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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得无聊的时候坂田银时乍一眼便看到一个扎小辫的红发绝品美人从门外经过,懒洋洋的眼睛噌地就亮的跟探照灯似的,想也没想便夺门而出追过去。陪同他的大和队长一头雾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迫不得已也跟了上来。

    坂田银时偷偷摸摸跟着美女姐姐进入一家温泉庄,径直去到混浴池,随后抵达的大和队长看到的景像是:坂田银时猥琐地躲在屏风后偷看人家姑娘,然后那“姑娘”泡进温泉,等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个黑发的大老爷们。坂田银时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风化在当场。

    他的墓志铭一定是这么写的:这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他和我们一起走过碎月的耿爹,走过疯疯鱼鱼,绳命是剁么的回晃,绳命是入刺的井猜,让绳命还原他滴灰黄!珍惜生命,远离人妖。

    拖着某种意义上身受重伤的坂田银时返回咒泉局路上,大和队长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在这个星球不能光凭外貌判断一个人,别说性别颠倒,说不定看起来丰神俊朗出尘脱俗的美男子本体是蓝脚鲣鸟呢?”

    “不,这种神迹不可能发生的吧!”

    大和队长笑而不语。

    于是,有了上文开篇的那一幕。

    挑挑拣拣坂田银时还是把满桌佳肴一道不剩吞下肚,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大和队长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五星级种花料理,银桑他有生之年还能吃次高级料理,感觉这辈子值了!

    “没想到老爷子你这么上道,不过别以为只凭一顿饭你之前算计银桑的事就揭过了唷。”

    坂田银时大爷似的剔着牙翘着脚,嘬一口清茶解腻,漫不经心道:“说不得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回地球,银桑我还有事情没了结,可不能轻易离开。”

    抬起的手袖子滑下来一截,露出里面半透明的手腕,坂田银时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不动声色把手放下来让袖子自动遮住,他不慌不忙地瞧着大和队长,一丝波动都没露出来。

    哪知大和队长灿烂一笑,霎时间沉鱼落雁天地失色,坂田银时面皮一抽,这自带圣光的颜值真是够了!接着听他说道:“何必见外呢坂田氏,地球我们势必是要回去的。”

    哦?坂田银时微讶,坐直了与之对视,大和队长毫不避让地回望他,敛目沉声郑而重之地说:“我们这里没有人是必要被牺牲的,吾等被夺走的伙伴一定会让敌人还回来!”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坂田银时心说完了,大路当间儿横山谷,又是个他不得不跳的坑。

    惆怅地眺望着苍穹坂田银时幽幽想,远在太阳河系第三行星的阿时君啊,哥哥我时间不多了,你可别狗带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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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江户,午夜。

    月上中天,城下町却不那么平静,一队队士兵足不沾地疾行在主道上,轿夫抬着驾笼由侍卫护送着来到一座庄严大宅,屋外的铭牌赫然上书“井伊”二字,昭示了此乃近江彦根藩藩主、幕府大老井伊横弼的私宅。

    然而此刻宅内侍者和侍女人人噤若寒蝉,连走动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低头引领南纪派官员来到主屋,在门外能听见室内隐隐传出女眷的哭声。

    下一刻和门蓦地被人打开,药味瞬间扑面而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两鬓斑白的老人闭目躺在锦被中,周围已经分别跪坐了几个本派的同僚,其他家人都在屏风之后,只井伊横弼的妻子在一旁照顾。

    开门之人抬眸看了一眼安藤信行,神色讳莫如深,侧身将门口让开:“大人正在等你呢。”

    心中一动,安藤信行向他略一颔首致意,整了整裃上的褶皱,满面肃穆地迈步进入。

    宇宙终端站外之变大老井伊横弼遭到刺杀,虽然最终逃脱,但他本人也因此身受重伤。一代枭雄只能在床上苟延残喘,不得不令人唏嘘哀叹。

    只可惜那些幸存的恶徒覆灭之际竟被从天而降的蜜汁兜裆布变态所救,从此失去行踪,一桥派暗地里击节相庆,叫无法雪耻的南纪派一众扼腕不已。

    直到后半夜南纪派核心官员才陆续离开井伊宅,留在最后的乃是老中安藤信行,没有人知道当时他与弥留之际的井伊横弼说了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安藤信行才含糊地透露出,老大人最后一刻仍记挂着霓虹国祚,担忧着年幼的将军与他专权的叔叔。

