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洛城笑了下，“按说你也应该出席才对，毕竟是你们班的高中同学聚会。”

    “你去参加了我们那个的同学会？”

    男人点点头：“是啊，当年你们班很多人我都认识，也还有联系，所以他们叫了我。这次你们班同学会去的人也不少。对了，当年你们班的班草也去了。黎耀，你还记得吧？”

    “你说……你见到谁了？”

    听到对方万年不变的平静声调中难得的一丝慌乱，洛城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他。

    没有得到回答，游夜的声音不由放大了：“你刚才说是谁？”

    被吓了一跳，洛城有些不满地皱着眉：“黎耀啊，你是不是听力有问题……”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眼前的男人抓住了手腕，那力道绝对不是友善。

    “游夜你有病吧！”

    洛城一边要挣脱被握痛的手腕，一边咒骂眼前突然抽风的男人。

    “黎耀…你说你看到了黎耀？是他吗？你确定吗？”不顾对方甩到他脸上的巴掌，游夜紧钳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一旁被吓呆的小白，求救般地看向黑耀。

    后者只是专注地看着纠纷中的两人，一点都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游夜！你够了没有！”洛城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尽管气恼却还是不能脱开对方的握力，于是也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吼，“是黎耀怎么了？游夜你有病吧，要找黎耀你就赶紧滚去找，跟我烦什么混啊！”

    像是被骂醒，游夜这才愣了下，终于松开手。

    “对不起。”

    对于他的道歉，洛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腕。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一直以为不会再见到黎耀了，没想到你却说看到他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洛城白了一眼：“你想见他，自己去找啊，跟我发什么疯。”

    像是突然被点醒，只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游夜便转身冲出了病房。

    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撞到正要进来的许江。

    瘦弱的经纪人扶着门边，看他一阵风地跑出去，疑惑地问：“他是怎么了？”

    洛城没好气地说：“打了鸡血了！”

    小白正想转头问黑耀该怎办，却发现那只黑猫也不见了踪迹。

    灵异调查事务所 之 解不开的红线

    8th

    游夜开了车直奔事务所。

    黄姐好奇地问他怎麽突然又回来了，他也顾不上回答，大步地冲进办公室，大力抽开抽屉，取出那张请帖，又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有些困难地要看请帖上的地址。

    “我来帮你念吧。”黑猫一边说，一边用毛茸茸的爪子接过请帖。

    “宜宾路725号，丽源会所。”

    游夜也不说话，一路飙车般地开到丽源会所门前，打开车门便冲了出去。

    留在车里的黑猫无聊地数著这一路被摄像头拍到多少次。

    在服务台询问的结果，昨天确实有静安中学的同学会，也有宾客名单。游夜仔细看了，上面有很多名字，唯独没有黎耀。

    於是他问接待员有没有可能有人没在签到簿里签名，对方回答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最好跟主办同学会的人联络一下，应该会更清楚。

    “那麽请问是什麽人预定这里的？”

    接待员迅速地翻查电脑记录：“找到了，叫蒋少豪。”

    游夜呆了一下，从接待员那里接过电话号码，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却安静地坐著不说话。

    “怎麽，没找到？”黑耀奇怪地看著他。

    游夜摇了摇头，缓缓地发动了车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游夜打了个电话给小白，让他不要担心，先跟著洛城回家，他稍後就会过去。

    挂了电话，犹豫再三後，他终於对著便签纸上的电话号码缓缓按下按键。

    当电话里传出一个低沈的男声时，游夜闭了闭眼说：“蒋少豪，是我，游夜。我有事情想问你，关於黎耀。”

    什麽都还没来得及问，蒋少豪就以电话里说不清楚为由，约他见面再谈。

    地点约在一家日式料理店，游夜进门报了男人的名字，便被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带到已定好的包间。

    拉开日式的推拉门，就看到那张久违的面孔。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矮桌後，悠闲地喝著清酒，看到他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招了下手算作打过招呼。

    游夜脱了鞋，也坐了下来。怀里的黑猫跳下来，舒服地窝在旁边的坐垫上。

    对面的男人边询问“你什麽时候开始养动物了”边为他倒了杯清酒。

    “来，游夜，我们先干一杯吧。”蒋少豪说著举起杯微笑著看他。

    尽量避开他的眼神，游夜抬手和他碰了下杯便仰头干了那杯酒。

    蒋少豪笑了两声也干了，又帮两人满上。

    “刚才那杯是庆祝我们十年後重逢，现在这杯是罚你竟然不出席同学会。”

    游夜没说什麽，依旧是干了。

    哪知蒋少豪又为他满了第三杯说：“这一杯，我们一起敬黎耀吧。”

    已经举起酒杯的游夜愣了下：“敬黎耀，你什麽意思？”

    男人叹了口气：“你不是提到黎耀吗，这麽多年我们都没有祭拜过他，趁今天你我都在，一起敬他一杯吧。”

    杯子碰到桌面的声音在安静的隔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一旁的黑猫夜弓起了背脊，警惕地看著两人。

    “我听说黎耀在同学会上出现了。”

    看他没有喝酒的意思，蒋少豪也干脆放下酒杯。

    他看著游夜良久，叹了口气：“我知道，那件事情你一直很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游夜，人死不能复生。”

    “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不能确定他一定是死了吧。”

    “法律上失踪超过四年，就可以判定死亡了，何况是十年。”

    游夜沈默了几秒，最後还是问道：“那麽为什麽会有人说在同学会上看到了黎耀。”

    “这个我不清楚，也许是认错了人吧。不然…就是黎耀的鬼魂。”蒋少豪说著抬眼看向游夜：“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吗？”

    沈默良久，游夜说：“也许吧。”

    那一杯本来说敬黎耀的酒，两人都没有再喝。

    一顿饭吃得有些拘束，蒋少豪时不时聊起些学生时代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