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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吃饼干来的。”管仿看到了桌上的宣传册子,“听说你被选中去接待东郊学府交流报告团了?”

    魏先祀说,“这事连你也知道啦……喂,你脸色很灰暗啊。”

    管仿站在门口就是不进来,魏先祀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猜都能猜着了。

    魏先祀没怎么细想,“听他们说你也想参加接待团吗?”

    说话前多动脑为的就是避免说出不得体的话来。比如这句,魏先祀想,是不是太挑衅了。果然,看管仿的样子魏先祀的话对她触动不小。“谁说的?谁说的?谁说我想参加了?”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失魂落魄的,昨天晚上连自行车都没锁。”

    说了就说了吧,魏先祀想也无所谓。不过管仿这边明显有所谓,“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也想参加接待团吗?”

    意思很明白。“我?”但管仿装糊涂,“我想参加接待团?接待团是什么东西?”

    干嘛,这就过分了啊!使人怀疑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接待团不是接待东郊学生的吗?”

    “是啊是啊,否则你认为呢?”魏先祀没好气地回答。管仿让她觉得奇怪地笑了,“你错了我不想参加接待团。”

    “哦,是这样啊。”魏先祀淡漠道。

    “不过是做接待而已。”管仿冲动地说,“有什么身份!”

    “接待员就是接待员啊。”魏先祀说,“你说什么身份?”

    “并不是什么特别光荣的事!”管仿抓着门框,那个动作让魏先祀觉得不自在,究其原因,是她表情和动作都很怪异。“你是什么意思?光荣?当接待员怎么也是一种锻炼。对方学生来自全国最好的学府,能多跟他们接触一下,了解了解是群怎么样的人也不错。”

    “全国第一,哈,可笑,第一名,那代表什么,优秀?非常优秀?就是一个虚名而已。更可笑的是活在这个推崇等级的世界里,我们自动就对什么第一第二抱有敬畏心理。”

    好像听到了喘气的声音……血液里的气泡嘟嘟地往上冒。快要被血淹没的气泡炸毁在血管里。

    “是你吗?听起来就像在说你一样。是这个意思吧?”

    “我是说你们!不是我!”管仿否认地抬起手指向魏先祀,“全国最优秀的学府很了不起吗?”

    “优秀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一包饼干还没吃完呢。一,二,三,四,好像只吃了四块——第四块还掉地上了。只吃了三块饼干的晚饭量太少到睡觉前肚子会饿的。魏先祀得把管仿赶走,要不请走,反正一个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楼长?”

    “楼长我只是想……”管仿沉默了。魏先祀闭上眼睛有种这人走了的感觉,但明明看到她还站在门口。没有语言,怎么了?有什么不吐不快的话就说出来啊,别举棋不定的。她又问,“你想说什么?你很介意东郊报告团的来访这件事啊。”

    “当接待员的话中你会和东郊的学生近距离接触吧?”管仿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那些学生会怎么看你吗。”

    “交流啊,自然会接触,我们是进行,学术交流。”管得宽今天倒没有太盛气凌人,不过这遮遮掩掩的也让人……魏先祀想,看起来管仿是想加入接待团,但她本人不承认这事,或许是因为觉得想加入又没有被选中说出来伤自尊……“这又不是较劲的……”

    “错了!东郊的学生看不起我们学校,来交流也就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心底根本认为自己凌驾于广闻的学生之上。就算像你这样是从首都来的又怎么样,在这个小地方读书一样没有身份可言了!”

    “这是你第几次提到首都了?”魏先祀提醒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对于我的家乡有什么成见。仅仅因为它是这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吗?还是你在首都发生过什么悲惨的事所以讨厌那儿?”

    管仿很难保持平静安稳的姿态,她气冲冲地对魏先祀说,“或许你会认为自己是首都来的所以可以和东郊那些人攀点交情,可是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他们不会对你有什么特殊感觉的,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而他们是天之骄子!”

    “别这么自卑。”魏先祀忍不住来了个一锤定音。“说来说去这都是你的感觉。我没像你想得那么多。”

    第34章 我怎么会被牵连在内?

    (接上,魏先祀和管仿吵架了,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

    魏先祀孤独地,吃着半包饼干。之所以孤独,不是因为身边没人,是因为心理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她从未体验过这种黑暗的感觉。管仿这人算是完了。魏先祀喝了口水,被喉咙里的饼干末呛到,有点绝望地望向管仿。“楼长,你能不能停下来?”

    管楼长这会儿就是用一卡车沙袋压她肚子里那些话都压不下去。“说我自卑?你脑子有问题吗?我获得荣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过家家呢!”

    “楼长,我没有比你小那么多。”魏先祀有气无力,“除非你获得荣誉时也是个儿童。荣誉是指什么?”

    “你,要是有本事早上东郊去了,怎么会到我们这破学校来?”管仿斜眼看她,“到了这儿还要逞你城里人的威风吗?”

