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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听越混乱,冷无霜抬眼去看玄天二人,玄天心领神会,出声道:“我同阿楚正是在魔界寻得师叔的。叫我们去除妖的那些百姓识不得妖与魔,我与阿楚去时正见到有些无形无体的魔正吸食凡人的精气,那些魔见到我二人之后逃窜进了魔界,我们便也跟着进了,追踪之时机缘巧合听到师叔的呼救声,便救了下来。”

    寒楚让接话:“没错,半道上正遇到师叔骂的那个男人来劫,我和大师兄同他纠缠许久,这才带了师叔回来。”

    他忽而一笑,继续道:“师父猜猜那人如今的身份?”

    冷无霜偏头看寒楚让,面露疑惑。

    几日未见,寒楚让见冷无霜又长了些,样貌也变得成熟一些,可此时偏头看他的动作仍是让他觉得呆得可爱,心头也跟蚂蚁爬过似的发痒,他干咳一声,继续道:“那男人是魔界中现任的魔主,是个叫做胡朗星的,和师叔一个姓。”

    不说还好,一说胡言之就变了脸色,站起来就骂道:“谁和他一个姓!本仙君乃神鸟凤凰一族后裔,祖传的姓仅‘凤’一字!日后都给我改口!”

    玄天站在一边直摇头,寒楚让神色莫名,白疏嘴里念着‘凤言之’三字,嘟囔着不顺口,冷无霜却叹口气。

    胡言之原本的姓的确不是‘胡’,这胡姓是一千三百年前,这个叫做胡朗星的死了之后,胡言之自己给自己冠上的姓。

    听了这许多,冷无霜也约莫猜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想起胡言之以往同自己说到此人之时,言语之中暗流的情愫与言尽之时那隐隐能够咂摸出来的不是滋味,自己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

    欣慰?是有,等了一千三百年了,大陆东头那座高大巍峨的海岸山都被海水蚀空了心,那么长的日子啊,要多少念想堆着搭着支撑着才能防止那颗心也被侵蚀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终于见着自己这挚友等来了那男人,说不欣慰才是假的。

    只是…如今这人再醒过来之时定然是没了记忆,况且…阿言当初为了救自己,把那人临死之前凝聚的传承与记忆的晶石都给用上了,如今怕是再也找不回那些记忆。

    阿言要有多难过啊。

    冷无霜闭目,心头难受,像堵了块石头,满心的愧疚和酸疼。

    他拉着胡言之的衣袖,嘴唇蠕动,轻声道:“对不起。”

    三个字刚出口的同时,胡言之甚至都没听清冷无霜说了什么,灵云殿外就响起了一声高昂的鸟叫,声音尖锐刺耳,愈来愈近,胡言之面色突变,一扭头便见着灵云殿门口站着的一只巨鹰以及缓缓而下的高大男人。

    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口口声声骂着的胡朗星。

    “跟我回去。”那男人面容冷肃,黑眸紧紧锁住胡言之,语气强势执拗,一步步接近胡言之,周身的气势骇人。

    胡言之气得脖子都红,拈了个口诀射出无数流火去烧他,被那男人挥了几下袖子轻巧化了,气势逼人地往胡言之这边走。

    几个法术施展了出去皆没打到正主,胡言之把手捏成了拳头一拳砸过去,没中,被那人化了力道紧紧握在手里一扯,直接将胡言之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自然是挣扎不已,小鸡扑棱似的,眼睛瞪得发红,恨得牙痒痒,正要破口大骂,眼前那蛮横的男人却突然俯下身,把头埋在他颈侧,粗壮的手臂绕在他腰间,语气竟有些委屈。

    “你怎么总要跑,我对你不好吗?”

    胡言之那一肚子的火气停滞了片刻,只听他停顿半晌,颤着声音问道:“你记起我了?”

    胡朗星抬头,周身的气势仍是迫人,可眼中的茫然却也十分明显,看得胡言之那一肚子火气又掀了起来,甩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不记得人就要随随便便把人往窝里拐带,还要将我囚禁起来,胡朗星啊胡朗星,我又不是你的什么随身带着的法宝,为甚要被你囚禁在那腌臜魔界?”

    胡朗星丝毫不介意胡言之对他的打骂,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银蝶递给胡言之,期盼道:“东西还给你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胡言之接过蛱蝶,语气和神色皆是复杂。

    “我问你,当时为何要拦截我的东西?”

    男人想也未想,张口就答:“我也不知,只是觉得上头的气味很好闻,和你身上的一样。”

    胡言之暗骂了一声登徒子,心里却好受多了,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为何要将我囚禁起来?我平生最讨厌旁人限我手足。”

    “我怕你跑。”他望着胡言之,怕他生气,又补充道:“我见到你就开心,看不见你就难受,我怕你跑掉,我心里会难受。”

    虽是没什么花头的话,但胡言之听着却是十分的满意,几乎要熄了心头怒火,然而又转念想到了什么,又瞪起了一双美目怒视着他。

    “花言巧语倒有一套,别以为我没瞧见你同那些魔姬勾三搭四的。”

    胡朗星果真顿了顿,也不知在犹豫什么,那拖沓的态度让胡言之牙根又痒了起来。

    “是左祭司,我见你总要跑,心里不舒服,左祭司知道了之后就送来了那些魔姬,说这些魔姬会让我舒服,不过我后来把她们都赶走了。”

    误会都解了,胡言之理了理衣衫,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喝茶,冷无霜同他多年好友,看得出来他如今的心情是非常好的,也为他高兴。

    胡朗星却有些着急,站在一边问:“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有住处,为什么要跟你回那见不着天日的魔界。”

