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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俱利使出真剑必杀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直直撞入他的耳畔。

    大俱利会使出真剑必杀,通常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而怒火攻心的缘故。

    尽管他意识到自己又在战斗中分心,可是他控制不住飘忽的视线。馀光中看见大俱利已经打败了太刀,弯身倚在要植入土地般的本体刀上喘息,看上去十分狼狈。

    状况真的不对。这念头不知道第几次浮上他的脑海。

    他抬手想挥刀,却被敌人侧身闪过,一眨眼间锋利的太刀已经凌驾着风而来。

    刀尖没入烛台切的左侧腹,尖锐,实痛。

    可是还来不及等待疼痛流遍全身,脑中忽地窜起触电似的麻痹感。

    视线陷入一片昏黄,霎那间黑色斑块从眼周边开始迅速扩散开来,覆盖他的视野。

    轰然震撼脑袋的耳鸣,听不见同伴战斗时的怒吼。

    ──紧接着失去意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本丸的。

    脑袋昏沉间,恍惚听见败北的撤退命令。

    再度睁开眼时,烛台切已经躺在本丸的房间里。

    熟悉的菸味骚动他的五感神经,他猛然从床铺上坐起。

    审神者跪坐在他枕边,正心神不宁的抽着烟管,见他苏醒,伸手又把他按回棉被里。

    「那个丶主公,其他人」

    「都在自己房间躺着呢。我照看完他们以後才过来的,无须担心。」

    吐出长长一口菸後,审神者才把菸草捻熄。他的双眼微微敛起,展翅蝴蝶般地长睫毛覆在其上,神色看起来疲惫无比,似乎经过一场大浩劫。

    意识尚未清晰,因此纯白色和服像要扬起惆怅似的模糊。

    感受到烛台切的视线,主公勾起莞尔浅笑,却掩不住他眼中的紊乱。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出阵不久後,大家便一个个倒下了,光是要把所有人都搬回房间就费了好大工夫。」

    「所有刀剑?难道只有主公你没事吗?」

    「没错。关於这事,我一直在想,烛台切,我好像做错了」

    「主公?」

    听见这宛如忏悔的语气,烛台切错愕地看向审神者,只见他抹去以往的云淡风轻,露出难得懊恼的神情,原本握着烟管的手无力垂放在膝上。

    他不知道主公现在被什麽困扰着,但他并不乐见看到这种情形。

    因为烦心事再度陷入阴郁的审神者,眼眶里打转的漩涡,彷佛泣诉着灵魂的救赎。

    就像被心魔蒙蔽的当初。他想,既然审神者已经把心脏献给他们了,那他们是否也该负起安抚那块脆弱心灵的责任呢?

    烛台切爬起身,还有些眩晕,但他果断地伸手,把审神者拉入怀里。

    无论真实答案与否,他都会选择将审神者纳入他的温暖中。

    他用来战斗丶用来料理的手臂,也能够环抱那柔软的躯体,这是属於审神者的右臂。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左手覆上双眼,隔着手套仍能感觉到颤动的眼眸。

    这样的拥抱,心头的颤动,透过衣服的温暖丶涌过心脏的刹那,沐春风般地温柔。

    审神者搭上他的左手,先是轻捏,然後抓住。像是要按进肌肤中的指尖,颤抖着抚摸溶血的柔软触感。嗜取一点坚强揉入骨中,拥有重新睁开眼的勇气。

    一秒宛若一世的温暖,拥抱就是那麽玄乎的东西。

    烛台切低头亲吻他的脸颊。

    如果手掌的触感还不够厚实,那麽就再攫取一点嘴唇的柔软。

    让一点沉重的呼吸渗入皮肤里,化作深沉海底的重量。

    他松开左手,缓缓扣住审神者,手指恍如与生俱来便要叠合的十指相扣。

    那遮掩双眼的蝴蝶扑翅飞起,一双朱红色的美丽眼眸闪烁微光。

    「主公,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关於濑见的事情。」

    审神者回过头,欲言又止,似乎心有踌躇。

    凑向他的耳畔,双唇蠕动间的话语让审神者的眼神越发黯淡。烛台切握紧他的手,主公忽然挺起身,轻吻他的唇,或许是想从唇隙间再获取一丝面对现实的力气。

    像是露珠滑下叶缘的触吻,那样纯粹的目光狠狠扫过他的心尖。

    「跟我来?」

    良久,审神者才吐出这麽一句疑问。

    确认烛台切意识恢复得差不多後,两人走出房间直奔走廊,最後来到一扇纸门前。

    这是濑见巳暮的房间,烛台切早就想进去瞧瞧了。趁着四下安静丶濑见又不晓得失踪到哪里去的时候,最适合来探勘「敌人」的领地。

    审神者一把拉开门,眼前出现平凡无奇的摆设,整齐乾净,没有异样。他大步踏进房间,弯下身开始翻箱倒柜,本以为只是要来探勘的烛台切不禁哑然。

    「这样大肆翻找没问题吗?」

    「等会儿再恢复原样就好了。无妨,他也常进我的房间翻东西。」

    「呃,主公的意思是?」

    审神者从翻出多种不明花类,浅浓不一的花香扑鼻而来,大部分花朵已经枯萎,呈现被日光晒乾的样子。不像寻常可见的樱花或玉兰,但却有些眼熟。

    「最近我发现房间的摆设有点杂乱,虽然并不明显,不过仍看得出来有别人动过的痕迹。」

    他突然停下动作,从堆满书籍的书柜最底层抽出一叠纸本。

    那是用多张纸叠合再装钉起的册子,上头画满方才见过的各种花朵,旁边用毛笔字写着关於花的功能或特性等详细资料,注记缜密且具有条理。

    「原来花不是要拿来送给花魁,而要研究用的?」

    烛台切捏起即将乾枯的花梗旋转着,见审神者又从柜中拿出一对器具,蓦地一惊。

    白色的杵与臼!

    食指的伤口彷佛抽痛一下。

    「瞧,这里。」

    主公指向花册子最新一页,上头正巧画着烛台切手里的花朵,墨水字晾乾的时间似乎不长,大概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才刚写上的,手绘花图的旁边还标注着今日日期。

    翻开前面几页,底下详细资料的功效栏位中填写不同的名词。

    大部分页数都写着无效,偶尔写上微醺或精神倦怠,有时特别注记「只对人类有效」。

    返老还童。他看到如此螫眼的词汇,背脊又开始发麻。

    「最後一页,难不成是」

    标着今天日期的最新一页还没填上功效,也许是晚上才要开始的统整工作。

    所以他才会觉得杵与臼令人没来由的害怕。

    把那些花捣烂丶磨碎,成为粉末之後,无声无息的溶入──

    「我好像做错了。」

    听见审神者告解般的说着,他猛地心跳急速加快。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想错了。

    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何还能让他做出这等事?

    这麽一想,烛台切光忠忍不住捏碎了手中枯萎的花朵。

    指尖的伤口还在抽痛着。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推一点主线剧情,是的,濑见是主线剧情。

    虽然很想再让大家变不同的东西(?)不过为了把主线推完所以先延後吧。

    濑见性格塑造失败,快点把濑见解决掉才可以继续过快乐的日子(濑见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