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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小王子长大了啊!都长这么高了,那还是小王子吗?”

    短暂的迷茫后管仿觉得那就是小王子。马长大了,牙齿会变得像个食肉动物吗?管仿对着天空喊道,“小王子!小王子!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

    黑马透过天空看向了管仿,发出一声怒吼。管仿看着小王子的眼睛,“啊,原来你不认识我了。”

    马的记忆力有人那么好吗?

    大概没有吧。

    管仿心酸地朝黑马挥挥手,“对不起,那么就请你忘了我吧,我无所谓的。但是还是谢谢你曾经给我带来的安慰,我不会忘记你的。”

    管仿走下楼梯,捂着肚子,疼痛的,疼痛的部位像是一个装硫酸的瓶子……

    魏先祀站在那儿就足以让管仿忽略所有的事物了。台上的衣孝感朝她们的方向投来一瞥。

    “别在这儿说。”

    转头看到管仿站在身后,魏先祀压住不安的愤忿,管仿嚅嚅,“好吧,那啥时候可以说?”

    “那好,你想说什么。”

    被她注视着管仿蹲了下去。捂着疼痛的肚子。肚子真疼啊。像痛经的感觉。

    “痛经吗?”

    管仿抬起头摇了摇,“不是,是,是流血了。”

    台下的学生爆发出了笑声。黑马变小啦,天重新变成白日当空的如同清风般的颜色啦,风如果有颜色,那一定是蓝色啦……群体爆发出来的声音是毫无节制的,显得尤其快乐的,但会被指责为粗鲁的……

    东郊交流团团长来到广闻后送的礼物十分有趣,这个意见在交流团返校后被相关人员反馈给了东郊的校务处。季亘还为她的昙花雨而伤心,那匹莫名其妙变大又变小的马不是计划里的……

    剩下满地灰色的海豚,干掉的皮肤紧紧地绷在骨架上。礼堂上方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明亮着。

    管楼长失魂落魄回到宿舍一看玻璃窗被人打碎了,拿着扫把默默地将碎玻璃扫到一处,打开门。岳诵还钥匙来了,“喂楼长,你昨天晚上哪儿鬼混去了?”

    管仿说,“没鬼混啊。”

    “你违反规定了。”现在岳诵掌握了“规定”这对有力的弓箭了。“哈哈,哈哈。”她揶揄地笑着,“楼长自己也违反规定啊?那还怎么要求别人啊?”

    管仿揉着纸巾,“规定,规定是最可恨的东西。”

    岳诵瞪大了眼睛——哎,老说瞪大眼睛是不是太没创意了,要不改成瞪大了鼻孔?

    管仿看着她,“是啊,规定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那个人太可恨了。”

    岳诵挠着后脑勺,问管仿,“你没发烧吧?说胡话啦?”

    “这些话不是很正常吗。”

    “等等等等,是很正常,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正常了。”

    管仿感到无可奈何地坐在床上,“好!吧!……”

    岳诵正琢磨着,床头的闹钟一拳挥出打在管仿的左脸上。“咚”,应声倒在床上,闹钟大声喊着,“去巡视楼道!去巡视楼道!”

    “咦,你也来了啊。”

    魏先祀走进管仿的房间岳诵说。魏先祀点点头,“是啊。”

    管仿站起来推着岳诵往外,“你出去,你出去,我有事儿……”

    将岳诵推出门砰地关上门的管仿转过身来,魏先祀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让管仿先开口好了。管仿说,“魏先祀你是猪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呢?”

    表情非常困惑啊。管仿感到不现实,心轰隆隆地跳跟拆房子一样。魏先祀脸颊嫣红,“不,不是那样的。”

    “我听到了,那只猪说你投胎变成人!”

    “为什么要偷听?你不知道这样很,可耻吗?”

    魏先祀生气时,会口不择言。可耻不是能随便用的词!

    “说我可耻,是不是,太严重了点,我,我没有偷听。”管仿难过了。

    “没有偷听你为什么会在那里?”魏先祀问她。

    “因为你没有回来。我,我感到很气愤。我就在路口守着,本来想如果你回来了就骂你一顿的。可是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魏先祀心乱如麻,“你忘记掉昨天的事。”

    “不行!”管仿不能苟同。魏先祀瞪着她,“你到底知道什么?”

    “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原来是只猪,后来变成人了,是这样吧?”

