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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的吗?我知道我最终都会相信你,我可以当作就这么简单,仅仅是心里不舒服一下,然后拼命安慰自己这不算什么,这是我也会做的小事。但想一想,我对你的信任根本不能认清事实究竟是如何,实际上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啊。江以蓝,你以后帮我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就算事先不告诉我,事后也要吧,你总不能一辈子将我蒙在鼓里。上一次也是,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代替了你的姐姐,你根本不打算告诉我,而那《凤凰》我入选的事情,你也打算瞒我。这一次你帮了我,我不是听李经理说,我也是一样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啊……”

    “夏天……”她看着我,叹息:“你敏感的自尊心,很让我害怕。”

    “我才害怕,江以蓝。”

    每听到一个真相,每听到一个背后的事实,每一次我的心就会重一分,就好像你盼来光明,以为是你找到的,结果有人告诉你,那是别人为你点亮的。

    那种知道事实后被欺骗的心情,我相信体会过的人都不好受。

    更何况,我要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了,那我就真成了成情口中可憎的人,而成了她说的根本不是靠着自己努力,坐享其成的人。

    ……

    然而,由于江以蓝之后还要参加粉丝给她办的活动,她走了,这短短的时间里,虽然我们都很想说服对方,但我们并没有达成一致。

    江以蓝走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空无一人的片场,倒也适合我这个心绪不稳的人坐一坐。

    之后我看似恢复地吃饭、回家、早早睡觉,但是躺在床上脑海里又会浮现江以蓝的话,她说她害怕我的自尊心。

    而闭上眼,则是成情的话,她说我如此轻松地站到了这里,早已不自觉地违背了我心中的原则。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如何都睡不着的我干脆起床了,本想给她拨个电话,但都这么晚了……说什么……

    最后还决定用工作麻痹自己,我想起今天导演说的话,他说我对角色的揣摩还是可以的,改动的地方也可以接受。

    我试着继续分析角色,但看来看去身为丫鬟云月其实眼中就只有干活和小姐,就算男三出现了,这两件事也还是她主要关心的……我在修改或者演绎与小姐的对手戏时,很容易就发挥出好的点,但和男三的感情戏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改,虽然之后努力纠正过自己的态度,但还是很容易出戏。

    我对着这难搞的剧本愁眉苦脸,这台词怎么改都感觉违和,男三感情线我就想砍掉……

    我想起,之前江以蓝和我讨论演技的时候说过,有时候剧本的剧情会出现突兀之处,可以跟编剧导演讨论,但若是不被认同,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你就要尽最大的努力用表演去合理化剧情。

    江以蓝啊,我心里默念,你还真帮了我不少。

    就连演技都有她的份,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她细心地指导我,倾囊相授她的方法,她的秘诀……

    穆夏,你还能不能靠自己啊,我嘲弄地想。

    我合上剧本,想去厨房找杯水喝的,可拿起水杯,一看厨具,全都是她当时买来的……

    我连叹三声,走回客厅,除了沙发,破电视,破床肯定是我的,其他的……

    我碰了碰含羞草:

    “就连你也是她带回来的。”

    我的生活里,她的影子无处不在啊,她的痕迹也到处都是,这样对我好的她,没有感动和感谢是不可能的,但除去感动和感谢,却也始终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存在着。

    我不能什么事都靠你啊,江以蓝。

    作者有话要说:

    蓝蓝说谎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第77章 chapter77 走火入魔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只会依靠的人,我期盼着自己也作为一个能够被依靠的人。

    在知晓江以蓝又一次帮助我后,这个念头变得尤为地强烈,我不能接受自己总是在索取,像一个寄生虫。

    当初我逃离父母的身边去追求我的梦想,是脱离他们的掌控也是脱离对他们的寄生,我并不愿以梦想为借口再寄生在别人的身上。我不想感觉自己是从一个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并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愿是结局。

    我对云月这个角色报以十二万分的投入,我尝试着去将自己当成她,我尝试着理解她,我甚至干脆不要我逻辑地去还原这个人物,但是没几天,导演就放下了镜头,他说我有些走火入魔。

    “穆夏,你今天先别拍了,去坐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导演,我不累。”我想工作,我还可以工作。

    最近拍摄我戏的导演是名扬天下的总导演杨玉,他的脾气和耐心都很好,拍不好的镜头可以重拍很多次都不会发火,做不好动作他会反复教你很多次直到你做好,以往对我尤其亲切的他却不肯再给我机会,他只说了一句:

    “神经绷得太紧,拍出来的戏不好看。”

    我坐在拍摄场边的座椅上,瞧着杨导单拍着男三的镜头,心里很惆怅。

    “夏天,你就听导演的话,坐一会呗。”旁边躺椅上的李怡然一副来度假的样子,遮阳大伞,大墨镜,身上盖着午睡的毯子,右边是她助理小面买来的各种水果,有一整个的,还有切好的。

