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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苗罂还是放下了心中有点愧疚的感觉,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三条雪白肥美的鱼,鱼肉鲜嫩多汁,苗罂第一次吃撑了。他舔舔嘴唇,转过头来看还在吃东西的魏临风,有点别扭地说了一句:“很好吃……谢谢。”

    (ps:苗罂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和经历,使得他不会太顾及他人的感受,所以很多情况下他会显得比较“冷血自私”,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得感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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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夜里,魏临风还捡了不少干草和树枝铺在洞里,让两人睡了个舒服的觉。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商量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和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苗罂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有点发愁,魏临风却安慰他道:“罂罂,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魏临风确实是个很能干的人,他用一上午摸索完了这处秘境,还找来一些木条打算做工具。这里由于地势低陷,并不生长参天大树,只有矮小的树丛,树枝也是细条条的。

    他用树杈做了个弹弓给苗罂:“我发现这处偶尔有鸟类飞来,你可以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打下它们。”

    苗罂挑眉冷笑道:“魏临风,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怎得一肚蛇蝎心肠’吗?怎么,如今你也蛇蝎心肠了起来?”

    魏临风摸了摸鼻子,坦言:“那是我以前误会你了……那时候天娇师妹跟我说是你故意杀死她的兔子的。若是为了生存不得已去杀生填饱肚子,我认为天经地义,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

    “哼。”苗罂转过身去不看他,开始捣鼓那个弹弓。

    “罂罂最好了,罂罂是菩萨心肠。”魏临风舔着脸地贴在他身边说情话。

    最后苗罂终于受不了地推开他:“好了、好了,我不介意了。”

    “我就知道,罂罂是刀子嘴豆腐心,人美心善!”魏临风笑嘻嘻地说。

    苗罂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魏临风这些肉麻的情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恶心巴拉的。

    魏临风还用一下午的时间做出了一把弓和几只箭。他试了几下,竟真的把一只白鸽从天上射了下来。这下可好,有了魏临风再也不愁饿肚子了。

    后面的日子里,魏临风充分发挥了他的手艺才能和厨艺才能。他用石头在洞穴里砌了张石床出来,上面铺了干燥的树枝和树叶。他在洞口砌了一个火炉加灶台,取暖和做菜一举两得。他还专门给苗罂做了把躺椅和石头茶几。

    此时苗罂就躺在那张躺椅上晒太阳,日子过得太悠闲惬意,以至于让人忘了他们不是来度假的了。魏厨子今天又下水捕鱼了,这几天因为他的好手艺,苗罂不但没清减还养胖了几斤。

    苗罂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此时就差杯清茶了,人生快意莫过于此。主要是,这些天里他充分地享受到了让魏临风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快意。醉心蛊的功力不可小觑,几乎所有的活儿都是魏临风一个人干的,甚至不需要苗罂开口,他就自动自觉地去干活了,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定第一时间先给苗罂享用。把苗罂像大爷一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其实是像媳妇儿)。

    这时魏临风正从水里钻出来,耀眼的水珠滑落在他光裸着的矫健的胸肌和腹肌上,这样的魏临风居然有了种野性的性感。苗罂把自己乱瞄的眼珠子给扯回来,装作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

    13

    魏临风笑着走过来,一边擦干身体一边问:“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连着吃了几天的鱼,有点腻了。你还能做点别的么?”苗罂有时候会故意刁难一下他,不过大多数时候魏临风都能迎刃而解,而且出乎他的意料。

    “别的……我还可以做果子鱼,只是不知道你爱吃么。”魏临风思考了一下,指着水潭边那种蓝色的果子道。

    “你还会这个?”苗罂好奇他怎么做的。

    只见魏临风把鱼肚子剖开,把内脏都清理掉洗干净后,摘了几棵蓝色果子放进鱼肚子里,还加了一种在水潭边找到的香草。然后拿树枝把肚子缝起来,用树叶包裹起来。再放在石板锅上蒸,这锅是之前魏临风硬生生地从石头上凿出来的。

    稍等片刻,果子鱼就做好了。一打开包裹,清香扑鼻。鱼肉鲜嫩,还带着果子的香甜,吃起来肥而不腻,很是弹牙爽口。苗罂觉得太好吃了,不知觉地把嘴巴都塞得鼓鼓的,魏临风宠溺地看了一会儿,笑着伸手把他嘴角边的汁液给擦了去:“罂罂,别急,没人跟你抢。”

    苗罂默默地给他打了个满分,心底因为魏临风的厨艺而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个度。不过还是详装生气地拂开他说了一句:“别叫我罂罂!女里女气的。”

    这天

    魏临风不知从哪儿双手捧了一束白花递给他:“罂罂,这花儿好看吗?送给你!”

