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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男儿志在四方,宋尚书才高八斗,你跟着他不出半年就会明白现在的你就是一只井底之蛙,只有跃出井口才知道天不是饼大一块,而是万里无涯。”李弋道。

    “纪荀想在大王身边,在大王身边饼大一块就是万里无涯。”

    “说不听你了是不是?”李弋的火气又上来了。

    “是。”其他什么事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一件纪荀要死拧到底。

    “抗旨,杀头。”李弋看着纪荀,想在他眼中找到前两日的怯懦。

    “宁死久安殿,不入朝为官。”

    “你可知你要是早告诉寡人你的中榜首,我根本不会碰你,我拿你只是当个玩物,也根本不会给你位份。”李弋气得连寡人都不用了。

    “那就让纪荀做大王一生的玩物吧……”纪荀低头伏在地上,还是不肯服软。

    李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甩到龙榻上,纪荀眼中一闪而过的害怕让李弋找到了胁迫他的契机。

    李弋欺身压下,撕碎了他的学袍,毫不留情的侵犯着这个倔强的少年。

    剧痛来临时纪荀死死咬着嘴唇。不似昨晚的温柔旖旎,这一次,李弋完全是在拿纪荀的身体撒气。

    冷静了些许的李弋看纪荀的嘴唇已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斑斑,就又心软了。

    “听话了没?”李弋问。

    “只要这样纪荀就不必拜尚书大人为师了吗?”纪荀反问。

    李弋刚刚下去的火再次撞了上来。

    “你知道寡人能然你比这更痛百倍。”

    “只要能永远留在久安殿,再痛千倍纪荀也受得住。”他话还没说完,李弋就加重手上的力道,险些捏碎纪荀的肩甲。

    纪荀死死忍着,泪水却流了下来。

    “好啊,等你受不住了,寡人就把你卖到馆子里去,左右你也是被当做玩物送来的。”李弋发狠道。

    他知道,纪荀最怕这个,最怕永不相见。

    “……我答应,大王是否可以答应纪荀,在中安王的事告一段落之前,不要让我离开久安殿,我不想住在太学。”纪荀只是嘴硬,其实早就疼得受不住了。

    “行,你明天就去拜师,寡人就答应你。”李弋起身坐到龙榻边,到底还是他赢了。

    身后传来微微啜泣之声,回头瞧见纪荀在哭。李弋伸手摸摸他的头顶。

    “等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无论是入而为相,掌控朝堂风雨,还是出而为帅,纵情万里河山,哪里都比这宫里自在。我最后悔的就是接了这个帝位。”

    “那您为何还要与中安王斗个你死我活?”纪荀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要自己有能耐,无论文韬武略,必要有一技傍身,不然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朴忻也算当世名仕,你怎就这么倔?”

    “大王。疼……”

    看着纪荀的眼泪,这回李弋真的心疼了。

    “你可知太学榜首不仅仅是今年太学第一,还要才华出众,文思独到,倘若今年没人够格,榜首亦会空悬,你是这五年里第一个上了太学榜首的学生。凡是上过太学榜首的基本都能出人头地,宋朴忻是,纪博生也是,寡人为你高兴。”

    “大王,疼。”纪荀眼泪流得更凶。

    “好了,好了。”李弋起身看了看纪荀的身子,并没有流血,其实刚刚李弋虽然在气头上,但也是用了药膏的。“别哭了。”

    “大王……”纪荀伸手讨要拥抱。

    李弋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第6章 六、不得求凰

    纪荀依照承诺拜入尚书令门下,李弋也依照诺言没有送纪荀入住太学,不过,从那一日起,李弋再没碰过纪荀。

    没过两日,太学又有人荣登榜首,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以往五、六年都没个榜首,今年却是一连三个。

    李弋询问之下才知道,第五日年考诗赋书画的榜首竟是鹿霄。

    “他的文采在当世诸国都是有名的,怎么跑去太学凑热闹?”李弋问。

    “大王您猜?”陶瑞反问。

    “不会是避难避到太学的吧。”昶萌重视人才培养,太学虽不是重兵把守,但也称得上戒备森严,学生可以住学堂。镇国公战死之后,其子也于前些年病逝了,整个镇国公府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确实是不安全,万一人给抢走了,再搬救兵怕也是来不及。

    “大王英明。”

    李弋大笑。鹿霄这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亏他想得出来。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纪荀凭借一些不轻不重的消息,越来越得中安王信任。

    连续几次朝会回来李弋都巧遇一个美貌少年,陶瑞告知李弋,那是中安王送来的八名少年之一,是中安王一亲信的外甥,中安王多疑,应是想要他探听一下纪荀传回去的消息来源是否与他自己说得一致。

    一方面是怕纪荀和纪郢有异心,另一方面也防备纪荀被李弋利用。

    “那寡人不是不是该安一安他们的心?”

