来米和鸡蛋,佛庙里的老和尚,经常来给他们换上自制的伤药。由于和部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外面日军的情况,袁朗和许三多只得暂时在这里留了下来。
许三多伤好的快,马上在村子里如鱼得水起来,他上能爬上高高的椰子树摘椰子,下能到河里去抓鱼,他还做了一个弹弓,到林子里打山鸡,袁朗这才发现为什么许三多枪打得准了,原来他一手弹弓打得更准。虽然言语不通,但村里的人们很喜欢这个老是笑出一口白牙的男孩。许三多还和他们一起去江边淘砂金,这是村里傣家人唯一的收入,淘到的砂金大家平分,许三多就用来换取他和袁朗的食物和衣服。
袁朗的伤在许三多的照料下也渐渐愈合了,在这个没有被现代文明侵染的山寨里,他发现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什么也不会,好在他愿意学,很快学会了在火塘上做简单的饭菜。他让许三多不要再叫他长官,叫他袁朗,一方面为了安全,主要是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不应该仅仅是长官和士兵。许三多拗不过他,只好就叫他袁大哥。
每天清晨,袁朗笑着送许三多出门干活,嘴里关照着要小心,早点回来。当许三多也笑着挥挥手转身走了后,在许三多看不见的背后,袁朗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忧虑的神情里。
因为残酷的战争给许三多带来心理上的创伤,正显现出来,白天的许三多和往常没有异样,做事勤快,也爱笑,但到了晚上睡着后,恶梦就会来侵袭,许三多的梦里只有黑暗和泛着青色的死尸,每晚都会在梦里变成恶魔追逐他,把他惊得哭叫,颤抖,浑身冰冷。袁朗不顾自己的伤痛,把许三多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温暖他,用自己的体温去和许三多梦里的魔鬼争夺,直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暖和过来。
即使是这样,第二天许三多醒来,仍然脸带灰暗,两眼无神,人也越来越消瘦。袁朗在军校学过心理学,很担心如果再有什么刺激,白天的许三多就会崩溃。因此袁朗白天尽量和许三多说笑,玩闹,想借此让许三多能走出恶运。
这天傍晚,许三多完成了一天淘金的工作,回到竹楼上,袁朗刚做好了晚饭,献宝似的告诉许三多晚饭是竹筒饭和椰汁野菜汤。两人坐在火塘边吃饭,袁朗又开始起腻,要许三多明天带他去淘砂金。
“三多,你看我一天到晚在家里,多闷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要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你腿上的伤刚好。”,许三多又是拒绝。
“可你们走了后,寨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袁朗继续用委屈的语气。
“怎么会没人,有老大妈还有庙里的老和尚啊,再说我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话,怎么聊天?”,许三多仍不松口。
袁朗一听,一个侧扑,就把许三多压在地上,一边用手膈肢他,一边说:“小混蛋,你整天和小伙子,小姑娘们在一起,让我去找老大妈,老头子?”,许三多被逗得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手里正抓着一筒饭,被袁朗一闹,米粒摸得到处都是。袁朗忽然低下头,用舌去舔许三多脸上粘的米粒,当舌掠过嘴唇时,印下一个长长的吻,许三多的笑声噎在喉咙里,挣扎了一下,却被袁朗紧紧抱住了。
许三多脑子里轰的一声,意识离开,只觉得茫然一片,当袁朗松开他时,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接着机械地吃完了饭,机械地去洗漱,然后就在竹楼一角缩成一团,坐了下来。袁朗也吃惊自己的忘情行为,虽然感觉很好,但见许三多这样,不敢再上前亲近,只好在一旁看着他。
夜色降临,竹楼里昏暗下来,火塘里的火也灭了,只剩下微红的光。许三多本来就怕夜晚的噩梦,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阵夜风吹来,许三多打了个冷战,身体被立刻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我不是女人。”,许三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把你当成女人啊。”,袁朗低哑的声音。
“那你,你。。。”
“我喜欢你。”,
情欲的盖子一但打开,就再也盖不回去了。许三多未经情事的身体十分敏感,他不懂袁朗要对他做什么,心里害怕,但身体的本能又有点渴望袁朗的爱抚,矛盾的心态让他感到羞耻,他无声地哭泣着。袁朗的手碰到他满脸的泪水,停下来安慰他,许三多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在黑暗里,他像个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袁朗这根救命稻草,随着袁朗浮浮沉沉。当最后的高潮来临时,好像有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闪过。
疼痛和疲惫很快让许三多昏睡过去,他的梦里却第一次出现了色彩,他梦见了蓝蓝的天空,家乡的麦田,青青的山峦,他的灵魂一直在飞。
袁朗黑甜一觉,清晨醒来,随手一摸,许三多不在身边,一个激灵跳起来,就向楼下冲去,走下楼梯,就看见霭霭的晨雾里,许三多正从溪边回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的滴水,裸着上身,上衣随意搭在肩上,手里还提着一桶水。
许三多抬头看见等在楼下的袁朗,想起昨夜的事,立刻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袁朗知道他脸皮薄,没有打趣他,过来接过水桶,拉着他的手,一起在楼梯台阶上坐下,一边拿起许三多肩上的衣服给他擦干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昨晚没弄伤你吧?”
许三多摇了摇头。
“昨晚睡的好吗?”
许三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