    我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李怡然将盘子里的一个苹果扔给我说:“你偶像请你吃个苹果。”

    我接住:“谢谢啊,但是我现在吃不下。”

    李怡然翻我一个白眼,拿起一个苹果直接砸我的脑袋:“说的是话吗,差不多郁闷一会儿就行了。我告诉你,你演得没有问题,但你演的方式让对手压力巨大,你算一算这几天,男三ng了多少次。”

    “你对角色就不认真”我一边揉着被砸疼的地方,一边单手将椅子搬了搬,身子转了转,面向李怡然,“我想想啊,他这几天ng好像变多了一些,他不是新人吗,演技虽然还不错,但是紧张也没有什么,在所难免。”

    李怡然无语地说:“拜托你对比一下他前几天的数据,你这几天让他ng数翻了一倍。”

    我说:“他ng不是我的错吧?”

    李怡然说:“我都不说男三了,你看杨导,被你这几天弄得笑也不笑了,颇为严肃。就我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昨天那场戏和你的对手戏都感觉很压抑。”

    “……不要借机变相夸自己……”我说,“我很卖力的在演啊。”

    “太卖力了就过了,我们都知道你非常想将云月演好,但是这个想反而让你演的痕迹变重了,说正经话的时候还能忍一忍,但是很有趣搞笑的戏,就得四两拨千斤地去演,你演得一丝不苟反而将轻松的节奏都给糟蹋没了。”

    我叹气:“你这样一说,我感觉我都不会演戏了。”

    李怡然一副我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你《凤凰》的时候演梁君演得心应手,怎么演云月就不行了,夏天,你上次的演技是撞大运撞出来的是吧。”

    “你不要这样说我啊,好伤人……”作为演员,你这几句话让我的心都碎了啊。

    “在我看来就是这样啊,你前面几天演云月好像抓到了一点感觉,感觉你会渐入佳境,怎么这几天就全没了。”李怡然无耻地吃着她的水果,丝毫不在意她对我造成了几万点的伤害……

    “唉,你具体给我说说吧,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有时候人就是看不清自己。

    李怡然看我一眼,然后她的眼睛越过我,看向我的后方:“成情,你站在穆夏后面,静悄悄地还要听多久。”

    我的娘,成情什么时候到我后面,我这反应……

    成情从我身后走到我们俩旁边:“两位演员深刻地讨论演技,我挺感兴趣。李怡然你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着拿起笔记录。”

    “你别这样,我们好歹也有交情,虽然上次我墨镜的时候,你我的交情成了空头支票,但你不能每次都不能兑换吧。”

    成情笑了笑说:“哪里有,我那天只是有些疑问,今天只是好奇。”

    她这笑得人畜无害,却笑得我手脚发凉,笑得我心惊胆战。根据我那不好的经验,她笑得越是无邪就越不怀好意,她这意思听来根本就是——不好意思,这一次也不谈交情,我想怎么写你们,就怎么写你们。

    李怡然回了她一串呵呵呵呵。

    “继续说吧,我不打扰你们。”

    这成情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她一面说着我不打扰我和李怡然,一面坐到李怡然的躺椅边上,还请都不用请地吃起水果。

    我看着成情:“你这叫不打扰?”

    谁知道她竟然说:“你刚刚也没发现我,我站在你后面和坐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区别,你刚刚也不是没有说。”

    我说:“你最近闲得很啊,我看你就总在我们片场晃悠,你不是杂志社的主笔吗,干什么天天来现场。”

    她气定神闲地回我:“比起一个被导演喊下来休息的演员,我还是在工作的。”

    我差点被她给气死。

    但气死我的是接下来她说的话:

    “穆夏,演员分表现派和体验派,但是我是头一回看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体验派,根本没有入戏,还要说自己入戏了。”

    “你想大吵一架是吗?”我火冒三丈地说。

    李怡然拉住我,比较出乎我意料地说:“成情,你对穆夏的演技怎么看。”

    “拙劣的体验派,一根筋的体验派”成情看我一眼,“你演梁君的时候还知道用点表现派的方法,怎么到了云月,觉得自己可以本色出演了,就这么自信地纯体验派了?”

    我一直不想承认,她讲的话十分难听,却是关键。

    我说:“我分析不了这个人,我无法理解云月,剧本本身就有缺陷。我用表现派的方式只会让这个角色更加流于表面,而使得角色完全丧失她的灵魂。”

    成情看着我:“但是去体验一个内在矛盾的角色,这无异于精神分裂。”

    李怡然应声:“但有精神分裂得很自然的,比如说江祺,她演戏就是演一个脑残都偏偏让你觉得有道理,比如上次的聂清,这次的女二公主。我是做不到了。”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