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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锦袍玉带,一身公子哥打扮。女的粗衣素履,像是走江湖的女子。

    “巧巧。”男子万般不舍地松开怀中的女子,他看到巧巧的衣领口已松开了,露出一片雪肌。也知道如果自己要继续亲吻之后的事,深爱着他的这个姑娘不会拒绝,可是他不敢。

    这男子是亲安侯何广义的独子何秧。因为是独子,背负的责任便格外多。尤其是嘉王登基后,曾深受先帝器重的亲安侯就把保家卫族的重任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论相貌身段,何秧在皇城公子中是排得上号的。亲安侯便想撺掇儿子在锦阳公主面前好好表现,虽说锦阳公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难相处,但新帝膝下可论婚嫁的也只有快及笄的锦阳公主一人。

    亲安侯便劝儿子,哪怕受尽委屈,为了何家也多多忍耐。谁知这何秧早有了心上人,还是在天桥脚下卖弄武艺的江湖女子。

    一心想与秦家皇室攀亲的亲安侯,莫说江湖女子,连相国之女也未心瞧得上。闻讯后把何秧打了一顿,关在家中教儿子好好反思。锦阳公主府上大宴在即,亲安侯还指着儿子到时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呢。

    何秧许了看守的下人许多银子,才找着机会逃出来。

    巧巧扶何秧坐下说话,何秧一沾椅子就痛苦地呻/吟起来。

    “我不坐了,屁股有伤,也不敢久留。”何秧站着说话,巧巧也就陪着一起站着。

    “公子回去吧。侯爷不同意你我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我爹爹说,明日就要启程离京去别的地界讨生活了。”巧巧低着头,不敢看何秧灼灼的目光。她没有何公子为爱奋不顾身的魄力,离开京城也是迫于亲安侯的威慑,她虽然爱着何公子,但更要为一家老小的安全考虑。

    情情爱爱在挚亲的生命面前,又算得什么呢?巧巧答应见何秧,是为了道别。

    “是不是我爹逼你们走的?”何秧对他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我没用。”何秧不敢再纠缠,触怒父亲他至多挨顿家法,却有可能连累巧巧和她的家人丧命。

    何秧紧紧将巧巧搂进怀中,用力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她身上的温热,想要铭记一世。过了许久才松开,转身离开了客栈。

    巧巧站在窗边,流泪望着心上人离去的身影。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锦阳心情很好,因为怜月的失而复得,更因为自己的好事将近。在书房坐着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连好站在一旁侯命。

    “亲安侯的儿子何秧,帮我送他走。”其实何秧走不走无所谓,但还是走了更好。锦阳不想给亲安侯任何余地,只有斩断对方所有退路,她才能掌握主动权。

    连好听命道:“只杀他,还是连那个江湖女子一并杀?”

    “……”锦阳脸上的笑意忽然没有了,她什么时候要杀人了?“我只是让你送他离开京城,安顿好他和那个江湖女子,派咱们的人时刻盯着。亲安侯要知道我杀了他儿子,还有可能听咱们的吗?师姐,不是我说你,你真是越发残暴了。”

    连好有苦说不出。她为锦阳办事多年,以前公主的态度都是能杀绝不留活口,所以听说叫她送何秧走,第一反应自然是取人性命。“不是我变残暴了,是公主变了。”连好难得笑了笑。

    她喜欢公主现在的改变,越来越爱笑,也越来越有人情味。

    在锦阳的暗中帮助下,当夜何秧和巧巧一家离开了京城。

    亲安侯一早起来得知儿子不知去了何处,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他也怪自己没把儿子管教好,竟然养出那种为了个江湖女子,置家族前途于不顾的混账东西。

    正捶胸顿足之际,有下人来报。

    “侯爷,锦阳公主来了。”

    亲安侯忙擦干老泪迎了出去。

    锦阳大步往亲安侯府里走,身边是丫环打扮低着头的怜月。

    “公主。”亲安侯气得通红的脸还未缓过来。

    锦阳看了眼亲安侯的模样,便知这事十拿九稳了,一起步入正厅。锦阳将除了怜月以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然后坐下对亲安侯道:“有件事想请侯爷帮忙。”

