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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想看后续的快来评论啦。
☆、如何正确的占便宜(二)
出乎方孟敖意料的,眼前这个不仅没有立刻答应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更好没有的赌,反而是面满担忧,没错,就是担忧地将右手手背放在他的额上。
手背处略带凉意的皮肤触着额头,温热的气息在这层接触之间流动。
方孟敖微微睁大了眼。
崔中石的表情是微妙的若有所思。那双眼睛反射着雪花的微光,就那么看着他。
“先生,你醉糊涂了。”最后,崔中石就这么一锤定音。
方孟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空荡荡的装满了惊讶。
崔中石放下了手,朝着他温和地笑了:“先生,您住哪?”那笑容在黑夜里闪着光,模模糊糊地让人想起古人的诗句。某种说不清掉不明的感情溢上胸口,某种静谧安宁的气息。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天晚欲来雪,更饮一杯无?
“嗯?”他回应着,连吐字都有些模糊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轻柔含混地藏在字里。崔中石敏锐地察觉了他的醉意,于是温声道:“您先睡吧,度过这一晚,应该会觉得好些了。”
方孟敖言听计从地点头,待到那人的手轻轻覆在眼上,他的眼前便是一片温暖的黑暗。
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某些风声在车窗外穿行,浸入了梦里。梦整个都是白茫茫的,漫天的大雪落满眼睫,轻轻一眨便扑簌簌地散在风里。
睡得很好,很安稳,难得的安稳。
于是当晨光熹微,方孟敖眨眼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
干净简洁的床,不算大,布置简单实用。几副字帖端端正正地裱在墙上,潇洒飘逸。嗯,还有,床上的陌生男人。
等等,床上,同在一张床,一个陌生的光裸的男人?!
方孟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掀起被子,发现自己却是衣衫完好的,略微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旁边的苍白男人也已悠悠转醒。那男人睁开眼,眼神朦朦胧胧的,四处摸了摸,将眼镜戴上了,朝着他展颜微笑道:“早上好,先生。”
“早……早上好。”方孟敖被他的温文有礼弄得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男人还是微笑着,温和的眸子里闪着光。空气尴尬地在二人之间流动,谁也没有说话。
于是就这么沉寂了。
方孟敖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纵使尴尬还是要问,勉强挤出了笑容:“请问,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崔中石听闻,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个精湛、略带尖刻的明丽笑容:“先生,您昨晚说要和我打赌,您忘了吗?”
崔中石此言一出,两人之间再度僵持了。
呃……昨,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
孝钰和他分了手,他飙车,有人拦他,还有一个夜里的男人……
男人……和梁经伦很像的男人,等等,不就是眼前这个?!
他,他还说了什么来着,不对,他吻了这个男人,还跟他打了一个奇蠢无比的赌!
方孟敖在那一瞬间为自己的智商做了祭奠。
崔中石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仍是淡淡微笑着。似是一切早已料到,了然于胸。
方孟敖接着问:“所以,后来呢?”
要怎么解释一夜之间,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哦,后来我就把您带回家了。这是我家,房子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崔中石仍是微笑着答道。
这个答案一边极度打击着方孟敖,同时又完全没有解决他的疑惑。
“我是说,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方孟敖绝望地问着这个只会笑的男人。
崔中石嘴角又悄悄翘起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笑容:“当然了,先生,这不是很明显吗?”
方孟敖被这个未曾出乎意料的答案深深打击,再度躺在了床上,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问道:“所以,我是说,我们之间,是谁居于主导?”
听了他的话,崔中石“噗嗤”笑出了声,不搭理他了。而是开始穿衣服,穿衣的声音悉悉索索,如擂鼓般敲击着方孟敖的耳膜。
最终,崔中石衣冠楚楚、精致文雅地站在床边,朝着他笑。
方孟敖觉得这笑容格外扎眼,扭过头去不看他了。
崔中石道:“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家里只有这一张床,你是客人,我不能让你去睡沙发。但这天气很冷,我也不想去睡沙发,都是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的?还有,我习惯了裸睡。”
方孟敖一下子坐起了,睁大了眼道:“所以,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崔中石微微叹气,道:“先生,你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方孟敖的表情立刻变了,崔中石接着说:“还是说,您希望我们之间发生什么?”
这话说得甚为客气,方孟敖默默地摇了摇头。
崔中石走向洗浴室,顺带说着:“车我停在车库了,下楼左转就是。您洗完了就赶紧走吧,以后别半夜出去喝酒,喝完了也别飙车,很危险。”
方孟敖就坐在床上,愣愣地听着另一个男人说这些话。突然心里就好像渐渐溢满了温水,整个人都溶溶漾漾的了。
水声响起了,方孟敖也开始穿起衣服,他的手触到了昨晚被孝钰拒绝的外套,然后他转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也许,那个赌并不仅仅只是酒醉后的胡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逻辑……
☆、如何正确的占便宜(完)
冬日的正午总是带着朦胧的气息,怎么说,像是毛玻璃模模糊糊的,又像是雾凇窗花,总是隔了一层让一切都变得不够清晰。
阳光是暧昧的,这并不讨喜。
整个城市覆满了大雪,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亮晶晶的。可这日光不够暖,带来一种温暖假象。
崔中石刚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在街道上行走,朝着家的方向。冷风拍打着脸颊,让人想起淘气顽皮的小孩子,你刚想责备他,他又一转眼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等回过神,还是缠绕在周围胡闹。
刚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崔中石苦笑着。尽管在事业上他是做得风生水起,马上就要升职,可是也许,他并不能给妻子孩子想要的东西。
他们想要更好更优渥的生活条件,这些他可能还要奋斗一二十年才能给他们。现在有其他人愿意提供了,他不怨她——
他是暖水瓶式的中国男人,永远是最体贴温柔的男人,也会耍些浪漫的男人,可以让人依靠的男人,但永远不是最有钱的那一个,最坏最浪漫的那一个,最会迷人心智的那一个。
紧了紧衣领,买了外卖,已经到了楼下。
一步一步,踏上楼梯,钥匙旋在锁孔里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门开了。
必将是一个人的午餐。
必将是一个人的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
必将是一个人的清清冷冷的整个冬天。
然后崔中石的眼看见了穿着墨绿毛衣、棕色外套的方孟敖正朝着他温暖的笑,笑容似乎要融化整个城市的寒雪。
崔中石在一瞬间怔住了,他的眼只是看着方孟敖的。
时光在那一刻轻微地停止了。
然后——
崔中石将外卖放在了桌上,故意装作自己内心好似很平淡地问:“还没走吗?”
“嗯,在等你回家。”方孟敖轻声回答,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暖意,他呼出的气体遇着寒冷的空气便呵出一团水雾,漾漾散开了。
崔中石又是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开口说道:“等……我?”
方孟敖面朝他,倏地展颜微笑,嘴角的弧度弯成夏夜时的弯月:“饿了,等你回家做饭。”
崔中石脸色蓦地黑了,他还以为……他能以为什么,将外卖丢在了这个男人的面前,淡声道:“吃吧,刚买的。还有,我不会做饭。”
方孟敖看着他的脸色,低下头微微笑了,笑容里藏着某些微妙的好笑情绪,看的崔中石心中又是隐隐的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