    次日,井伊横弼对外发丧,将军德川茂茂亲临葬礼悼念亡臣。

    同年三月,安藤信行任职大老。

    当然,这些风云变幻都是后话了,且略过不提,让我们把目光放到同一时刻的外城。

    传马町监狱,这座关押了无数忠义之士的牢笼,仿佛以人类血肉为食的怪兽匍匐在护城河边,冷眼看这个国家时代更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月亮渐渐掩藏进云层之后,世界为之一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徒然闪过两道似真似幻的嗡鸣,下一刻闷哼响起,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动静。

    这时候,一缕月光自厚沉的浓云缝隙间投射出来,照在立于监狱门前手持长刀的中年男子身上,只见他挽了个剑花归刀于鞘,俯身拾起监狱钥匙,径直越过了倒在一起的狱卒。

    “放心好了,用的是刀背。”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池田夜右卫门停步在门前,沉着地抬手,将钥匙插|进锁孔。突然间远方天空火红一片,几如欲将夜幕灼烧出一个洞来,直过了几息特属于木仓炮的轰隆声才不怎么真切地传过来,池田夜右卫门迅速扭头观望一阵,心知事不宜迟,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推开监狱的大门。

    睡梦中的犯人们被惊醒,纷纷找到相熟之人依偎在一起紧张地朝门口望去,肩披银辉的温厚男人敞开胸怀,冲他们呐喊:“全部人都起来,离开这里,你们自由了!”

    犯人惊愕非常,监牢里微微骚动起来,他们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人动作。因为不敢相信啊,自己是否还有得到救赎的一天。

    但是池田夜右卫门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人已经跨进门槛,他看了看,把钥匙丢进一间牢房:“打开门,自己出来,外面已经没有束缚你们的东西了。”说着走到另一边,直接用剑一间间劈开锁链。

    那间牢房里的人踟蹰地打量着池田夜右卫门与月光下闪烁光芒的钥匙,半晌,终于有人捡起它,打开铁锁除下锁链,然后,以身为一个自由人的身份,站在了“牢笼”之外。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知道外面就是求之不得的自由,没有人还能忍耐得住,几人完全是夺门而出。无牵无挂的迫不及待离开了这里,有亲朋好友的则去帮池田夜右卫门开锁,到如今这种情况能多一个同伴是一个。

    池田夜右卫门一路来到了监狱最深处,他停步,站在牢门前与对面坐着的银时对视良久。

    “大叔,你这是在玩火。”银时气息紊乱,轻喘着凉凉道,尽管浑身是伤,胭色眸子里一如既往一片通透。

    “没关系。”池田夜右卫门低头切掉铁链,打开门从里面架出银时,“你也没立场阻止我贯彻自己的忍道。”

    银时无力反抗,就这么被连拖带拽弄出了监牢,身上让他没轻没重地不知又造成多少二次创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银时吸着凉气愤愤骂了句:“可恶的顽固臭老头!”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不需要我担心了。”池田夜右卫门将银时送到巷口便停下来,扶他站稳,坚持目送他离开。

    既然出来了也没有回去的道理,银时接住池田夜右卫抛过来的木刀,不再矫情,吸了口冰寒刺骨的空气,扶着墙朝前一步一挪蹒跚行去。走到一半银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池田夜右卫门果然还在巷口看着他,见他望过来,催促地挥了挥手,有点像鼓励儿子离家远行的父亲。

    虽然说的话不那么顺耳。

    “快走吧,可别死了啊。”

    你才是吧。

    银时便再没有回头,压抑住咳嗽捂着受伤的左肋,扶墙艰难跋涉,池田夜右卫门是否离开也没有刻意去听。

    远方熟悉的轰鸣还在接连不断地飘来,银时两耳嗡嗡作响,晕晕乎乎地恍似仍旧置身于刀木仓厮杀的战场之上,但他心中却出奇地平静,只是犹如一具被人上紧发条的破烂木偶,麻木的向前、向前。

    然而又不仅仅是这样,身上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左肋一阵一阵的抽痛,嘴角淤青处突突跳个不停,更别提浑身每走一步都拉扯着他全部痛觉神经的伤势。视线发白发花,银时颤抖而沉重地用力喘息,呼吸化为团团白雾消散在空气里,咬牙撑着虚软的双腿往前挪步。