    管仿的眼睛像出问题的电灯泡般一闪闪闪,“那究竟怎么回事呢?可是重要吗?我知道了,你原来是猪啊。”

    “没有这回事!”魏先祀坚决否认。

    “拜托了……”管仿急着恳求道,“魏先祀,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开玩笑。我很震惊,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昨天凑巧在那儿,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猪呀!为什么要保密?这件事,这件事……”魏先祀激动得“啪”被床角绊一跤,爬起来,“我要去告诉每个人,你不是普通的人,你是,你是猪的……”

    这,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魏先祀吐出两个字,“不行。”

    “怎么不行呢?”管仿一脸天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

    “你不懂。你就像所有人一样庸俗,什么都不懂……我讨厌你们人类。”

    看着魏先祀平静的表情管仿有点想哭,“我是不懂你怎么想的。我告诉大家你是猪,过去我们对你的认识是错误的,现在,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我想这个机会至少可以给一次吧……”

    皮肤疼痛着血流出来了。管仿捂着伤口,但制止不了血流下来,因为伤口并不那么简单。感到头晕,疼痛……

    “不行,如果你告诉其它人,我就离开这儿。”

    无法可想,唯死一途。“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就自杀。我并不能好好地生活在人群之中,我已经是不堪重负,你还要来雪上加霜。管仿,你太恶毒了!”

    听起来是很可笑啊,啊。但是这是魏先祀无可改换的真心话。到底怎样才能最低限度地只是能够按照勉强的程度以人的身份活着呢?好难啊!真的很难!

    “为什么呢?”

    管仿靠着门蹲下身手撑着门板。身上太疼了!管仿将背后的手抽出来,咬着嘴唇,疼痛很明显,但是血液,却看不到。她哭着擦拭着伤口,手掌始终干干净净,还是无法碰到血液。血顺着门板淌,我想要的红色但是却还不属于我。

    “你是……透明人?(注20)”

    魏先祀退后一步也惊讶了。

    注(18):还记得管仿曾经在分野里往自己肚子里塞了个瓶子吗?现在瓶子碎了,所以管仿感到很疼

    注(19)小王子:小王子是那匹黑马的名字。管仿以前在东郊上学时见过这匹马,所以认识它

    注(20):魏先祀之所以会看出来管仿是透明人,因为管仿不知不觉中就处在了现实和分野的夹缝里,流出来的血是幻象。虽说管仿要是展开分野也可以制造出自身流血的幻象,但是,“纯分野幻象”和“现实与分野交界处幻象”看起来还是有区别的,魏先祀就是分辨出了这一点才发现管仿是透明人的

    第41章 向来一言九鼎

    透明的光环笼罩在头顶上,那却是一个不能背负的身份。前进一步现实,退后一步分野。卡在两者中间畸形的透明人,形成了一个“非自然人”群体。

    对于透明人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获得色彩。为了这个目的,透明人什么都会去做。

    但是,不能杀人。不杀人保持透明,杀人背负罪孽。哪种是更合适的选择呢?管仿痛苦地说,“为什么呢?”

    “还要问为什么?”魏先祀愤怒地甩出一句,“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猪!”

    “我明白了。如果什么事情一个人不想做,另一个人就不可以强迫他做。”

    快乐的心情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消弭掉的。人在学会讲道理,遵守道理的时候,割掉了身体的一部分。伤口都是疼着疼着就感觉不出来了。魏先祀指着管仿的肚子,“血……”

    “是啊,流血了。虽然我是个透明人,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自暴自弃的。对不起,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管仿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我很生气,因为你没有跟我打招呼,放学后擅自跑开了,不回宿舍。又有一个人来找你,我们等你等了很长时间,你还没有回来,我觉得这很丢我这个楼长的脸,所以,那个人走后我越想越火,就一直在路口守着。我决定就算你凌晨四点回来也要等着,我真的很生气,越等越生气。当我看到一只猪往这儿走来时我就想尖叫,但是后来你从猪身上下来了,猪还在跟你说话,我呆住了。我听着你们的对话,我觉得脑子像被毛线球塞住了一样……”

    那种等人的心情大家都了解。尤其是对等的人有怨气的时候。恨不得马上把这人揪过来打一顿出出气。管仿在离宿舍不远的路口蹲着,站着,倒立,青蛙跳,侧手倒立,前滚翻……就是无法镇定。直到远远地看到一只猪驮着个人,管仿想……不对了咋个回事!

    “我不知道是这么大一个误会。”

    管仿羞得脸通红。魏先祀什么也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的。因为你叫我不要说出去呀!”

    像个在火锅里捞菜的勺子一样管仿身体漏了,各个地方喷出血来,衣服都挡不住。看得见,摸不着的血,在分野里哗啦啦地流着,管仿哭哭啼啼,“分野里的透明的我被一匹马踩扁了,血都现在流出来了……”

    溅在魏先祀身上的血也是透明的,连看都看不见。管仿为了止血,拿出一瓶止咳糖浆咕咚咕咚灌下去。

    “为什么要喝这个呢,不是止咳的吗?”

    魏先祀说,“透明人……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