    “楼长,没有任何事实表明你的论点是正确的。”魏先祀含着一股委屈的怨气。“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说,“处处给我穿小鞋的不是你吗?是我逞威风还是你逞威风?我入学还不到半年,你对我做得已经够多了,逮到机会就让我干这干那,每人负责清理楼道一星期,但轮到我的时候你说我打扫得不够干净,又让我多做了两个星期。这些都是小事是吗?但你屡屡在小事上为难我这事也不小了。”

    “谁让你那么傲气。像你这种人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懂得在这儿生活的哲理的。”

    还哲理呢!魏先祀将空袋子扔进垃圾筒。累,真累。“请你,不要再说了。”

    庸俗的人。

    庸俗的地方。

    一切都让魏先祀感到疲惫。将时间花在毫无意义的争论之中。生命就这么被消耗。这是什么样的事啊。

    “我为什么不要说?我要说!”管仿不是一般地来劲儿啊!

    “我,不想听你再讲任何话了。”魏先祀吃饱了仍然觉得很饿。那不是饿是感到空虚。“你的话根本就俗不可耐。生活不是向环境妥协,而是做自己。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法儿跟你交谈。”

    以最大的克制力说出这些话,魏先祀想关门送客。但楼长同志如同火柴般被点着了。超长火柴管仿!“去你的吧,玩儿清高?别跟我来这套!”

    管仿充满了有多少唾沫星子就用多少的干劲,“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吗,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因为你出生于首都,所以在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学生中间觉得很优越?实际上根本什么都不是!那算什么,我要是生在大城市里我说不定也能念东郊大学。你算什么?你成绩连全校前三百都排不进,中下游,学生就得凭成绩说话,你说你是不是自以为是?”

    那个评判标准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刻辩解轻飘飘地无用。不想说任何话。

    魏先祀看着管仿可憎的脸,两腿没有力气,但她勉强走了过去,按着管仿的肩膀将她推到走廊上,很重地关上房门。

    啊,我把楼长拒之门外了。这个叫搞不好同学关系吧。为什么要过这种生活呢。

    魏先祀浑身无力,头疼晕眩,荡到床边一下子趴在那儿慢慢睡着了。

    爸爸妈妈,请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并不想生活在这里。人类温柔的感情已经变成莫名其妙灼烈的妒羡火海包围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带我走好吗,我可以跟你们走吗?

    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安宁的空间。

    我不想理会那些粗暴的私语呀。

    魏先祀在课上睡觉。其实没有睡觉,只是把头搁在手臂上。她隐约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胸膛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气闷。

    管仿一早到学校是气呼呼的。昨天晚上,跟一直看不顺眼的魏先祀吵了一架,但最后主动权被她给掌握,自己失败了。经过公告栏时,心情更是裂了条马里亚纳海沟出来。欧潜香,真想把这女的抓起来抽一顿啊!

    很巧地下课遇上了王营新。管仿看到她又想了公告栏一阵火。

    “这事儿……王营新我也饶不了你。”

    管仿发狠道。王营新带着哭腔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最惨了,我被写成那样儿,我冤枉……”

    “呸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牵连在内。”

    两个人想起欧潜香的试卷都是冷汗流浃背,吹过来一阵热风都觉得带着大寒时节的雪花儿,哆哆嗦嗦。

    王营新也搞不懂管仿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那儿。除掉王营新外,卫寒温,芳烈,君田珮,颜姬敏四个人都是经常在测验中排全校前十的。欧潜香报复她们几个可以理解,那管仿的成绩还不如欧潜香……管仿怎么会被列入列入其中呢?

    “我不知道。”王营新看着气势夺人的楼长,“我不知道啊!”

    “尽是倒霉事儿!”

    管仿踢了踢墙走掉了。王营新一转头眼睛都直了,“欧潜香,你怎么在这儿啊!”

    “管仿这个低俗的人。”欧潜香傲然道。

    王营新奇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就一直在了。”

    “那你怎么不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啊?”

    “我才不要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呢。”

    颜姬敏看着欧潜香摇摇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唉。怎么看,欧潜香,你脑子都是被搅拌过的样子。”

    “呀啊,你不是抢熊的时候被我杀死了吗?”

    “对我没影响。你啊,分野和现实混淆的笑话老掉牙了。”颜姬敏冷笑,晃着欧潜香的肩膀,欧潜香的头就像弹簧玩具一样前后摇动,“就你那两把破刷子只能耍耍王营新这种人。”

    “什么叫我这种人啊。”王营新对于这种当面嘲弄的话也是要反驳的。“我怎么了啊?”

    经过三人身边的魏先祀步履沉重,眼神时不时变成对鸡眼。感到困倦,无法承受,周围的纷扰的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犹如恶梦醒后无以言表的那份真实,魏先祀像秋风一样飘过去。

    “这不是……那个谁吗?”颜姬敏放开欧潜香喊道,“喂,那谁,你别走,等一下!”

    魏先祀没听见。

    “什么叫我这种人啊?”王营新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什么问题。“把话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