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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罂回想起昨晚,越想脸越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魏临风,他、居、然、就这样穿着正儿八经的掌门服,艹了他一晚上!!!

    苗罂真恨不得召唤宠物小尒出来,在他身上戳几根毒针!

    苗罂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他现在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仿佛连骨头都是酥的。苗罂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还抱着他呼呼大睡的魏临风,慢吞吞地挪下床准备洗漱。

    这时,门外却穿来一声惊呼:

    “呀!这是什么,好痒!别来咬我!”

    听声音就知道是易天娇,看来桃姐撒在院子周围的“药”起作用了。苗罂嘴角微扬,随便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门看热闹去了。

    门外,只见易天娇不停地一边尖叫,一边跺脚,她脚底下不知道怎么的聚集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正一个个的往她身上爬。

    “易大小姐,你一大清早的过来,有何贵干啊?”苗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关你什么事?!我要找临风哥哥,还有,那个贱女人去哪儿了?”难为易天娇此时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依然能咄咄逼人地说话。

    “你这是何苦……继任大典上都已经当众出糗了,为何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魏临风他有那么好吗、你就那么痴心与他?”苗罂看似语重心长地道。

    “我与他……我们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这个外人能理解的,我仰慕临风哥哥已久,临风哥哥也待我十分关切真心;临风哥哥的才貌武功皆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好的,只有他才配得上我,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临风哥哥一回来就变了?这不对劲!我找他问清楚!”

    易天娇心结未解,哪怕在昔日仇人面前也忍不住诉说了许多,但她肯定万万没想到,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

    “呵呵,你是喜欢魏临风这个人本身呢,还是喜欢他身上的光环?若没有了傲人的武功才貌,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吗?”苗罂冷笑一声,尖锐地问道。

    “这、我……我当然是喜欢临风哥哥的全部!我对他的心日月可鉴,哪轮得到你来质疑?!”易天娇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娇蛮的态度。

    “可即便你再喜欢魏临风,也只是单相思;魏临风他喜欢你吗?或者说,魏临风他喜欢过你吗?”苗罂尖刀似的嘴毫不留情。

    “住口!你闭嘴!临风哥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一定是那个贱女人从中作梗,是她抢走了我的夫婿!”一被触及弱点,易天娇又像被点燃了一样疯癫起来。

    “别自作多情了,魏临风他不喜欢你。”苗罂冷冷地再下一刀。

    “啊!!!闭嘴!!!!我要撕烂你的嘴!”易天娇气极,面目狰狞地就要冲上去抓住苗罂。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从屋内飞身出来,一抬手就点了易天娇的穴位,止住了她的动作。这人正是他们的口中之人,魏临风。

    “罂罂,你这么早起来,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你着凉了心疼的可是我。”魏临风看也没看易天娇一眼,拿着一件崭新的白毛披风细心地给苗罂披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魏临风有时候会像老妈子一样啰嗦,苗罂一开始也是不习惯的。

    “你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怎么样,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魏临风很是自然地搂住苗罂的腰,手掌贴在背后运功给他按摩。

    “走开!别动手动脚的!没看见这里有个大活人吗?!”苗罂受不了地一把挣开了魏临风。

    魏临风这才像注意到似的回头看向被定住不动的易天娇。

    那边,易天娇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之极。她先是惊喜,总算看到魏临风出来了。再是疑惑,为什么魏临风和苗罂之间的相处如此的熟稔,而且两人的眼神和话语交流竟是如此的……如此的暧昧!易天娇的眉头皱了半天,终于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般睁大了眼睛,眼珠子不可置信地来回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你、你们……”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皆是男子,怎么会……”

    “临风哥哥他不是那种人……”

    易天娇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一会儿怒一会儿疑的,来回变换,口中喃喃自语。

    “易师妹,我之前已经明确告知过你了,若无他事请不要再来我的院子。毕竟因为你在继任大典上的不当举止,已经引得教派内流言不断,这于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也不是好事。若你能及时醒悟,念在我们昔日的同门情谊之上,你当日的错我便不再追究了。”面对易天娇时,魏临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口气严肃态度正经得很符合他的掌门身份。

    “我不明白!临风哥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你以前对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态度的,还有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自从我们去伏魔大会之后,你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很不一样!你以前不也是讨厌他的吗、为何……”

    易天娇不甘心地继续诉说她心中的疑惑,她的眼神狠狠地盯住苗罂。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就好像、就好像他才是你妻子一样。”

    “……”魏临风惊讶于她的敏感,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要隐藏。

    因此魏临风很自然而然地转身抱过苗罂的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嗯,如你所见。”

    “什么!……原来如此!我万万没想到……其实我早该觉察的,从你莫名其妙的改变对他的态度开始。那次,我们在酒楼,我特地为你做的莲子银耳汤,你却想也不想就给他了;也是从那以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易天娇像是想起了他们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她忽略的蛛丝马迹,一切都在证明一个事实。可她依然不能接受,她不甘心!

