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封锁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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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研柳眉紧锁，狠狠的吸了两口凉气，似乎也在强压怒火。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刚刚，技术队截获了一个从支队发送出去的数据包，内容已被破解，是专案组第一阶段的主要任务和侦查方向。”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内所有人，声音冷冽：“也就是说，专案组中出了内鬼，在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

    “什么？”此言一出，会议室内如同炸了锅一般，一众刑警忍不住交头接耳。

    “好了！”元毅峰怒火未熄，听到下边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更是不胜其烦，恼怒的说道：“佘研，你接着说。”

    “嗯。”佘研面色严肃，翻开了一个档案袋，说：“我们对数据的发送方与接收方都进行了跟踪处理，结果发现，双方号码都没有进行过实名登记，且通讯记录都只有一条。此时此刻，这两张卡说不定都已经被销毁了。”

    说道这里，她顿了一顿。而碍于元毅峰，刑警们都不敢开口，唯有娄旭例外，他并不怕元毅峰，直接开口问道：“那么，定位呢？”

    “刚刚说过了，发送方便是支队，支队的信号基站有记录。而接收方无法查到，对方做了反跟踪处理。”

    “好了。”元毅峰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说：“从现在起，专案组人员不得单独行动，即使上厕所都必须两两成双！另外，案子未破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专案组全体成员不得擅自离开支队！”

    “小妍，你将此事汇报给岱局，请求岱局组织签署保密协议并下达封口密令。在此之前，所有人员手机暂时上缴，有联络需求的，向我汇报。”说道这里，他摆摆手，说：“就这样，把手机交上来，然后散会！小娄、小意、小妍，你们仨留一下。”

    不得擅自离开支队，不得单独行动，甚至连手机都得上缴，在未得到允许之前不得与外界联络，这意味着在案子未破之前，专案组所有成员都不能回家，甚至不能和家人联系了，相当于将整个专案组都与外界封锁隔离开来。

    但所有的民警都没有怨言，他们都明白，在未锁定内鬼的身份之前，这是不得已的做法。若让此人继续与犯罪集团联络，专案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他们乖乖的从佘研那拿来一张便利贴和证物袋，，在上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将便利贴贴在物证袋上，将手机关机并装入其中，交给元毅峰统一保管。其中个别人有两部手机的，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也主动掏了出来一块上缴。

    随后，他们便直觉的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如此，会议室内便只剩元毅峰等四人了。

    见所有人离开，元毅峰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的靠在办公椅上，左手不断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目光忽然落在薛小意身上，问：“小意，你怎么看？”

    “啊？”薛小意呆了一呆，她刚刚才被元毅峰的雷霆之怒吓到，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自己意见。

    娄旭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问你你就说吧。”

    “哦。”薛小意整理了下思路，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当务之急，该是确定内鬼身份才是，否则，即使有了元队你的这几道命令，内鬼总会有机会与犯罪分子取得联络的。这样一来，犯罪分子总能提前知道我们的动作，很难将之抓获。”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佘研翻了个白眼：“说点有实际意义的。”

    薛小意瞥了她一眼，选择性无视。当然，她也不可能让佘研难看，抛开两者的级别差距不说，佘研虽然并不太喜欢她，但同样的也没有难为过她，相反对她还挺是照顾，至少做到了公私分明。

    她继续说：“我们得确定该内鬼是否真就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专案组组成之时，并没有要求严格保密，专案组成员、甚至我们四人之间，都可能不经意透露出了些许案件细节……”

    “说的没错。”元毅峰点点头：“支队内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但这样一来，排查面也就太大了。小意，还有别的吗？”

    薛小意摇摇头：“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娄旭忽然开口，说：“可以从监控入手。支队除了厕所等地方之外，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监控覆盖了。”

    “对。”佘研点头说：“对方应该不会傻到在监控之下与外界联络并销毁手机卡。那么，数据包发送的时间段，专案组成员谁进入了监控盲区，便具有重大嫌疑。”

    “而若能排除专案组的嫌疑的话，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不说杜绝消息泄露，至少会改善的多。”

    “那好。”元毅峰说：“其他人我暂时也信不过了，小娄，小意，这事暂时交给你俩去办吧。小妍，你现在立刻将此事通知岱局。”