    “都说了别叫我罂罂!这个我也不……!”苗罂差点要拒绝魏临风送他花这种女里女气的举动,但回眼一看,那白花不正是那古书上记载的世间难见的凌霄花吗?他之前研究的毒药中正好缺了这一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好,我接受了。”苗罂昧着良心改口,伸手接过花。

    “罂罂你喜欢就好。”魏临风笑逐颜开。

    苗罂无奈的对他“屡教不改”的肉麻昵称表示叹气。但为了凌霄花,他可以忍:“魏临风,这花……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啊,我今天去打猎的时候无意中从山崖壁缝里看到的,大约离地十丈远处。”魏临风老实回答。

    “……”苗罂暗自惊讶,居然长在那么高的地方,以他现在的轻功根本无法到达。

    于是苗罂的坏心思又起了,他骨碌骨碌地转了一下好看的琥珀色眼珠子,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喘地对魏临风说:“这花儿我很喜欢。魏临风……,你能不能每天都给我采来?”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竭尽所能!”魏临风允诺。

    有两点要说明的:1、魏临风现在是中蛊状态,会把苗罂自动带入到他的心上人身份里,没有心上人就会是潜意识的理想对象。魏临风其实就是个蠢直男,他的理想对象就是温柔可人的姑娘,所以对待苗罂是像对待女孩子一样的。假如没有苗罂,他现实中会是有美满家庭,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又很疼爱媳妇的那种人生赢家。

    2、目前,苗罂还没有喜欢上魏临风,甚至是抱有恶意仇恨的。魏临风目前是他利用的对象,他会非常“自私、冷血”地利用他彻底。

    所以他们俩的现状是别扭的,因为魏临风对待苗罂和苗罂对待魏临风都不是正确的方式。

    大约是因为醉心蛊的缘故,魏临风有时候也会对苗罂的行为进行一些“美化”的脑补,常常把苗罂弄得哭笑不得。

    比如现在,苗罂只是挑食地把今天打猎到的飞鹤的脖子部分挑到一边,一旁的魏临风见了却惊喜地道:“罂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脖子。罂罂,你还特地挑出来给我,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苗罂只能无语,两人相处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魏临风出乎意料的爱说情话和……黏人。

    除非必要,比如出去打猎,魏临风一般都喜欢待在苗罂身边,或者没事找事地在他面前晃悠。如果是真情人,那的确是甜甜蜜蜜,蜜里调油的好景象。但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苗罂只觉得无比的烦人!自从魏临风对他表白后,虽然也不会做太越矩的行为,但他的追求却很热情和直白了当。哪怕不说话的时候,都会时时刻刻地用他那好像能把人烫成一滩水的眼神热切地注视着苗罂。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苗罂刚从水潭里洗完澡回来,一袭白衣,头发半干未干的甚是撩人。

    魏临风红了脸,赶紧把要吃人的灼热眼神移开:“罂罂别生气!”他又讨好地从背后拿出一束凌霄花来:“你看,我把花儿给你带来了。”

    “……嗯,好。”苗罂抬眼一看,走过去接过,也无避讳,就在魏临风的眼前把那些凌霄花摘了叶子和梗,把花朵直接扔进石槽里捣碎。

    魏临风看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情,他似乎并不介意苗罂就这样把自己辛辛苦苦采来的花给弄碎了。他也不过问苗罂究竟是要干嘛,他只是默默地走到苗罂身后,一如往常的伸手运气帮他把半干的一头漆黑长发给烘干。

    倒是苗罂捣鼓了一阵子,突然侧过了半边秀美的脸,用在黑暗中显得有点阴森森的诡异眼神盯着魏临风看了一会儿,直把魏临风看得有些汗毛发怵才开口道:

    “你十年前,冬至那天,是否曾在后山看见听见些什么?”