    “公主但说无妨。”亲安侯觉得锦阳公主此次登门造访实在离奇,亲安侯府以前和嘉王府的关系就平平淡淡,锦阳公主乖戾,只和护国将军府的申霄聊得来,与他的女儿们也是从不往来的。

    亲安侯猜测着锦阳的来意。

    锦阳道:“这话由我自个儿嘴里说出来,只怕侯爷要觉得我太不矜持了。”锦阳抿唇一笑,看着亲安侯道:“不知亲安侯府可否有意与我秦家结亲。”亲安侯想通过有些姿色的儿子攀上秦家之事,锦阳早查清楚了。

    而她之所以选择亲安侯府,一是因为亲安侯府只有何秧一个儿子,只要何秧一走,膝下无子的亲安侯便不得不接受怜月这个“刚寻回的儿子”。二则是因为亲安侯府在朝中根基不浅,这也是为何亲安侯在父皇收拾前朝旧臣时暂时安然的缘由。既然动亲安侯府不容易,那就收为己用。

    亲安侯切切实实地被惊到了。

    锦阳公主一个小姑娘家竟然和他一个外男言及自己的亲事,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可他确实又有这个念头,亲安侯以为锦阳公主是看上了自己儿子的美色,所以诚意满满地亲自登门提亲。

    可是他那混蛋儿子跟个江湖女子跑了,他哪怕发动人去找,找到也需要些时日。亲安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回绝吧,能攀上锦阳公主这门亲,他们何家不说世代,好歹数代无忧了。可若是答应吧,万一找不回儿子该怎么向公主交待呢?

    锦阳瞥了眼亲安侯,继续道:“驸马人选我给侯爷带来了。侯爷年少风流,还有位公子多年流落在外,今日刚寻回来,名叫何秱。”锦阳将怜月拉到身旁,笑望着亲安侯。

    “这……”亲安侯总算明白了锦阳公主的意思。

    公主看上了个女子,为了在一起要他认这个女子作次子。

    简直胡闹!

    可是亲安侯不糊涂,哪怕这“儿子”是假的,但和锦阳公主的亲事却是真的。

    “侯爷意下如何?老实说,京中权贵不止您一家,总有愿意帮我的。”锦阳成竹在胸,直接点破了何秧离京之事:“听说令郎与江湖女子浪迹天涯去了,我这人直性子,行或不行侯爷一句话的事。”

    怜月在一旁低头听着。不管能不能成为侯门公子,能不能成为公主驸马。单是锦阳公主为了和她名正言顺在一起所做的一切努力,已经让怜月觉得此生无憾了。

    亲安侯细思之下发现其实自己别无选择,儿子不知下落,和皇家结亲无望之事还是其次,最令他担忧的是连个承袭爵位的人都没有。先应下此事,再着人去寻回儿子吧!

    锦阳没有把怜月留在亲安侯府,这事只要亲安侯应下了剩下的就好办了。断不可操之过急,让亲安侯突然多出个儿子必然会惹人疑心,需先造势,再假装寻人,她还得假作与亲安侯府二公子相见两不忘。

    回公主府的路上锦阳惯常地拉着怜月的手,怜月的手一片冰凉。

    “是不是吓到了?”锦阳摩挲着怜月的手。

    怜月笑着摇了摇头,也反握住锦阳的手。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公主府,却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

    西府的懿德皇后出事了。

    第107章 107

    懿德皇后风寒渐愈, 可是腿突然不能动了。

    连出恭也只能由徐嫔抱着去, 徐嫔替皇后整理好衣衫安慰道:“娘娘会无事的。您记不记得从前太妃娘娘有一日也忽然不能行动了, 后来不也好了么?”