    “为纪荀的安全考虑,是该这样做。”南宫舍答。

    “今晚接他来久安殿吧。”

    当晚,就在小书房里,就在初次拥抱纪荀的小榻上,李弋要了那个一直找机会接近久安殿的少年,在那少年承欢的时候,纪荀就坐在旁边的书案前替李弋分阅奏折。

    在撕心裂肺的哭嚎求饶声中,纪荀把这两日的奏折都分好,摆放整齐,眼皮都没撩一下,他的心已被泪水淹没,却一滴也不敢流出来。

    李弋走后,榻上活像凶杀现场,纪荀着人送那少年回了小院,没过几日那少年就殁了。不过活那几日也足够他把消息传出去。

    后来的半月里,李弋又接连留宿了两个中安王送来的男孩,几乎也都给折磨的够呛才送回去,不同于第一个,这两个都保住了性命,李弋还给了他们采侍的位份。

    “想来,这下应该能让中安王安心了。”

    “不出别的意外应该是无碍了。”南宫舍道。“三个人的消息都传去中安王府了。”

    “大王,陶瑞有一事不明,按说第一个少年最得中安王信任,您要是留下他的性命,大可多加利用,也不必……”要了他的命其实是不划算的。

    “他敢打纪荀主意,若让他抓到端倪,纪荀再去与中安王接触就会有危险,这样的人不能留。”李弋从不是个心软的人。

    李弋不知道前来奉茶的纪荀就站在门口,陶瑞并非不懂他的心思,这一句纯粹是问给纪荀听的。

    其实,纪荀也早就看出李弋的嘴硬心软,因为当日李弋那样生气也不曾真的伤了纪荀,目睹过那些少年的血淋淋,原来李弋轻描淡写的动作就能至人肋骨折断甚至盆骨碎裂,纪荀才知道,李弋当日说的百倍的痛,他是做得出来的,只是他不忍心……

    冬去春来,宫宴之上,李弋再次见到了鹿霄,那个灵动到让人心醉的青年才俊。

    他比之前见时开朗了许多。弹琴赋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弋看着他,没喝多少酒就有了微醺的感觉。

    今日并不是个好日子,因为这场宫宴是李弋为中安王设的局,进宫来表演戏法的艺人们都是中安王的人,宫宴之上护卫众多,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李弋已经安排纪荀把今日的宫廷布防透露给中安王,就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李弋回寝殿的路上给刺客留下空档。

    中安王多疑,此一击未必会出全力,更大的可能还是试探,多年的明争暗斗,中安王的刀锋从不曾如此接近李弋,他既怕是圈套,又怕错失良机。

    宴会散去,鹿霄醉醺醺的粘着李弋非要贺青喝酒,李弋听他提到三弟贺青,本欲细问,可眼下时间紧迫,只好把路都走不稳的鹿霄交给南宫照顾。

    金风四起之时,李弋的队伍迅速向宫墙两边避闪,双方都有准备的偷袭就不叫偷袭,叫演戏。

    乱箭过后就是混战,李弋的人本可速战速决,翩翩又要给中安王一种险些得逞的错觉。李弋早年穿梭于战场,应付这种小场面自是游刃有余。

    寒光闪烁,纪郢瞧见墙上的黑衣人收执短弩,正对准不远处的鹿霄。此时再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一个飞扑,推开鹿霄。纪荀怕弟弟有危险,也扑过来挡在纪郢身前。

    鹿霄看着纪家兄弟,忽然觉得他们非常可爱,跟两只小兔子似得。

    破空之声四起。鹿霄和李弋同时皱眉——大意了,还有第二队弓箭手。

    再次乱弩齐发,李弋拨打短箭,不料几只短箭以极刁钻的角度从他的佩剑缝隙钻过,射向利益身后的几人,情急之下李弋反身抱住纪荀。

    纪荀做梦也没想过大王会枉顾自身安危来救他。那寒光几乎要穿透李弋的脊背刺到纪荀的心里,他宁愿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愿李弋为此受伤。就在那一刻,纪荀耳边响起那晚李弋对他说的话:无论文韬武略,必要有一技傍身,不然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原来,真的是他不懂,难道懂得的代价如此惨烈。

    纪荀直勾勾看着停在李弋背后不足一指远的箭尖,抬眼对上鹿霄戏谑的目光。

    李弋也回头瞧见鹿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缝隙夹着两只险些要了李弋性命的短箭。右手也抓了三只短箭,那是刚刚差点伤到纪郢的三只箭。

    “不谢。”鹿霄一把拉起李弋。“还不快起来,你这么跪着不难受吗?”

    原来,李弋来不及顾忌地上的四人,被绊了脚,半跪着扑在纪荀身上的,很是狼狈。

    李弋示意南宫放响箭,此时不必再留手,转瞬间南宫带着侍卫们已将刺客尽数斩杀。

    “寡人真越来越喜欢你了。”李弋站起身就给了鹿霄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刚你若是扑向我,我定从了你。”鹿霄一笑,星月失色。