    “好。”三人同时点头，佘研这就找到装有自己手机的证物袋，将之取出并开机，随后打通了岱凌的电话，将此事告知于他，让他抽空过来一趟。随后，她将自己手机关机，再次放回证物袋中。

    “手机暂时就放在会议室吧，这里有监控，谁也没法偷偷摸摸的过来把手机拿走。”元毅峰说：“接下来的联络，就用对讲机好了。”

    “嗯。”佘研点头，随后又说：“但对讲机的覆盖范围也不小，内鬼未必不能用对讲机与外界……”

    “咱们的对讲机都被指挥中心监听的，谁敢？”元毅峰摆摆手，说：“就先这样吧，你们也各忙各的，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行，你别太累了。”佘研关切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元毅峰发现娄旭和薛小意仍旧坐在原地，便奇怪的问道：“你俩怎么还不走？”

    “元队，你饭还没吃呢……”薛小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啧！”元毅峰剑眉一拧，但随后又松开，站起身说：“成，吃饭吃饭！走吧！”

    ……

    娄旭前往调取监控，另两人则回到法医室，薛小意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怔怔出神。不一会儿，娄旭回来，将移动硬盘插入电脑之中，仔细观看监控视频。

    元毅峰吃完饭，让娄旭休息一会儿，自己则盯着监控。偶然一瞥，看见她心不在焉，不由按下暂停键，问道：“想什么呢？”

    “断掌的事。”薛小意说：“从元队你布置任务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了，但除了发现半截断掌之外，一无所获。”

    “按理来说，即使是‘漫无目的’的抛尸，也该有一定的规律性，在断掌附近会有更多尸块才对。”

    元毅峰严肃起来，说：“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想，但还没有头绪。发现断掌处存在有几组鞋印，我另外排除一组刑警去顺着鞋印查，但仍是一无所获，甚至走没多远连鞋印都消失了。”

    娄旭本趴在办公桌上小憩，听见他俩讨论，不由微微侧过脑袋，问：“小意，你又想到什么了？”

    “的确有个想法。”薛小意将笔放下，说：“芮军其余尸块是否仍旧留在案发现场，凶手仅仅只抛了半截巴掌？”

    “怎么说？”元毅峰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仍然开口问道。

    薛小意回答：“是这样，碎尸的目的无外乎毁尸灭迹、报复死者与制造社会恐慌这几种。如果是毁尸灭迹，尸块往往会处理的相当隐蔽。目前来看，该案凶手的确做到了这点，却偏偏留下了个巴掌随意的丢弃在路边。”

    “如果是制造社会恐慌，则尸块往往会抛弃在人流密集处亦或者其他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但该案目前又仅发现半截巴掌，且其被发现处也相当偏僻，显然也是矛盾的。”

    “报复死者的话，乍一想似乎真是那么一回事，毕竟受害者芮军是缉毒警，而凶手很可能是毒枭。不过，报复杀人往往会有伴随有虐待、虐尸等行为。”

    “凶手在芮军死后以匕首捅刺尸身，以及分尸可以视作虐尸，但根据视频，芮军身前体表并无明显外伤。仔细想想，生前虐待岂不比死后虐尸更解恨？”

    娄旭沉思片刻，说：“结论呢？”

    “凶手碎尸的目的，并局限于方才说的几种情况。那么，凶手杀害芮军，应该也并非单纯的报复杀人。”薛小意说：“或许，芮军又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结果被凶手发现，对方这才将芮军杀害。”

    “而根据毒理学检验结果，芮军遇害时距离服毒已然至少有三到四小时以上了，这说明，芮军手机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很可能只是个幌子。那么，发给我们的凶杀视频，估计也并非单纯的挑衅，说不定也是一枚烟雾弹罢了。”

    “而半截断掌同样如此，故意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元队，发现断掌之后，排查组刑警的侦查方向应该向寻找碎尸偏移了不少吧？”

    “嗯。”元毅峰早已明白薛小意的意思了，但仍旧想考考她，便再次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凶手在拖延时间，以逃离本市。”随着讲述，薛小意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说：“但归根溯源，我们应该搞清楚芮军究竟有什么发现，元队，我建议立即请来芮军的下属同事，仔细询问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