    “我想见灵阳一面。”皇后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任由徐嫔将她抱回床上。其实西府来了不少伺候的人,都被皇后发脾气撵出去了。她不知道锦阳突然示好又是要作什么妖, 整个公主府,她信得过的只有徐嫔一人。

    可是腿突然不动弹后, 皇后忽然间没了生气。

    “与其顶着这个废身子任由锦阳一个丫头片子欺/凌, 不如死了算了。”皇后空洞的双眼流下两行泪, “可是我想见见我家灵阳,不知她在行宫那边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锦阳有没有找人欺负她……”

    “灵阳公主和人素无仇怨, 不会有事的。”徐嫔也觉得自己安慰皇后的话太过苍白,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皇后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与锦阳不与素无仇怨么?她放过你了?灵阳和锦阳抢过那个吴家丫头,我是真的害怕。”皇后说着又啜泣起来,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女儿灵阳是她唯一的牵挂。

    “我就后悔以前对灵阳不够好, 总是拘着她, 没少在清晖宫发脾气。我怕她嘴上不说, 其实是怨我的,可是我真的是为她好。”皇后接过徐嫔递过来的巾子,捂着脸失态地哭着。

    搁从前,她绝不会容许自己在妃嫔面前失态,可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以后小公主大了, 你别像我似的。”皇后劝着徐嫔。

    “都听娘娘的。”徐嫔也劝皇后:“东府那边指了大夫过来,娘娘该让大夫瞧瞧的,这么拖着真拖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谁知是来救咱们的还是杀咱们的。”皇后对于锦阳的好意仍是不屑。

    锦阳站在东府与西府相接的院墙处,对大夫和几个婆子丫头道:“不愿治哪怕强按着也得给我把她治好。”正吩咐着,锦阳一抬头忽然发现楚婕妤站在西府的垂柳下似在望着她。

    与锦阳并肩站在一起的怜月也看到了。她觉得楚婕妤看锦阳公主的眼神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我和大夫一起去看看懿德皇后,公主要一起去吗?”怜月问道。

    锦阳的视线从楚婕妤身上迅速滑过,最终落在怜月身上,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不去了。你也别去,她们现在不会想看到咱们的。”

    “嗯。”怜月乖乖应了,被锦阳牵着离开院墙回了东府。

    楚婕妤站在柳荫之下,心在锦阳牵住怜月的一瞬间猛地沉了一下。

    搬入公主府一月后,锦阳十四岁生辰。

    乔迁宴与生辰宴一起办,而且是册封大典后锦阳以嫡公主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理应办得盛大热闹。但北境的战事已打了月余,近日南部又有洪涝,锦阳不仅没有大操大办,反倒把自己以前封郡的入项都上交朝廷用于买粮赈灾。

    朝堂之上对于小公主又是一番称赞。更有前国丈的政敌借机踩了把灵阳公主,说是久听灵阳公主宅心仁厚,国有大难时倒未见灵阳公主做过什么。

    嘉王登基后勤政爱民,锦阳此举又拉拢了人心,渐渐地,疑心嘉王畜意篡位的反对声也弱了下去。秦家天下谁当家做主对大臣们来说并不重要。忠臣要的是心系天下的贤君,奸臣要的是利益。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太太平平过安生日子,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府设宴,申霄也被邀请赴宴。

    帖子送来时申霄正与古文乔一处坐着说话。

    她最近心烦得厉害,父亲远在北境生死未卜,锦阳与她又是这样的局面。将军府那几位姨太太申霄连面也不怎么见过,没有姊妹朋友,也就性子极好的古文乔愿意整天看着她这张臭脸。

    申霄领了帖子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锦阳请她不过是面子功夫,而且去了难免又要见锦阳和霁嫔万般恩爱。申霄还有一层担心,怕是鸿门宴,她对锦阳下不了狠手,可锦阳却未必。

    “记得你小时候和锦阳公主形影不离的。”古文乔不解地问,想到申将军还在外征战才小心地问了句:“是不是担心将军无心赴宴玩乐?实在不想去就推了吧,我瞧锦阳公主近来的行事也是个体恤人的,定不会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