    倏而,一丝冰凉的东西点在银时半垂的眼睑上,融作一滴水珠顺着睫毛落了下去。银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是几秒的功夫,雪花棉絮似的从天上簌簌洒落人间。

    有些迟钝地眨眨眼,银时努力聚焦,终于从刘海下看清了那些碎片一般的轻盈的细雪。

    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

    银时念头刚起,便脑子一片空白地滑了下去,下一刻失重感传来,银时乍然惊醒,眼睁睁看着地面距自己越来越近。

    啊,糟了。

    “蠢死了。”

    预想中的拍成锅贴没有如约而至,一具温热的身体及时出现撑住了倒下的银时,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银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摔在对方背上,低沉的慵懒语调悠悠流到他耳边:“银桑不过一段时间没在你看看你就把自己作成什么样了,没银桑在你就不行么少年郎?”

    银时抬眸睨了坂田银时脑袋上没拆的绷带一眼,没精打采地回敬:“只有你我可不想被这么说。”唇角划出一道轻松的弧度而犹自不知。

    “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没走啊,打算在这赖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说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吗?别告诉我你搞出那么多事最后全部白费力气哦。”

    一手揽过银时的腰再将手搭在肩上,架着他继续前行,坂田银时微微侧头开口,呼吸拂在银时鼻尖搔起一阵酥麻:“谁说的,只要银桑想还不是嗖嗖就回去了,若不是某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才不要回到这麻烦的地方啊。”

    银时不稀罕地哼哼:“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银桑我一个人也能逃出那鬼地方,让你白费心了呢。”

    “啊啦,有谁指名道姓说是你了吗,你是不是自我意识太过剩了呀阿时君?”坂田银时一咧嘴满脸戏谑。

    “啊,是吗?(╬▔皿▔)”银时要不是没发火的力气绝对要暴起恁死这个混蛋家伙,“那你现在还在这里耽误什么时间,随便你要做什么给我麻利地滚,别在这碍眼。”

    “喂喂,你是思春期的叛逆少年吗,闹什么别扭?”坂田银时啼笑皆非地说,银时扭头不想理他,坂田银时看他那孩子气的模样要笑不笑地啧了下嘴,望天含糊不清道,“银桑我可不想欠别人人情啊,特别是很可能还不了的。”

    银时没听细致,但想也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抿了抿唇不出声了。

    感觉肩上一沉,坂田银时偏头一看便见银时垂首阖目,稍微长长了点的刘海疏疏遮住半张脸,完全就是一副安稳沉睡的姿态嘛。受不了地叹了口气,坂田银时驻足,以与脸上嫌弃的表情丝毫不符的动作轻手轻脚将他挪到背上。

    银时警觉地轻哼一声瞬间转醒,眯着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公主抱的!”坂田银时撇开眼不太自在地说,腰腿一用力背起足有120斤的银时,别说还真有点沉。

    无可无不可地随便应一声,银时自发环住坂田银时的脖子,放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伏在他背上重新闭眼养精蓄锐。

    坂田银时眺望了一阵卷土重来的变社组与幕府的战场,如今已然自天守阁蔓延到内城,不消多久大街小巷又该戒严了。最后扫过传马町监狱的方向,坂田银时淡淡收回视线,毫不迟疑朝江户城外走去。

    嘛,那些人的话是没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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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破晓,热闹了一夜的江户城陷入一种紧张的沉寂中,风雪依旧。

    城外某座山丘上,披霜戴雪的松柏掩映中一座座石碑一阶一阶静默矗立,疏落的雪幕对面自地平线渐渐走来一个略显蹒跚的身影,及至近处才发现,他身上其实还背负着一个身量相仿的少年。

    坂田银时带着昏迷过去高烧不退的银时躲躲藏藏一整晚,蒙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志村大爷援手,直到天麻麻亮终于甩开巡逻成功出城。

    坂田银时此时几乎全部成为半透明状态,研究者的信号干扰还是给时光机造成一定故障,导致它的运转十分缓慢,这才让坂田银时有时间做完在这个世界未完成的事。但不管再怎么拖也已经到极限了,坂田银时用尽意志力才没把银时撂在半路。

    将银时放下来让他靠着一座墓碑躺好,坂田银时平复了一下呼吸,撸了把卷毛看着无知无觉的银时,见他睡梦中也微蹙眉头,不由默默叹息。

    伸指戳了戳银时的眉心,坂田银时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银卷毛,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消失不见,勾起个释然的微笑:“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