    “十年前?让我想想……冬至那天,我应当在藏剑阁帮忙看守,所以并未听闻到什么。”魏临风皱眉仔细回忆。

    “当真?!你究竟去没去过后山?”苗罂失声诧异,他一下子站立了起来,脸色并不十分好。

    “当真。冬至那天因为是一个大的气日,空峂派会摆宴庆祝,上下都会很忙,我当时作为大弟子,首要职责就是代替主持宴席的历长老守护藏经阁。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我并未去后山。”魏临风十分笃定,神色坚定。

    闻言,苗罂脸上的神情阴晴交加,目光凌乱摆动,竟是久久不能平静。

    “罂罂,你怎么了?”魏临风看着担心地问。

    14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原来……”苗罂拧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又喃喃自语。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误会了魏临风。

    此事若要说起,也是一言难尽。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虽然魏临风的态度已经很不友好,但真正让苗罂“仇恨”魏临风的却不是单单因为那一次的事。仅仅是一句伤人的话不至于让苗罂记恨到现在,这里面有更深的故事。

    苗罂小时候的遭遇可谓凄惨,无父无母,和一个也不怎么懂得照顾孩子的老头子住在后山。苗罂早早地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受到冷嘲热讽或是冷眼旁观也并不放在心上。但十年前,冬至那天,他却真正的遭遇到了也许导致了他往后改变心性的一件事。

    那天,大雪纷飞,冬至是一个本该热热闹闹庆祝的气节,前山越热闹就越显得后山的冷清寂寥。刚好洞里的最后一块煤炭烧完了,醉心于研制新毒药的佟长老就吩咐苗罂去前山取过节的钱也顺便要一批新的煤炭。其实苗罂并不想去前山,他觉得那里的世界与他无关,但是不去的话洞里又实在太冷了,还没有能力运功御寒他的只好幸苦点冒着大雪去前山取些煤炭了。

    却不曾想,在走出后山链接前山的一条小道上,冤家路窄,遇上了他“作弄”过的一个空峂派弟子——陆甲。陆甲,家财万贯,走后门塞进了空峒派,平日里不学无术,作恶多端,因为出言不逊,苗罂曾经下毒教训过他。陆甲当天还不是一个人,他带着一群平日里一起厮混的兄弟。苗罂本不想生是非,打算要绕道走的,却被陆甲拦了下来。

    “呵呵,总算被我逮到了,你今天不道歉就别想从这儿过!”

    “我、就、不、道、歉!”苗罂小小年纪已经是个倔强脾气,只是那时候的他忘了自己还年幼,还很弱小。

    陆甲越发恼怒,伙同他的一帮兄弟将苗罂拉扯到一旁的雪地里,对他拳打脚踢,苗罂比他们年幼许多,功夫也没到家,被几个人打得毫无招架能力,被人压着趴在冷冰冰的雪地上,呜咽着挣扎。

    这时,外边看风的弟子却突然惊呼一声:“大师兄来了!”

    苗罂一听,挣扎得更厉害了。虽然魏临风在他心中已经没有好印象了,但他还抱着一线希望,身为空峂派的大弟子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他要是听到的话一定会来救他的。

    “魏……唔、魏临风!”苗罂的脸被压在雪里,他挣扎着艰难地喊出声来。

    却一下子被人抓住了头发,提起了脸,眼前正是那小人陆甲,他阴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叫啊,我让你叫。但我告诉你,大师兄是不会来救你的。”

    苗罂扯开了嗓子,用尽全力地叫了好几声:“魏临风!魏临风!魏临风!!!”

    鸦雀无声,片刻过后,那群人又哄然大笑:“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了,大师兄是不会来的。”

    “哈哈哈,大师兄刚刚看都没看这边一眼,走了!”

    那一刻,苗罂的眼神瞬间失去了颜色,空洞麻木了起来,他全身都很疼,地上的冰渣子也一直刺激着他,但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与寒冷。

    后来,那群人玩够了他,把他弃在雪地里扬长而去。最后是等不到他回来的佟长老夜里出来,才找到了倒在雪地里伤痕累累的苗罂。这件事除了那群恶人弟子和佟长老外没有人知道,即使上报上去也毫无回应。从那以后,苗罂明白了一个道理,靠人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不受人所欺,才能把恶人小人贱人都踩在脚下。他狠狠的发誓,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而那个“见死不救”的魏临风自然也被他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当年的那些话不过是那些恶人弟子恐吓作弄他的又一个伎俩,故意给他希望又亲手打破。到头来,魏临风竟然是“无辜”的,那他多年的“仇恨”岂不是白费了?!

    苗罂一时之间无法释怀,他已经向魏临风下了醉心蛊了……不不不,且说没有当年那件事,这么做也没有错,莫忘了他与易天娇的关系、他与空峂派的关系……

    苗罂稍息凝神间,又坚定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