    “那你之前说有未婚妻了,是骗我的吗?”

    “非也,我确实打算迎娶罂罂。只不过……”魏临风转头看了一眼苗罂,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

    “哈哈哈,你们、你们是两个男人,如何能成亲?!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苗罂,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恶心!你们是会被天下人耻笑辱骂的……唔”

    易天娇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叫骂着,魏临风听不下去干脆把她的哑穴也一起点了。随后叫来桃姐,抗布袋似的把易天娇扔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24

    终于成功地完成了复仇的第一步,但苗罂的心情却丝毫感受不到轻松。反而是沉甸甸的,压抑着。

    夜里,他在梦中辗转反侧,不多时便满头大汗,他又梦到了那个久违的“噩梦”,他想逃离那处黑暗阴冷的地方,但无论他怎么逃,黑暗却总在身后,如影随形。他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长大了嘴大喊:

    “妈——妈妈!”

    ——

    翌日,苗罂醒来,浑身是汗。他呆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洗漱。今天是个阴雨天,天色阴暗而雨要下不下,令空气中充满了潮湿闷热的气息,让人感觉窒息。

    苗罂饭后,拿起了他一直贴身携带的一个香囊,打开香囊,里面藏着一块丝巾。白色的丝巾顺滑柔软是上等货色,却已微微泛黄,看得出有一定的岁月痕迹。丝巾上只有两句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一诺千金,与子偕老。】

    (诗废如我,还是借用了著名古诗,稍微改了一点点)

    无署名人,但苗罂知道,这是他妈妈的遗物,是他仅拥有的唯一一件和母亲有直接关联的遗物。

    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用手摩挲这丝巾,上面的字迹因为岁月的缘故,又或者是曾经有人拿着它天天垂泪思念的缘故,早已模糊淡去。丝巾上有淡淡的香味,但时间过去那么久,已经不可能是原来的味道了。

    看着看着,苗罂忍不住抓紧了这块丝巾,把脸埋进去:

    “……妈,我终于让她尝到了你当年的一丝痛苦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你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稍息,苗罂像回过神来一样,赶紧把丝巾再次顺好,叠放整齐,再重新放回贴身香囊里。

    转身离开。

    =============

    【不能遗忘的过去】

    苗罂从记事以来,便知道自己是无父无母的,是被空峂派的掌门人给捡回来后山寄养的。和佟老头一起生活虽然艰苦,但倒也清闲,他很小就学会了独立生活,自己照顾自己,也从未抱怨自己无父无母,从不自哀身世可怜。只是偶尔也会幻想他从未谋面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

    直到他十岁那年。

    那一日他贪玩跑下后山,后山边上是一处很荒芜的地带,再过几十里才有一个村落。一般小孩子都是不敢去这儿玩的,但苗罂年纪小小却胆子很大,他已经习惯了与毒蛇蝎子共吾伍,甚至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伙伴,所以他并不害怕。

    走着走着却走到天黑了,他迷路了,找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小木屋,他以为是附近的村民的,便上前去叩门打算借宿一晚。

    “有人吗?”叩叩——

    打开门时苗罂却被吓了一大跳,来人长相狰狞,满脸都是可怕的疤痕,像怪物一样丑陋,但这明显不是天生的长相,而是后天被毁容的。那个人看见苗罂,倒是亲切地把他接了进去,给饭给水。吃饱喝足后,那人问苗罂: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你应该是山上空峂派的人吧。”

    “我叫苗罂。”

    “什么?!你再说一遍!”

    苗罂歪着小小的脑袋疑惑,但还是回应了他:“我叫苗罂。”

    “苗……你可是当年那个孩子?!”

    那人哆嗦着手,粗糙的手掌在苗罂脸上摸索,认真仔细地观察了他不同于中原人的艳丽五官,还有异色眼瞳。那人终于能确定:

    “是你!就是你!”

    “孩子,你过来,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那人回身在他床底下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向苗罂招招手,苗罂好奇地走过去。这个陌生人虽然长相丑陋,但他能辨别得出此人并无无害人之心。

    那人当着他面,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几本陈旧的书籍,上面的文字还不是中原的汉字,苗罂并不能读懂。压在书的最底下,还有一块皱巴巴的丝巾,上面有字。但除此之外,也无甚稀奇的。

    苗罂失望地嘟起小嘴:“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你还别说,这些东西还真是你的‘宝贝’。”那人倒也不介意苗罂的态度,卖了个关子继续说:“这些是你母亲的宝贝,或者,准确的说,是你母亲的遗物。”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