    只这一句话,像戳中了胡朗星的什么死穴,他立时变了模样,双眼通红,死死扣住胡言之手腕拉着将他扯起,神色不虞,面色隐隐发黑,入了魔一般。

    胡言之震惊之余,也忘了要挣脱开,被他拉了起来,手腕都红了一圈,冷无霜三个徒弟神情戒备,拔出剑来围在胡朗星身侧,如箭在弦上,蓄势而发。

    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朗星的脸,胡言之心中疑虑一茬一茬的往外冒,也越来越心惊。

    不对,一点都不对…这个男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重新苏醒,也不该变成这么个与他以前截然相反的性子。

    霸道强势,阴晴不定,身上的煞气要冲天一般。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有意寻出不对劲的地方,被胡朗星扯痛了也不生气,反而扬着颜色艳丽的唇,挑眉笑道:“怎的?我不愿意去魔界你还能将我吃了?”见他眼中发红,又要发作,埋怨道:“真是冤家,我陪你就是,你同我走,我们回自个儿的家里,莫要再去那魔界了。”

    胡朗星听了这话,眸中煞气果然散了去,他见胡言之这回不但没有闪躲,反而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张艳丽的唇嘴角扬起,凤目微挑,万种风情皆难以言尽。自己像是囫囵吞了个什么东西,喉结艰难滚动,想也未想便将眼前的人拦腰抱了起来。

    “去南边的碧霞峰,了,那里才是我们的住处。”

    他攀住胡朗星的肩,唇覆在他耳侧,眼睛却看向对面的冷无霜,展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随着一声长而尖锐的鹰鸣,那两人乌发纷飞缠绕,衣衫猎猎,消失在云后的山中。

    冷无霜仍有不安,面色发青,扯住玄天的衣袍。

    “那男人如今瞧着那么凶恶,会不会伤了阿言?”

    玄天见他这个依赖性的小动作,心生欢喜,直接将他抱在自己腿上面对着面坐着。

    “师父既然说了这男人如今瞧着凶恶,难道他以前并非是这般模样?”

    “对,阿言说过,胡朗星从前待他极好。”

    “那我们呢?我们待你好不好?”

    冷无霜不知玄天为何要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疑惑之间,感受到三个徒弟齐刷刷射来的六道目光,竟觉得自己抬不了头。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答:“好…好的。”

    平心而论,这三个孽徒除了晚上,白日的时候的确听话,什么事情都顺着他。

    玄天是样样体贴,又温柔又贴心。

    寒楚让只有嘴巴坏,行事上也顺着他。

    白疏就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懂事的。

    他又哪里好意思回个‘不好’出来?

    玄天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问:“若有一天,阿楚和阿疏都入了魔,神志不清,记不得师父了,日后重见,师父觉得他们会不会害了你?”

    “不会。”

    “那便是了,即使是变得神志不清,师父都相信他们不会害你,师叔也相信胡朗星不会害了他,因为胡朗星喜欢师叔,就算是失了记忆,也会想要同师叔在一块,要天天待他好的。”

    白疏听了直点头,连声说对,将玄天的话想过一轮,突然疑惑道:“大师兄,那你呢?”

    玄天一笑,扫了眼寒楚让和白疏。

    “我不会记不得师父的,即使下了黄泉,刀山火海里头走了一遭,我也舍不得忘了师父。”

    这么一句话出口,冷无霜的面孔已然红得透了,若是以前定要斥责几句‘不成体统’,然而如今心里头还念着挚友胡言之同那失了记忆的胡朗星的一千多年的情爱纠葛,又思及自己的,不免感念,此时玄天说了这话虽是让他羞赧不已,更多却是触及心底那一处柔软的酸软与温暖感触。

    他跨坐在玄天身上,一句话不说,耳垂红得要滴血,更感觉面颊连带着眼眶都热腾腾的要冒烟。

    玄天同他对视,眼波温柔,灿若星辰,竟让他不自觉凑近了,羞羞臊臊地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边上的寒楚让瞧着有些吃味,拧了把冷无霜的脸颊肉,醋道:“大师兄就会哄着人,若果真是下了地府走一遭,喝了那孟婆的汤,哪里还能记得人。”

    他看冷无霜瞪他,轻轻一笑。

    “不过啊,就算是到了地府里,我也不愿喝那碗汤的,那还不如让我魂飞魄散,记不得师父的魂魄,要来又有何用。”

    冷无霜眼睛仍是瞪着他,却没了那凶劲,反而是雾蒙蒙的,要落泪珠子的模样,寒楚让见着连忙捧住他的脸,嚷道:“唉!先别哭,亲我一口,师父总是偏心大师兄!”

    心满意足偷了个吻之后,白疏也凑了过来,一双眼睛睁得圆溜。

    他不会两个师兄的这些酸牙的情话,只会眼巴巴瞧着,冷无霜晓得他的意思,拉住他的衣襟,头微微仰起,也送了个香吻。

    此时,于冷无霜来说是纷扰和囚笼的情爱,甜得让人心尖发颤,恨不能时时刻刻尝着。

    玄天瞧见了他面上的动容,颇有些欣慰,又莫名的酸楚,百感交集之际,终是浅淡一笑,手不规矩地从冷无霜的腰窝滑到臀间,声音低哑:“这些天可有记得我的话?”

    冷无霜立时反射性地缩了缩那处敏感,感受到体内埋着的坚硬,眸光似水,热着脸点了点头。

    于是,一夜云雨,冷无霜那间屋子里响了一晚上暧昧淫靡的水声,夹杂了男人的粗喘和淫言浪语,其中乐趣与情意,唯此四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